咸丰九年五月书信

0230.加沈葆桢信尾五月初一日

告各营当于节后调出征战,湘后营尚可派五千余人出征。求觅便寄五十金与胡云衢。

近日敝处客颇多,今天廉昉返河口,六琴、冠北返南城,而粮台曾佑卿太守省三亦请假赴闽,稍寂寞矣。舍九弟沅甫顷已到抚。此间各营,节外自当调出征战,无令久屯懒漫。湘后营自彭泽来抚,若酌留二千护卫,尚可派五千余人出征也。

去年胡云衢自广信告假时,拟送程仪五十金,敝处复胡宫保之令叔墨溪先生信时,曾经提及此层。顷墨溪翁有信来谢,而尊处实未寄去,口惠而实不至,究属不妥,求阁下觅便再寄五十金与胡云衢,以践前言。渠在黄州大营,能不使胡宫保知之尤妙。若尊处实无便,敝处设法亦可。

0231.致左宗棠五月初二日

询湖南新宁解围后军情,江忠源、刘长佑两家是否悉数保全。告端节后拟派吉中营及朱、唐、张、喻、凌营概往景镇会剿。

季高仁兄大人阁下:

九舍弟来,具述尊语:敝处前称贼匪八万之数,系派何人在何处点验得之?余亦还诘尊称三十万、六十万者,系派何人从何处点验得也。自贼入吾湘,凡所欲到之处,官兵皆先贼而至,纵有小挫,无碍大局。独闻江忠烈先墓被贼发掘,最堪痛愤。不知新宁解围后,遂得安稳否?江、刘两家悉数保全否?祁阳、衡、宝近日何如?敬乞飞示一二。

此间一切如常。端节后拟派吉中营、朱、唐两营及新添之张岳龄、喻、凌三营概往景镇会剿,一恐张、王久疲,为贼所乘;二因普镇大败,恐扰湖、饶,不得不添兵耳。顺问台安,并贺节喜。

0232.复郭崑焘五月初二日

询新宁解围后江忠源、刘长佑家情况,告普承尧在建德大败,拟厚集五千人由曾国荃挈之会攻景镇。

意城仁弟亲家阁下:

二十五日接十六日惠书,二十七日沅甫舍弟到,具述近状之详。贼入吾湘,御之诸中窾要,当无大碍,惟江忠烈先墓被发,最堪痛愤。不知新宁解围后,江家人口悉保全邪?印渠家无恙邪?敬祈示及。

普总兵在建德大败,各营溃回九江,普镇尚驻彭泽城,贼若至,彭亦不必保。湖口有屈蟠之千人,或可力保。彭泽若失,则饶州刘军危;刘军危,则张、王孤,故此时不能不会攻景镇,厚集兵力大约五千余人,悉令舍弟等挈之以去。抚州护卫,仅留湘后营之二千人。俟果定再行奉闻。顺贺节喜。

0233.加周腾虎片(1)五月初二日

告李元度、李鸿章、刘蓉、郭嵩焘、李榕、吴嘉宾、何栻诸人去留,询龚橙、赵烈文所在及马钊近况。

敝幕友许仙屏振祎为我作此书奉报,阁下视之,能道得鄙人心事不也。李次青、少荃两观察均在幕中,霞仙以亲老多病,未能相从。筠仙入都,一直南斋,比从僧邸在天津防所。有礼部主事李榕申甫奏调来营,即日可至,筠公所荐也。子序以累年积劳,保以同知即选。方长府、县两书院,或时来营,或辞去,无定踪,而力学不倦,是可敬仰。何廉昉亦拟相从。此间文人多于武将,已成风气,终恐积弱难振。诸关廑注,附报一二。

龚孝拱、赵惠甫两君今在何处?常得通问否?远林近况想佳好也。便中亦望示及崖略。再颂弢甫尊兄大人著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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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周腾虎,字弢甫,江苏阳湖人。官候选主事。

0234.加王延长片五月初四日

告焦弁即照来书暂不给赀,仍以专送竹报为主。九洑洲及江北浦口等处能否一律掘壕合围,请便中一探。

再,焦弁处即照来书,暂不给赀。各路军营间有不喜外处询探者,以探卒多听谣言,动涉张皇,又好夸大本营以炫于外,往往为人所厌,故敝处近年从不派弁出探各路也。焦弁东去,仍以专送竹报为主。其九洑洲及江北浦口等处能否一律掘壕合围,便中一探。此事关系极大,故思一闻其详,此外不必深求耳。再候少岩尊兄节喜。

0235.致彭玉麟五月初六日

嘱以战船巡截湖面,与屈蟠力保钟崖。告拟派六营赴景镇会剿,湖口修城,石钟山昭忠祠不可归入城内。询孙国昌事如何出奏。附告祁阳解围。

雪琴仁弟大人阁下:

四月二十七、二十八、五月初一、初二、初五等日连接五次惠缄,敬悉一切。

日内公事稍多,九舍弟新至,料理诸事,裁复稍稽,乞亮之也。应商之件,条列如左:

一、普钦堂之六千人,将领不和,口粮不敷,人人料其当败。钦堂骄怯而多欲,亦无能久之理。在我者太无可恃,非关建贼之果骁悍。刻下左右所能为力者,以战船巡截湖面,使贼不能西渡而窥浔;与屈守力保钟崖,守此必争之要隘,二者最急之务。其次激励乡团以防牯牛岭,整饬水师助守彭泽县,是亦要着。至水师登岸陆战,似可不必,恐吃亏耳。

一、此间派六营五千八百人赴景德镇会剿,李少荃及九舍弟挈之以行,大约初九、十一两起拔营也。本议定专赴东路,先攻浮梁之贼,如日内建贼或赴鄱阳,养素受敌,则舍弟等或先援西路,临时再酌。

一、湖口修城,石钟山昭忠祠断不可归入城内,在城外则有旷怀静趣,城内则尘嚣矣。阁下以为何如?

一、孙国昌事,业由公牍批明,应由鄂中出奏,抑由敝处出奏?如由敝处出奏,则请于下次惠缄内示及,以便即日附片。

一、湖南之事,祁阳于十九日解围,大股西窜,王人树、周宽世、赵玉班等追剿,不知果窜湘乡否。若不扰湘乡,则宝庆本有重兵,田兴恕屡获大胜,可无虑也。手复。即贺节喜,诸惟心照。

0236.复胡林翼五月初六日

告拟拨营会剿景德镇。度祁阳解围后,敌若不入湘乡境,宝属当可无虑。请告都兴阿拨人来训练马队,询从宽处理李续焘原因。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得十五、二十三日惠书,敬承一切。

九舍弟于二十七日抵抚,此间托庇平善,拟以吉中营、朱、唐营及新立之张、喻、凌三营五千七百人赴景镇会剿,李少荃及九舍弟率之以行。初九、十一两起拔营,齐赴东路,先击浮梁之贼。如建德贼果犯鄱阳,养素孤危,则或先援西路,相机再定。宝军大败,湖口有屈守一军,或尚可保,彭泽则犹难必完。彭泽若失,贼不西窥湖口,必南窥鄱阳,故不得不济师赴镇矣。

祁阳十九日解围后,大股西窜,若不入湘乡境,宝属当无可虑。盖宝庆本有重兵,又田兴恕屡次获胜也。左公久无信来,殆憎我言贼少之故,倔强之性,天之生是使独耳。

筠仙信言驻天津之马队,系哲里木、昭乌达二盟。果尔,则内蒙古之兵,仍须该旗王公、台吉等统之,不能征调南来。尊会折内又指定天津防所黑龙江甲兵,何也?承阁下与揆帅许以五六百骑见惠,感谢感谢!但必须先操二三个月,风气擩染略久,马到后较易为力。拟再缄商直夫将军,若无官员,即拨兵丁数名来此,借资练习,乞阁下便中一助达鄙意为荷。

李续焘不置重典,已为宽厚,又令其统带营头,俨然人上,以为开复地步,似觉太宽,无以对迪公于地下。想韩公必自有说,愿闻。即请台安,并贺节喜。

0237.复许云生(1)五月初八日

告祁阳解围,已派五千余人协剿景镇。许振祎德业日进,俾助良多。

云生仁兄年大人阁下:

久阔光仪,溯洄倍切,顷承手翰,重荷拳垂,并以前呈拙书猥加奖饰,祗益赧惭。伏审动止绥宜,履绚集祜,揽吴越山川之胜,吟怀不负仕游;结东南宾主之欢,投辖定多名士,引候霱采,忻颂易〔曷〕任。

弟谬厕戎行,愧无建树。春仲移师抚郡,适值粤寇窜湘,恒虞旁逸。兹闻祁阳围解,大股全退往宝庆,距江渐远。而景镇老巢,负隅久踞,我军虽屡获胜仗,兵单贼众,未能进扎围攻,现添派抚营五千余人驰往协剿,倘托福庇,得以迅速收功,庶纾梓乡东顾之虑。仙屏仁弟德业日进,俾助良多,附以告慰。肃复。即请旅安,谨璧谦柬。

年愚弟曾国藩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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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此件收自《曾国藩未刊往来函稿》。

0238.加刘绎片(1)五月初十日

请书挂屏、楹联。

再,老前辈法书,久为士林宗仰,侍思得挂屏六幅、楹联一付,兹将纸交令坦寄呈,敬求赐书,以作模楷。再请台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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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刘绎(1797—1878),字詹岩,又作瞻岩,江西永丰人。道光十五年进士。十七年提督山东学政,事竣,乞归,主讲鹭洲书院。咸丰八年加三品京堂衔,督办江西团练,旋丁母忧,不复出。

0239.复官文五月十二日

告令曾国荃、李鸿章率五千八百人赴景德镇协剿,湘省弁勇,必须令补实缺。

秀峰宫保中堂大公祖阁下:

四月杪得初九日惠缄,较平时邮递少迟也。即维勋祉康愉,调卫百适,至以为颂。

此间景德镇相持如故。水师自二十二日起环攻九日,毙贼亦颇不少。陆军一溪之隔,迄未得手。抚州老营五千八百人全数赴镇协剿,令舍九弟与李少荃率之以行,仅留湘后营在抚护卫。弟以虚声留镇于此,盖恐景德镇之贼逼窜抚、建耳。

湖南之贼,自祁阳解围后,新宁、武冈亦以力战解围,宝庆亦获胜仗,大局当可无碍。贼之自浙、闽入楚者不过六七万,益以赣、郴之众、贺县另股之匪,计亦惟十余万。百万之说,恐不甚确。南省此次调度,皆于贼所欲至之处,官兵辄先事而防,应时而至,府城无所失陷,百姓未甚屠戮,仰托庇荫,实堪庆幸。

湘省弁勇近日能战者多,必须令补实缺,既可坚各弁久征之心,又可变营伍惰弱之习。都、守以上,择尤咨部推补;千、把以下,尊处酌量间补。在鄂之湘勇,去年缄商阁下请补实缺,刍言已蒙采纳。敝处之湘勇,亦拟向尊处咨取千、把以下数缺。弟于百弁之中,择补一二,将来贼平之后,勇则归农,弁目之精强者,则得缺归伍,亦销患之一道也。是否有当,敬求卓裁。谨请台安。0240.复彭玉麟五月十二日

告孙昌国之事仍当严诫而切责之。已派五千七百人赴景德镇会剿。湖南大局,当可无碍。

雪琴仁弟大人阁下:

初七、初十接二十九、初五日两次惠缄,敬悉一切。

孙昌国之事既不入告,则已化大为小。然楚军在外,多爱惜声名,据前详所陈,则孙将殊不好体面,阁下仍当严诫而切责之,否则风气日坏,不久即狼籍矣。

此间派五千七百人赴景德镇,于初九、十一日先后拔行,李少荃及九舍弟率之以行。仆留湘后营在此护卫,略借虚声以镇抚州,盖恐景德镇之贼逼窜抚、建耳。

湖南之贼,祁阳于十八日解围,新宁、武冈皆赖江味根太守力战解围,宝庆亦屡获胜,大局当可无碍。知注附及,顺候台安。0241.复张芾五月十二日

告抚州老营悉数拔赴景镇协剿,如果得手,石某事自当设法拯救。

筱浦老前辈大人:

重五日接四月十一日惠缄,邮递较常时少缓,丁广文之缄尚未奉到。伏审荣任银台,眷倚方渥,勋望弥崇,至以为颂。

此间景德镇相持如故。抚州老营五千余人悉数拔赴景镇协剿,嘱李少荃及舍弟率之以行。侍以江军二千余人权为护卫,聊存虚名以镇此间,一恐镇贼之逼而内犯,一恐湘贼之穷而回窜也。

饶枚臣镇军以屡次奏咨,几费调停,始克西来,而以沈观察信防急需替人,又当借之以去,营中益叹乏才。景镇如果得手,石公事自当设法拯救,以慰仁廑。诸维心鉴,顺问台安。

0242.复李续宜五月十二日

告景德镇相持如故,抚州老营尽数拔赴景镇协剿。询筋力健整、能吃辛苦之人有所见否。

希庵仁弟亲家阁下:

四月杪得初三日惠书,邮递过缓,不似常时之速也。比审台旆安抵里门,彩舞庭闱,悲喜交集。

祁阳解围之后,新宁、武冈皆以力战解围。宝庆得重兵扼守,闻亦屡有胜仗,吾邑或可保全。江、鄂各湘勇果无内顾之忧,则所系者大矣。

此间景德镇相持如故。抚州老营新旧五千人尽数拔赴景镇协剿,李少荃与九舍弟率之以行。湘后营留于抚州护卫,聊存虚名镇驻此间,一恐镇贼内犯抚、建,一恐湘贼回窜吉、赣也。

来示谓求才之效,不可必得;求才之道,仍须自尽,自是破的之论。近好求筋力健整、能吃辛苦之人,一药吾党荏弱之风,尚未遽见其选,阁下曾有所见否?人便,顺问侍安,不一。

0243.复葛封泰五月十二日

望设法劝慰叔父及曾国华妇。嘱进德则持之以“敬”,修业则贞之以“恒”。寄还所赠眼镜。

睾山姻仁弟左右:

四月之杪接惠书,具悉一是。即维兴居佳鬯,文祉日绥,至以为慰。

温甫舍弟虽不幸早逝,而得附忠义之林,诏书褒异,上邀封诰,下荫遗孤,差称完节。惟家叔病体未复,弟妇哀痛过情,尚望足下设法劝慰,日臻平善,庶几迓方来之福,而释征人之念。足下至性淳厚,明德之后,定卜远到。

吾辈读书惟“敬”字、“恒”字二端,是彻始彻终工夫。去岁揖别时,曾以“敬”字相勖;今年致芝生书,亦以“有恒”为告。盖鄙人生平欠此二字工夫,至今老而无成,深自悔憾,故凡友人有下问者,辄以己之所悔为言,劝人及时自勉。尊府祖德为一乡之望,言坊行表,实克修“敬”字之全体。足下绍衣发闻,于进德则持之以“敬”,于修业则贞之以“恒”,即时文一事,亦不可少有间断,久之自然精进,犹长日加益而人不觉也。

承惠旧藏眼镜,仆屡次用之,甚不合眼,盖向非近视,又恶墨晶,故不相宜,拟仍寄还璧赵,非敢有拂盛意。第以尊府祖遗之物,自应宝为宗器,亦孝敬之一端耳。肃复。顺问近好,诸维心照。

0244.复胡林翼五月十四日

告湖南大局当可无碍,敌出沅、资,修造战船,不足为虑。巢湖敌舟出江,下游必有数次恶战,黄石矶、湖口各营应请不再调开。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十二日得初三、初五两次惠缄,敬承一切。

祁阳已于十八日解围,新宁、武冈亦先后解围。群贼萃于宝郡,官军如田兴恕、周宽世、赵玉班、王人树亦会于宝郡,计不下二万余人,大局当可无碍。

来示虑及贼出沅、资,修造战船,据洞庭之上游,鄙见以为此不足为虑。国藩初在衡州造船百六十号,规模极狭小,器用极草率,然已费尽千气万力。阁下于五、六年间恢廓水师,以左右博大精至之才,又得湖南公私之助,然办炮之难、需子药之多、造船之委曲繁重,闻亦费尽千气万力,乃得集事。今贼欲于资、沅造船,何处得一清静之所,两月、三月无官兵去击者?何处购炮?何处得此大桩子药?若自铸土炮,则亦不足畏;若仅造民船,则徒供杨、彭之一焚,尤不足畏矣。若果入蜀中,鄂省添出西边防务,却自费手,然亦在陆而不在水。刍荛之见,是否足供采择?此贼钝于浙,又钝于闽,入楚后又钝于永、钝于祁,或竟不能入蜀,亦未可知。

巢湖贼舟出江,下游必有几次恶战,黄石矶、湖口各营应请不再调开。李申甫尚未来营,盖为雪琴留谈也。即请台安,不一。0245.复张家焯五月十四日

盼其可钻修故业,破壁飞出。附告曾纪泽读书应试情形与派兵助剿景德镇事。

前缄正封发间,又得四月六日惠书,敬聆一切。

阁下设帐胡府,文课清娱,今岁庆榜宏开,当可钻修故业,破壁飞去,此固卅年老友所翘盼者也。

小儿纪泽去岁亦逐队棘闱,制艺一道,工力过浅。今年令其翻阅经解,又以琐事耽搁,未得殚心于诗文。此间军事平平。端节后将抚州老营兵勇悉数派赴景镇助剿,未知能否得手。知关绮注,顺以布闻。再颂日安。

0246.加胡林翼片五月十四日

告刘良驹情况。

再,刘星房前辈顷来此间,两目失明,南丰房屋被焚,田荒不耕,百物荡尽,眷属侨居南昌,觅馆为生。幸其子慈民孝廉博学能文,克家继起;星翁亦襟怀萧远,淡泊自甘。知阁下及王雁汀、毛寄云素与深契,用敢奉闻。

0247.加陈源豫片五月十五日

告曾国荃新觅得一地,拟于九月改葬父母。

再,舍九弟新觅得一地,去舍间约五十里,拟于九月改葬先考妣。前岁所葬之周璧冲,众口非之,仆亦不能自坚。若屋后先茔,则向所不满者也。知注附陈。季牧仁弟刻安。

0248.加刘为章片五月十五日

告目力未觉加衰,而心血积亏。

再,贱目去年在家,不敢开用久视;今年办公写信,每日作字以千计,目力亦未觉加衰。心血积亏,不敢作诗、古文,其公牍文字及看书尚可敷衍。知关廑注,并闻。

为章尊兄阁下。

0249.复郭崑焘五月十五日

告各营先后赴景德镇,湘后营汰作千六百人。询湖南乡试改何时。

意城仁弟亲家阁下:

得四月二十四、五月三日惠缄,敬审一切。

大股贼窜宝庆,周、田、赵、王诸军并萃于此,或可无虑。此间朱、唐、喻、凌于(1)

 初九日起行,少荃及舍弟率吉、岳等营于十一日起行,兵力颇厚。第景镇之贼下无去路,江北尚有来援,恐仍坚守也。湘后营汰作千六百人,营规尚整,峙实将材,惜无命耳。

筠仙亲家顷有书见逮,抄呈一览。湖南乡试改何时?便中示知。即问台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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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于”字传忠书局稿本作“十二”而标出有误,参考下句改。

0250.复欧阳秉铨五月十五日

告老营悉数遣往景德镇。身体粗适,目疾与去年略同。祈照料训诫曾纪泽。询谭湘西之母、子近况。

牧云仁兄大人阁下:

九舍弟来营,接奉惠书,敬审侍闱曼福,兴居佳胜,至以为颂。

此间老营五千八百人悉数遣往景德镇,令九舍弟率之以行。弟身边仅留湘后营等二千余人护卫,姑以空名留镇此间,一恐景镇之贼逼而内犯,一恐楚南之贼穷而回窜也。

弟身体粗适,目疾与去年略同,尚未再增老光。心血积亏,不耐久思。此是多年旧症,亦遂不敢构思。舍间诸事,自九舍弟去冬归,料理一切,粗有规模,弟可放心。泽儿等读书总以有恒为第一义,庶足补弟平日之所不逮,望阁下照料训诫,至要至要!

谭湘西兄之母近日景况何如?其子尚能守家教否?祈示知。肃泐布复,并请外舅、姑大人寿安。

0251.致张运兰(1)五月十五夜

请与李鸿章、曾国荃妥商进剿机宜。说明石某留营办团事俟事后声叙,告已谆属李太守出示严禁沮运遏粜之事。

凯章尊兄大人阁下:

昨派李少荃编修及九舍弟带领六营助剿景镇。抵镇后,祈阁下妥商进剿机宜,步步为营,仍不必过于性急,一切行止,弟皆不为遥制也。

承示石前道留营办团一节,如果此公实能认真办理,或设法接济军米,有裨戎行,一俟攻克景镇后,即当代为声请。其应缴台费,亦须俟彼时方可代收转解省库。

闻军中米价渐昂,似抚属有沮运遏粜之事,已谆属李太守出示严禁矣。即颂捷安,诸惟心照,不尽。

愚弟曾国藩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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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此件收自《曾国藩未刊往来函稿》。

0252.复李鸿章五月十七日

告其出行目的在察看楚军气象,说明别时箴规出于近岁阅历之见。

少荃仁弟阁下:

十七日申刻接安仁惠缄,慰悉一切。

阁下此行,其着意在察看楚军各营气象,其得处安在,其失处安在,将领中果有任重致远者否,规模法制尚有须更改者否,一一悉心体察,在阁下既可量而后入,在敝处亦可度德而处。阁下闳才远志,自是匡济令器,然大易之道,重时与位,皆有大力者冥冥主持,毫不得以人力与于其间。昨揖别时以此相箴,盖亦近岁阅历之余,见得一二,非谓能夙以自持也。复候近绥。

0253.加李瀚章片五月二十日

告已函商耆龄,请加月饷,未知能否允许。

敝处粮台,据张伴山折,开欠饷已逾十万。本日函商耆中丞,请加月饷二万,未知能否允许。知注附闻。

0254.复郭崑焘五月二十日

告景镇敌势尚盛,能否断敌接济尚未可知。郭嵩焘若果郁郁,当以书广之。拟倡济陈乃澍。

意城仁弟亲家阁下:

十九日接初十日惠缄,敬聆一切。

宝庆贼匪麇萃,能如祁阳之久与相持,贼粮无真源,专恃掳掠,久即竭而窜矣。

九舍弟启行后,连日大雨如注,军行甚苦,十三、十六日俱老程。景镇贼势尚盛,老湘营素称善战,累为所挫。此次抚州各营前往协攻,冀断浮梁与镇贼相通之路,其能否断绝接济,尚未可知,克复则尤难言。但祝湖南早靖,各军无内顾之忧,终当以长围胜之耳。

筠公两次书来,意绪似不甚恶,果尔郁郁者,日内当以书广之。

陈云生乃澍一病不起,临川县丞缺极苦,当倡率少有以济之。曾寄尧农前辈处赙敬三十两、祭幛一悬,交云生转寄,不知到否?便中乞一询及。前专丁送芝房《遗书》与位西,久未归来,亦盼系也。复问刻安。

0255.加甘晋片五月二十一日

赞《剑南集》可爱之至。询何日再赴吴城。

再,《剑南集》可爱之至。昔在京华购得一部,不及此书之精也。与上年所惠初印《十三经》,均可宝贵。感谢!感谢!

鹅湖归来,何日再赴吴城?相见恐在秋末矣。怅望曷已。

0256.加吴坤修片五月二十一日

寄“闳深肃穆”四字拓本一份。

再,近日常作大字,似少有进。寓居谢氏宅,作匾一方,为书“闳深肃穆”四字,兹将拓本一份寄呈,阁下览之以为何如?“忠义祠”三字似不及也。

0257.加胡心庠片五月二十一日

寄“闳深肃穆”四字拓本一份。望持之不懈,无以瘠苦为嫌。

再,所书二匾,“道在忠恕”四字尚为称意,“希圣有阶”四字书未稳洽,语亦庸近。又,近日为谢宅写“闳深肃穆”四字,兹将拓本一分寄呈,有可用处否?

陈季牧现在光泽,壹意与民休息,宏奖士类,凋残之区,颂声大作。自敝营出者如树堂、季牧,皆可跻于循吏之列。阁下初政甚有贤声,更望持之不懈,无以瘠苦为嫌,休问日隆,则与有光施矣。

0258.加易良翰片五月二十一日

告凡看书只宜看一种,不可一种未毕而另看一种,戒同时并看数种。

再,来示谓《史》、《汉》、《古文辞》分刻圈点。凡看书只宜看一种,一种未毕而另换一种,则无恒之弊,终无一成。若同时并看数种,尤难有恒,将来必不能看毕一种,不可不戒。

0259.复郭霈霖五月二十一日

告刘良驹、吴嘉宾近况与湘、赣军情,询皖北近状。

雨三仁兄亲家同年大人阁下:

四月之杪,由沈幼丹观察处递到三月二十五日惠缄,凡二十一纸。缕缕深至,如亲謦咳。所荐四君子,本末咸备,有味哉其言之也。

刘星房前辈顷来敝处,益道昔年与左右过从欢洽之详。星翁自去秋以来,两目失明,动止需人,南丰庐舍被焚,田荒不耕,百物荡尽,侨居南昌,恃其子慈民孝廉觅馆谋食。丧乱以来,衣冠播荡,良可悯念。幸星翁冲襟淡远,萧然寡营;慈民读书具有师法,涉世亦臻稳练,克家继起,足用怡悦。子序同年亦时过敝处,年来饱尝艰险,穷途白眼,所在多有。渠自赋诗有云:“沉舟转侧波涛里,败絮周旋荆棘中。”盖实录也。此外文人游从往往不乏,惟将材殊难其选。昔日闾里亲知,英流辈起,数年之间,凋谢半尽,陈安“陇上之歌”,廉颇“赵人之感”,能不怆怀?

逆贼之自南赣犯湘省者,二月间连陷郴、桂五六县。厥后在籍诸将投袂竞起,始围永州,继围祁阳,又分攻武冈、攻新宁,均以力战得解。刻下大股屯集宝庆,建石达开逆旗以号于众。又有广东乐昌股匪、广西贺县股匪与相应和。若宝庆再得数胜仗,湘事或可少纾。

弟自建昌移驻抚州又逾三月,以桑梓方急,故徘徊中立,不敢壹意北向。所部诸军,除萧观察挈五千人回援楚南外,余万余人悉赴景德镇会剿。舍弟沅甫亦在该镇。弟以羸卒留镇抚州,聊壮虚声,以杜贼内犯之萌而已。

江南大营时闻吉语,如果九洑洲及江北一律掘壕合围,诚堪庆幸。皖北近状何如?饷项尚能接济否?将领之可恃者几人?便中祈示及一二。

敝处练马队之说,鄂中备赀赴口北采买,到时许以五百匹分隶此军,今尚未操习也。

仙九师处,今正月有一书寄呈,不知到否?肃布。顺请台安,诸维心鉴。

0260.复张芾五月二十三日

度湖南之敌常思一犯湘乡;告派往景德镇之师日内可到防所。石达开犯湖南之说在可信不可信之间。

筱浦老前辈大人阁下:

十三日接奉四月二十一日惠缄,敬承一切。

湖南贼党自上月十八日祁阳解围后,大股尽趋宝庆,相持未决。贼意常思一犯湘乡,以敝邑弁勇分布江、鄂等省,故欲径撼根本,动征人内顾之情,能在宝庆御之为佳耳。

此间派往景德镇之师,计日内可到防所。两杨逆与金陵贼首似不甚合,去路不为宽广,恐仍当久踞也。

承示逆目一单,琐

 敬谢。目下粤逆似以陈玉成为狡悍之魁。石达开犯湖南,其说终在可信不可信之间。

闻叶相之丧,归自绝域,柏中丞亦已沦谢。王、黄两帅互易,粤东局面为之一变。手此。敬请台安。

0261.致胡林翼五月二十五日

计宝庆之敌逃遁之期不远。告耆龄商令饶廷选驻防广信,日内当派人至江北先买马二三十匹。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日未得惠书,想鄂事平安如恒。

湖南之贼尽萃宝庆,我师亦萃于此,萧浚川亦调宝郡,十四可到也。十万之贼无一日之见粮,子药亦无真源,掳掠一空,计逃遁之期殆不远矣。

此间派往景镇之师二十日至乐平,天气酷暑,蒸郁之气,开仗殊不易易。饶枚臣镇军新来,晓畅戎务,颇得士心。耆中丞商令驻防广信,为幼丹替人,日内当使东行,将来或可仍嘱随营。

马队一节,日思试操而苦无马,日内当派人至江北先买二三十匹,俟口马秋至,再行多操也。此请台安,不一。

0262.复彭玉麟五月二十六日

告寻得的曾国华遗骸似尚可信,姜瀛所得必是三河同殉之忠骸,请知照李秉苑截至湖口择地安厝。

雪琴仁弟大人阁下:

二十三日得专夫赍到惠缄,敬悉一切。

去年三河一案,今岁寻得者,未敢信其必真,然希庵所派之朱弁去舍间仅二里许,从舍弟已历三年,敝处所派之杨、张二弁亦向系相识,三人同往辨认,似尚可信。姜瀛所述情节,颇多支离;李起传所开初九破营之说,日期亦不符合,所称认识之语,尤难凭信。惟姜瀛曾受李秉苑之托,李秉苑曾奉鄙人之批,并非无因而至。前者且所陈情状必是三河同殉之忠骸,应请阁下以公牍私缄知照李镇军,即将前项棺具由大通载至湖口,择地安厝,俾姜瀛得释目前之累,鄙人不食前批之言,而此项忠骸亦得永妥异域之灵。其李镇军代去银两应如何归款之处,请卓裁酌量办理。肃复。顺问近安,诸维心鉴。

0263.复萧启江(1)五月二十八日

解去五千金,告其饷项宜多发公牍私函,派员向南省守领。

浚川仁兄大人阁下:

接展来文,具悉一切。

贵军往返奔驰,勤劳最著,饷项复不应手,甚系鄙怀。此间欠款积至十余万,不能多筹,解去五千金,聊示投醪之意,希为察收。尊处宜多发公牍私函,派员向南省守领。极陈艰窘情形,至再至三,必能有济。当防剿吃紧之际,未有枵腹可以荷戈者,况现驻郴州,尤属要地。阁下之委屈,行道之人皆知之,昨耆中丞亦深为系念也。

九舍弟带领六营助攻景德镇,二十二日到镇。

 现拟拔营进逼,未卜遂能得手否。专此。布候捷安,惟心照,不一。

愚弟曾国藩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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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bsp;此件收自《曾国藩未刊往来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