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4. 致张运兰娄云庆二月初一日
抚、鄱、建境内之敌一律肃清，均堪告慰。敌窜流口，若犯祁门，请发兵夹击。
凯章仁弟大人、峻山副戎阁下：
日内接各处禀报：广信之贼窜至金溪者，经刘养素观察派兵截剿，于二十一、二、三等日迭获胜仗，贼匪败退，保全金溪县城，抚州境内一律肃清。另股于二十一日窜至建昌城外，黄印山太守率众勇坚守，二十二日小获胜仗。二十二夜贼匪攻城，二十三日四面环攻，养素于二十三日派抚州官军往建救援等语。鲍镇军于二十六日大获胜仗，杀贼六七千人，追奔三十余里，当将建德县城克复。鄱、建境内一律肃清，均堪告慰。
惟闻上溪口之贼窜往汪村，并窜至距流口之十里地方。查流口去祁门七十里，距渔亭亦不过五六十里。如贼犯祁门，请尊处发兵两头夹击，仍请探明详示为荷。顺候刻安。
245. 致左宗棠二月初一日
建德克复，金溪屡捷，建昌或可解围。若围得解，请先驻婺源，次进屯溪，以婺源有饷可筹，恐敌先占踞也。
季高仁兄大人阁下：
二十九日得信，知鲍公二十六日大获胜仗，已将建德克复，为之欣慰。自普镇失事以来，至是风波始平。养素报，金溪屡捷，抚境肃清，并于二十三日派兵援剿建昌。黄印山报，二十一日贼匪围城，坚守两昼夜，尚幸无恙。据此，则养素援兵一到，建昌或可解围，江西大局或不至决裂乎？
前请阁下筹画全局见示，尚未荷接环章。客气固大不可，谦让亦属不必。鄙意建昌解围后，欲请贵部先驻婺源，次进屯溪；弟则先清岭外，次驻张滩；鲍则先清香口，次进池州。可否？务乞详示。婺源有饷可筹，弟常恐贼之先占踞也。闻上溪口之贼窜至汪村一带，该处亦可通婺源，尤以为虑。二十六日究竟杀贼若干？如有确信，望以见示。即请台安。
246. 复左宗棠二月初二日
此次入婺数美咸备，特虑敌或先到一步。解散胁从及鲍、陈饷项二事，决当尽力。
季翁仁兄大人阁下：
初二日接二十九日戌刻惠书，知将为婺源之行，何其神也！正思请贵军赴婺，弟见事每迟，计尚未决，而阁下恰为此行，实为心折。
此间探得休宁城内裨天义李姓、遴天安陈姓、禄天安等均已带贼出城至汪村等处。伪侍王李世贤自湖州窜来，二十九日入休宁县城。自汪村至祁门约百里，有两路：一走祁南之塔坊，一走祁东之一心岭。自汪村至婺源约百三十里，中隔平鼻岭极高，闻上下三十里也。汪村大股闻将分两路来犯祁门，或由平鼻岭、清华街以犯婺源，亦意中事。台旆驻婺源，不特伐贼由婺窜江西之谋，并使汪村窜伺祁门之贼亦且狼顾，而恐贵军之议其后。此次阁下入婺，数美咸备，特虑贼或先到一步耳。
建昌之贼自二十一日围城，至二十五日环攻未息，可危之至。尊虑由瑞、临窜浔，识微见远，弟当告润公由此着眼也。解散胁从及鲍、陈饷项二事，决当尽力。复问台安。
婺源在平鼻岭南，祁门、休宁、渔亭在平鼻岭北，汪村之贼恰在岭下。祁门至婺之道中梗，敝处与阁下文报仍须由景镇也。
247. 致张运兰二月初二日二更
日内渔亭当有大战，请全力以顾。
凯章仁弟左右：
本日接到复书，申刻接黄印山二十五日禀，贼自二十一日至二十五日环攻未息，养素援兵亦尚未到，极为可危。左季翁信来，拟于初二日由镇赴婺。汪村之贼，闻已退去，伪侍王闻至休城。日内渔亭当有大战，请阁下以全力顾渔亭，而以余力分顾叶村为荷。此请台安。
248. 复鲍超二月初三日
请仍照前约，驻扎张家滩休整，与水师相依附。如须左军回剿江西腹地，可再令陈军赴景镇。
春霆仁弟阁下：
顷接二十八日回信，知贵军过于辛苦，难遽折回景镇，商请以陈镇一军回顾景镇云云。贵军冒雨拔营，屡次苦战，其辛苦实远过于他军，应请仍照前约，驻扎张家滩休息士卒，整顿一切。至张家滩后，修筑濠墙，与水师相依附。其米粮转运等事，已嘱营务处李申夫兄前往代为经理一切，俾阁下专管战守之事，不以零碎事件分心。其岭外各股小贼，贵军派兵由丁香树剿至香口一带。敝处派兵出大洪、大赤、羊栈等岭，由田家乐一带至香口，与贵军会齐。候阁下约定日期，再行三路同进也。
抚州现无贼踪。建昌之贼自二十一日围城，至二十五日未退。如须左军回剿江西腹地，再令陈军赴景镇可耳。复候台安。
249. 复左宗棠二月初四日午刻
求日内速赴婺城，取婺源以为济军根本，顾景镇以保咽喉。
季高仁兄大人阁下：
前夜奉复一缄，极佩阁下赴婺源之善。顷接初二日酉刻惠书，知尚未成行，殊盼切也。汪村之贼，二十八日业已退尽。敝处亲兵初二早自汪村起程归来，实见该处无贼，不知系过平鼻岭至清华、婺源乎？抑系退回上溪口乎？敝处探言，已退回上溪口矣。
婺城在景镇之东北百五十里，清华又在婺城之北六十里，汪村又在清华之北八十里，中隔平鼻大岭。如果清华有贼，则尊处探卒断难直抵汪村矣。日内总求贵部速赴婺城。至要！至荷！
徽州仅有三条河水可通米粮：婺、祁两河通江西之粮，严州河通浙江之粮。此三河皆被官兵占住，徽贼无米，断不能久踞，此一定之理也。徽州之地丁、盐茶、杂厘，每年可入五十余万金，而婺源岁课二十万，于军饷大有裨益。请阁下择贤者为婺令典斋可为否， 自为经理，自济贵军之饷。现在江西厘金大减，抚、建有贼，以后更绌，请阁下早自为计。若待三四月，山穷水尽，乃咎弟之不善筹饷，则已迟矣。总求阁下取婺源以为贵军根本，顾景镇以保咽喉为祷！顺请台安。
250. 致毓科二月初四日
李秀成志在糜烂江西之腹地，以解安庆之围。请专人飞催魏喻义一军赴省垣。蒋芗泉一军可来皖南。
右坪仁兄大人阁下：
久不接惠书，实深悬系。
建昌之贼，人多而颇悍，迥非上两次由建昌、新城窜入浙境者比。盖彼两起系粤西、东穷贼，不过欲投于下游，攀附长毛大股。此则伪忠王李秀成为主，志在糜烂江西之腹地，以解安庆之城围也。闻建郡北门外之登高山已被贼占据，二十四、五等日危险之至。万一疏失，固属全局震动。即养素救兵速至，幸保无恙，亦恐其由宜黄、乐安窜至赣河西岸，扰犯瑞、临，以掣湖北之兵势，而解安庆之重围。
李金旸果至何处？大咨令其速赴抚、建，甚好！甚好！第省垣亦不可以无备，请专人飞催魏喻义一军，至要！至要！弟前已檄雪琴派水师协防省河，本日又札孙昌国防樟树等处河道。盖贼踪飘忽，不得不早为之所也。
蒋芗泉一军，闻粤西已清，可来皖南，支持至三、四月，则江西、皖南皆安稳矣。即问台安。
251. 致左宗棠二月初四夜
宜飞调罗、崔等五营回景镇，并乞飞示调陈军守景镇，腾出左军为游击之师是否有当。无兵往援建昌，自觉愧忧。
季高仁兄大人阁下：
二月初四发一缄，言汪村无贼，请贵部速赴婺源云云。酉刻得信，知徽、休之贼系从东路窜婺，不从汪村一路窜婺。刻下婺城想已不保。不知贵部在何处与贼相遇？已接仗否？罗、崔等五营已调回景镇否？如未回，宜飞调也。
弟拟调陈馀庵全军守景德镇，腾出贵军为游击之师，以便进退卷舒自如。是否有当？务乞飞示。
接建昌府二十六日午刻禀，危急之至，十余万[1]
百姓尽入城中，以上次危城得保也。无兵往援，且愧且忧！即问台安。
[1]
二月初八日加复刘长佑片作“二十余万”。
252. 致张运兰二月初四夜
欲将陈镇一军调守景镇，腾出左军为游击之师。请来祁门一商大局。
凯章仁弟大人阁下:
顷接黄印山一禀，目不忍睹，送呈尊览。
徽、休之贼，闻分万人窜婺源，势又将往江西。鄙意欲将陈镇一军调守景镇，腾出左公一军作游兵，援剿各处。可否？阁下如可抽身，请速来祁门一商大局。即问台安。
253. 复黄鸣珂二月初五日
鲍、左、张诸军皆仓卒不能抽动，不得已暂调护卫亲兵五千五百人驰援建昌，务祈竭力坚守。
印山尊兄大人阁下：
二月初四夜，接阁下正月二十六日午刻请援一书，有“尽此一禀”等语，实属目不忍睹，口不忍读。比专人将来信送交凯章观察一阅。
此间鲍公一军新破建德，大股即扎建德，御下游之贼；左公一军仍扎景德镇，御婺源续犯江西之贼；凯章一军御休、歙之贼；皆仓卒不能抽动。不得已将鄙人随身护卫之亲兵五千五百人，交朱、唐两总兵统带，驰援建昌。定于初七日起程，并派前郡守隋龙渊兄同行，以便采办米粮，联络乡团等事。惟祁门至景镇二百四十里，景镇至建郡四百二十里，须十三四天乃可赶到。尊处自二十一日被围，至今已半个月，援兵到建，已一月矣。务祈竭力坚守，至要！至要！闻养素援兵二十七日可到，李金旸一军初七日可到，或速行解围，则如天之福也。顺问台安。
在城文武官绅均此问候。
254. 复胡林翼二月初六日酉刻
李秀成入江西腹地，围攻建昌府城；又有李世贤一股自休宁窜至婺源，意在复犯江西。所以保江西即所以保两湖。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初六日申刻接奉初三日巳刻手教，知昌营在霍山败溃。英山危急，调鲍军回顾北岸。读之忧骇。
南岸近状，伪忠王李秀成入江西腹地，围攻建昌府城，文报不通，有步贼四万，骑贼千余。现仅刘养素抽抚州防兵就近援建，恐不可恃。据生擒贼供“建昌破，则进围南昌省城；建不破，则径回广西”云云。左季翁以此贼飘忽异常，若抚、建不破，恐其由樟树等处渡赣水之西，由瑞、临以达九江，则全鄂震动，安庆之围自解。侍意伪忠王断无回广西之理，左公所料最当，亦最险也。请与公约：再迟五日得一的音，如建昌破而伪忠王趋南昌，则侍当另派人救省城，鲍公势难北渡；如建昌不破，而伪忠王西趋樟树、临、瑞，则鲍公当渡湖而赴九江，迎击于瑞州、奉新、武宁、义宁等处。所以保江西即所以保两湖。
除忠逆已窜腹地外，又有伪侍王一股新自休宁窜至婺源，意在复犯江西。左军驻景德镇，日内当有大战，实亦应接不暇。侍因各路纷纷，亦难遽移营至江滨也。草此先布，明日再行详议奉闻。即请台安。
255. 复鲍超二月初六日
如果李秀成由瑞、临以窜九江，则请渡湖防浔。否则不轻移动。
春霆仁弟阁下：
顷接来缄，以胡宫保因霍山挫失，英山吃紧，飞调贵军赴援北岸。惟此时南岸事势并未稍松，伪忠王李秀成于二十一日围建昌府，二十五、六合围，恐其犯江西省，又恐其由樟树、瑞、临以犯九江。伪侍王于二十九日复至休宁，又分股由婺源以图犯景德镇。闻婺邑又已失守，不知确否？南岸下通芜湖、宁国、金陵，贼势最重。贵军扎张家滩，目下实难抽动。如果忠贼由瑞、临以窜九江，则请阁下渡湖防浔，否则不轻移动。纵使江西省城有警，亦不请贵军往援。北岸有多、李及安庆三军，应可支持。顺问台安。
复胡宫保信抄稿寄阅，请专人送去。
256. 复左宗棠二月初六夜二更
拟令张、朱、唐等至上溪口等处雕剿，稍掣敌势。恐李秀成由瑞、临犯九江，当以鲍军由湖口赴浔，故未允润帅调鲍军援北岸之请。
季翁仁兄大人阁下：
初六二更接初五惠缄并梅村信、地图等件，敬悉一切。
老湘等营已驻富村，距清华不过六七十里，初六、七或开仗矣。汪村目下无贼，敝处兵力亦不能至汪村设防。盖去祁门百二十里，万山崎岖，非得劲旅二千人设防，必不稳也。拟令凯章、朱、唐等至上溪口等处雕剿，稍掣贼势，不知有当否？
建昌被围极紧，二十七日养素援兵打一胜仗，二十八日打一平仗，不知得解围否？余际昌在霍山败溃，润帅调鲍军援北岸，弟未之允。盖恐李秀成由瑞、临犯九江，当以鲍军由湖口赴浔，求合于阁下所算李贼之最狠一着也。是否？亦乞详示。顺问台安。
257. 复郭嵩焘郭崑焘二月初七日
复奏外夷助剿、助运疏稿乃左宗棠捉刀为之。此间军事，敌多兵少，实觉应接不暇。求代为取回《瀛环志略》一书寄营，并代为璧还树堂所寄银二百两。
云仙、意城亲家大人阁下：
二月初五日接正月十六惠书，敬悉一切。
复奏外夷助剿、助运疏稿，仰荷奖逮。鄙人非能办此，左季翁捉刀为之耳。顷正月二十一、六等日，火轮船六、七号陆续经过湖口、九江。巴夏哩至湖口，登眺久之，欲借住昭忠祠，并盖造洋楼，又欲至湖北、江西两省城。此事殆无可着手，当听客之所为耳。云公所称机括〔栝〕，亦须于十年前为之，今则刘、石、慕容与吾杂处，虽有善者，当复如何？
此间军事，建德大股内犯鄱阳、景德镇者，经左、鲍力战却之，现已退回青阳、池州一带；另股伪忠王李秀成由广信围攻建昌，恐其渡赣江而西，径扑瑞、临，以趋九江，则江西、两湖皆为震动，而安庆之围自解；另股由婺源续犯江西，左军御之于清华街。贼多兵少，实觉应接不暇。
树堂一挺而去，终已不顾。去岁六月，鄙人寄霞仙一书，终不作答，颇怪其挺之不情；此次树堂之去，尤觉其挺之寡味。此二挺者，非同小可。渠已安排十年挺木、百年挺人之计，仆亦自具挺世三十、挺年八百之量。直至黄泉相见之日，则仿王小二拜年之法，笑指相呼曰：“尔输矣。”惟树堂携去《瀛环志略》一书，此间断不可少，求阁下便中代为取回寄营。又渠去年寄寒舍银三百两，受之太觉无名，当勉受百金，余二百便中付省，求尊处代为璧还。云公来营之约，何时可践？幸勿圣愕旋河也。复问台安。258. 致左宗棠二月初七日
杨辅清最擅长者，在不先扑人。请遍告诸营哨，日暮收队之时，务宜格外小心。
季高仁兄大人阁下：
昨夕奉复一缄，亮达荃鉴。
本日朱、唐冒雨赴渔亭，明日进剿上溪口，思欲少掣清华、婺源之贼势，正恐其无补耳。前日有人自休宁城逃出，言杨七麻子由徽出驻龙湾一路，弟未之信。本日有自宁国逃出者，言杨七麻实于十一月尾自宁国赴徽云云。果尔，则此次窜清华者，或即七麻乎？
七麻所最擅长者，在不先扑人。上半日不交仗，直至日暮人倦之际，该逆率悍贼二千余人，多摇龙旗，始出酣战。请阁下遍告诸营哨，日暮收队之时，务宜格外小心。是否杨七麻，一战即知之矣。再问台安。
259. 复彭玉麟二月初八日
鲍军不渡北岸救援，以其或援九江，或援集贤关，除此实不可轻动。令杨宏胜等五营即日招募成军。请寄三五斤药酒前来。
雪琴仁弟大人阁下：
初七日专夫来，接惠书，应复之件，条列于左：
一，润公之病在用心太过。而翁中丞不甚水乳，亦未尝不少怄闲气。兹闻希庵奉命抚皖，润公一切顺手，当日就平复。霍山余际昌败挫，润公调鲍公渡北岸救援。目下建昌被围，万分紧急，水息不通者已八日矣。鄙意鲍公必不可不援者有二端：一则伪忠王股匪由建昌至樟树，由瑞、临以趋九江，三省震动，不得不请鲍军至九江等处援剿；一则四眼狗至集贤关扑安庆全军之背，不得不请鲍军至集贤关一援。除此二着外，鲍公实不可轻动也。请阁下与润公及舍弟熟商，万一狗逆扑安庆之背，则速办多船，由下泥阪渡鲍军过江。一日过渡，二日行路，一日扎营，坚守五日，援兵必到矣。并请与鲍公、申夫预商。
一，杨宏胜等五营，承慨允匀发饷项，仆当令其即日招募成军。成名标、李长清等系六十老人，借搜私盐为名，羁押韶州，以船户带盐之常弊报敝处。睚眦之小怨，真不值一笑耳。
一，国藩移驻东流、建德，近日即当如来示行之。兹将片稿抄呈一阅。惟须左军在婺源打一胜仗，凯章乃能坚守祁门耳。
一，建昌万分可危。养素援兵二十七日获一胜仗，二十八、九两次平仗，不知城内稍知之否？若建昌有失，大局又当变动。
一，药酒请寄三五斤来，余存船上可也。顺问台安。
260. 复胡林翼二月初八日
鲍军除援集贤关、援浔二着外，目下实不宜轻动。《箴言书院碑记》俟风波少平，移驻东流，即速为之。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初七日亥刻得初四日戌刻惠书，敬聆一切。
此间军事，建昌万分危急，兹将该府求援之禀寄呈一阅。左季翁进剿婺源之贼，渠初六日来信，抄呈一阅。鲍公一军目下实不能动，将来不可不援者有二：若贼至集贤关扑安庆全军之背，不可不令鲍公渡江一援，若李秀成由瑞、临以趋九江，不可不令鲍公赴浔一援。除此二着外，鲍军不宜轻动，尚祈鉴亮。
希庵抚皖，可为吾党之庆，然亦微嫌其迟。目下以全军救援英山一路，极是！极是！全军尚恐无十分把握，若仅分几营，其何能济？若贼以分支牵制英、霍，而以全力回扑桐、怀，只要礼堂与舍弟坚守五六日，则鲍军必可北渡救援。特鲍公为南岸必不可少之人，怀、桐之难少解，仍当渡回南岸耳，分剿上游则断不可。
《箴言书院碑记》决不敢推诿。日内意绪太恶，俟风波少平，移驻东流，即速为之，以求训改。豫章元规，系浙中所劾，闻降四级留任，未开缺也。即请台安。
261. 致鲍超二月初八日
鲍军当援九江或安庆，除此二着，不宜轻动。
春霆仁弟大人阁下：
顷得胡宫保信，言希庵全军已由陈德园回援英山一带，商问贵军可否渡援北岸。鄙意贵军必不可不援者有二：若李逆由樟树、瑞、临以窜九江，贵军不可不赴浔一援；若狗逆由集贤关攻安庆全军之背，贵军不可不渡江一援。除此二着，贵军断不宜轻动也。请阁下与杨、彭二公及舍弟商定，万一安庆围困，贵军速渡救援，未围困之前不先往，既解围之后不久留也。顺问台安。
262. 加复刘长佑二月初八日
建昌危急，目下无兵往援。蒋益澧若可移师江、皖，请奏明办理。皖事当有转机，然希庵下手实不易易。
来示称谓过谦，万不敢当。以后望弗再施，至感！至嘱！
芗泉究可来皖否？国藩与左季翁在此，兵力亦不甚单，奈贼多地广，不敷调派。近日江西建昌府城被围，昼夜环攻，危如累卵。该郡二十余万百姓皆入城助守，若有疏失，则劫数极大。江西固全局震动，湖南亦处处宜防。敝处竟无一兵可以往援，愧恨之至！芗泉若可移师江、皖，请阁下斟酌情形，奏明办理。敝处不再具奏，恐粤西暂不能少此军也。
希庵新拜安徽巡抚之命，皖事当有转机。然糜烂太久，股数太多，下手实不易易。
再颂印渠仁弟大人台安。
263. 复李桓二月初八日
办理广信漕务，宜求众善咸备。此间军事，警报频闻，拟即日移驻东、建，而抽出鲍军作游击之师。饷项太绌，务乞速解。
辅堂尊兄大人阁下：
初二日接二十六日惠书，具悉一切。顷又得初二日复缄。牙厘盐茶四事，得宏才综理，目下贼氛四阻，纵不能十分鬯旺，将来日计不足，月计有余，自可徐起有功。漕务一案，既与湖北情形迥殊，自未便仿照办理。广信独在五两内外，或即专办广信一府。不必先出告示，使百姓知有减漕之说，但与州县往返商榷，公牍私缄，一一议定，然后由尊处出示晓谕。总期闾阎获减漕之实惠，州县沾事畜之余利，而每石仍可提出数钱津贴军饷，则众善咸备。自广信外，各属概不之及可也。
此间军事，自鲍公在洋塘、黄麦铺两次大捷，黄逆大股全数溃退。满拟日有转机，乃本月以来，警报频闻。伪侍王于二十九日自湖州复回休宁，其党自婺源续犯江西，左军现以全力扼之，未知能否迅克婺城。建昌被围，文报不通，危在呼吸，竟无大支劲旅可以往援。皖北霍山一军败溃，胡帅商调鲍军往援北岸。各营欠饷累累，九月尚未全清。江西腹地有贼，饷源日绌，二、三、四月殊不知所以为计。
省城防守事宜，得阁下先事绸缪，应可有备无患。惟伪忠王一股，若从建昌直趋樟树、瑞、临，则江西固将糜烂，两湖亦为震动，安庆之围且不攻而自解。国藩拟即日移驻东流、建德一路，扼下游池州、芜湖之贼，而抽出鲍军作游击之师。万一贼由瑞、临以窜九江，预留鲍军以应之。惟饷项太绌，务乞阁下即日筹三万金迅解鲍营，另以四万解祁门，均恳于五日内起解。鄙人向不喜为索饷激迫之辞，今不得不迫矣。惟希心照，即请台安。
264. 复左宗棠二月初九日辰刻
已令张、朱、唐雕剿上溪，左军当以全力并剿清华。俟婺源事定，老营即移驻东、建，腾出鲍军为游击之师。
季高仁兄大人阁下：
初七日亥正接初六日惠书，初九日黎明又得初七捷书，敬悉一切。应复事件，条列如左：
一，汪村一路屡承嘱及，敝处兵力不能分拨出防，因令凯章、朱、唐雕剿上溪口之贼。初七日出队，初八日在渔亭歇息一日，初九进攻上溪。如其得手，则初十进攻休宁；即不甚得手，而清华之贼亦必狼顾后路。尊处以老湘、桂右进富村，而以罗、李进石岭，是裹甲路之贼于中一段也；敝处进攻上溪，与贵军遥遥相应，是又裹清华之贼于中一段也。拟令凯章、朱、唐在上溪口驻扎数日，静听贵军消息。
一，贼由中云至乐平段家之说，不知确否？昨有人自宁国逃出，言杨七麻子实于十一月由宁至徽云云，比即专缄奉报，以臆度之，或杨、李二逆一由清华攻景镇，一由婺源攻乐平乎？贵处兵力只有此数，似当以全力并剿清华一路，乞酌示。
一，陈镇一军，即刻调来景镇，以壮声威。但至速亦须九、十日乃可赶到。
一，劈山炮即日解三尊，由臧家湾解至甲路，限四日至甲路老湘营交收。
一，北岸之贼，四眼狗破霍山昌营后，直犯英山。初四日英山失守，希庵已拔全军由陈德园回救上游。胡宫保前呼鲍公往援，顷渠闻抚、建之警，又已止之矣。苗练已叛，声言欲攻翁营。翁进京另候简用。希庵新授皖抚。
一，建昌之贼攻城愈急。养素往救之兵二十七日胜仗，二十八日平仗，二十九小挫，殆不可为。弟俟婺源事定，即移驻东、建，腾出鲍军渡湖口西岸，由九江进瑞州一带，防李秀成由樟树而指瑞、临，如公所料也。复问台安。
265. 致张运兰二月初九日午刻
如今日攻上溪口得手，请于明日接攻休宁。若不能攻克休宁，则老湘及湘、强三营一并驻扎上溪口，以抄清华街敌巢之尾。
凯章仁弟阁下：
今日天气晴和，想已进攻上溪口。如其得手，请于明日接攻休宁。休宁若一鼓攻克，请老湘营留守休城，湘前、强中两营回驻上溪口；若不能攻克，则老湘及湘、强三营一并回上溪口驻扎一日，听候调度。
左季翁派老湘、桂勇等营进攻清华街之贼，于初六日在甲路大获胜仗，杀贼三千有奇；又派罗近秋等四营由臧家湾出石岭，在甲路各贼之后、清华贼巢之前，横击其腰，大约初九、十日亦可开仗。若阁下与云涯、桂生各营驻扎上溪口，正抄清华街贼巢之尾。上溪距清华街不过百一二十里也。清华股贼虽多，前有王梅村等甲路之官兵，中有罗近秋等石岭之官兵，后有阁下等上溪之官兵，将贼打成两节，必可痛剿一番。特将左信送呈，想阁下与云、桂两君细阅熟商，必能妥善办理。顺问台安。
266. 致李榕二月初九日
陈玉成犯英、霍，已由李希庵往援。鲍军不援北岸，则恐不能不援瑞、临。
申夫仁弟左右：
前接潘村惠书，顷又得初五夜建德一函，具悉一切。
北岸狗逆突犯霍山、英山，诚为可虑。然希庵全军已由陈德园入援山内，以坚定节制之师，当驰骤虚骄之贼，一二仗后，当可转危为安。润帅初调鲍军往援，旋闻抚、建有警，又有信来止之；若闻婺源大股之扰，建昌万分之危，必不再来调矣。将来鲍公可不援北岸，恐不能不由九江以援瑞、临。婺源军事，本日有复左帅一信，抄呈台览，便知其详。顺问台安。
267. 复胡林翼二月初九日
应须局势稍定，乃能移驻江滨。鲍军将来总宜渡湖赴浔。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初八夜由舍弟专足递到初五夜惠书，敬悉一切。
英山既失，则二蕲难保，楚疆大震。幸希军以节制之师当贼驰骤虚骄之气。一二胜仗后，或可转危为安。
侍本拟日内移驻江滨，因左军在婺源与大股悍贼相持，应须局势稍定，侍乃能移出山外。本日接左公信及侍回信，抄呈一阅。
鲍公一军将来总宜渡湖赴浔，恐建昌贼锋由樟树而指瑞、临也。顺问台安。
268. 复毓科二月初九日
左军不能往援建昌，朱、唐亦不能遽为抚、建之行，待婺事稍定，曾移驻东、建，腾出鲍军作为游击之师。省城防务，务恳督饬文武，先事布置。
右坪仁兄大人阁下：
昨接初一惠复一函，顷又奉初四日赐书，敬悉一切。
建昌黄印山太守请援一禀，所发二十八九皮纸，目不忍睹，口不忍读。弟久欲派大枝劲旅往援。先函商左公亲率全军以行，厥后又派朱、唐两将带护卫兵五千人以行，已亲笔函告建昌官绅矣。不料徽州、休宁大股六七万人尽窜婺源，意欲由景镇以续犯江西。左京堂全军分起赴婺，六日大战于甲路地方，幸获全胜。兹将左信抄呈台览。左公又以汪村一路空虚，嘱弟处派人防剿。弟因派朱、唐二将会同张凯章观察于初七日进攻上溪口。所以堵汪村之来路，即所以分婺源之贼势也。因此一大波澜，不特左军不能援救建昌，即朱、唐二公亦不能遽为抚、建之行。念建昌数十万生灵围困孤城，危如累卵，寸心若焚。必须婺事稍定，弟移驻东流、建德，然后腾出鲍公一军作为游兵，或援抚、建，或竟调它处，届时再行飞商。
阁下办理省城防务，已兴办否？务恳督饬文武，先事布置。方伯虽已赴浔，德甫兄老于戎行，辅堂兄素惬众望。每炮台须派妥人主之，每炮一位，须派熟手点放。魏军须再专丁催促。只要省城安如磐石，他府纵有疏失，尚可设法往救也。千万！千万！叩恳！叩恳！
洋船果到章门否？目下长毛猖獗之极，夷务且当隐忍。复请台安。
269. 致黄鸣珂二月初九日
朱、唐须十三日乃能起程援建昌。
印山尊兄大人阁下：
前日亲笔奉致一缄，不知到否？顷由抚州递到皮纸印禀，目不忍睹，口不忍读。此间本定派朱、唐二将援救建昌，定初七日启行。不料休、歙大股尽窜婺源，欲由景镇续犯江西，左军独力难支，不得已派朱、唐攻上溪口，以掣婺贼之势。须十三日乃能起程援建昌也。即问近好。
270. 致鲍超二月初九日
请防守东、建，不必往援北岸，并代为照料陈军余部。
春霆仁弟大人阁下：
顷戈什哈王廷贵自京中回，言京城及沿途道阁下威名甚好，至为欣慰。惟望阁下常守“花未全开，月未圆满”之戒，不稍涉骄矜之气，则名位日隆矣。
胡宫保闻抚、建有警，函止阁下不必往援北岸，甚好！甚好！请阁下即防守江边东流、建德一路。婺源来大股贼十余万，左军全行进剿。现调陈馀庵带四千人速来景镇，余二千人在东、建，请阁下代为照料。顺问台安。
271. 复左宗棠二月初十日辰刻
中云与甲路两军皆嫌太单，乞慎图之。张、朱、唐进攻上溪口，大获胜仗。汪村一路，尽可放心。
季翁仁兄大人阁下：
初九申刻接初八辰刻惠书。初六，甲路之贼日暮杀回马枪，似是杨七麻子行径，不知有龙旗否？贵处兵分三路，惟罗近秋一路由窄径横击其腰，不嫌其单，中云与甲路两路皆嫌太单，乞慎图之。
凯章与朱、唐初九日进攻上溪口，大获胜仗，杀贼二千余人，追奔三十余里。弟嘱其初十日进攻休宁，十一日驻上溪口休息一日，十二日由上溪趋浙岭南下，与尊处夹击清华之贼。闻朱云涯扶病先归，恐不能如弟之嘱。然汪村一路，阁下尽可放心。顺问台安。272. 致朱品隆唐义训二月初十日午刻
请朱品隆速回老营养病，交唐义训主持军务。
云涯、桂生尊兄阁下：
顷接来信，知初九之战，贼多且悍。赖两君与张观察督率有方，幸获全胜，至为欣慰。
鄙人昨寄张观察及两君信，请初十日进攻休宁。盖不料初九日贼匪太多，士卒太劳也。今日不知果出队否？系念之至。云崖因劳致病，请速回老营，交桂生主持一切。我军在上溪口多扎二三日，使清华街之贼畏首畏尾，实大有益于左军。请与凯章兄商酌行之：或攻休宁、屯溪，或不攻。敝处均不遥制。即问台安。
273. 致左宗棠二月十一日辰刻
张运兰及朱、唐各营进攻休宁无论能否得手，当令其再剿屯溪，久驻上溪口，以掣清华之敌。
季高仁兄大人阁下：
凯章及朱、唐各营初九日进攻尚溪口获胜，昨日业已缄报。兹将渠二处原信寄呈一阅。初十日休息一日，十一日进攻休宁，无论能否得手，当令其再剿屯溪一次。并令其久驻上溪口，使清华之贼时时虞我兵之袭其尾，或于尊处不无小补。如休、屯两处贼势已衰，则令凯章等出浙岭攻清华街之背也。
婺源贼首闻系杨七麻。贵处去冬御黄，今春御杨，此后无难题矣。即问台安。
274. 致陈大富二月十一日午刻
请即日起行前往景镇防守。
馀庵总戎大人阁下：
昨有公牍，请阁下带四千人驻防景德镇，想已接到。
顷接左京堂信，婺源大股下犯，渠军六千人分为三路防剿，又分人守景德镇，实属不敷。特此飞函，请阁下即日起行前往景德镇，俾左军无后顾之虞。至要！至要！或先带一二千人速行，余者随后续去亦可。即候台安。
275. 致左宗棠二月十一日午正
王毅卿所需火药，须即刻由臧家湾解往。已专人持令催陈馀庵速赴景镇。敌数骤增，请归并王毅卿一路。
季翁仁兄大人阁下：
本日巳刻发去一缄，旋接初九夜鲤鱼桥惠书。
毅卿初九日既打一稳仗，则甲路一路渐可放心。所虑者，阁下护卫之兵太单耳。毅卿处所需火药，即刻由臧家湾解去，勿作两批，以便稍速。
馀庵处，专人持令催之速赴景镇，然到镇在五日后也。初九日尚溪口之贼据称有七八万之多，且甚凶悍，不知近日贼数骤增若此。公力若自度不足，请归并毅卿一路。浮梁若失，可徐图也。即请台安。
276. 复张运兰二月十一日
务请再攻屯溪，久扎上溪口，以掣清华敌势。
凯章仁弟阁下：
昨夕接初十日辰刻捷书，顷又得初十申刻复书，具悉一切。
“从尚溪攻休，则屯贼未必胆寒；从西馆攻休，则屯贼不能稳踞。”来示此数句，鄙人尚不深悉。今日进攻休宁若不得手，务请阁下与云、桂商定，再攻屯溪一次；并请在上溪口多扎二三日，以掣清华之贼势，俾贼不得以全力尽注左军。至于攻屯溪之或缓或急，驻上溪之或分或合，听阁下与云、桂熟商，仆不遥制也。顺问台安。
277. 复胡林翼二月十一日
楚疆之警，不必过忧。左军在婺源，张运兰等在上溪口均已获胜。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初十日专丁归，接初五惠示。又由舍弟处递至初十未刻手教。此次楚疆之警，与七年之上巴河、八年之麻城相似，希庵应能了之。公玉体未痊，不必过忧也。
此间军事，左军至婺境，猝与杨逆七麻股匪相遇，初六获胜一次。侍派凯章与朱、唐攻上溪口，初九日获一大捷，破贼梁三十余座。一则乘虚思取休宁，二则袭清华街股匪之尾，使杨逆七麻狼顾其后也。日内尚不能移营。即问台安。
278. 复彭玉麟二月十一日
即日当札饬淮扬水师各营招勇。老营目前尚不能移驻东、建。
雪琴仁弟阁下：
初十日连接初五、初六日两次惠缄，具悉一切。
荷承阁下与厚庵慨允以华阳厘金概归淮扬水师，即日当札饬各营开招。黄昌岐之统领关防，亦即刊颁。
陈发翔既调赴上游救援鄂境，仆已面谕任星元开赴江西省河协防矣。建昌一股若由樟树渡至瑞、临，则数省之忧也。鄙人移驻东、建，业经入奏，目下尚有不能者：左军与杨七麻子相遇于婺源，正在吃紧之际；敝处派凯章、朱、唐攻上溪口、休宁等处，以掣婺源之贼势。
成、李买炮不照原单，可恨之至！现在韶州羁押，余亦不救之也。即问台安。
279. 致李榕二月十一日
婺源与上溪口均获胜仗。深虑左军之单，请催陈镇速往景镇防守，并请令鲍军进扎张家滩，以当前敌。老营目下不能移驻东、建。
申夫仁弟阁下：
初十日接来书，应复各件，条列如左：
一，杨七麻子现在婺源与左军相遇，初六日左军获一胜仗。贼多至十倍以外，左军六千人分为三路，深虑其单，然无法以益之也。现调陈镇四千人防守景镇，请催其速行。至要！至要！
一，凯章、朱、唐初九日在上溪口大获胜仗，破贼梁三十余座，杀贼二千有奇。十一日进攻休宁，无论得手与否，尚当攻剿屯溪一次。一则乘虚冀得休城，二则尚溪口正在清华街之后路，使杨七麻畏首畏尾。
一，陈馀庵拔营后，请鲍军进扎张家滩，以当前敌。并派队搜剿丁香树、香口等处，使祁门老营无大洪、大赤之警，庶朱、唐得以久驻尚溪。
一，鄙人移驻东、建，业已入奏，目下尚不能动。须待左军安稳，陈军抵景镇后，鄙人乃可拔行。霆军援安庆不过十分之一二，援九江不过十分之三四，总以攻池州为正办、为至幸耳。
春霆仁弟均此不另。
280. 致陈大富二月十二日
务请星速赶赴景德镇，保全粮道，俾左军无后顾之虞。
馀庵尊兄总戎大人阁下：
日昨专弁飞函催请阁下督率四千人进驻景德镇，想已接到。
本日接浮梁县陆令请兵之禀，盖左军虽防剿富村、鲤鱼桥两路，而贼多路岐，恐其抄出官军之后，截左军之归路，阻敝处之粮道。务请阁下星速赴景德镇，保全敝处粮道，俾左军无后顾之虞。至要！至要！千嘱！千嘱！若尊处米粮不足，则就近由景德镇支领。手此以代公牍。顺问台安。
281. 复胡林翼二月十二日
此间攻休宁未能得手，景镇空虚，建昌围困如故。将送叶医至太湖为胡诊病。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接信，知贼已入蕲水界，至为焦虑。然四眼狗实非李、多之敌，此外别无凶悍头目，北岸事犹易于南也。
此间张、朱、唐十一日攻休宁，未能得手，而受伤颇多。左公与大股悍贼相遇，景镇空虚，现飞调陈军往驻之。建昌围困如故。
此间有休宁名医叶某，现居乐平。专弁虔请来祁，与之一谈，再送至太湖为公诊视。作梅学道多闻，而其医理、地理，侍却不甚佩服，以其高妙而稍稍蹈空也。即请台安。
282. 致鲍超二月十二日
日内不知可否派队往攻丁香树、香口一带。若岭外肃清，老营即移东、建。
春霆仁弟大人阁下：
前缄请贵处派队攻剿丁香树、香口一带，昨致申夫兄函中又言之。不知阁下日内可派队往攻否？
岭外如一律肃清，则国藩移营即出大洪岭，以抵东、建；若岭外未清，则国藩仍由桃树岭原路赴建德耳。顺问台安。
283. 致左宗棠二月十二日
火药已分两批解送。攻休未得手，当再攻屯溪，稍掣敌势。
季高仁兄大人阁下：
十一日接手示，要火药二千斤、子一千斤、火绳、火箭之类，已分作两批解去矣。十一午刻一批，十二辰刻一批。
此间十一日攻休宁城未得手，而受伤者颇多。日内当再攻屯溪一次，稍掣贼势，使不敢再添贼至尊处耳。顺问台安。
284. 致左宗棠二月十二夜
飞报休城克复。
季翁仁兄大人阁下:
十二夜接十一日大咨，知贵军日内平安，为慰。
凯章、朱、唐十一日苦攻休宁城，贼竟于十一夜遁去。休城克复，特此飞报。顺问台安。
285. 致左宗棠二月十三日巳初
念左兵单，可与陈并军自全。陈军约十五、六可到景镇。
季翁仁兄大人阁下：
昨夜一缄，报休宁克复之信。今早接信，屯溪、上溪口等贼巢皆已走尽，看来徽郡亦可克复，大局略有转机。惟念尊处贼多兵少，面面受敌，实深悬系。台旆闻已扎柳家湾，自是驻乐平、景镇扼要之区，第不知与毅卿一军隔绝否？如事急，并军可自全也。全军为上，保地方次之。陈馀庵处已三次缄催矣，大约十五、六可到景镇。然非能助战者，恐不能有裨于左右耳。
顷缄商凯章，请其由上溪、浙岭攻清华之背。待渠复信，再以奉报。即请台安。
286. 复张运兰二月十三日巳刻
虑左军兵单，或往援婺，或不往援婺，请卓裁。
凯章仁弟大人阁下：
接来示，知休宁已克，皆由上溪口猛打之效，欣慰无既。徽州府城之贼或亦可遁。无论其遁与不遁，休宁易守，徽城难守，终可为我所有也。
目下所虑者，伪侍王在婺源与左军相持，贼多兵少，恐有疏失。或往援婺，或不往援婺，二者请阁下卓裁。如往援婺，则阁下带八营由上溪、浙岭而赴清华，留一营于渔亭，辎重全留渔亭，唐桂生带三营守渔亭，娄、宋六营守休宁城可也。如不往援婺，则阁下一军分守休城、叶村两处，或专守休城，娄、宋六营仍守渔亭，唐回祁门。二者请酌裁，迅速示复。弟处接到复缄即下札矣。顺问台安。
287. 复张运兰二月十三日酉刻
望以守休城为己任，若无专札到，勿离开休城。
凯章仁弟大人阁下：
本日巳刻奉致一书，商援婺与不援婺两层。酉刻接十二戌刻惠缄，知台旆已入休城，更棚完固，器械甚多，忻慰无已。请贵部即守休城，认真布置。此城既得，可为皖南各城之根本，可为阁下非常之伟绩。歙城之攻与不攻，得与不得，无关紧要，其地势与城濠，远不如休城之好守也。望阁下以守休为己任，若无另札到，请台旆勿离开休城。其叶村、潭口应否撤并入休，听候卓裁。即问台安。
288. 致陈大富二月十三日
休宁城及上溪口、屯溪均已克复。望星夜拔营前往景德镇保左军后路，顾祁门饷道。
馀庵总戎大人阁下：
此间官兵于初九日攻上溪口，大获胜仗。十一日进攻休宁县城，是夜三更城贼遁走，克复县城。其上溪口及屯溪各贼巢亦皆克复。看来徽郡亦可得手，大局已有转机。惟左军在浮梁等处，兵少贼多，殊属可虑。急盼阁下统带全军四千人前往景镇，保左军之后路，顾祁门之饷道。特再飞函以代公牍，望星夜拔营前往。至要！至要！即问台安。
289. 复唐义训二月十三日
但当坚守休宁，不必遽往攻徽。
桂生总戎阁下：
连接两缄，具悉一切。
休、屯既已无贼，或者徽贼亦将退遁。现在左军在婺源，与伪侍王大股相持。我军但当坚守休宁，不必遽往攻徽。攻取易而设守难也。顺问台安。
290. 致任星元[1]二月十三日
水师中营待乐平肃清，再赴省河。
闻贼已窜近乐平境。请水师中营仍暂扎饶河，派三板至乐平河放哨。待乐平肃清，再赴省河可也。
松楼参戎足下。
[1]
任星元，字松楼，湖南长沙人。时调广东水师提督。
291. 复宋梦兰二月十三日
求严诫部属防敌杀回马枪，并与诸军熟商以全力保守休宁。
滋九尊兄馆丈阁下：
连接三缄，休邑克复，大局似略有转机。然每逢克城之时，兵勇专抢货物，争发洋财，全无队伍。恐贼杀回马枪，反吃大亏。求阁下严诫贵部，并互告各军为荷！
我军如能坚守休城，贼断不能久踞歙城。目下郡城收复或易，设守则难。鄙意在以全力守休城也，请阁下与诸君熟商。即请台安。292. 致李榕[1]二月十三日
新到谷米望速转发各帐局。
申夫仁弟左右：
新到谷米，请速砻出六百石。内以四百石交彭雪公粮台魏丞栋处，转发大[2]
通、荻港两赈局各二百石；又二百石交陈虎臣转发殷家汇赈局。皆请水营及绅士主持其事。省城各衙门但暗地助资，不居其名。望迅速办理为感！即问台安。
[1]
此件据岳麓书社1986年版《曾国藩未刊往来函稿》整理。
[2]
大，阳湘提供的曾氏手迹作“太”。
293. 复左宗棠二月十四日辰刻
甲路八营被困，已函催张、陈等救援。
季翁仁兄大人阁下：
十四日黎明接十二日巳刻惠书，知十一日大获全胜，至以为慰！尤喜进鲤鱼桥，保毅卿八营之后路，有归并之势。并则贵军乃稳，贼虽多，可徐图也。毅卿等八营十二已被贼围，不知阁下十二、三去可解开一面否？其营中子药将尽，尤以为虑。敝处所解之两批子药，恐须十四、五乃到也。
此间攻克休宁城后，即有信催凯章兄击清华之背，尚未接其回信。本日又有公牍去矣，抄咨冰案。陈镇处，初九有公文令赴景镇，十一、二、三，连去亲笔信三封催之。顺问台安。
294. 致张运兰二月十四日辰刻
请攻清华街之背，解救左、王之难。
凯章仁弟大人阁下：
十三午刻一缄，与阁下商援婺之事，亥刻一缄，请阁下守休城，想均收到。
敝处戈什哈自毅卿处归来，知甲路八营被贼四面围裹，子药将尽。敝处解去子药两批十一日一批，十二日一批
，不知今日可到否？左公自至鲤鱼桥，不知可解毅卿等之围否？务请阁下即日由浙岭进兵，攻清华街之背，以救左、王之难。千万！千万！至恳！至恳！公牍附呈。即问台安。
左信、王信附呈。
295. 致鲍超二月十四日巳刻
定于十七日拔营，请与申夫议定扎营地点。
春霆仁弟大人阁下：
昨寄馀庵信，报休宁克复，想达台览。本日得信，左军分八营在甲路者，被贼四面围攻。左季翁在柳家湾获一胜仗，十二日将赴甲路与八营会合。
国藩定于十七日拔营至江边，与阁下同扎一处，另有公牍知照。或扎张家湾，或扎东流，或扎建德，请阁下与申夫兄议定，飞速见示。鄙人拟由石壁下桃树岭一带赴建也。顺问台安。
申夫仁弟均此不另。
296. 复江长贵二月十四日
上溪口、休宁次第收复，老营拟移驻建德。
良臣尊兄大人阁下：
屡接惠书，以公冗尚未裁复，歉歉！
岭外各贼近日稍稍退出，并闻调赴江北救援安庆，不知确否？上溪口获胜之后，休宁之贼弃城遁去，现令霆营在休防守。
自去冬以来，贼匪麕集于祁、黟、鄱、建、浮、景等处，无非欲扑弟老营，以解安庆之围。弟现奏明移驻建德，庶祁、浮、黟、婺之贼可以略减。所有各路布置，另行咨达冰案。仍请台驾回祁一行，面叙作别。顺问勋安。
297. 致娄云庆二月十四日
所有休宁防务事宜，均由四营专办。请查明米谷若干禀复。
峻山副戎阁下：
休宁克复，是皖南一大转机。贵营功绩甚伟，至为欣慰！
徽州府城远不如休城之坚固，地势亦不如休邑之雄秀。只要坚守休城，不过一、半月，徽贼将不攻而自退。目下老湘营将赴婺源，夹击清华街之贼。所有休城防守事宜，责成阁下四营专办。
不知城中尚有米谷若干石？屯溪有米可搬否？请查明飞速禀复。顺贺大喜。
298. 复左宗棠二月十五日辰刻
陈、鲍等军将赴援景镇，求竭力支持数日。建昌危急，李金旸亦已挫退。黄州失守，武汉可危。
季翁仁兄大人阁下：
十五黎明接十三戌刻手书，内有王毅卿信，知甲路已挫退矣。敝处有顺字营马勇，十三早在臧家湾遇见甲路溃出者，云将至黄港、景镇一带。是未来祁门，已至景镇矣。不知与尊四营会合后，尚能成军否？
陈馀庵十四日自建德拔营，计十八、九乃可至镇。顷又调鲍公回景镇援剿，计渠十七早接信，二十外乃可到镇。不知尊军能支持许久否？总求竭力支持数日，鲍公未到，不必开仗。所解十一、十二两批火药，不知可到镇交贵处否？
建昌万分危急，李金旸亦已挫退。湖北黄州失守，武汉可危。润帅信奉上。即问台安。
299. 复胡林翼二月十五日巳刻
江南江北两岸事局糜烂，人人皆怀“寇至即去”之心，前景堪忧。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十五早接十一日惠函。黄州失守，武汉危急，不谓事局糜烂至此！
南岸亦极决裂，左公分八营在甲路者，十二夜挫退，营盘失陷。王开来信，由舍弟抄呈。建昌援兵再挫，府城恐不能保。江西省城涣散之至。张方伯赴浔料理洋商事件；李辅堂告病请开缺回籍，廉访烟癖过重。人人皆怀“寇至即去”之心，可危！可忧！吾二人亲见楚军之所由盛，恐不幸又见其衰。言之慨然！即问台安。
300. 复毓科二月十五日午刻
克复休宁。左军八营被围，鲍军当先援景镇。黄州失守，武汉大震。当竭力保守江西省城。李桓告病，自应慰留。
右坪仁兄大公祖大人阁下：
顷接初十日惠书，敬悉一切。
此间官军于初九日大破上溪口贼巢，十一日围攻休宁，是夜三更，克复休邑城池。正在得手之际，本拟于十四、五进攻徽郡，不料，左军分八营在甲路者，被贼围营。十二夜挫溃，退至黄港、景镇地方。不知与左公自带之四营会合后，尚能站住否？若站不住，则景镇一失，敝处粮路已断，数万人皆须分途出剿。此股系伪侍王李世贤所带，即去秋破徽州府者。其凶悍远过于建昌伪忠王一股。弟于初八日附奏，移驻东流、建德，腾出鲍超援剿皖北，援剿抚、建云云。兹左军既挫，饶、景、浮梁万分危急，则鲍军又当先援景德镇矣。
湖北之贼已于初九日破黄州，武汉大震。时局变换至此，恐今年春、夏又将如去年苏、杭之奇警迭出也。
建昌官绅竟能守至二十余日之久，可敬可感而亦可悯！弟处自顾不暇，竟不能拨兵援建，愧憾何极！
辅堂兄具详告病，自应批驳慰留。时事虽危如累卵，而江西省城吾辈仍当竭力保守；若江西疏失，则湖南亦断无独全之理。弟当作函婉商之。顺问台安。
301. 致张运兰二月十五日
左军八营在甲路受挫，拟调霆字全军或娄营前往助剿。求以防守休城自任，并查明米谷若干见示。
凯章仁弟大人阁下：
昨日辰刻、戌刻两次札饬，想均收到。
今早黎明接左京堂信，知毅卿等八营在甲路于十二夜四更挫退。本拟退回祁门毅卿寄左信言来祁门 ，敝处有人在路上看见，十三早已退至黄港一带，距景镇不过三四十里。左京堂自带之四营，亦将以十四日由柳家湾至景镇。两军会合，或者尚足支持。
又闻毅卿等营退回后，尚有炉锅、帐棚，虽未必齐全，或亦可从容整理也。现调霆字全军前往助剿。如三日稳得住，信息渐好，则仅以娄峻山四营往助之。其休城防守，仍求阁下自任，并查明米谷若干见示。即问台安。
302. 复鲍超二月十五夜
请暂驻张家滩，歇息数日，再听的音。
春霆仁弟阁下：
顷接来信，具悉一切。敝处十四早发一公文，调老湘营赴婺源协助左军。十四夜又发一公文，请贵营赴景镇、乐平协助左军，盖闻左部下八营在甲路挫败也。今日接探报，甲路八营因子药缺乏而退，尚不甚败。若归并左公自带之四营，或尚站得住。而阁下已于十五日移扎张家滩，势亦不可遽动。请阁下暂驻张家滩，歇息数日，再听的音。如左公在景镇，十五、六、七等日站得住，则陈馀庵四千人十九后可往助之，娄副将四营亦可发往助之。台旌可不必前往景镇、乐平矣。
贵军为贼所惮，目下望援者三处：一太湖胡宫保处有急须援；一景镇左帅处有急须援；一安庆舍弟处有急须援。而鄙意总不欲贵军轻动，专留待援九江、瑞、临之用。三日内再有确音，请暂勿拔动。即问台安。
303. 复李榕二月十五夜
鲍军或专留为九江、瑞、临之用，或坚驻东、建、张家滩，余皆不宜轻用其锋。
申夫仁弟阁下：
十五夜接十三夜手书，具悉一切。
此间定于十七日拔营，因左军八营小挫，景镇危急，不能不少候数日。
胡宫保恐太湖有急，豫订鲍公往援，本属义不可辞。然太湖果被围困，不过三五日，多、李必赶到救援，鲍公渡江必落后一着，是于事理不甚切当；即日内赴镇援左，亦不甚切当。故鄙意专留为九江、瑞、临之用。若九江一路无事，则以坚驻东、建、张家滩为是。余皆不轻用其锋。安庆舍弟处则言明不望鲍援矣。尊意以为何如？余详春霆缄中，请互阅之。即问台安。
304. 复胡林翼二月十六日辰刻
再调馀庵往助左军。鲍军须进保江西省城，多军应全援太湖。原拟十七日拔营赴江滨，因左军新挫，尚须小停。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十五夜连接十一日第十九号、十二日第二十三号手教；又十二日第二十四号赐缄，系梅兄代书者。敬悉一切。应复各件，开具如左：
一，左军八营在甲路挫退者，有三营已至景镇与左公会合矣。其五营亦可归并，或者尚站得住。侍再调馀庵四千至镇助之。左信抄呈一览。
一，建昌城墙业已轰塌，似闻已经堵住。抚州兵援建者初十日挫败，李金旸亦败。贼即跟踪来抚，十二、三日想抚、建被围矣。以人事决之，抚、建万无保全之理。鲍公一军即日须由湖口渡江，由九江进保江西省城，竟不能作他用。
一，来示嘱预告鲍公，恐龚逆由英山至太湖，鲍军即渡江由集贤关援太云云。查狗逆既至黄州以上，龚逆复由英山穿入，则桐城一带全然无事，应请调多公马、步全援太湖。挂车河至太湖百五十里，二日可到。下泥阪至太湖二百余里，又隔一大江，须六日乃可到。若如来示，从集贤关绕上则三百余里，更迂矣。
一，来示以贼匪上犯，如俗手象棋不顾家，引为己罪。此岂仅公一人之咎？去年定计，以多围桐城，舍弟围安庆，系多发之，而公从之；希军扎青草塥为游兵，系侍发之，而公从之。厥后上巴河本有鲍军以固内防，而侍调赴南岸，是侍之咎也；公自英山移驻太湖，未留一军防英，则公咎也。侍咎较大，公咎较小。余将在霍不能坚守十日半月以待希公之援，则咎更大矣。
一，侍本拟十七日拔营赴江滨，因左军新挫，人心震动，尚须小停。即请台安。
305. 复左宗棠二月十六日
已调鲍超先至省城，次援抚、建；且当以陈镇、霆营、裕庵等部助左军。
季翁仁兄大人阁下：
十六卯刻接十四夜惠书，敬悉一切。罗、李、朱三营既至镇，湘、桂五营想十五日亦可赶到会合。劈山炮解到后，业已接到毅卿回信。子药亦在臧家湾，可以接收。此后景镇至祁门之道必中梗矣。弟本拟十七日拔营赴江滨，但景、祁中梗，米粮不通。凯章、朱、唐处困穷之中，而弟独出险外，亦觉难安，故且徘徊。
建昌危险万分，抚州亦将被围。不得已调鲍公由湖口渡江，由南康赴南昌，先至省城，次援抚、建，今日已发文书矣。左公处兵单，除陈镇五千人外，当再以霆营二千四百人、裕庵四千人往助，即问台安。
306. 致鲍超李榕二月十六日
左军尚可自立。请鲍军径赴省城，先固根本，再援抚、建。
春霆、申夫仁弟阁下：
十五日二更奉复一缄，谅邀鉴照。
十六早接左京堂信，似渠军尚足自立。再以陈镇四千人、娄云庆等二千四百人助之，景镇应可保全。惟抚、建两府万分危急，江西省会亦震动之至。不得已请霆军径赴省城，先固根本，然后再援抚、建。另备公牍奉达。乐平之贼，若由饶州以窜都昌、湖口，请阁下于都、湖境内顺便剿之。
前札粮台解银三万至霆营，顷两次报解银二万，不知贵处均接到否？申夫至湖口后，似可仍回老营。顺问台安。
外照会一件，胡宫保信一件，请阅后加封送去。
307. 复李桓二月十六日
慰留李桓竭精支持，力治庶政，保全江西省会，借以庇卫桑梓。
辅堂尊兄大人阁下：
顷接公牍并惠缄，具悉。
尊体违和，即思引疾言归。年来荩劳过节，摄卫或疏，若能投绂静养，脱弃尘鞅，较之蹇蹇在公，劳逸迥殊。自宜仰遂高志，无更相强。惟目下局势艰危异常，黄文金大股甫经败退，而李秀成围攻建昌，百道并进，城中危如累卵。据养素禀，贼之前队势将即扑抚城。抚、建并围，则省城大震。本日调鲍公全军由湖口、南康晋省，限十三天赶到。阁下治庶政，春霆治战事，保全省会。阁下有造于江西，即有德于鄙人也。
目下吾湘军务远不如昔，江西若坏，湖南万难独全。吾辈当竭力支持，保江西即所以庇桑梓。手此奉留。专举大者，余不多及。诸维心鉴。
308. 致毓科二月十六日
已调鲍军晋省，如省城有警，务必静守待援。
右坪仁兄大公祖大人阁下：
前日奉复一缄后，旋闻左军之分八营扎甲路者，十二夜挫退，贼已分支犯扰乐平，忧灼之至！今日接养素信，“贼距抚州仅隔数里，势将扑城，并闻建昌城被轰陷一二处”等语，阅之心胆欲裂。抚、建必大震动，不得已飞调鲍公全军由湖口、南康晋省，限十三日赶到。如省城无警，则鲍军进援抚、建；如省城有警，祈阁下督率文武静守数日，以待鲍军之援。企祷何极！顺请台安。
德甫兄已札饬办总粮台。辅堂兄已函留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