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十年七月书信

0943.致李桓李瀚章七月初一日

嘱悉心搜罗江西绅士襄办牙厘事务,可函商郭崑焘于湖南厘卡借用一二得力之员。

黼堂尊兄、筱泉年兄大人阁下:

前接详牍,知牙厘各务,仰蒙擘画周详,综理密微,曷胜佩仰。此事究系倡始于生意场中,故鄙意注重于“除官气、裁浮费”二语。

顷意城寄函润帅,亦以二君子专驻省垣,恐耳目不能周遍,劝令参用绅士,互相查察。国藩于江西绅士熟识无多,闻见亦不甚广。即于湖南绅士,亦不似润帅之博采广询,左右逢原。仍求阁下就近悉心搜罗,或函商意城,于湖南厘卡最得力之员,借用一二人,将来即可保作江西之官。如向未在厘局当差者,亦可仿湖北之例,楚材晋用,但当礼罗江西贤绅,兼进并收,不宜过示偏重,使豫章才俊,有向隅之感。其自湘来者,先给薪水,优加礼貌,不必遽授以事。收之欲其广,用之欲其慎。大约有操守而无官气,多条理而少大言,本此四者以衡人,则于抽厘之道,思过半矣。务求及时罗致。鄙人亦当帮同采访。樟树、三江口等处,筱泉可亲往经理一番否?诸维心照。

0944.致毓科七月初一日

告浙江调王德榜一军进援杭州,似不可允行。密商详参进贤,而不参或轻参馀干、鄱阳二县。

右坪仁兄大公祖大人阁下:

昨日肃布一缄,敬求代催凯章、次青二君,亮达荃鉴。

本日接光守、钟守会禀,浙江调王德榜一军进援杭州,江西正以玉山之防太单为虑,似不可允行也。

弟前因各县驲递过于疲玩,咨商参办两司,详参进贤,业经批准。顷又详参馀干、鄱阳二县,惩一即可儆其余。三人同案,微嫌太多。鄙意欲只究进贤,以示惩戒。其馀干、鄱阳二县,或不参,或轻参,特此密商。一俟卓见定后示复,即行办稿会奏。林桂眉新擢闽臬,赣道一缺,弟意欲派李小泉往署,就近经理赣、吉等处牙厘事务,特用奉商。如尊意以为可,即当会札委署。

南安贼警,近日如何?敬求详示一切。

0945.复胡林翼七月初二日

告沈葆桢当以屡缄促之,李鸿章一疏明日拜发,三河尖事专在落处抽厘。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初一日得二十六、七日惠书并揆帅与伯符之件,敬悉一切。

幼丹坚卧不起,当以屡缄促之,奏催亦属无益。薇柏之说,不可必也。“老猾吏”三字,诚如明训。与公路交欢甚固,指楹之叹,其可去耶。

少荃一疏,明日拜发。渠办事之志甚坚,即千磨百折,仍当埋头做去,期于有成而后已。彼一国三公,即能沮之于暂,当不能掣之于久也。

三河尖事,专在落处抽厘,其出处与经由之处,鄂中均可不过而问,待怀、桐克复,鄂中兵力有余,而后会折谋之。该处有劲兵五千,乃两淮与皖、豫三处之大利,鄂中亦断无大害奏明厘归鄂中

 ,何惮而不为?

汪梅兄之门人冯文熙今日来营,暂以薪水资给,少迟再派差事。

揆件奉还。

0946.复陈鼐(1)七月初二日

请南渡筹商大计。告可办族团,然须朴实明断者数人董率。

作梅仁弟大人阁下:

得二十五日惠书并别纸,敬悉一切。

此间有要事,欲请阁下南渡,筹商大计。少荃八月当还江西,九月即为淮扬之行,敝处无人可与深语。阁下能不再赴湖南,即来徽宁为妙,否则必为益阳之行。请以四十日为期,中秋前决望枉驾。皖南各军,募本地人颇多,安定民心,抚慰军心,非阁下不能细意熨贴,千万速来相助。若非绝大关系,亦不以相强耳。

见示各条,鄙见亦差幸相同。前五月十七日折中,兴办宁国水师,即是注重芜湖、东坝,不知阁下曾见奏稿否?

至于宗法盛行,可办族团。国藩在湖南时,曾刻有族团章程,实远胜于乡团,然亦须朴实明断如阁下者数人,董率而纲纪之,乃克有济,幸佑助焉。即请台安。

国藩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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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bsp;此件据南京大学历史系所藏曾氏手迹整理。

0947.复方翊元七月初二日

着其弟及所荐张某来营,告以后若无实在出色之处者,不必多荐。

子白仁弟阁下:

前接惠缄,尚未裁复,顷奉十九日赐书,具悉一切。

国藩才智浅薄,近更精力极疲,忽膺艰巨,大惧陨越,诒知好羞。惟当广引直谅之友,启牖忠益,匡其不逮。

承荐令弟瀛及武举张君,请即束装来营,量才位置。以后阁下鉴衡所及,如有文可为牧令、武可为将领者,望无惜时时汲引,冀收拔茅连茹之效。若无实在出色之处,介乎有用无用之间,则可不必多荐,以不收则空劳往返,收之则渐成冗员也。大抵观人之道,以朴实廉介为质。以其质而更傅以他长,斯为可贵;无其质,则长处亦不足恃。甘受和白受,采古人所谓无本不立,义或在此。阁下以为何如?

0948.复彭玉麟七月初二日

告密件所涉之员已告李瀚章,请稍加防范;忧广勇之在吴、李部下者,欲与楚军水师为难。渡船请照南式打造。

雪琴仁弟阁下:

初一日接惠缄及密件,具悉一切。

以理揆之,该员虽愚,应亦愚不至此。然亦不能不稍加防范,已有密函抵章门告筱泉矣。待解到时,再加鞠讯,务期水落石出。

闻广勇之在大通吴、李部下者,意欲与我楚军水师为难,日昨缄告厚庵,寸心已极焦灼。今阅来示密件,弥觉寝食难安。乱世气象,变态百出,可悸也。

前得尊信,造渡船十号,开呈二式,请即照南式打造。黄河北式嫌其太重,亦且太贵。久未奉复,伏希亮鉴。

0949.复郭崑焘七月初三日

请促彭、邹、曹迅速东来办厘,另请物色循吏。

意城仁弟亲家大人阁下:

初一日接六月十八惠缄,敬悉一切。

厘金必广求人才,参错布置,庶期改观,正与鄙意相合。三日前作书抵二李,即持此议,并嘱其函致阁下,索取夹袋中人才,仿鄂中办厘之法,极楚材晋用之妙。并言“取人之法,须有操守而无官气,多条理而少大言。斯于办厘之道,思过半矣”云云。不知二李即函商阁下否?彭、邹、曹三人,即日先行咨调,俟附片后再行补咨。请阁下为我先致三君子,迅速束装东来,恕未能亲致书缄。西垣同年本系皖省之官,筱房兄素抱吏才,应请两君径来祁门,或为地方官,或另派差,俟商酌办理。公让兄可赴章门,由二李位置厘卡。此外吾乡才俊,求阁下为我罗致一二。

皖南州县中须换之人甚多,若能物色循吏,远以见饷,则造福于皖者多矣。

军兴太久,地方糜烂,鄙意一面治军剿贼,一面择吏安民,二者断不可偏重。择吏之道,亦不外乎“有操守而无官气,多条理而少大言”二语。卓见以为何如?

0950.复黄冕七月初三日

谢许代筹两江之饷,俟其公牍到日再行奏明。请将苏省地利之要害、官绅之贤否、盐务之积弊见示,并请其弟开单寄示上海夷情。

南坡仁兄大人阁下:

小儿来营,接奉惠缄,又屡从九舍弟处寄示台函,仰蒙顾全大局,廑注鄙人,无微不至。即维兴居多祜,即事欣愉,至以为慰。

国藩才力绵薄,谬膺艰巨,适当事局败坏之余,精力极疲之后,大惧陨越,诒良友羞。阁下轸念时艰,许于桑梓之邦,代筹两江之饷,已照意城所拟札稿,办牍寄南。时翁系湖南之官,阁下系两江之员,共筹此举,名实亦尚相副。俟会议就绪,两君子公牍到日,再行奏明办理。

皖南群盗如毛,实为规取金陵、苏、常者所必争之地。张、周部兵三万余人,锢习已深,不可爬梳。若能将此间经理妥贴,明年当为淮扬之行。

阁下久宦苏省,犀鉴澄澈,如地利之要害,官绅之贤否,盐务之积弊,务祈逐时记忆,开录一单。并恳令弟鹤汀仁兄,将上海近日夷情,开单于九、十月间寄示。千万勿吝。诸维心鉴。

0951.复邵懿辰七月初四日

专弁迎其经理奏疏事件。

位西仁兄大人阁下:

昨由王中丞封内寄呈一函,恭唁孝履,不知何日可达。

国藩自抵祁门,已逾二十日,所部万人中,惟四千七百人系久战之士,余皆新募之卒,未曾见仗。

江水盛涨封峡,舟不得行,鲍镇军登舟逾月,至今无抵鄂消息。张凯章观察一军,又为江抚咨留袁州。此间宁国望援极切,不克分拨一旅,就近拯救,实深歉仄。

时事弥艰,责望弥重,精力弥惫,友助弥寡。幕中诸友分散各处,各羁职守,不能还聚,特专弁二人奉迓,敬求不我遐弃,翩然西来,为我经理奏疏事件,俾弟得以全力综核营务,兼筹饷项,不致陨越诒讥,亦故人夙所期于不肖者也。

敝处奏报稀阔,去岁月仅一次,近数月极繁,亦不过每月二次。阁下如有公私未了之事,俟来此相见后,仍可伺隙假归,往返以月余计,彼此皆无废旷,翘幸何既。附寄程资五十金,伏希哂纳。

0952.加李桓片七月初四日

告将与毓科妥商会办在军各员积弊,其署中全无护卫之兵,似可于抚协三营中挑选百余人,外示练兵之名,内资防范之实。

再,在军各员,折开第二名者,近来积弊尤多。愚诈迭出,颇滋隐忧。不知当日何以骤加至五千余人之多。古人有言:“髋髀之处,非斤则斧。”将来恐不能不一施猛剂,容当与毓帅妥商会办,难端须自此间发之,不必自省发也。

毓帅署中,全无护卫之兵。如六年冬抚署拥闹,实属不成事体。似可于抚协三营中,挑选百余人多更好 ,仿吴籲斋中丞在湖南之例,即令在抚署日日操练,外示练兵之名,暗资防患之实。其兵除本营关饷外,中丞每月增饷若干一两或两五钱皆可 。此外又常赏酒食裁料之类,计每月多费二百余金。抚署无此闲款,可由厘局按月致送,将来总可融销。阁下与筱泉商定后,可密禀右帅。是否照办,请右帅酌夺。再候台安。不一。黼堂尊兄大人阁下。

0953.加张敬修片七月初四日

告水师船头之炮愈重愈好,艄炮当略轻,两边之炮当更轻,宜用多食群子之散口炮。

再,前蒙惠书论洋炮事宜,精切不磨,曷胜佩仰。水师用炮,必须七百斤以上,愈重愈好。近来楚军水师如杨、彭诸公及营哨各官,皆坚持此议,与阁下深相符合。鄙意以为船头之炮,愈重愈好,诚如明论,若艄炮则当略轻,两边之炮则当更轻。盖炮用直力,船亦用直力,放边炮则船身横移,易致松裂,故不宜太重也。

至水陆战事,击远者固属可贵,多食群子者,尤为可宝。二者不可得兼,则舍击远而取食群子者。水师之宜用散口炮,已无疑义。惟散口炮在三百斤以下者,群子太不及远。在三百斤以上者,陆师又难于搬运,实乏两全之术。

近年江西、两湖所造之劈山炮,共推为陆战利器,颇能击远,国藩尚以其不能食群子为歉。意欲择散口洋装,舁以陆战,以辅劈山炮之不逮。究以斤重若干者最为合式,乞指示。

至来书谓药与炮配,子出方远,系专为大子言之,群子则不尽然。仍祈返复商订为祷。再颂德甫尊兄大人日安。

0954.复胡林翼七月初五日

询可否正辞直责某公,告拟再协银五千济宁国。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初三日接二十四号惠缄,敬悉一切。又从少荃处得观张令与邢星兄信,某公正人博学,而所信惟卢又熊、杨恩绂辈,每遇贤员,辄与为难,天下事殆有不可以理测者。公向与之缟纻契洽,未审可以正辞直责否?若正言难入,恐将决裂矣。

宁国被围日紧,我无退志。前已协银五千,日内又当以五千济之。宁国之存亡,关系侍之全局,至切至要,断无不思救援之理。惟鲍、张未到,何可言战?即鲍至而张不至,犹虑其孤也。

作梅兄老亲在难,似当先来南岸一次。姑旁皇于宁国、广德之间。壬秋来祁二十余日,容当资之回湘。

少荃赴淮一案,初三出奏,月杪计可奉旨。专缄往请邵位西来办奏折,不知果惠来否。若其不来,少荃一席竟无替人。尊处奏稿及紧要信稿系何人代草?其日行事件,黄子山去后何人料理?若皆一手一足之烈,诚天人也。顺问台安

0955.复彭玉麟七月初五日

告要犯只二马、三蛮两人,余可罔治。请与杨岳斌速派营官、哨官与李鸿章亲熟。通报清江镇总兵已保黄翼升。

雪琴仁弟阁下:

初四日接初一日专差惠缄。此事业已通国皆知,并无所谓密不密矣。待施大海等到,暂交云岩营中看守,鄙人一概佯为不知,无丝毫动作。盖要犯止二马、三蛮两人。获此两人,则渠魁立歼,余可罔治。若不获此两人,则虽大声疾呼,千举百动,徒涉张皇,毫无当于事理也。阁下以为然否?目下各营亦不必调,且看钦堂举动何如,禀报何如。

少荃赴淮一案,初三出奏,月杪可奉谕旨,九月乃可成行。请阁下与厚庵各派营官二三人、哨官十余人至祁门,先令与少荃亲熟,以速为妙。

谕旨饬保清江镇总兵,仆已保黄翼升矣。取其与少荃交契,可望相与有成。麾下去此一好手,以后未免更劳。顺问台安。

0956.加胡林翼片七月初五日午正

告普军日内大有奇文,正徐观其变。左宗棠须带一二循吏来。

正封缄间,又接三十日辰刻赐函,并抄季公一函,敬悉。普军日内大有奇文,想已渐达尊听。侍佯为不知,徐观其变。目下不能调营赴安庆之对岸也。此外别无可调之营,待鲍、张到后再酌。

季公军营,人才毕集,皖南实大有为之地,将来必有可观,但须带一二循吏来。细观今日局势,若不从吏治人心上痛下工夫,涤肠荡胃,断无挽回之理。再问台安。

0957.致骆秉章七月初六日辰刻

询湘中军情与刘岳昭驻地,请即日解协饷五万两。

籲翁老前辈大人阁下:

日来未得湘中确信,不知南路贼果犯桂阳否?郴界平安否?刘荩臣军驻何处?昨咨商越境防剿,亦须湘省本境无事乃可。耘人之田,至系念也。

此间前以於潜、昌化之失,浙帅请援;又以宁国郡城之困,张、周请援。两处关系至大,无以应之,极深焦灼。

旋闻二十日贼逼杭州省垣,因城内官军不乱,旋即引退。初五日又闻宁国大获胜仗,蹋毁贼营八座,郡围似可即解,足慰廑系。惟宁国两军锢习太深,积欠太多,竟有不可爬梳之势。敬求老前辈惠济协饷五万两,即日起解,于八、九两月到皖,感祷无既。

皖南四府一州,土地富饶,民情淳厚,可战可守。但求宁国不失,东坝克复,吏事、军事得左季翁悉心经理,必可日臻富强,为恢复金陵之本。惟目前若无巨款,则实有决裂之患。其详已具于昨寄意城缄中,不复赘陈。伏维心鉴。顺请台安。0958.致左宗棠七月初六日

告杭州、宁国军情。嘱物色一二循吏即日东来。请促成协饷五万。

季高仁兄大人阁下:

日来未得惠书,不审募练成军否?此间各奏,一一抄咨冰案,究竟到湘迟速何如,至以为念。

贼之犯杭州者,于二十日直薄省城,并未接仗,旋即引退。其围宁国者,据禀三十日被官军踏破八营,以军心平日之懈度之,恐亦系贼弃垒而自遁。此二处安全无恙,国家东南之事,尚可徐图。弟与阁下之事,亦尚可措手也。

皖南四府一州,实大有为之地,止要军事、吏事两者切实讲求,每年可得银百三四十万。若东坝克复,则尚不止于此。惟须得极廉极勤之州县一二人来此,树之风声,与民更始,庶几渐有转机。不知阁下能物色循良,携以俱来否?目下须得银二十万,为刮腐生新之用。欲向吾湘乞籴五万,昨已密致意城,敬求阁下鼎言成之。仍恳旌从即日东来,务祈于八月赶到,同心努力,共谋此事,不特目前不激成事端,抑且将来仍引为心腹。敝处并无才辨之士,专望台端早至,弟与阁下安危得失之局,均系乎此。至恳至恳。顺问台安。

0959.加吴嘉宾片七月初六日

告江西派捐之说非出己意。

再,江西派捐之说,在弟未奉两江谕旨之先,非出自鄙意也。阁下慨助百金,足征平日好义之诚,未尝渐减,触事而发,如石火之蕴,迸发于不自知。特是鄙人屡次戒约,专为抚绥瀛眷而设,兹乃显背前诫,设二吼一时并闻,即如之何?东坡诗云:“饥火烧肠作牛吼。”又云:“忽闻河东狮子吼。”

 秋凉无事,可否枉驾来营一叙?再颂子序仁兄同年台祉。

0960.复毓科七月初七日

建议在抚协三营中挑选抚署护卫之兵,说明两课归浙,断难允行。

右坪仁兄大公祖大人阁下:

初六日接初一日惠书,知前缄所商各件,一一意见符合,欣幸何既。

贵署无护卫之兵,咸丰四年,湖南抚署有众兵拥闹之案。六年冬间,江西抚署拥闹两次,皆弟目所亲见,实属不成事体。至金陵兵之拥入向帅帐内,抢劫银物;安徽兵之驱迫福中丞,殴打毕方伯,则视江西、湖南为尤甚,堪为发指。鄙意欲请贵署挑护卫兵若干人,即在抚协三营内挑选,择一好将官带之,日日操演。仿吴籲斋中丞在湖南之法,分别赏号等第,阁下每月亲自阅操五六次,优给赏项,又于本营额饷之外,私加月饷。其懒惰软弱者发还本营,另行挑换。其加饷及操赏,每月须数百金,抚署无此闲款,应由厘金局按月致送。昨已函嘱黼堂、小泉密禀阁下。兹再特商,务祈赶紧切实办理,不可视为缓图。至要至祷。

承钞示复王中丞一缄,允当之至。当初定章,止有淮课,并无浙课。今以商余抵课二两九分七厘归浙,已属优厚。若两课归浙,断难允行。淮盐本系江督专政,借销浙引,又系鄙人创议,嗣后江西盐务,弟当经理,以重职守。容咨尊署,并札盐道也。即请台安,不一。

0961.复张芾七月初七日

告各地警信不确,以后尚有协饷。

筱浦老前辈大人阁下:

昨接初二日惠缄,顷又接初五日手示,敬悉一切。

宁国大获胜仗,深为忭慰。

闻四眼狗实在金陵歇暑,杨雄清亦在池州未动。其浙江嘉兴皆称四眼狗在彼,安庆称四眼狗往援,皆非确耗。杨逆围宣州之说,或亦不甚确。

侍因张、鲍未来,日夜以不能援宣为疚。今得吉音,稍释下怀。五千之馈,实愧菲薄。此间稍裕,当更有以继之。无员可委,殊太枯窘。请员亦必无来者。当奏明权委随营之员,或借调江楚之官。

安庆日日掘濠,将谋合围。南赣信息尚紧,厘务大减。敝处饷项竟尔全无可恃。知念附及。顺问台安。

0962.复李瀚章七月初七日

告厘金缺乏,秋后当有可观。目下总以求才为第一义,已函托各处荐人,如有来者,请优礼。

筱荃仁弟阁下:

接二十六日惠缄,具悉一切。

厘金目下缺乏,一由于五、六等月,向系商贾减歇之月;一由于南赣有警,衢、严有警,两处大宗生意停歇。九月以后,生理日旺,必有可观。目下总以求才为第一义,仆已函托润帅荐人,托季高、意城荐人,并嘱九舍弟荐人。三处如有来者,祈阁下优加礼貌,并乞告之黼堂兄先给薪水,徐察其才之大小而位置之。前函所陈,取之欲广,用之欲慎,及有操守而无官气,多条理而少大言等语,尚乞时时留心。

中丞待我甚厚,吾辈办事,须作一家人看待。凡与户部及邻省关涉饷项,大费唇舌者,仆当分任其怨,尽可会咨会奏。

抚署添设护兵一节,阁下与黼堂兄务当怂恿成之。即候台祉。不既。

0963.加沈葆桢片七月初八日

请其迅出,甄别李元度所用文武各员,以去其无知人之明之患。

再,次青擅长过人之处极多,惟弟与阁下知之最深,而短处则患在无知人之明。于在高位者,犹或留心察看,分别贞邪。至于位卑职小,出己之下者,则一概援善善从长之义,无复觉有奸邪情伪。凡有请托,无不曲从。即有诡状发露,亦必多方徇容。此次青之短。将来位望愈高,终不免为其所累。阁下知人之明,远胜侪辈。务求台驾迅出,且先在信州小驻,将次青所用文武各员,一一经法眼甄别,位置得宜,优劣得所。次青去此一短,则众长毕露,幸甚。敝处用人,间有不当,亦望阁下时时惠锡箴言,以资质证,至祷至祷。再颂幼丹仁兄大人台安。

0964.复胡林翼七月初八日

告广德被围,不能派援;将来拟以李元度驻广德,左宗棠驻宁国,鲍军攻池州。请保良吏一二。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初七日接二十七、八两号惠缄,敬悉一切。应复之件,条列如左:

一、宁国于三十日获胜,当可解围。而广德州复被贼围逼。兹将周百禄、江良臣寄筱浦各信呈阅。春霆、凯章未到,敝处不能派援。此时不踹稳步,后悔无及。

一、次青一军,浙抚欲其由杭州以进攻嘉兴,侍欲其由衢、严以出广德。实则彭斯举败挫后,次青新军三千,益以屈、刘之千六百,尚嫌其单。广德一路,亦难孤立。若往嘉兴,与江南各军相交际,必有自相残伐之虑,尤不放心。鄙意次青驻广德,季翁驻宁国,令张凯章往来于广、宁之间,犹之希庵驻扎于怀、桐之间也。是否有当,求指示。

一、鲍军将来当攻池州,取其与水师联络也。普军可酌留数营,附于鲍军,特无人统之,深为焦虑。普事当依来示办理,然万难妥叶。耆九峰欲重用此人,以倾敝处之势,岂知今日祸烈至此。

一、左、李到后,侍当移徽州。昨奉谕旨,实授两江,兼握钦篆。位望愈崇,倾覆恐速。然淮扬之行,亦必须明年乃可去也。目下注重皖南,务求惠保能耐苦之良吏一二。千恳千恳。即颂台安。

0965.复左宗棠七月初九日

告军情部署,望其速来。

季高仁兄大人阁下:

初六日寄呈一缄,亮达荃鉴。

贵军日内募练何如?务求早日起程,以八月赶至皖南为荷。台驾到后,拟请驻扎宁国,右广德而左池州,指挥皆为便近,并可监造水师,为规复芜湖、东坝之用。

次青一军,拟令与鲍军同攻池州。凯章一军,拟令驻扎广德。弟可暂驻徽州。江长贵一军,拟令与凯章同驻一处。周天受一军,或令与阁下同驻宁国,或与弟同驻徽州,少与休息。待阁下到后,再行商酌。

百禄于三十日大获胜仗,宁国当可保全。广德复被贼围逼,不知江良臣能保守否。八、九两月,事端繁难,饷项缺乏,务求阁下早来擘画一切。至十月后,当渐即坦途矣。

昨奉谕旨,补授实缺,兼握钦符,位望愈隆,责备愈重。前乎此者,覆轨相寻,惟望同志不弃,兢兢挟持。企望旌麾,愈速愈妙。顺请台安。诸维心鉴。

0966.复许振祎七月初九日

伤其妻、子之逝,请安心承奉庭闱,不必来此襄理记室。

仙屏仁弟阁下:

昨接惠缄,知二令兄及尊嫂并时沦逝。鸰原之痛,贤者万难排遣;况年伯暮龄伤感,重损天和;足下至孝蒸蒸,不肯片刻暂违寝膳,仁人之性,万化之原,国藩亦何忍稍拂其意。应请安心承奉庭闱,不必来此襄记室之事,亦不必远行谋一觌之欢,至嘱至嘱。

国藩于六月十一日行抵祁门,因鲍春霆还蜀未来,朱云崖新病未痊,颛颛自守,不能派人至宁国等处迎剿,俟季高、次青、凯章等到齐,再行分路进攻。顷复奉命,实授斯缺,兼握兵符。位望愈高,称职愈难,惟冀同志良友,时惠箴言,以资儆惕,实所感企。顺候侍安。统维荃鉴。

0967.复胡林翼七月初十日

告拟改令李元度与鲍超同攻池州一路,奏请实授皖南道一缺,拟复奏以毛鸿宾为江苏巡抚;已嘱李鸿章训练淮、徐之勇。募勇三千,名为护兵,实则另练一枝陆兵。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初九日接初四、初五两次手教,敬承一切。“春水秋风”之句,抑何工也!所欲白者,条列如左:

一、前拟以次青当广德一路,以渠浙官,应与浙人相交际也。昨日致左季翁信,改为次青与春霆同攻池州一路。兹将原信抄呈一览。昨夜得小浦信,则广德州于初四日失守矣抄信附呈

 。皖南糜烂,实属万分棘手。拟奏请次青实授皖南道一缺郭志曧遗缺

 ,地方常件,次青了之;军务要件,季翁主之;州县择人,季、次商之。公与侍与梅皆可商之。其分兵之路,仍从侍与季信中之规,当否?祈指示。

一、谕旨令侍与薛保人为江苏方伯,侍夹袋中实有乏材之叹。所谓教然后知困也。拟以寄云同年登诸剡章,而皖北少此一人,各州县难以控驭如意,求示及。

一、扬州陆兵,总须募淮、徐之勇,用楚军营制、营规,训练半年,庶可渐用。少荃此去,侍已嘱其兼募陆勇三千,名为护蔽〔卫〕之兵,实则暗暗另练一枝陆兵也。直夫若带楚勇赴扬,必且日久无成。侍当奏明此节,但训练淮、徐勇,亦非直夫才力所能胜,此却难以直奏。顺请台安。

鹤九请令先来,作梅兄求速来敝处。千万千万。

0968.复张芾七月初十日

告吴队八月再行撤去,请调回三千人保卫徽城。

筱浦老前辈大人阁下:

接初六、初八两次惠缄,该悉。

广德不守,实增忧灼。设两路之贼并萃宁国,尤可危虑。侍五月初三奏定大局之时,满拟鲍镇六月必到,凯章亦秋初可到,不料今尚渺然。宁国若有蹉跌,不特敝处无从着手,浙江亦日不暇给。未知天意能留此一线生机否。

吴队暂护居民刈稻,八月再行撤去,应即遵来示办理。贵军分布太散,贼至,实难得力。应请调回三千人保卫徽城,力固根本。如有贼扑徽郡之事,坚守四日,则敝处援师至矣。务祈审度轻重,卓夺为荷。即问台安。

0969.复彭玉麟七月初十日

告施大海一案已交营务处细讯,可概置不理。广德于初四日失守,清理民船之举万不可缓。厘金卡当通行各统领。

雪琴仁弟阁下:

初九日早,后营解犯之哨官至,接二十七夜惠书,初十日又接初七日来缄,具悉一切。

施大海一案,已交营务处细讯,务祈水落石出,将来不枉杀无辜,亦必不宽纵妄人也。既交敝处以后,阁下可概置不理。

闻池州之贼,因江水太大,概行内徙。宁国府境,家眷搬移不少,并有空出池城之说。观此则上犯建德之说,当可暗息矣。

广德州于初四日失守,皖南之事,万分棘手。清理民船之举,万不可缓。四年腊月十二湖口之败,实因民船太多。此次请阁下先将内江八营认真清厘,罗罗清疏,愈少愈妙。内江既清之后,厚庵外江,亦必清清楚楚。阁下不可借口于窒碍,而不先办也。即如霆营在此,吾不一一申禁,专禁湘营,而霆营亦化之矣。

厘金卡当通行各统领亦止多公难说话,若希庵及沅弟,阁下写一信去,则各勇皆服盘查矣 。手复。即候台安。

0970.复张芾七月十一日

告鲍超尚无抵鄂之信,张运兰果为毓科前札所尼。

筱浦老前辈大人阁下:

十一辰刻接初九戌刻惠缄。此间探报亦言伪谱〔辅〕王杨七麻子于七月由池州来宁国,伪忠王李寿〔秀〕成于五月赴松江、上海。今松江既失,沪事殆更危矣。

鲍镇报六月十六自夔州起行,而尚无抵鄂之信。其代理之宋副将国永又患疟疾,郑副将阳和旧伤大发。侍思到渔亭看此二人,竟以公务太多,尚未能也。凯章至袁州,果为右坪中丞前札所尼,不知何日始接侍之催札。皖南极危,而事不顺手,如何?即问台安。0971.致毓科七月十一日

告广德失守,宁国危急,请飞催张运兰来祁门,李元度赴广信。

右坪仁兄大公祖大人阁下:

初七日奉呈一缄,亮邀朗鉴。

顷得徽信,广德州于初四日失守,江军门不知下落,米镇业已逃出;宁国虽有三十日之捷,而贼并未退;伪谱〔辅〕王杨七麻子于七月自池州来,会攻宁国等语。广德贼自东往,池州贼自西往,宁国断无幸全之理。宁国危则徽州危,徽州危则江西北路在在可危。务求老兄飞催张凯章来祁门,李次青赴广信。无论南赣如何紧急,总之,救徽州为先。千万千万。弟即不另札凯章也。此安危呼吸之事,非仅弟一人之计。弟在祁门仅能保景德镇一路,若徽州有疏失,则婺源、德兴处处可通江西。求老兄先催凯军为望。顺问台安。诸维心鉴。

0972.加袁甲三片七月十一日

告奏派李鸿章赴淮上办水师,并请简放运司实缺,将来求大力从中维持。

再,探报伪辅王杨七麻子来犯宁国,伪忠王李寿〔秀〕成往扑上海,二处皆极要紧,皆极可危。止求淮扬不再疏失,犹是不幸中之大幸。弟与阁下二人应办之事,皆须淮扬无恙,乃有根本也。

弟顷奏派李少荃观察赴淮上办水师,并请简放运司实缺,如蒙俞允,将来少荃晋谒阁下,商酌一切,务求大力从中维持。除贵营饷项出自盐务者悉仍其旧外,总须筹出一款,大办水师,以固淮扬而保大局。再颂午桥仁兄同年大人台安。

0973.复胡林翼七月十二日巳初

请速令周开锡、唐景皋来皖。告待其归里营葬时,陈鼐必可远来相从;李续宜、金国琛水路雕剿之议,须指定水、陆两军统领及总管民船、军火、口粮之人,事乃可成。汪士铎所荐旧交、门人已来营,金、马所保各人已留单。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十一日接三十一号惠缄,是夜三更又接三十二、三号惠缄,敬悉一切。所应复者,条列如左:

一、寿珊、鹤九二君,务乞迅令来皖。鹤九以吏事属之,为皖南开风气。寿珊则暂留幕府,接少荃之手,将来或与位西同事,或另办他事。寿珊志高识正,与侍必相合也。此外惠荐之一二人,则须参用外省人,不专用湘产。古人有云:“避嫌者中,有所不足。”岂谓是欤!此事另有咨调,然寿、鹤二君,请催其星速前来,不必待咨。

一、作梅天下之有情人也。感公忠孝,无不乐为营谋大事之理,无论公以何时告假归里营葬,作梅必可远来相从,必能始终料理完善。目下一人先去,却无大益,公不必以此为恨。

一、希庵、逸亭水路雕剿之议,侍与公皆思行之久矣,但须指定三人,事乃可成。三人者:一陆军统领,统此六七千人者也;一水军统领,统战船百余,护陆军下驶者也;一总管民船四百余号,兼管军火口粮者也。此三人定后,则事可办成。请公与希、逸二公卓裁。

一、梅村之旧交冯文熙已来营,酌支薪水,尚未派差。其门人胡宝铎、程国安二生亦已招来,明慧绝伦,宜梅村之眷眷也。二生在此小住,仍当回绩溪。金、马各函读悉,所保各人,已留单在此,原信奉璧。

太湖沈令,即当专札,骆公入蜀,诸多不协。然实乏惬心贵当之人,可以西行。

宁饷一万,感幸!更当请益。顺问台安。

0974.复李续宜七月十二日

告事机不适,忧宁国之失。

希庵仁弟亲家大人阁下:

初七日接初一夜惠缄,具悉一切。

钦牧未归,人树不能遽出。此自庭闱至性,敝处即不更催矣。

此间事机,多不适意。云崖虽愈,怯弱之至,如五、六十许人。春霆甫于六月十六日自蜀起行,到营尚早。宋国永亦患疟疾,郑阳和伤病大发,霆营六千人竟无主持之人。

广德州于初四日失守。宁国本被围月余,又闻杨七麻子带贼自池州往攻,殆不可支。广、宁为皖南精华,又为进兵必争之地,竟尔坐视而不能救,愧仄奚极。鄙人艰巨甫膺,几至无可措手。又兼精力日疲,大惧陨越,诒讥当世。

阁下早起有恒,积诚不为人所转移,此皆进德之要。鄙人恨闻道太晚,阁下及此时勉为之,不特学业日新,即以军事言之,亦或可以兴复岳州千人之旧观。

敝处近日奏稿行至尊处者,有不妥否?求直言示知,以便立改。即请台安。

0975.复张裕钊七月十三日

略述军情部署与吏治人心整顿,告袁芳瑛灵柩、家眷、书箱已抵湘。

廉卿仁弟阁下:

闰三月二十日、四月九日、六月二十日三次惠书次第收到,阙尔不报,惟增惭悚。比维兴居佳畅,德业日新,至以为慰。

国藩自奉江督之命,日日惴恐,大惧陨越,诒知好羞。已于六月十一日移驻祁门,暂固江西门户而联徽、宁声援。旬月以来,皖事日坏,宁国被围,广德失守,岌岌有不可终日之势。俟左季高、李次青、张凯章诸公到日,乃能分路援剿。

来示从江西吏治人心着手,可谓探骊得珠,鄙人虽陋,亦日夜不忘此义。无如江河日下,人物邈然,求如湖北之吏治,尚非旦夕可冀。现惟亲附同官,饬励属僚,一一皆手书劳勉,庶期鉴此愚诚,渐就范围耳。

舍亲袁漱六之灵柩,于四月二十七日到江,五月抵湘,全眷平安,书箱三百余号,均已搬回,足慰廑注。肃复。顺候著绥,诸希心鉴。

0976.致金藻七月十三日

唁其母逝,略告近况。

竺虔仁兄同年大人阁下:

久疏音敬,伏想侍闱曼福,履候多绥。去岁闻贤阮联步玉署,方拟裁笺申贺,旋闻噩耗踵至,哀情吉语,惝恍难双。年伯大人暮龄伤感,近当日就康愉,尤用悬系。

弟自奉承乏两江之命,日夜悚惕,大惧陨越,诒知好羞。惟不敢存自是之心,不敢怀骛名之念,习劳耐苦,以冀少补钝拙。已于六月十一日行抵祁门,暂固江西门户,而联徽、宁声援。

皖南局势,近益溃坏。宁国被围,广德失守,岌岌有朝不谋夕之象。候左季高、李次青、鲍、张诸公次第毕集,即当分路援剿。惟是时势弥艰,筹饷弥绌,位望弥高,责备弥重。弟年方五十,而精力疲惫,迥不如昔,以是内增兢惕,恐为诟尤之所归。爱我如阁下,其将何以策之?

附呈菲敬百金,丽生半斤,聊佐定省之需,伏希莞存。顺问台安。

0977.致胡林翼七月十三日

询留毛之折奉旨允准否,告拟遵旨保升苏藩并派翼长,又拟奏派鲍、张为翼长。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昨得信,知辅刘之折易为辅骆,第不知留毛之折,奉旨允准否?若未奉俞允,侍当遵旨保升苏藩,并派翼长。有脱袜子之德,有脱袜子之位,亦不可不有脱袜子之排场。此外又拟奏派鲍春霆、张凯章为翼长,不知妥否?武一文二,似不甚叶,或谓翼长必须带队,然与?

 遵保一节,或须速奏。派翼长一节,俟接回示再奏也。总之,敝处之陋,不陋在无排场,而陋在无人才。

得寄云、作梅来,气象稍王。文武大小,皆须分公之中驷,为我上驷。再请台安。

0978.复毓科七月十四日

告江长贵闻已逃至宁国县,请再飞催李元度、张运兰。询刘岳昭可否越境。厘金局、饷盐局请奖及景德镇保案请赶紧奏办。牙厘款报销亦请主稿。

右翁仁兄大公祖大人阁下:

十二日接初七日复缄,敬悉一切。

弟自闻广德州失守之信,日夜焦灼。江长贵以帮办军务之提督,不能坚守一二日,闻已逃至宁国县矣。

次青、凯章尚无抵章门之信,务求老兄再加飞催。次青现已奏改皖南道,须先至广信,将防守之事布置妥当,即来皖南接印。凯章须速来祁门,与鲍镇二人同援宁国。此二处皆请老兄再四函催。敝处公牍,恐递不到也。

南赣之贼,闻器械不齐,不知刘荩臣可越境否?如不能来,左季高京堂之师,即日又可由袁州经过。足壮念慈一军之声援。

曾守、姚令皆请招勇,初招之营,万不可恃,弟已批驳矣。

厘金局请奖,系两湖办过成案。饷盐局请奖,虽无例可援,然亦不能不准。此二案均请阁下主稿,挈列敝衔会奏。其李、邓、联三君加衔,来示所定,极为妥叶,应即请速行办理。此外又有景德镇保案,耆、恽二公未及迅办,亦请阁下赶紧奏办,以励军心。此三案者,如奉旨交部或干驳诘,仍当再行陈请。弟处驳诘二次,已于闰三月奉旨俞允矣。

至牙厘前收款项截请造报,亦请阁下主稿,挈衔会奏,或将大略情形先奏一次,声明细数清册另行造报。是否有当,伏候卓裁。仍祈将各案出奏次第,便中示及一二。

团练大臣全案,谨已阅悉。养素仍当在饶防带勇,不能赴各处办团。总之,办事则不患人多,用饷则惟恐人多,天下有同情也。顺请台安。

0979.复胡林翼七月十五日

告宁国无不思救援之理,实无带队往救之人;盐务当合群策力成就场征课之举。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十四日接惠缄并翁、严、张三缄,十五早接惠示并文若兄缄,得悉一切。

此间机要,全在宁国,虽至愚无不思救援之理。张、鲍未来,宋、郑皆病,云崖未痊,实无带队往救之人,亦犹八年冬之不赴闽,实由营中多病,外间不亮而咎之也。宁国之存亡,则听乎天矣。

左公书来,其气方新,当为国家撑拄一方。文若兄盐务条陈甚好,惟南北并出一途,若不大改章程,就场征课,而但责成运司之酌量轻重,以期成本一律,恐贤运司亦无此气力;若改为就场征课,非水师办成之后,固不能稽查;即水师成后,犹恐江淮诸将帅之众议纷挐也。吴熙载、刘毓崧二君,待少荃到扬州,每月各致送薪水一二十金,余盐务诸君子必设法罗致之。终当合群策以办成就场征课之举耳。顺请台安。

0980.复官文七月十五日

告皖南军情,说明都兴阿扬州之行万不可以中止,请迅拨一旅交其带以东行。

秀峰宫保中堂大公祖阁下:

顷接奉六月二十六日惠缄,敬审一切。

楚师在蜀,闻已三获胜仗,滇匪应可肃清。荆宜盐务,不知稍有起色否?

国藩渡江以后,皖南军事日益颓靡。广德于初四日复陷,江长贵以提督帮办军务,竟不能坚守一二日。宁国被围近月,顷虽据报解围,而贼踪尚在二十里内外。又闻杨七麻子有复来之信,仍可危虑。急思派队援宁剿广,而鲍镇不来,张凯章亦尚未到江西,徒深焦灼。此时皖南兵勇三万,皆极困惫,独敝处生力数千,为一发千钧之系,不敢草草轻于一掷。未知阁下以为何如?

都直夫将军扬州之行,万不可以中止。第拨劲旅则鄂力实有未逮,募新勇则直翁或非所愿。此中调停,实难妥善。弟昨复奏商带千人前往,到淮扬后,再以楚军之法,练该处之勇,折已抄呈冰案。如以为可行,应请阁下迅拨一旅,交直翁带以东行。否则愈久而愈不能成行,于大体实多不协。弟明年驰赴淮扬,亦止带步队千余也。肃泐,敬请台安。诸维心鉴。

0981.复张芾七月十六日

体谅其艰难,陈述不能往援原因。

筱浦老前辈大人阁下:

昨接十二日复缄,兹又奉十四惠书,敬悉一切。

台端苦况,侍所深知。事权之若有若无,邻饷之百呼罔应,将士之积疲难振,及外间公牍冷淡辱没之状,鄙人皆尽尝之。若近日江军门不能为广德一日之守,及败后不归徽而归浙,则尤令人意绪作恶。公之不能安于其位,固不待觌面而得之。六月中两次奉到谕旨,问可兼管皖南军务否,第二次复奏折,与昨日见示之稿大略相同,惟无“一筹莫展,坐视阽危”等字样。计八月初可奉朱批。阁下如奉旨内召,则虽非成功以退,而廉正之声,固为遐迩所共亮。

鄙人接办此局,虽权位较崇,而饷项愈绌,浙江之协款难恃,江西之厘金日少。徽、宁旧兵三万,湖南新募三万,每月额饷三十余万金,求十分之二而不可得,每一念及,终夜旁皇,不知所以为计。

宁国为敝军进兵必由之路,人非至愚,断无不思救援之理。无如鲍、张不来,宋、郑抱病。虽奏疏中强作夸大之言,镇定之象,而寸心实忧灼无地也。浙中以侍未亲往,责望颇深。其实自六月十一至今,并裹带及后解者,合计银不满三万,又于其中抽出万金以协宁国,公视侍之力量,能挟此无银之军,以行至浙中否?欲辩则恐不见信,不久当自有知者。因来书开诚见示,故亦披沥以陈区区。复请台安。

0982.加单懋谦片七月十六日

谢其奖饰,略告近况,请荐将才。

再奉来书,过蒙奖饰。猥以运筹全局,为有当于事理。如侍之浅陋,奚足以综览大局?惟安庆一军,北则为袁、翁诸帅之声援,西则关汉、黄诸郡之安危,此显而易见者。是以决计不肯撤动。顷闻北省同乡京官深以此举为然,高玉山以此入奏,差幸中外所见略同。惟皖南刻极危急,宁国被围,无兵往援,坐视阽危,殊深焦灼。军兴过久,人才日乏,老前辈考各属武生,有可储为将材者否?乞惠荐一二。再颂地山前辈大人台安。

0983.致郭崑焘(1)七月十六日

告广德失守,宁国危急,询左宗棠、骆秉章等行程及何以未见协饷公牍。

意城仁弟亲家阁下:

久未奉手书,盼想无已。阁下书记翩翩,一挥百纸,其于鄙人抑何吝也。

此间老营平安。广德失守,江长贵退至浙境,宁国城外之贼少退,然尚在二十里外。又闻伪谱〔辅〕王杨七麻子将率池州之贼往攻宁国,而广德之贼亦将自东路赴宁。周天受督此疲兵,殆难久支。顷又拨银五千两,往协宁军,未审果能解入否。鲍超报六月十六日自夔州起程,尚无抵鄂消息,恐又愆期。其部下宋国永疟疾,郑阳和伤病,竟无人可派往援宁国者。凯章初七日自袁州起行,次青初四日自平江起行,季翁闻本月下旬起行,不知果否?籲翁何日起程入蜀?式翁莅任,想阁下仍留抚幕。筠仙亲家何日抵湘?求一一详示。顺问台安。诸希心照。

季翁如未启行,祈与此信一阅。若已成行,日内又有信,沿途致之。前得惠信,言湘中许协饷二成后,缄请以公牍见复,至今未接此牍。老弟之滑,先及鄙人,所谓“施由亲始”者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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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bsp;此件传忠书局稿本题为复函,据内容当为致书。

0984.复李元度七月十七日

告已奏调其补皖南道缺,将来其军全驻宁国,目下由华埠以达徽州,由旌德以救宁国。嘱不管彭鸿轩败军,亲任看操、查墙子等事。

次青仁弟阁下:

七月十六日专丁归,接复书,具审一切。前面订七月初即抵信防,今初四乃建旆东发,何不践也?所欲商者条列如左:

一、皖南膏腴之地,大有可为。顷已奏阁下调补斯缺。明年国藩有淮扬之行,此四府一州者,敬以相属。大抵地方事,阁下主之;军务事,季高主之;升迁举劾,则两公商办,而仆与胡宫保亦可参酌。务须从吏治上痛下功夫,斯民庶得少苏。

一、前议阁下一军由广信、於潜、昌化一带绕至广德州,当三路中之南一路,阁下所知也。今饶枚臣已入杭不返,沈幼丹坚卧不出,彭鸿轩一败不振,公之党羽毫无可恃。而广德又于初四日失守,贼势弥张,贵部三千余人恐难当此一路。拟请贵军全驻宁国,季翁新军六千当广德一路,凯章则游击于广德、宁国之间,春霆则由石埭进攻池州,国藩则驻徽州,此将来定局也。

一、目下急援宁国,应派春霆全军先攻石埭,凯章由太平以攻泾县,贵部至广信后,休息数日,即由华埠以达徽州。阁下轻骑来祁门一行,再专人至广信调队与贵部会于徽州,由旌德以救宁,此目下分路援宁国之局也。

一、鸿轩一军既归浙江调遣,凡来此相就者,阁下且不必招惹他。整顿败军,实不易易。阁下新军既有四千七八百人,若又益以屈、刘之千六百人,则不甚单薄,特患其中未尽训练之实耳。阁下不赴浙履任,又不管鸿轩之军,浙人难免怨阁下而兼怨不佞。然仆以贵部守宁国之名城,而以左、张、鲍三军左右夹辅,则仆之为阁下谋也甚忠;以左、张剿广德,屏蔽浙西,则仆之为浙江谋也甚忠,即为皇上谋也亦忠。此心可告皇天,可盟鬼神,虽千怨万谤,亦不足惜。阁下不必东瞻西顾,拖泥带水也。

一、吾辈均属有志之士,亦算得忍辱耐苦之士,所差者,且夫尝思咬文嚼字之习气未除。一心想学战,一心又想读书,所谓“梧鼠五技而穷”也。仆今痛改此弊,两月以来,不开卷矣。阁下往年亦系看书时多,料理营务时少。其点名看操、查墙子等事,似俱未躬亲,此后应请亲任之。阁下赞吴退庵之贤,证以胡宫保所称,似亦学问中人,非军旅中人也,俟相见再议。

税契一款,俟与胡帅议行之。复请台安。

0985.致李桓李瀚章(1)七月十七日

告求人之道,请各荐两三人。

辅堂尊兄、筱泉年兄大人阁下:

前寄一缄,道及求人之法,须有操守而无官气,多条理而少大言。日来以此广告各处,求荐才以辅我不逮,尚无应者。两君物色得人否?求人之道,须如白圭之治生,如鹰隼之击物,不得不休。又如蚨之有母,雉之有媒,以类相求,以气相引,庶几得一而可及其余。大抵人才约有两种:一种官气较多,一种乡气较多。官气多者好讲资格,好问样子,办事无惊世骇俗之象,语言无此妨彼碍之弊。其失也奄奄无气,凡遇一事,但凭书办家人之口说出,凭文书写出,不能身到、心到、口到、眼到,尤不能苦下身段去事上体察一番。乡气多者好逞才能,好出新样,行事则知己不知人,语言则顾前不顾后,其失也一事未成,物议先腾。两者之失,厥咎维均。人非大贤,亦断难出此两失之外。吾欲以“劳苦忍辱”四字教人,故且戒官气而姑用乡气之人,必取遇事体察、身到、心到、口到、眼到者。赵广汉好用新进少年,刘晏好用士人理财,窃愿师之。请两君仿此格式,各荐两三人,如假包换为荷。诸维心照。顺问台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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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bsp;本件传忠书局稿本题为复函,据内容知当为致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