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复张运兰十二月初一日
敌退踞砚田街，运道已通，张军必发一月满饷。婺源之敌窜花埠，目前不遽至与左军为难。请细察渔亭濠墙。
凯章仁弟阁下：
二十九日接到惠缄，敬悉一切。
春霆于二十八日到景镇，是日贼即退去六十里，踞砚田街地方。日内雨雪纷纷，想未开仗也。
饷银八万已至景镇下之凤冈地方，为贼所阻，今幸贼退六十里，运道大通。现一面缄请左季翁派人护送，一面由祁门派人迎接，大约初六、七准可到祁。尊处必发一月满饷，决不爽约。
婺源一路之贼，已窜至开化之花埠，或抗阻威坪之浙军，或窜扰江西之河口，尚未可知，但目前不遽至景镇与左军为难耳。
渔亭八营，濠墙究竟坚固否？国藩时时系念，请阁下便中再去细看一次。卢村之礼字两营，闻濠墙甚属坚固，差可放心。
尹千总遭此无妄之灾，极堪悯恻，将来可附案请恤。颜俊德亦甚可怜。曹冲岗地方拟派人轮流放哨，以安行旅。复请台安。
145. 致左宗棠十二月初一日
李秀成不肯往江北救援，必欲与我为难。南岸主守。鲍、左可出奇雕剿。陈玉成攻枞阳，已击退。
季高仁兄大人阁下：
鲍军二十八日必已到镇。闻贼退六十里至砚田街，自是畏鲍军与贵军上下夹攻，必然之势也。
前闻狗逆请伪忠王至江北救援，伪忠王不肯前往。顷婺源朱令搜获伪文，果有是事，兹特抄呈一览。伪忠王在婺源接此伪文后，仍往德兴、华埠等处，则是仍不愿赴江北，恋恋江西，必欲与阁下暨弟为难。鄙意南岸专主“守”字，贵军与鲍军皆驻景德，以为重镇。鲍战则公守，公战则鲍守。环景镇二百里之内，皆可出奇雕剿，变化无常。则贼目伪忠王李秀成及黄文金两股，亮公与鲍公必足以制之。
狗逆扑犯枞阳，已于二十六日击退矣。即问台安。
146. 复胡林翼十二月初二日巳刻
抄呈陈时永求援李秀成文。李秀成赴援江北、或窜浙江、或入江西，五日后再有确信奉报。朱衣点明春必窜入江西。求颁示年终密考折如何办法成式。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十二月一日接二十五日惠缄，敬悉一切。
此间搜获伪文，系庐江陈时永求援于伪忠王李秀成者，抄呈一阅。伪忠王已至婺源，意其必由乐平会萃景镇，乃忽折向开化、华埠一带，其果应陈时永之求，赴援江北耶？抑将窜浙江耶？由河口绕入江西耶？五日后再有确信奉报。
鲍公以二十八日至景德镇，贼目黄文金率四五万人宵遁。兹将左信抄呈。大约黄逆一股，左、鲍兵力可以击退；李秀成一股如不由河口入犯，则江西事尚可为；朱衣点一股必由郴、桂窜入江西，然计期当在明春，届时或兵力稍可腾挪耳。
寄云方伯迟迟吾行，颇非意想所及。往年心敬王雁汀，厥后察其畦径，不复加敬。人固不易知，知人固不易也。
年终密考折如何办法，请颁示成式。公乙卯冬曾办否？侍拟仿公乙卯之例。即问台安。
147. 复李续宜十二月初二日午刻
抄寄陈时永求援书及左宗棠信。郭文荣无办庐江团练之理，其在皖北招摇，请严惩。所乞将种断不可少。
希庵仁弟亲家大人阁下：
初一日接十一月二十四日惠缄，具悉一切。
前闻阁下带兵渡江来援，虽以为喜，亦以北岸为惧。兹幸南岸稍有转机，可纾仁廑。然陶陶则尚嫌太早，请公姑融融，仆姑惴惴，明正彼此陶陶可也。
此间搜获伪文，庐江贼目陈时永求援于伪忠王李秀成，情极迫切，已嘱舍弟抄呈一阅。左公信亦抄呈一阅。
郭文荣系湖北人，岂有办庐江团练之理？前来请札，曾经严批斥责。兹在皖北招摇，请阁下严加惩治，幸勿稍涉宽纵，至要！至要！
昨有一缄，请向尊处乞讨将种，抽取勇厘，千万勿吝！勇厘少抽若干尚无不可，惟将种十二粒断不可少，亦不可迟。将来发生千瓜万豆，必设法酬谢送种之家。
尊恙全愈否？念念！即问台安。
148. 复江长贵十二月初二日
柏溪营濠冒雨修成否？古隆贤已退，景镇粮路已通。
良臣尊兄大人阁下：
顷接惠书，具悉一切。
胡决明、夏长喜等之供，或是十日以前之情形。自二十日羊栈大捷后，古逆一股已退去矣。阁下柏溪营濠冒雨修成否？只要营垒坚固，则派队出击，自有恃而不恐。景镇之贼已退百里，粮路已通，并闻。即候台安。
149. 复张运兰十二月初二日
蒋嘉炜举办团练，事亦可行。请商之宋梦兰。
凯章仁弟大人阁下:
接惠书，知叶村、渔亭日来平安，至以为慰。
蒋嘉炜等设卡盘查，举行团练，事亦可行。惟近日团练皆系有名无实。宋滋九侍讲奉旨督办团练，此事应即由渠作主，请就近商之。顺问捷安。
150. 复张运兰十二月初三日巳刻
函商进剿三都之法。
凯章仁弟大人阁下：
初二夜接到本日复缄，具悉一切。
西溪举人胡朝贺等能承办军米四五千石，可以省勇夫搬运之劳，极好！极好！国藩深以尊处米粮为虑，从此可放心矣。
前此阁下具禀云，贼若由漳岭、方家岭而入，不能兼顾敝处。批饬贼犯漳岭，必至三都，仍请渔亭、叶村官军至黟县会齐，进剿三都等因，批发在案。近因上溪口等处贼踪未净，恐其窥伺渔亭，又不敢抽空渔亭官军进剿三都。万一贼窜三都，拟于祁门抽拨队伍一千，渔亭抽拨一千，叶村抽拨一千，共三千人进剿三都。渔亭、叶村之队至黟县暂驻，祁门之队至古筑孙村暂驻，约会进剿，当可得手。但祁门相去太远，往返约会，恐致误事。叶村、渔亭官军能了三都之贼，则更妙矣。请阁下与娄副将商定：万一贼由漳岭入三都，渔、叶两军是否能了？迅赐回示，至要！至要！即请台安。
151. 复江长贵十二月初三日巳刻
能御敌不使入岭，极好。否则将另派队于三都或大坦击之。
良臣尊兄大人阁下：
顷接惠书并寄袁、曹各禀，具悉一切。
岭外贼踪，往来不断，若袁、黄、罗、曹诸将能于岭头御之，不使入岭，极好！极好！若诸将不能得力，贼从漳岭、方家岭而入，当另派队于三都击之；贼从禾戍、湘源而入，当另派队于大坦击之。此复。即请台安。
袁、曹各禀奉还。
152. 致娄云庆十二月初四日巳刻
上溪口之敌已至乌门，距渔亭四十八里。景镇粮道已通，饷银初八、九可到。约祁、渔、叶派队至三都进剿。
峻山副戎阁下：
闻近日渔亭安稳，甚慰！甚慰！
二十六日西馆一路杀贼甚多，想休宁之贼不敢复来也。上溪口之贼，闻初三日已至乌门地方。乌门至渔亭仅四十八里，与当金街系两条路。请贵处发探，必须将两路一并探明，至要！至要！连日雨雪风霜，士卒辛苦之至，不知濠墙倒塌否？米粮充足否？
鲍镇军于二十八日至景德镇，贼匪即于是夜逃遁。现在粮道已通，饷银初八、九可到，附告奉慰。即请捷安。
计开乌门至渔亭路程：
乌门八里 李坑口十里 樟坑口五里，此地空旷平正赤桥五里 茅蓬店十里 李村十里 渔亭。
再，闻樟岭之外，贼匪颇多。若果犯岭而入，窜至三都，渔亭、叶村两处各派队伍千人至黟县歇宿，祁门派队伍千人至古筑孙村歇宿。次日两路齐至三都会剿，必可获胜。特此预先约定，请阁下与张观察商之。
153. 复左宗棠十二月初四日午刻
江军门管岭防，甚孚民望。敌进乌门，日内祁、渔两处或尚有事，然鲍军断无分营回顾祁、渔之理。求速了鄱、建，稳扎景镇，并告知日内追敌情形。
季高仁兄大人阁下：
昨接二十九日惠缄，顷又接初二日大咨，敬承一切。
日内雨雪严寒，公军与鲍军分途追贼，士卒劳苦异常，可念也。
此间岭防日日有警，江军门新管各岭防务，其人甚孚民望，且要体面，或者足资守御。尚溪口之贼，昨日窜至乌门。乌门距祁门五十余里，距渔亭四十八里，日内祁、渔两处或尚有事。然鲍军此刻只宜将鄱、都等处之贼逐出建德，一气扫清，断无分营回顾祁、渔之理。但求鲍公速了鄱、建一路，贵军稳扎景镇，敝处当坚守以待事机之转耳。日内追贼情形，乞示一二，以慰悬悬。即问台安。
154. 复张运兰十二月初五日巳刻
派人至樟岭助守，或派兵至三都会剿，请细心察夺。
凯章仁弟大人阁下：
接初四日复缄，具悉一切。
派一、二旗助守樟岭，御贼门庭之外，策固甚善，但渔亭距樟岭六十余里，岭头及砚溪均无栖身之所，一、二旗弁勇若去，无处驻扎，颇难为计。若驻扎三都，则已在岭内二十余里矣。或于贼未入岭之前，派人至樟岭助守，或于贼既入岭之后，派兵至三都会剿，二者孰得孰失，仍请阁下细心察夺，敝处不遥制也。
日内徽防守兵动称岭外贼数二万、三万之多，似亦不可尽信。李坑口打先锋之贼距渔亭尚有四十余里，亦不甚近。手复。顺问台安。
155. 复胡林翼十二月初六日午刻
李秀成至婺源，又不进入浙境，或为救援江北。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接惠书，抄示栗观察蜀报及余将一缄，具悉一切。
鲍镇于二十八日至景镇，因雨雪连日，尚未进兵，初四日始过河。兹抄左帅一缄呈阅。伪忠王之至婺源，本意合扑景镇以窜江西，今或由华埠绕出，又不窜入浙境；或者应四眼狗之求，救援江北乎？顺问台安。
156. 复左宗棠十二月初七日
日内各敌纷纷渡江，救援安庆，惟李秀成不救。冀左、鲍击败黄文金。檄令芗泉募足五千人。
季高仁兄大人阁下：
接初四日惠缄，得悉鲍军业已渡河，不知初四、五、六见仗否？黄文金之队伍甚整，不知鲍公能慎以图之否？
金陵逆首调各贼往怀、桐救援，日内闻徽州、休宁之贼，纷纷应调赴下游渡江，以救安庆。渔亭、叶村等处，战事或可少息。羊栈、大洪各岭外之贼，亦少退数十里，祁门之北，聊可偷安。东一支为伪忠王所带，竟不分贼赴北岸救狗逆之急，闻二十八日围玉山城，广信府城、广丰县城均可虑。但愿阁下与鲍军将西支黄文金一股击退，驱出建德境外，然后能抽出一支游兵，回剿江西腹地耳。
芗泉六千人之请，尚未接到。敝处续去一檄，令其募足五千人。大约芗泉之能来与否，全视乎荫渠中丞之坚留与否。阁下与荫渠为道义金石之交，如能屡函商定，然后以一片奏定，乃为妥善。否则，谕旨俞允，而荫公不许，仍属无益。去年奏调萧军，几成嫌隙，可为鉴也。
吴退庵立军，屡札订定，当面商定，此刻断难失信，尚祈亮之。复请台安。
意城、芗泉信奉璧。
157. 复左宗棠十二月初八日午正
祁、渔各军，足御上溪、休宁之敌。修碉诸事，当速为之。令王、陈等各招一营，专守赣州或建昌。
季高仁兄大人阁下：
初八早卯刻接初六夜三更惠书，借悉一切。
乌门之贼，不过打先锋者，或数十人、数百人不等，当不敢径犯祁门；如其来，亦足制之。唐桂生日内患病，俟其痊愈，或当出队至乌门、李坑口雕剿一次。岭外之贼，日内尽退至石埭、殷家汇等处。祁门、渔亭各军，专御休宁、上溪口之贼，自足枝梧，请释廑虑。
修碉之事，请速为之。正月上旬修成以后，贵军四出征剿，有老家以为基址，亦行军一法也。择地有两法：有自固者；有扼贼者。自固者择高山、择要隘；扼贼者择平坦必经之路，择浅水津渡之处。嗣后每立一军，则修碉二十座以为老营。环老营之四面方三百里，皆可往来梭剿，庶几可战可守，可奇可正，得四军可靠者，则变化无穷。请阁下先于景镇作一榜样，而他军效法行之。
王文瑞虽非上选，而高出江西诸军之上万万。弟意欲令王文瑞、陈品南、谭发律三人皆各招五百一营，或令专守赣州，归李筱泉统辖，饷亦责成筱泉筹备；或令专守建昌，以老湘营为建人所钦服，谭发律有功德于南丰也。二者孰妥，祈兄卓裁示复。即请台安。158. 复李瀚章李鸿章十二月初八日
祁门饷道已通，人心始定。休、歙之敌，多渡江救援安庆。惟李、朱二患，深为可虑。小泉急欲治军，可一面通禀曾与毓、翟，一面缄商左、郭。目下宜求选将才。
小泉年兄、少荃世兄阁下：
前得筱泉来书暨少荃到省后惠书，尚稽裁复，兹又得筱泉峡江途次一缄，具悉一切。
此间十一月一日内，风波大作，危险迭见，几无可以自全之理。幸雪琴守住湖口，贼不得西渡九江、南康等处；左季翁守住景镇，贼不得内犯乐平、安仁等处；鲍镇于二十八日驰抵景镇，祁门之饷道梗塞二十余日，至是始通，人心始定。兹将奏片抄呈一览，仰慰廑系。
目下休宁、歙县之贼，多半渡江救援安庆，而岭外之贼亦退，聊可少安。惟李秀成一股新赴玉山，朱衣点一股从湖南而至南安，二患深为可虞。小泉欲自行带勇数千，恐非所宜。平日不能常常教练，临敌又不能身先士卒，或与邓廉访之宝、志二军，耆中丞之彰、奇二营规模相似，有统之名，无统之实，必难得力。不如求选将材，假以事权，犹可少收将伯之助。陈俊臣所荐之王钤峰，虽非满意之选，然亦可战可守，高出寻常数倍；又有陈品南者，为老湘营各旗长之冠；又有谭发律者，在南丰极得民心。此三人各招五百〔人〕，必远胜于他军，可与凯章方驾。小泉若急于治军，可一面通禀敝处与毓、翟二公，一面缄商左季翁、郭意城，请其赞成此事也。
周念慈太守之康勇，究竟营规何如？打仗何如？若果十分可靠，小泉当诸事维持之，俾不至于掣肘。赣郡有王、黄、谭一支，南郡有念慈一支，虽不足当大敌，缓急究有恃以不恐。
陆参将事，请阁下过吉安时再寄一信来，即当甄别，或撤任另委。顺问台安。
159. 复彭玉麟十二月初十日
湖口为必争之地，陈馀庵部少缓调回。鲍至景尚未开仗，失之过于持重。李秀成窜至玉山，不知广信、玉山能保全否？
雪琴仁弟大人阁下：
专夫至，接到惠书，具悉一切。
湖口为黄文金伤心之地，虽经十二、三、四等日击退，难保不再往攻扑，陈馀庵之千五百人自可少缓调回。盖建德不过文报经由之路，湖口则尤锁钥必争之地也。竹庄之千五百人，已令其添募足额。
鲍镇自二十八日至景镇后，至今尚未开仗，虽由雨雪耽搁，亦失之过于持重耳。羊栈岭外之贼，日内纷纷退窜石埭，盖因金陵逆首调休宁、歙县之贼赴援怀、桐，故岭外之贼势少孤。伪忠王李秀成一股自婺源窜至玉山，不知广信、玉山能保全否？深为焦灼。复候台安，诸维心鉴。
外寄润帅一函，求封固寄去。
160. 复胡林翼十二月初十日
陈玉成求救，李秀成不愿北行，李世贤派徽、休之敌赴援皖北，渔、羊之患少纾。此间但求鲍、左击退黄文金。湘省不乏与我等为难者。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接冬月三十日手教，敬承一切。
鲍镇自二十八日至景德镇，至今尚未开仗，虽经雨雪耽搁，亦微嫌过于持重。四眼狗求救于伪忠王、侍王。忠逆不愿北行，径往玉山、广信一路去矣。侍逆派徽州、休宁之贼赴援皖北，此间渔亭、羊栈之患少纾。但求左、鲍二公能将黄文金一股击退，则春初专办忠逆玉山一股，朱衣点南赣一股，或犹可支持耳。搜获黄文金伪文一件，抄呈台览。文中令其二侄孙再图建德，日内建邑必又失守矣。
承询及日相密陈之件，欲不赞成，则鄙人近方蹈“举不能先、退不能远”之咎，不应更以游言相泥；欲急赞成，则处处崔子，人人臧仓。湘省除元规外，其明目张胆与台端及敝处为难者，更不乏人，其谓之何？或少缓须臾，倘湘中无留行之疏，再请执简从事。复请台安。161. 致左宗棠十二月初十日
抄寄搜敌文书二件。请速发兵与鲍合力痛剿黄老虎。
季高仁兄大人阁下：
搜获黄文金伪文二件，抄呈一阅。
唐桂生在建德杀二贼目，不知即胡鼎文、黄盛智否？黄老虎方在徘徊未决之际，应请阁下迅速发兵与鲍公合力痛剿，不可再迟。了清此股，新岁再办伪忠王及朱衣点二股，尊见何如？即请台安。
162. 致左宗棠十二月十二日巳刻
鲍虽猛勇善战，然对敌情地势不甚了了。南岸之敌惟杨七麻子善战，余皆不足畏。由建德上犯者惟黄老虎队伍整齐，其余亦不足畏。请留守景镇，并派兵至石门追剿。
季高仁兄大人阁下：
四日未接来文，不胜悬系。
此间自二十六日渔亭大战后，半月以来，尚属平安。顷接鲍镇初十日信，尚无开仗确音，且言贼分五路进：一打湖口，一打都昌，一打浮梁，一打景镇，一打童子渡云云。鲍公虽雄猛善战，而于贼情地势，实不甚了了。
现在南岸之贼，三伪王中惟杨七麻子善战，余皆不足畏。此次由建德上犯者黄文金伪定南主将、
胡鼎文伪定南正总提、
黄盛智崔天安 、黄万兴遂天安 、黄朋厚兖天安，三人皆黄文金之侄孙 、李继远营天义、
林世发权天义 、许茂才陛卫主将 ，惟黄老虎队伍整齐，余皆无名小卒，亦不足畏。黄老虎本部人数无多，胡鼎文、黄盛智二人，实被唐桂生十七日在建德戮杀衣轿皆夺回至祁，又有黄万兴伪文可据，抄呈 。目下黄老虎方在首鼠莫决之际，请阁下留千余人守镇，派四千余人至石门等处追剿。鲍军应进何路？贵部应进何路？均请详明指示，至要！至要！李金旸年内可到，稍厚贵部之力。顺请台安。
163. 复郭嵩焘郭崑焘十二月十二日
江、皖连连失利，幸湖口、景镇得保。湘省借行粤盐之举，终不能不奏，终不能不批准，然其事则未必果成。养素募勇之约，不能失信。
筠仙、意城亲家大人阁下：
前接两公复缄，旋又奉意公两次惠书，不及以时报，盖十一月以来，军事棘手，涿州牧之欲撕破状纸于原、被之前，竟去而不顾者久矣，非敢温挺经也。自普镇建德失陷，于是轩然大波，惮赫千里，连破东流、建德、彭泽、都昌、鄱阳、浮梁六县。其同时并举者，东路则破上溪、江湾两营盘，婺源一城，现复破浙之常山，围江西之玉山；北路则破羊栈、禾戍各岭，扑渔亭、小溪各营。实觉危险迭至，应接不遑。幸北路一支经鲍、张屡次大捷，粗得安枕。西路一支得季翁保守景德镇，雪琴保守湖口，厥功甚伟，所全甚大。惟东路无兵往援，不知信、玉两城能坚守否？守信郡者为屈蟠、钟世桢，较玉山略为可恃，惟兵不满二千人，亦尚堪虞。若李秀成自广信而南犯，朱衣点等自南赣而北趋，则江西腹地殆不可支。敝州牧其撕破状纸浩然去矣。
湘省借行粤盐之举，以虞民食淡言之，则当由湘抚主稿入奏；以盐厘济饷言之，则当由敝处主稿入奏。本食淡立言，淮引不到而借蜀盐，蜀乱不通而借粤盐，皆为民食起见，其词公而顺；本济饷立言，吴饷无措而设法于湘，湘饷无措而设法于粤，皆为己军起见，其词私而逆。国藩既患广东督抚之夙相
铻，必难集事；又恶夫奏疏措辞之不公不顺，是以迟久未奏，且迟久未批，良以此也。然以裕、黄诸君子之殷殷然为我代谋，而我乃先掣其肘，先关其口，天下其谓我何？是以终不能不奏，终不能不批准，以答诸君子相爱相助之意。其事则未必果成，恐与四年之奏劝捐于四川，六年之奏抽厘于上海同一辙也。
吴退庵募二千五百人之局，闻台端大不谓然，以不成人恶为义。仆既有三次札批于前，又当面要约于后，此时断难失信。渠以扁舟千余里来祁请示，仆无异词，今岂忽变乎？伏希鉴亮。即请台安。
164. 复汪士铎十二月十三日
宁、徽失陷，不能入吴蔽浙，即皖南几无立足之地，幸湖口、景镇得守，差强人意。新岁当投袂东行。
梅村仁兄大人阁下：
十月十七日接奉惠书，猥以揽揆贱辰，远锡嘉言，词意深美，愧荷无既。属以军事棘手，久稽裁谢，伏祈鉴亮。
国藩南渡之初，本意开重镇于宣州，进规吴会。由宣至吴境，近者百余里，远亦二三百里，谓可左顾金陵，右盼苏州。入吴之路，此为最近。不料鲍镇军未至皖南之前九日，而宁国已失；李观察甫接防务之后八日，而徽州旋陷。不特不能入吴，不能蔽浙，即皖南几无立足之地。上无以纾圣主宵旰之忧，下无以慰苏人云霓之望，中夜以思，愧愤何极！近日自建德之变，又复轩然大波，惮赫千里。幸彭方伯坚守湖口，左京堂坚守景镇，扼要制胜，不令深入江西腹地，差强人意耳。绩溪沦为异域，闻尚不十分蹂躏。程、胡各家亦未知其近状何如，良用内疚。
大篇所示四事，江淮运米一条，鄙人本有此志，以皖南军事无利，未遑远图。新岁稍得便宜，即当投袂东行，治兵淮、浦，以副厚期。率复鸣谢，惟鉴不一。
165. 复张裕钊十二月十三日
谢寄寿屏。徽、宁继陷，又连失东、彭等六城及江湾、上溪、婺源等处。受命半年，竟无一旅入吴，良用愧憾。
廉卿仁弟大人阁下：
十月中旬，辱赐书并惠锡寿屏八幅，意深而词厚，何相爱之笃也。属以戎事孔棘，不获以时报谢，比想纂著日富，深造逢源，企幸何已！
此间自徽、宁继陷，洎无长策。冬月初四，建德师溃，东流、彭泽、都昌、鄱阳、浮梁，连失六城。自祁门之西包抄祁南，断我文报，塞我饷道。又有东路一股连陷江湾、上溪口两营盘，婺源一城。北路一股连犯羊栈、大洪各岭。实属奇险迭见，应接不遑。幸湖口、景镇均得保全无恙，而岭贼亦屡为鲍、张两军所败，粗得安适。特以职分所在，责望所归，受命半年，曾无一旅之师入吴，良用愧憾！省览寿言，只增惭悚。
顷吴子序亦以屏幅见诒，以“三达德”颂，而终以“三畏”箴仆，笑告以有贼匪在，增为“四畏”矣。附陈一粲。即问著绥。
166. 复彭玉麟十二月十三日
已委萧广芬署都昌县，并与彭查办从敌之劣绅伪职。请仍主持湖口守城事宜。
雪琴仁弟大人阁下：
十二日得初三惠书，具悉一切。
都昌县已另札饬委萧广芬署理，并札阁下督同查办从贼之劣绅、伪职。
鲍军初八日至跑马冈，不知近已至石门、洋塘一带否？湖口守城事宜，仍须阁下主持。只要守住湖口、景镇两处，余皆不甚要紧。即问台安。
167. 致胡林翼十二月十三日
通报建德、渔、黟、休、歙、宁国军情。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日来未得尊处信息，盖初六后建德又为贼踞矣。渔亭、黟县等处，比粗平安。休、歙已分贼北援皖、桐，计十五后乃可到北岸。杨七麻子闻尚在宁国未动，不知确否，略报不宣。即问台安。
张、汪二信求寄去。
168. 复陈大富[1]十二月十四日
胡、黄实被杀死，敌文书所言不可信。不必先攻建德，待鲍至，然后会合夹攻。
馀庵总戎阁下：
十四日午刻接初九日惠书，具悉一切。
伪定南正总提胡鼎文、崔天安黄盛智，实于十七夜被唐桂生在阵上杀死。阁下所获伪文，谓二贼尚在，不可信也。
建德一城，特留为鄱阳各贼之归路，贵军不必先去攻剿，须待鲍至距建德二三十里近处，阁下与之通信一二次，然后会合夹攻建德，乃可得手。至南北文报，即偶尔不通，亦尚无妨。顺候刻安。
[1] 陈大富，字馀庵，湖南武陵人。咸丰初为向荣部游击，后为邓绐良部参将、副将补用，十年擢皖南镇总兵，十一年战死。
169. 致陈大富十二月十六日
请坚守东流。至枞阳应拨几营，湖口应否留人，请就近禀商杨军门。
馀庵总戎大人阁下：
十四日奉复一缄，交来差带回，想已达览。
顷接九舍弟安庆信，欲请贵军拨数营驰赴枞阳，助韦军防守。韦军当危急之际，若得阁下分拨二三营前往相助，必可坚守无虞。东流现存兵勇实数若干？湖口之千五百人是否全留湖邑，抑已调回？鄙意只请贵军坚守东流，并不责以建德之事，阁下尽可放心。至枞阳应拨几营，湖口应否留人，请就近禀商杨军门，必妥善也。顺问捷安。
170. 复左宗棠十二月十七日
敌势分布太宽，我军人数较少，左、鲍均不可分支，不可作一网打尽之计，总以先尽右路、无遽深入为主。
季高仁兄大人阁下：
十五日接奉复书，十七辰刻又接十四夜复缄，敬悉一切。
贵军须走右路而兼顾中路，鲍军须走中路而兼顾左路，此一定之理势。贵军老营尚在景镇，即以留镇之两营为根本；鲍军稍向左、向前，又以贵军为根本。两军兵力均不甚厚，只能各打一路，不特贵军不可分支，即鲍军亦不可分支。贼之布势太宽，我军人数较少，情愿先尽右边，暂空左边，不可作一网打尽之计。贼若来包抄，只许他从左边来，断不许他从右边来。贼之凶悍者，当在右路石门一带。其桐子渡之贼，防我饶州进兵也；张家岭之贼，防我湖口进兵也；陈家衕之贼，该逆自保归路也。鄙见臆度如此，不知有当一二否？阁下如以为然，则请与鲍公一一熟商。总以先尽右路、无遽深入为主。或能当面一谈更妙。
建德瘠苦非常，掳无可掳。贼之米粮运于二百里以外，我之米粮去水次不过数十里，我可持久，贼难持久。此次慎以图之，新年则可放胆行之矣。此请台安。
解散告示甚好，敝处亦当刻之。
171. 复胡林翼十二月二十日巳刻
借夷助剿一疏，乃季翁捉刀，对夷人似宜虚与委蛇。已令鲍由祁门回剿景镇，欲收夹击之效。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十七日得初五日惠缄，十九日又得初三日百五十二号惠缄，承奖赞借夷助剿一疏。此系左季翁捉刀为之，鄙人不办此也。至于大败之后，力不能拒，和好之初，情不宜拒，此则鄙见与季翁相同。此时该夷以甘言德我，我乃以峻辞拒之，异时该夷以恶言加我，我反哀辞求之，不亦晚乎？似宜虚与委蛇，与之为婴儿，与之为无町畦，犹为少足自立之道。比闻伪忠王围玉山，实挟有黑夷数人同行。江、浙千里，其不免于辛有〔有莘〕之叹乎！
左、鲍二公本拟十六、七开仗，因十五以后连日雨雪，致阻师期。黄文金在石门一带，殊无退意。侍之派鲍公由祁门回剿景镇，盖欲收夹击之效，摹仿阁下令金、余万人出水吼岭之法，乃元作有效，而剿袭者无成效，意者金针不可得而度乎？
尊恙全愈否？已移至太湖否？以公之谋，辅以希之断，北岸军事，宜可万全。令人读书，端坐听之，此顾氏之法，而阁下效之。国藩久不开卷，近日苦雨无憀，略一翻阅，都无意绪，不足仰报。即问台安。诸惟心鉴。
172. 复左宗棠十二月二十日午刻
拟为左制帐棚二架。祈细告春霆进兵之路。
季翁仁兄大人阁下：
十九日接十六日惠缄，敬悉台旌已进茅屋岭，雨雪泥泞，日内不能开仗，士卒过于辛苦。阁下之帐棚太小，亦必思所以变计。耐劳固为吾辈立身之第一义，然必稍稍完具，足以御寒，足以安寝，庶几可继之道。拟仿照弟帐棚之式为阁下制二架。弟帐即迪、希兄弟之式，亦寻常人字帐，特稍大耳。
进兵之路，来示与弟前信尚属相合，祈细告春霆也。即请台安。
173. 复彭玉麟十二月二十日
丁峻一军不可恃，令调回广信。左、鲍因雨雪未开仗，祁、黟、渔均平安。
雪琴仁弟大人阁下：
十九日九舍弟专人至，接初十日惠缄，敬悉一切。
丁峻一军之不可恃，仆久知之。昨屡咨商之右坪中丞，令丁军仍回广信，并缄商之，不知刻已有札调丁否？普三之罪浮于乃兄，将来定案时亦可声明，不令其逍遥法外也。左、鲍二公日内因雨雪尚未开仗，祁门、黟县、渔亭等处日内均平安，足慰廑注。湖口胜仗已出奏矣。顺问台安。
174. 复王必达十二月二十一日
自十一月以来，危险迭见，幸景镇、湖口、玉山得守。但求左、鲍能驱黄文金出皖，李秀成不再窜信、玉、德兴等处，斯为至幸。
霞轩仁弟大人阁下：
迭接惠书，裁复稍稽。
此间自十一月以来，轩然大波，危险迭见，较之徽、宁失陷之时，尤为洞〔恫〕心骇目。幸赖左季翁坚守景镇，雪琴坚守湖口，王道、顾都司坚守玉山，而羊栈与建德等处，亦屡获胜仗，风波稍平，人心渐定。鲍公进兵以后，雨雪泥泞，至今尚未开仗。但求左、鲍二军能将黄文金一股驱出皖境，而伪忠王一股不再窜信、玉、德兴等处，庶江西无北边之忧，敝军无后路之虞，斯为至幸。
粮台诸事，承阁下多方赞助，得以敷衍度岁，良深庆慰。兹又有琐事数端，另开一单，烦代为料理，有渎清神，感荷无既。顺请台安。诸惟心照。
175. 复左宗棠十二月二十三日
总以追敌回池州、石埭，而我夺得建德、张家滩为妥。务请速修景镇碉房。借食粤盐，恐难有成。商得购马之路，再添练马队。
季高仁兄大人阁下：
二十二日接十九日复缄，敬悉一切。
谢家滩、洋塘无贼，而又云让塘有贼，岂洋塘之外别有所谓让塘者耶？抑同一处而探者误耶？求更详示。贼若退至建德、张家滩一带，终非了局，应请贵军仍会同鲍军前进，总以追贼回池州、石埭，而我夺得建德、张家滩为妥。一交新年，杨七麻子必悉锐上犯，鲍、陈两军稳占张家滩、香口两处，利则由殷家汇以进池州；即不甚得利，亦当坚守香口、建德、张家滩三处，以为羊栈等岭之外屏，庶祁、黟岭防得少纾也。夺得张家滩后，贵军乃可回景镇。景镇系贵军基业，务请速修碉房，至要！至要！
借食粤盐之案，即日出奏。弟昨有复意城一缄，抄稿呈阅。劳、耆二公于敝处终觉格格，此事恐难有成。
马队本不可少，奈目下无马可购。敝处派五人携银至张家口买马，八个月尚未归来。各营瘦马无可换者，焦灼之至！待与润帅商得购马之路，再请贵军添练马队也。复问台安。
176. 复唐鉴十二月二十四日
本拟立重镇于宁国，造水师于固城、南漪等湖之中，不图宁国失守，徽州继陷，受命半年，不获挈一旅以入吴会。
镜海先生大前辈大人阁下：
杪春接奉复书，敬审道履康愉，著述不倦，至以为慰。
国藩以夏间承乏两江，军中少暇，久未笺问起居。自五月率师南渡，驻扎祁门。本拟立重镇于宁国，造水师于固城、南漪等湖之中，东而金陵，北而芜湖，南而苏州，均在二三百里之内，可以次第规复。不图鲍镇军未至皖南之前三日，而宁国已失，李观察甫接防务，而徽州继陷。不特无进兵之路，亦几无立足之地。受命半年，不获挈一旅以入吴会，中夜悚惶，且愧且愤！比逆众以全力上犯江西，仰托福庇，次第击退。发、捻之祸未靖，而岛夷又凭陵京畿，清跸北巡。时事至此，尤用感怆。
先生肫怀忧世，不知近日眠食安否？薄致菲仪百金，遥贡微忱，伏希存纳。恭请道安。
177. 致郭崑焘十二月二十四日
建德复失，文报又梗。幸祁、黟平安。
意城仁弟亲家阁下：
十二日奉复一缄，想尘观览。
日内建德复失，敝处与胡帅及舍弟处文报又梗，惟有人十八日自江滨来，报安庆无恙而已。左、鲍两军久未开仗，都、鄱之贼次第退回皖境，祁门、黟县平安，足慰廑注。
兹有寄镜海丈信一件、银一封，敬求妥寄。即颂新禧。
178. 复左宗棠十二月二十六日
久不得江北消息，闻安、枞无恙。似可试打两仗。祁、黟俱平安。
季高仁兄大人阁下：
二十六接二十三夜惠缄，敬悉一切。
敝处劈山什长是峙衡旧用之周光正，故主稻草团子之说。大子合膛者最难，太紧则恐鲠塞于膛内，太松则不能及远。故鄙见不喜用封门大子，不独劈山炮，即大炮亦主此说。雪琴不谓然也。
此间自接舍弟初八日信后，久不得江北消息，焦灼极深。惟有自水师十八日
来者，道安庆、枞阳无恙而已。
石门、洋塘之贼久持不退，非候杨七麻从宁国来，即候李秀成从玉山来，新年恐又有变症。阁下与鲍军此时业已占得地势，似可试打两仗。王莽之诏云：“可以怒矣，可以战矣。”笑笑。
祁、黟比俱平安。江军门亦有振作之意，贤于徽防诸将领。即请台安，并颂节禧。
179. 致左宗棠十二月二十八日
战机唯己独知之，非他人所能遥度。
季高仁兄大人阁下：
前日奉复一缄，戏引《王莽传》中语，盖恐新年添贼，有他变也。既而细思，战事如鸡之伏卵，如妇之产子，气机惟己独知之，非他人所能遥度也。仍请阁下斟酌迟速，无以鄙言为意。
苦雨不休，士卒殊苦。润帅信奉上。即请台安。
180. 复彭玉麟十二月二十九日
九江道府请前往弹压，以不去为是。左、鲍日内未开仗。已派万泰署九江镇。
雪琴仁弟大人阁下：
二十四日接十四日惠缄，敬悉一切。
九江道府请阁下前往弹压，自以不去为是。渠于阁下记怨甚深，去恐徒讨没趣，反受辱也。接普镇禀，并曾、吴、金、任各营官禀，似不致遽生他变，惟未必肯速赴江北应援鲍公之募耳。
左、鲍二军日内尚未开仗。雨雪泥泞，军士劳苦，至为廑系。
九江镇已派万泰署理，吕信奉还。即颂年禧。
181. 复左宗棠十二月三十日巳刻[1]
添步卒三千，须有专人统领。欲练马队，多少悉听尊便。
季高仁兄大人阁下：
除日辰刻接二十六夜惠书，敬悉一切。
借行粤盐一案，已于二十八日出奏，即日抄咨冰案。
尊处添步队三千人似不可少，但须有专人统之，以备分支出剿；若无专员统领，则略少募数百人，亦无不可。
王钦牧遽尔埋玉，深为可惜，梅村本多病，闻此当益短气。此外，统领之才，殊难得也。
贵军欲练马队，多少悉听尊便。请一面购办马匹，一面咨商。正月初间，弟先拨一营隶麾下试用可也。复请台安。
[1]
原作“除日巳刻”。
182. 复胡林翼十二月三十日午刻[1]
北援之议已面订，岂可失信？退庵已甘心引退。正月试行密考。南岸尚未开仗。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腊月二十九日连接十四、五、六日百五十七、八、九号赐书，敬悉一切。应复之件，条列如左：
一，吴退庵事，系次青再三怂恿成之，八月既去一札两次批矣。九月有北援之议，又批令暂停，十月又札令再招，十一月渠又来祁门请示面订，无异辞。今长沙诸君子以为决不可恃，劝侍反汗。此等信岂可失者？侍有复意城一信，抄呈台览。来示亦以敝处不可失忠信，可谓洞见表里。退庵昨以长沙不肯发饷银、枪炮，甘心引退，其意亦颇疑侍之不诚。此却两头为难，且俟新年当委蛇成全之。
一，密考式收到，正月当试行之，然应密考者殊少。如浔镇既劾，赣镇亦须明参，
〔徽〕垣闻已因案内召。比即侍前缄之所谓庾公，正在此者也。此外尚有数员须甄别者，大约密式聊存饩羊耳。
一，南岸尚未开仗，贼数太多，左、鲍二军尚无十分把握。惟幸李秀成窥浙暂不来耳。复请台安，敬贺新禧。
[1]
原作“除日午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