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9. 复李鸿章二月十七日
劝李出而料理江西城守事宜。左八营受挫,调陈、娄、杨往助。老营暂缓移驻东、建,以待事机之转。漕价可减不可增。欲请梅、李来营相助。
少荃世仁弟馆丈阁下:
屡接惠书,稍稽裁复,兹逐条分布如左:
一,接养素同年十二日禀,抚、建危如累卵,省城必大震动。不得已调鲍军由建德、湖口径赴省城,先顾根本,次援抚、建。辅堂兄处已手缄留之。保江西即所以庇湖南,即吾湘人自为室庐丘墓计,亦不能不出死力以保卫江西。更请阁下力劝辅堂竭力支撑。仆又劝阁下亦出而任事,料理江西城守事宜。江西倘有不虞,则令兄筱泉亦为无巢之鸟,尊府亦乏一枝之栖。阁下如见允许,当以公牍奉委,并附片具奏。
一,左军分八营在婺境之甲路者,十二夜挫退者,现闻至景镇取齐,归并左公未挫之四营,或尚足以自立。惟乐平有贼,左公前后受敌。仆调陈镇带四千人助之,又调娄云庆带二千四百、霆勇杨裕庵五百人助之,不知能保全景镇否。
一,国藩于初八日奏明移驻东、建一带,兹因休宁克复,徽州可图,暂缓移营。又因鲍军去后,建德必失,鄙人之身虽依水师以自固,恐与祁、黟、休宁、江、张等文报不通,并与浮、景左军文报不通,不得不驻徽境,以待事机之转。
一,养素抽江军原卡之厘,业于总局详内批准矣。漕价可减不可增,此一定之理。前复辅堂信内,已嘱其专办广信一府。仙屏所呈说帖阅悉,请寄语断不及南属也。
一,士良同年办理饷盬,事属可行。又有梅小岩、李芋仙两君,余欲请其来营相助为理,阁下能致之否?顺问台安。
310. 复宋梦兰二月十七日
请督带所部迅回渔亭,深沟高垒,严防婺敌。用兵之道,不患无交战之时,但患无能战之具。
子久尊兄馆丈大人阁下:
接十五日惠书,具悉一切。
此次休宁之贼弃城而逃,郡贼亦必大不以为然。即窜清华、婺源之贼,亦必憾休贼之轻遁,必酌分贼股,一面添守徽郡,一面再踞上溪,图攻休、渔两处。我军此际办法,不患歙城之不能克,而患休城之不能守;不患贼之直攻休宁,而患贼之先攻渔亭。现派唐桂生驻守渔亭,本是好手,但兵力太薄,弟极不放心。应请阁下督带所部迅回渔亭,深沟高垒,严防婺贼回上溪口而专犯渔亭。老湘营守休邑,城大而兵少,不能分兵援渔。闻阁下向日濠墙不能坚固,此次务祈加修。如渔亭能保守一月平安,则郡城之贼三月必退。此弟之可以理断者也。顺问台安。
凡用兵之道,本强而故示敌以弱者,多胜;本弱而故示敌以强者,多败。敌加于我,审量而后应之者,多胜;漫无审量,轻以兵加于敌者,多败。阁下常犯此二忌,嗣后望勤加训练,不患无交战之时,但患无能战之具耳。特此密及,统希心鉴。
311. 致鲍超李榕二月十七日
务请鲍超先发文书,以安众心。令李榕迅速回营。
春霆、申夫仁弟大人阁下:
昨备公牍及函,请霆军先援江西省,以定人心,次援抚、建,以解重围。本日接禀报,贼于十二日攻扑抚州府城,幸我军竭力守御,得一胜仗。此股伪忠王所带,即去年十月犯羊栈岭者,实无本领。建昌仅升字营勇六百人,即八年冬仆命之招募者,素未见仗,亦能守二十余日之久,贼之无甚伎俩可知。惟省城、抚、建人心皇皇,务请春霆即日先发文书,先贴告示至省城、抚、建一带,以安众心。至要!至要!仍请迅速拔营以解危难。
娄云庆等今日到祁,令其先打景德镇一股。申夫兄请速回营。顺问台安。
312. 致张运兰二月十七夜
应令冒雨兴工,赶紧修筑营盘,稳守渔亭一月,徽州之敌可不攻自退。请多发侦探探明敌踪。
凯章仁弟大人阁下:
顷接探报“老湘、桂等八营于十二夜在甲路挫退,而甲路之贼于十三、四日窜至德兴,内犯江西”等语。查甲路之贼若犯江西,可由富村以趋景镇,亦可由中云以趋乐平,不必由德兴迂道入江。今既窜往东路,必是因休宁已破,伪侍王由华埠、马金岭等处回保徽郡,或再窥伺休宁也。
休宁城池坚固,老湘营防守甚严。此时不患贼之直攻休宁,而患贼之先攻渔亭。强中等营驻守渔亭,兵力太单,应令娄副将等霆字四营暂留祁门。如果景镇平安,霆字四营仍回渔亭,与强中营会合防守,所扎营盘,专防上溪口一路为最要。应令冒雨兴工,赶紧修筑。仍多发探卒探明伪侍王一股是否已回徽郡,并探上溪、屯溪、龙湾、江湾等处贼踪多少。此时我军不急于攻徽州,而急于守休邑;亦不急于守休邑,而急于防渔亭。稳守一月,徽州之贼不攻自退矣。应否如此,尚祈斟酌裁复。并请多发侦探,以便料理。顺问台安。
313. 加张运兰片二月十七夜
休城米谷若在三千石以内,当专供张军守城之用,不必分润。
正封缄间,又接十六夜惠缄,以休城米石、谷石,应平分湘前、强中、亲兵、安勇等营,仍照价算作贵营支领。大君子平恕宽厚,佩仰无既。第为数太少。如果实米在三千石外,请阁下酌量分润;若在三千石以内,请专供贵军守城之用,不必分也。再问凯章仁弟台安。
314. 加唐义训片二月十七夜
休城米谷若不满三千石,则专供老湘守城之用。
再,顷接凯章方伯信,欲将休城米谷与湘前、强中、亲兵、安勇等营平分。敝处复书云:若实米在三千石以外,则酌量分润;若不满三千石,则专供老湘守城之用,不必分也。附告。
315. 复左宗棠二月十八日辰刻
敌扑抚州,鲍军必赴援江西,先固根本。白布帐棚请在仁寿宫支领。陈镇到景镇后,左军即可为游击之师,但千万不可分支。马队亦归左节制。马队长处,马占六分,人占四分。
季翁仁兄大人阁下:
十八早接十六申刻惠函,旋又接十六夜一缄。所应复者,条列如左:
一,此间十六日接贼扑抚州之信,即飞调鲍公由湖口、南康至江西省,先固根本,次援抚、建,不复令鲍公赴景镇。十七夜,闻甲路、清华之贼退趋东路,并娄副将四霆营亦不令赴镇矣。
一,白布帐棚,据寿民言,有分局在景德镇之仁寿宫,系军械所委员王庆奎在彼经理,吴退庵之外甥也。阁下要帐棚二三百架,请在彼就近支领。寿民即有信去。
一,武昌本须急援,然江西省城涣散之至。弟用江西饷数百万,目下不能不以鲍公援江西。万一江西平安,鲍当可援鄂也。
一,陈镇到景镇后,贵军即为游击之师,不作防守之兵。大约先清浮梁、乐平、婺源三县,孰先孰后,请公卓裁,但不可分支。闻毅卿、瑶阶皆非独当一面之才。枚村虽可当一面,而新挫之后,亦不宜分。以后,六千人专打一路。莫分!莫分!千万!千万!
一,顺字营马队,即办札归公节制。新马不到,万难练好。马队长处,马占六分,人占四分。即问台安。
316. 致胡林翼二月十八日巳刻
抚州无恙,已令鲍超驰援省城。骆军援鄂,恐赶不及。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左部分八营在甲路小挫者,方意贼跟踪内窜景镇,而三日未进,恐回顾徽州矣。侍有一信与凯章,抄呈尊览。
建昌之贼于十二日扑抚州城,幸保无恙,然断无久支之力。且恐其弃抚、建而竟扑省城。相距仅二百余里,故不得不令鲍军驰援。鲍公去后,建德又为贼有,侍与公处文报又不通矣。
左公言楚中当奏请骆公援蜀之师先下援鄂。鄙意狗逆至汉口,若即刻掳舟过江犯省,则希庵且追赶不及,骆、鲍二军岂赶得上耶?况骆帅不奉朝命,不能遽东下乎!即请台安。
317. 致李榕[1]二月十八日申正
二十二日起凭票发米。
申夫仁弟左右:
明日放米,仍是满放,每门添派二人察看甄别。二十二日起则须凭票发米,兹将米票、二纸告示送览。请即刻知会喻、李两营官及各委员来敝公馆与新派之八人一叙,并请台端来此一行。顺问台安。
[1]
此件原据岳麓书社《曾国藩未刊往来函稿》整理,现依阳湘提供的曾氏手迹订正。
318. 致毓科二月十八日
已调鲍超赴援江西省城,刘胜祥可仍还广信。
右坪仁兄大人阁下:
弟自十六日闻贼扑抚州之信,深以省城为虑,即飞调鲍公自湖口、南康赴江西省城,先固根本,次援抚、建。十七日又有一信催之。计鲍公二十日当可拔营,三月初二、三必可到省。请阁下派员略带犒银,由湖口一路迎接。若养素能将抚州守住二十余日,则鲍公过省后,速赴抚州亦尚不迟,但不知建昌能久保否耳。
读大咨,知调刘胜祥一军晋省。刘仅六百五十人,前来祁门,弟面准添五百人,不知已添足否?若鲍军已至南康、建昌,则刘可仍还广信也。省中城守事宜,祈一一见示。即请台安。
319. 复彭玉麟二月十八日
已调鲍赴江西,先顾根本,次援抚、建。新红船可暂不用。惟仗彭、李水陆并力,救全武汉。
雪琴仁弟大人阁下:
接十三日惠书,知台旌已带水师上援武汉,甚好!甚慰!应复各件,条列如左:
一,江西建昌危急万分,并分股攻扑抚州,省城大为震动。现飞调鲍军由湖口、南康赴江西省,先顾根本,次援抚、建。贼扑抚州系十二日事。鲍军至省,纵快亦须三月初旬,不知赶得及否?
一,国藩本拟于十七日拔营移驻东、建。因伪侍王由婺源窜犯景镇、乐平,左公部下八营小挫,恐景镇有失,粮路一断,则祁、黟三县之军心必乱,故暂留祁门不动,不忍军士围困而己独出险也。新红船可暂不用。
一,武汉为吾辈水陆各军之根本。目下鲍军既援江西,则不特贼扑集贤关,鲍公不能往援,即贼扑太湖,扑鄂垣,亦不能往援。寸心忧而且愧!惟仗希庵与阁下水陆救全武汉。西望神驰,企祷!企祷!即问台安。
320. 复左宗棠二月十九日酉刻
商议左军晋省路线,告诫不可分兵以行。
季翁仁兄大人阁下:
十九日申刻接十七夜四鼓惠函,知贵军自愿为章门、抚、建之行,此正弟所求之不得者。月初曾以援建奉商,未蒙允许。今贵军能为此行,较之鲍军晋省,远胜数倍。惟景德镇赴省约有两路:走西路则仍须由湖口县渡湖,经南康、建昌以达省;走东路则由乐平、万年、馀干以达省。若由饶州晋省,则只有水路,别无陆路。贵军勇夫八千余人,安得许多船只?且逆流渡湖,风信难定,转不如陆路可屈指计也。目下乐平贼踪麕集,其势正趋万年一路。贵军若由东路晋省,节节与贼相遇,不得手,则打不过去;即得手,则驱贼入腹地,而贵军行走断不能速,无以定省垣之人心,而救抚、建之危急。似须将辎重由饶州舟行晋省,而队伍仍由湖口、南康晋省,乃为妥善。大兵由鄱湖西岸行走,则九江、瑞、临一路皆有备无患矣,亦公防李秀成窥浔之始谋也。如阁下以为然,则请一面令辎重登舟,一面令队伍赴湖口,而弟与公、与鲍公三人,中途相会一次,或桃树店亦可。会面之后,弟与鲍折回东、建,公赴湖口,皆不甚远。
贵军若不分支,可保其百战百胜;分支则事未可知。弟见分兵而致败者多矣,故常以此谏人。动色相陈,伏冀采纳。
北岸自闻黄州失后,杳无嗣音。苗练围攻寿州甚急,翁公咨请希庵往救。陈镇今明日必到景德镇,深虑景镇之速飞也。如何!如何!即请台安。
321. 致李桓张敬修联福二月十九日
左部新挫,乐平有敌,不得已调鲍军由湖口进省,先固根本,次援抚、建。应专人催吴速赴湖口防所。长左、仁右、衡勇三起,断不可调。鲍若抵南康,则刘仍回广信。请速筹解陈军一月饷需。所欠老湘营银米,亦务请筹解。请邀李出而任事,共济艰难。
辅堂、德甫、芝圃尊兄大人阁下:
建昌之围,自初三日接黄守、刘令二十六日之禀,即议由祁门拨兵往援,因请凯章观察来祁面商。渠与印山太守屡共患难,疴痒相关也。初五日,议以敝处亲兵朱、唐二将三千余人援建,弟已手函告印山矣。甫议定,即接养素禀报,二十八日大获胜仗,并言陈英一军在宝塔山获胜,又声明李金旸、丁峻两军即日可到,会同进剿云云。于是,朱、唐援建之议遂寝。厥后,虽闻江军初一日小挫之信,犹意李、丁两军到后,必可解围。至十五日,闻李、丁及养素所部于初十日挫退,于是心胆俱裂,恐建郡生灵遽遭涂炭。十六日,闻贼跟追直扑抚郡,益旁皇不知所以为计。其时,左部新挫,乐平有贼,不得已调鲍军由湖口进省,先固根本,次援抚、建。十六日已去一牍一函,十七日又以函催之,十八日又以牍催之,计二十日可拔营,三月初二、三可到省也。
尚有应商数件,请诸兄禀商中丞,速行料理。条开如左:
一,鲍军行后,建德、彭泽必失,都昌亦恐失守。惟湖口一城,关系至重,断不可不坚守。闻吴竹庄已回吴城修墓,应专人催之速赴湖口防所。并酌发饷银数千,送至湖口吴营,以资口食。
一,伪辅王杨七麻由清华犯景镇,伪侍王李世贤由婺源犯乐平。此二股者,较之建昌伪忠王一股更多更悍。景镇固属可危,广信亦甚可虑。除郭守之三千人业已拔援建昌外,至长左、仁右、衡勇三起,皆须留防广、玉、丰三城,断不可调。请禀商中丞,速行止调。
一,中丞调刘胜祥一营晋省,以固根本,自未知弟有调鲍赴省之举也。此件弟未便咨止,已复准并札刘矣。若闻鲍公有行抵南康之信,即请禀商中丞,专弁至途截至。刘胜祥仍回广信。
一,陈馀庵一军于十四日自建德拔营,十八、九可至景镇。弟因左部小挫,故调之助防内地。渠系皖南镇入江西境,亦算客兵,每月应解之万五千金,米千五百石,请速速筹解一月。如银钱实无可筹,则请先发一月之米,或发三千、四千石尤妙。缘渠军六千六百勇夫尚在外,每月米千五百石,不敷之数甚巨,且多解米石,亦可抵作银用也。
一,敝处正月应需之十二万两,尚欠四万,二月尚未起解分厘。除左、鲍、陈外,此间尚有二万余人,实属支持不下。务请筹解三四万金,外碾解米四五千石,至祷!至祷!并请辅堂兄代催湖南东征局速解若干。
以上各条,皆至要至紧,必求办到。辅堂兄才锋肆应,众望攸归,请即毅然自任。并请邀李少荃观察出而任事,共济艰难。如春霆等处,少荃可常常通信,也仍求邀请贤绅如柳臣、石珊前辈,小籧、篪轩、小岩诸君,共扶危局。至感!至感!顺请台安。
322. 致鲍超二月十九日
陈述催调赴省苦衷,嘱鲍察看湖口防务,并妥善布置。
春霆仁弟大人阁下:
十六日具一牍。前缄请阁下率全军晋省,先固根本,次援抚、建。十七日又以函催之,十八日又以牍催之,想已接到。不知十九、二十日可拔营成行否?鄙人亦明知阁下启行之后,建德必失,彭泽必失,即湖口亦极可危。无如江西省城人心涣散,万一抚、建之贼直犯省垣,则仓卒之间,深虑有意外之变。不得已而调贵军赴省,阁下亦可以想仆之苦衷矣。
阁下过湖口时,请细心察看,守城之具已办理整齐否?士卒尚精壮可用否?吴竹庄观察告假修墓,现已回湖口营中否?都昌、彭泽犹不甚要紧,湖口为数省咽喉,断不可不认真防守。如防务不甚可靠,则请阁下在湖口停住两日,将湖口防务与竹庄细心讲求,一一交付清楚,然后阁下可放心渡至南康,仆亦可放心也。
贵处保举单,务求即日寄来,三月上半月必须出奏。即问台安。
申夫仁弟请速回祁,不另具。
323. 致唐义训二月十九日
须亲观地势,亲察敌情,不能尽信探卒之报与擒贼之供。三营应否回扎花桥,两日后再有确信。
桂生总戎阁下:
十八夜接复信,具悉一切。
清华之后三十里系沱川一带,此间有工部副郎余述祖奉旨回籍办团,其家在沱川居住。据称该处无贼,清华街及婺源皆无贼云云。与尊处所探不同。大约伪侍王一股非从乐平全入江西腹地,即由华埠、马金岭回救徽州。以鄙见度之,或回顾徽州之说居多也。
阁下以生擒贼供,贼众十万图窜祁门云云。此却不甚足畏。北岸之贼惟四眼狗最悍,南岸之贼惟杨七麻、黄文金最悍,余皆不足畏。人数愈多,其裹协者愈众,临阵愈败得快。凡察地势者,以亲眼观看而后知其险易;凡察贼情者,以亲手交仗而后知其强弱。如四眼狗、杨七麻、黄文金诸贼,阁下皆屡次与之亲手交仗,其强弱自在阁下心中,不必尽信探卒之言,亦不必尽信擒贼之供也。至于渔亭与祁门相较,渔亭之防兵宜厚,祁门之防兵不妨稍薄。东路之贼,断无不破渔亭而直犯祁门之理;即北路之贼,由大洪、柏溪而犯祁门,亦无不畏渔亭兵抄后之理。渔亭有重兵,祁门尽可高枕无忧。贵三营之应否回扎花桥,两日后再有确信。至于阁下畏贼之多,不敢以渔亭防务自任,则是过于小心。又恐贼匪直犯祁门,亦是不明地势。特此详告,诸希亮察。
现调鲍镇由江西省赴援抚、建,西路又极空虚,与去冬相似矣。顺问近好。
324. 加鲍超片二月十九日
邀鲍、李至桃树店相会。
再,国藩尚有要语思与阁下当面一叙,拟亲至桃树店一行。请阁下轻骑小队来桃树店一会,而队伍在湖口等候台旆亦可。申夫弟亦在桃树店相会。再颂台安。
325. 加左宗棠片二月十九日
请细审敌情,自度其力,再定所向。
再,鲍公处弟已去有二牍三缄,皆嘱伊迅速拔营,此时未便遽改。待伊回信来后再改。
清华、甲路之贼,鄙意或由华埠回援徽州,断不迂由德兴入江西也。乐平河小,非炮船所能扼。任星元炮船闻隔贼尚远,江军飞划尤非能尽力者。贼之徘徊不进,或亦思回援徽州而迟疑不决耳。求阁下再将贼情细细审量一番,然后再定所向。
贵军如能将乐平之贼一战破之,则由万年、馀干、东乡以赴抚、建,更为顺便。特恐与侍逆相持不决,而忠逆已由抚、建逸出,直趋省城及樟树一带,则全局大震。此必须阁下之自度其力,而审兵出之路耳。国藩再叩。
326. 致唐义训二月二十日卯刻
请将花桥三营、历口之震字营全调往渔亭,一力肩承渔亭所有防务。
桂生总戎阁下:
昨日复一信,言贼虽多,不甚足畏,擒贼之供不必尽信,祁门之兵不妨稍薄;并言贵军应否回扎花桥,再有确信云云,想已入照。昨夜细想,渔亭防守必阁下任之,乃为可靠。请阁下即日将花桥三营全调往渔亭,并将历口之震字营亦调往渔亭。
仆又函告凯章,拨二营扎渔亭。计渔亭有湘勇五营,淮勇一营,安勇二营,专防尚溪一路,必可无虞。以鄙见料之,徽贼若再扎屯溪、尚溪,总在半月以后。如二月内即来屯溪,则霆副四营,湘前四营,可往渔亭策应;若三月始来,则凯章又有二新营到矣。所有渔亭防务,乞阁下一力肩承。为嘱!
327. 复张运兰二月二十日辰刻
我军只须坚守休宁、渔亭,不必寻敌开仗。渔亭兵少,求拨两营协同唐军防守。建昌尚未失守。
凯章仁弟大人阁下:
昨接复缄,顷又得十九日未刻惠函。知子九侍讲小挫受伤,至以为念。
仆于十七日复子九一函,力言此时以防守休宁、渔亭为主,劝渠率安勇仍回渔亭。计渠十八日必已接到,不知十九日何以尚在汪村也。
休贼无故宵遁,歙贼必大不以为然。目下正在愧愤激厉,思为力战报复之举。我军但当坚守休宁、渔亭两处,不必遽攻歙城,亦不必遽寻贼开仗。若仅现在歙城之贼,必不敢来攻休、渔。若婺、乐之贼,必仍踞上溪,来攻渔亭,攻一二次不破,徽城亦不打自退矣。鄙见所策如此,不知阁下以为然否?阁下守休宁,仆极放心。唐桂生守渔亭,渠部下仅湘勇三营,淮勇一营,自嫌力薄。敬求阁下拨两营驻扎渔亭,协同唐军防守,至感!至荷!
湖北上犯之贼,尚在黄州及巴河一带。抚州之贼于十三日解围以去,建昌尚未失守。
郭守式源于十一日自河口带三千人赴建救援,计十六、七可到矣,并闻。顺问台安。
抄十七日复宋子九信一件,二十日复唐桂生信一件。
328. 致毓科二月二十日
求权衡缓急,如省会与抚州无虞,则请以公牍咨止鲍军,令其暂停湖口。此间诸托平安,广信又将吃紧。
右坪仁兄大人阁下:
弟于十六日接养素十二日禀,言“建昌贼挖地道,轰塌两处,分支直扑抚城,急求救援”等语,忧心如焚。即调鲍镇全军由湖口晋省,先顾根本,次援抚、建。十六日发一牍一缄,十七日一缄催之,十八日一牍催之,十九日又一函催之,计今日必已拔营。顷接养素禀,抚州业于十三日解围,并拟再赴援建郡。又接广信禀,知阁下所调郭守式源之三千人,业于十一日自河口起程赴援。似此情形,建郡之围或亦可解,省垣或可无警,鲍军似可不必晋省。但弟连去二牍三函,催促甚迫,此时不便倏变前说,使人无所适从。敬求阁下权衡缓急,如省会与抚州无虞,则请以公牍咨止鲍军,令其暂停湖口,无遽渡至西岸。盖鲍一渡湖,则东流、建德、彭泽、都昌、鄱阳五县,必皆失守。以都、鄱五县较之省城,则省城为重;以建昌较之都、鄱五县,则五县为重。尊处体察省垣情形较敝处更真,探听抚、建信息较敝处更速,祈卓裁酌夺。
此间自攻克休宁后,诸托平安。广信恐又将吃紧,用为焦虑。顺请台安。
329. 复胡林翼二月二十日
李续宜当已追及黄州之敌,北岸必可无虞。敌扑抚州,飞调鲍军直赴南昌省城,接左、刘信,为之小变。愿胡于天命之无可奈何者,冥然不顾。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二十日奉十四日酉刻二十五号惠缄,得知狗党尚在黄州上巴河、孙家嘴一带,寸心为之大慰。
前闻黄州不守,意狗逆长驱上犯,十一、二日已毁汉口矣。今既徘徊黄州,希帅当已追及,北岸必可无虞。公之病可不因此而增加,至幸!至幸!
侍于十六日闻建昌地道轰塌两处,贼扑抚州,即飞调鲍军直赴南昌省城,连日两牍三函迭次催促。十九夜接左公请自赴省,而为之小变;二十早接养素信,抚州解围,建昌亦有援兵将到,又为之小变。兹将侍寄左、寄毓信,抄呈台览。
贵体虽弱,而医家所称心肺脉模糊者,不可尽信。公生平最好用心,尤好用心于无可如何之地。庄子有言:“达命之情者,不务知之,所无可奈何。”假如目下武汉、江西倏有大变,是虽知之,而无可奈何者也。假如吾辈三日不汗,溘先朝露,是虽知之而无可奈何者也。愿公于人力所能为者,则略加思虑;于天命之无可奈何者,则冥然不顾。尊恙其渐有瘳乎?
鲍军若不动,侍移驻江滨,当走谒也。顺问台安。
330. 加复张运兰二月二十日
休城米少,不必分散湘前等营。
再,行大事者,不尚小廉。休城之米不满三千,而阁下必欲分散湘前、强中、亲兵、安勇等营,是小廉也,尽可不必。复问台祉。331. 复李续宜二月二十日
贺李受命抚皖。李秀成围攻建昌,扑犯抚州,省垣震动;杨、李分犯乐平、景镇,左部受挫;幸休宁克复,抚州解围,景镇无恙。
希庵仁弟亲家大人阁下:
顷奉初九日太湖途次惠书,新膺简命,开府皖中,不为亲家贺,而特为润帅与鄙人贺。盖凡应进应退之人,三人同心,在上无彼此爱憎之异,在下无向背门户之嫌,从此皖事其或有豸乎?来示称:“山以蚊负,何恃不恐!”方今天下大乱,变态百出,艰巨并投,无处不山,亦遂无人不蚊。如敝处所负之山,则绵亘尤广耳!
此间自正月二十六日击退黄文金大股,方谓气机渐转,去危即安。不料伪忠王李秀成一股,由广信内窜建昌,围攻二十余日,又分支扑犯抚州,省垣亦为震动。伪辅王杨七麻、伪侍王李世贤,由婺源、清华分犯乐平、景镇。左部分八营在甲路者小挫一次。敝处既虑景镇咽喉之路,又顾省会根本之地,遂亦忧灼异常。欲学阁下之大乱不乱,大患不患,几于剿袭而不似其迹耳。幸上溪口获一胜仗,休宁克复,差强人意。
目下抚州业已解围,景镇亦尚无恙。杨、李二逆似有回保徽州之意,左军得以从容整理,锐气似尚未挫。只盼阁下肃清蕲、黄,烹狗东方。建郡解围,则南、北两岸仍可复去秋之旧观。待安庆克复,仆与阁下并修建衙署于其中,邀胡、多、杨、彭诸帅置酒高会,则聚蚊成雷,震惊六宇,虽蓬莱可负,太华可劈也。阁下以为然乎?否乎?
鲍军如不晋援江西,鄙人近日当移驻江滨。尚思至太湖一行,或可与台旌会晤。顺问台安,并贺大喜。
332. 复张运兰二月二十一日巳刻
守城须分开段落;须有游兵救应;须外有应援,以通粮路;莫妙于镇静,令敌索然无味而去。请酌拨二营协防渔亭,仍令安勇回驻渔亭。
凯章仁弟大人阁下:
二十一早接二十日午刻来书,具悉一切。应复各事,条列如左:
一,守城须分开段落。休城垛口闻近三千之数,应请即日点数。或二人守三垛,或一人守二垛,每一旗共守若干垛,各有专责,以免推诿。
一,守城须有游兵救应。各处守垛之兵,各有汛地。此段有警,彼段不可自弃汛地来救此段,恐贼声此而击彼,声东而击西也。另设游兵一二枝,凡垛口各段有警,皆可前往救应。留一、二门不用砖石堵砌,以备游兵出城打仗。既有游兵,则各城守垛分段之兵,皆不轻动一步。
一,守城须外有应援,以通粮路。休城之粮路全赖渔亭,欲守休宁,须厚渔亭之兵力。目下渔亭仅唐桂生之湘勇三营,淮勇一营,应请阁下酌拨二营协防渔亭。再过半月,令弟之新营一到,则敷调遣矣。徽贼若再占上溪口,再犯渔亭,亦非十日半月不能来。
一,守城莫妙于镇静。任贼来多少,坚嘱守垛兵勇一声不喊,一枪不放,令其索然无味而去。静守月余,浙江严州、威坪之兵在东,我军休宁、渔亭之兵在西,徽贼断无久踞之理。安勇全不可恃,仍令其回驻渔亭为是。顺问台安。
333. 复左宗棠二月二十一日
或由乐平、万年以达抚州,或由鄱阳以达馀干,请自定。敌徘徊乐平而不遽进,必有他故,以全部之力,似足以破之而有余。不必为敌人多所愕,与之鏖战稍久,真伪立判。定计后,即饬李金旸等暂住进贤,以待归并大队。枪炮、帐棚,景镇分局皆有存储,可就近札取。营哨官均可不换。
季翁仁兄大人阁下:
二十一早接十九日惠书,应复各件,条列如左:
一,十九夜弟复一函,请贵军进援省城、抚、建,从尊指也。中言西路则由湖口、南康以行,东路则由乐平、万年以行;末言请阁下自度其力,而审出兵之路。想达荃照。近查省城来祁文书,皆由馀干径达鄱阳县城。此是中间一条路,但须渡湖汊一次,不知水面宽窄何如耳。贵军由湖口、南康取道太迂,且似于避贼而行。此路应作罢论。此外二路,或由乐平、万年以达抚州,或由鄱阳以达馀干,仍请卓裁自定。待公拔营行一二日,弟一面咨省,一面止鲍公之行。未拔营之先,暂不发文牍。
一,徽州若为官兵所得,则皖南下游之贼、金陵之贼,与江西窜贼全然隔绝。贼之必思力保徽城,情也,势也。徽城太坏难守,不得不窥伺休宁;休宁太坚难攻,不得不窥伺渔亭。此弟前缄之微意。目下上溪、屯溪皆为我有,贼若由龙湾、江湾回顾,则经过屯溪,亦畏凯章与之开仗,则由马金街回徽,亦或情之所有。至由甲路迂绕太白、德兴,以趋乐平,则情事之颇不可解。若谓畏任星元之炮船、孙昌国之飞划,及乐平南乡之团练,不敢渡河,则情事之尤不可信。小河之水师本难得力,任现在饶州,孙在吴城,其部下皆距贼甚远,岂能昼夜竭力遏贼渡,如公之力遏昌江乎?至谓南乡团练足以扼贼,尤非事实。弟在军数年,一无所解,惟坚不信团练。闻人言团练大捷破贼者,则掩口而笑,掩耳而走。公明烛万里,惟好信团练,此弟之忝居四等末,高君一筹耳。贼之徘徊乐平而不遽进,必有他故,必非候德兴另股会合同进。此间所闻,乐平股匪掳者极多,豪无本领。以公全部之力,似足以破之而有余,不必过于谨慎。
一,婺源、清华之贼,皆是伪侍王部下,杨七麻实不在场,来示所言是也。此间生擒各贼供,徽、休、上溪口之贼,亦系伪侍王部下。大约李世贤之党惟清华、甲路一支为最悍,其余歙、休、上溪、涌出、乐平各支懦怯,皆不耐久战。其伪忠王一股尤不耐苦战。请公告贵部不必为其人多所愕。与之鏖战稍久,真伪立判。次青徽州之败,毅卿甲路之退,皆震愕于其人多耳。
一,李金旸于抚州解围后,带队晋省,府县苦留不住,盖接总局移行弟文,饬李保护省城。弟文系一月以前所发,李尚在湖南未入江时也。李因与养素不协,借此抽身,亦太刚很。又阁下续募之千七百四十人,中丞饬令由进贤援抚、建。公定计后,即饬李与眭章等暂住进贤,待台旌至东乡等处,即来归并大队。否则,公之部下七零八落,锐气一销,即不可用。至要!至要!枪炮、帐棚,景镇分局皆有存储,公可就近札提。
一,马德顺胆小不能猛战,而好处颇多。弟所取者,以其善识马性,善御生马。吾湘人于骑射无一不外行,而好自诩其能。顺营哨官如高连胜者,自以为猛如虎,很如羊,而于使马一道实无所解,卤莽灭裂。此外如杨世俊、谢为翰,系敝戈什哈之最可取者,然亦非营官才。若在尊处另派营官,必不相安。请暂隶麾下,待贵处另练有马队时,仍以此营还敝处。营哨官均可不换,何如?即请台安。
334. 复鲍超李榕二月二十一日
抚州解围,鲍军若业已拔营,请即在所抵之处暂驻不动,若尚未拔营,请即在原扎之处仍驻不动,应否渡江援皖,五日内当有确信。
春霆、申夫仁弟大人阁下:
顷接十五日来函,承派马队在桃树岭等处迎接,是尚未知调贵军赴江西省城之信也。自十六日至二十日连发二牍四函,皆请霆营直赴江西省,不知阁下已拔营否?十九日接左京堂信,渠自请全队由省城赴援抚、建。二十一日又接左二缄,皆渠自援抚、建之说,请霆营仍扎东、建。又接胡宫保十七日信,请霆营预为渡江救援安庆之计。想胡、左二公亦有信达春霆左右矣。
余于十六、七日因贼扑抚州,省城空虚,故不得已请霆弟晋省,以固根本。十九日闻抚州解围,鄙人忧虑稍释。目下贵军若业已拔营,请即在所抵之处暂驻不动;若尚未拔营,请即在原扎之处仍驻不动。左军之果否拔营援抚、建,二日内必有确信。霆军之应否渡江援皖,五日内亦当有确信。大约贼攻太湖之城,或攻安庆官军之背,必须攻一二日,贵军乃可北渡援之。预先北援,则万万不可。顺问台安。
335. 复胡林翼二月二十一日
止鲍军暂不晋江西省,可渡江援安庆,亦可援太湖。预先北援则不可。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二十一日接十六、七日两次惠缄。北岸事本非不可为者,惟省城临警招勇,希帅自巴河南渡,二者殊不惬人意。成败有天,听之可也。
此间函止鲍军暂不晋江西省。万一贼扑安庆之背,鲍可渡江援之,多亦可援。若围攻太湖,多、鲍亦皆可援,但须大股围扑一二日,然后调鲍军渡江;预先北援则不可。复请台安。
336. 复宋梦兰二月二十二日未刻
安勇不可恃,应即尽行遣散。
滋九尊兄馆丈大人阁下:
二十一日接惠书,知十九日安勇小挫,贵体受伤数处,至为系念。
休城既复,歙人亦思速克郡城,言归邦族,此自人之至情。阁下进扎前敌,以答珂乡父老责望之殷,亦情势所不得已。第安勇之不可恃,正月十六之役,业已底里毕露。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阁下与安勇相处数月,而迄不知其不可恃,是不知己也。所有各营安勇,应即尽行遣散,候另文办理。阁下尽心调理,俟伤痕痊愈,或留于老湘营,或在敝处襄办,再行裁酌。即问台安。337. 复鲍超二月二十二日酉刻
江西非十二分危急,不可轻渡湖西;安庆非十二分危急,不可轻渡江北。
春霆仁弟阁下:
接十九日复信,知将以二十日拔营晋援江省,不知二十日果成行否?又不知果由水路乎?由陆路乎?此间十六、七、八三日所发私函公牍,均催阁下晋省。至十九日,闻抚州解围,省城不甚可虑,函请阁下在湖口停住两日。至二十一日,闻抚州已稳,省城平安,又函请阁下在于所抵之处暂驻不动。不知均接到否?目下贵军至湖口否?无论行抵何处,均请暂驻不动,或请仍驻下隅阪。万一贼攻安庆官军之背,胡宫保有函来商,贵军可渡江就近救援一次。仆与舍弟沅浦约定,贼若回扑安庆,舍弟坚守七日。围攻二日,乃发信请霆营往援;未围攻之前,舍弟不可预先发信来求,阁下不可预先渡江去援。至嘱!至嘱!盖南岸处处紧急,贵军不可轻于北渡也。复问台安。
再,贵军若在建德、彭泽、湖口境内,无论何处,尚可保全东、建、彭、都、鄱五县;若渡江至安庆,则五县难保;若渡湖至九江、南康,则五县亦难保。故江西非十二分危急,贵军不可轻渡湖西;安庆非十二分危急,贵军不可轻渡江北也。再问春霆仁弟近祉。
338. 致鲍超二月二十三日辰刻
请仍扎原处,暂不轻动;勤发探卒,专探饶州一路。
春霆仁弟大人阁下:
十六、七、八日四次函牍,均请阁下赴援江西省城。十九日因省城稍松,请阁下在湖口停住二日,二十一、二日两次函请阁下无论行抵何处,暂行停住不动云云,想均达览。
顷据探报,贼之大股蔓延于乐平、饶州等处。左军即日由景德镇进剿故县渡及饶州一带,请阁下仍扎原处,暂不轻动。如左军小有疏失,或虽无失而不能击退饶州大股,仍须请阁下来饶州击之。似此情形,贵军恐不能救援北岸矣,请告之胡宫保并舍弟。目下贵军不动,稍稍休养,勤发探卒,专探饶州一路为要。顺问台安。
339. 复张运兰二月二十三日巳刻
合祁、渔、休三处兵力进攻徽城,一次当可成功。徽州若克,则歙、休、婺三城皆须派人坚守。
凯章仁弟阁下:
顷接二十二日复函,前信所商,一一照办。从此休、渔之守已固,可为欣慰。
伪侍王股匪闻全窜乐平、鄱阳一带,徽城之贼闻不甚悍,且亦无多。此时若乘势进攻,当易得手。合祁、渔、休三处兵力:朱、唐九营,娄三营,阁下九营,共二十一营。各出七成队进攻徽城,一次当可成功。即不得手,亦无损也。徽州若克,则歙、休、婺三城皆须派人坚守,阁下守歙,朱守休,羊栈五营守婺,江守祁,唐守渔。此五县之盐茶丁厘,每月可得五万金。纵江西不能肃清,饷源不旺,本地自有之饷,尚可勉支。除鲍、左外,每月决不止发一半也。米则食浙江之米,由兰溪至徽城,河大而路近,比之由景镇至祁,难易迥殊,请阁下斟酌。如以为可,则由阁下定期。祁、渔等处各营,皆至休宁会齐,歇息一日,再行进兵。即候回示。顺请台安。
340. 复左宗棠二月二十三日
已函嘱鲍暂缓晋省,无论行抵何处,即停住不动,望时时与其通消息。乐、鄱等处为李世贤军,其部下自三千江北人外,皆不足畏。新募之眭、章等,应留章门守城。
季高仁兄大人阁下:
二十三早接二十一夜惠函,敬悉即日进剿故县渡及饶州一带。弟已函知春霆,嘱其暂缓晋省,无论行抵何处,即停住不动。大约总在东、建、彭、鄱四县停驻,北不渡江,西不渡湖,则下游之贼不至上犯与乐平一股会合也。望公时时与鲍军通消息,万一公军不遽得手,可就近请鲍前来一助。
杨七麻未来,乐、鄱等处皆是伪侍王一股。闻李世贤最胆怯,每战必身在百里以后。其部下有三千江北人,系合肥一带。其中有曾当勇者,最为凶悍,前者已死,后者继进,有捻匪之风。自此三千人外,皆不足畏。然此三千人者,好斗矛子,而不善于格;背枪有准,而不如我劈山抬枪之及远;又无好群子,则亦非难破之军。公慎以图之,当能办此贼耳。
新募之眭、章等千七百人,若能留于章门守城,大慰!大慰!若令其赴援抚、建,必不讨好。望公切致右坪中丞,并切嘱眭将等。此间所致省城信,恐中途多有梗阻,公须由水路专送一信也。顺问台安。
341. 复李榕二月二十三夜
告移营之举屡变缘由。请速来面商。
申夫仁弟大人阁下:
二十三日酉刻接二十二日桃树店手书,具悉一切。
此间移营之说屡变其计。其所以必移者,以该逆百计扰景镇,扰鄱、浮,扰江西,无非断粮路以困鄙人耳。若国藩移居水营,则局势一变,可使该逆万念俱空。其所以不遽移者,恐浮、景或失,祁、休无主,军心动摇。又徽城有可图之机,盐商有捐银之说,皆须鄙人不动,两事皆可办到。
顷于二十一、二、三等日寄春霆信,皆嘱其无论行抵何处,即行扎住不动。想春霆已接到照办,请阁下便中具道鄙意。仍请台旌速归面商。顺问台安。
342. 复杨岳斌二月二十四日
本拟拔营至东、建一带,因左部小挫,故不得已暂停未拔。若洋船无故先来犯我,则无论能胜不能胜,不得不与之痛战一场。
厚庵仁弟大人阁下:
二十三日接十八日惠函。国藩本拟拔营至东、建一带,依倚水师,俾贼匪梗塞粮路,围困鄙人之计万念皆空,已定于十七日起程。旋因左部分出八营在甲路地方小挫,贼众麕聚鄱阳、乐平等处,恐国藩至江滨后,而祁、休各军西与东、建梗隔,南与浮、鄱梗隔,文报不通,则江、张、朱、唐等二万余人围困山中,势必尽弃祁、黟、休三县之地。故不得已暂停未拔,且看鄱阳与徽州事机何如。
洋船与城贼勾结,诚为可恶。然渠不先来犯我水师,我军亦不必先发。恐先发而不胜,则见笑于夷,见笑于贼,并见责于京师,自以坚忍为是。见如未见,闻如未闻。遍嘱水陆哨勇,绝口不提一洋字,静坐以观其变。若渠无故先来犯我,直寻战船或凌辱,或开仗,则无论能胜不能胜,不得不与之痛战一场矣。阁下如以鄙见为然,似可便中先行奏明。复问台安。
343. 致娄云庆二月二十四日
请率霆字三营在祁门守老营,并请派人速探历口及石壁下两路。
峻山副戎阁下:
榉根岭之贼昨夜宿箬坑,今日窜至历口,距沈副将营盘仅里许。朱云岩明日出队往援,请阁下率霆字三营在祁门守老营,并请派人速探历口及石壁下两路。顺问夕安。
344. 复江长贵二月二十四日
榉根岭被陷,历口危急,请严督将士竭力防御大洪、禾戍等处。
良臣尊兄大人阁下:
连接三信,知禾戍岭、方干岭之贼,均经击退,至以为慰。阁下尚在大坦未回,雨泥辛劳,尤为系念。
西路之贼二十三日破榉根岭而入,二十四日已至历口。历口之官兵三营,不知今夜能坚守否?明日朱镇军出队往援历口,留霆字三营在祁门守老营。若大洪、禾戍等处有警,请阁下严督将士,竭力防御。此间兵力二三日不能兼顾他处,只能顾西路也。此复。顺问台安。
王中丞信、袁将信,奉还。
345. 复胡林翼二月二十四日
鲍超恐须回剿饶州,不复北渡。榉根之敌已窜至历口,须出队往攻。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二十四日接二十三日未刻手教,龚党已散,武汉无恙,北岸渐稳。可慰!可慰!
此间鄱阳、乐平一片,贼势蔓延,而抚州业已解围,遂止鲍公省城之行,恐须回剿饶州,不复北渡矣。
二十三日贼破榉根、禾戍、方干三岭而入。禾、方二岭之贼,经江军门击退。榉根之贼,今日窜至历口,明日须出队往攻。岭外群盗如毛,盖无日无虎尾春冰之惧也。
左军二日内无信。建昌尚无恙,或竟可保。顺请台安。
346. 复李榕[1]二月二十四日
嗣后口号望知李、彭、成,以令前后帮合辙。
来缄具悉,后帮诸营亦以巳正抵张家湾。嗣后口号望知李、彭、成,令前后帮合辙也。营务处两哨与嘉营今尚整齐否?复颂申夫仁弟行祺。
[1]
此件据岳麓书社《曾国藩未刊往来函稿》整理。
347. 致鲍超二月二十四日二更
仍须扎于东、建、彭、鄱一带,不必冒险过来。
春霆仁弟大人阁下:
闻台旆于二十三日至桃树店。此二日箬坑、历口等处有贼,阁下不必冒险过来。抚州解围,省城平安,贵军仍须扎于东、建、彭、鄱一带,已屡次函告矣。即请台安。
348. 致唐义训二月二十四夜
请一面预备老营七成队伍以凭助剿,一面派马队四五人前来候信。
桂生总戎阁下:
本日接沈宝成信,贼破榉根岭而入,二十三夜占据箬坑,二十四日窜至历口,距沈、张等营盘仅隔里许。云岩于二十五日出队往援,留霆字三营在祁门守老营。请阁下一面预备老营七成队伍以凭助剿新营、震营留守渔亭
,一面派马队四五人来敝处候信。即问捷安。
349. 致杨豫安二月二十四夜
新集之卒,初一、二仗不可当前敌,看打两仗,则渐可用。
豫安尊兄阁下:
闻榉根岭之贼已窜至历口,朱云岩于二十五日出队前往援剿。贵营新集之卒,初一、二仗不可当前敌,须在后远远排队,或不出梁子亦可。凡事听朱、唐之话,至嘱!至嘱!看打两仗,耳目渐熟,胆渐壮,则渐可用矣。此候捷安。
350. 复毓科二月二十五日巳刻
如见省城业已安静,则请飞函鲍、左会剿饶州李世贤。方、禾二岭之敌经江击退,榉根岭今日由祁门派队进剿。
右坪仁兄大人阁下:
二十四日奉十六、八日两次惠缄,敬悉一切。
眭、章等新募左部千七百余人留防省城,又有水师防卫省河,会垣重地,应保无虞。
接养素十六、七日两禀,建昌似有解围之信,尤以为慰。此次建昌苦守二十余日,而敝处不能派一旅往援,且愧且憾!无地自容,无辞自解。然此间之节节危险,实亦有惊心动魄刻难松劲者。
目下伪侍王一股蔓延于乐平、鄱阳等处,据探报及左季翁信,实有十万余人,凶悍倍于黄文金、李秀成两股。弟欲调鲍军回剿饶州,又恐省城、抚、建尚须劲旅往援,是以徘徊未动。阁下如见省城业已安静,则请一面函知敝处,一面飞函左、鲍二公令鲍军会剿饶州李世贤一股。至要!至要!愈速愈妙。
休宁克复,守备已固。二十三日方干岭、禾戍岭、榉根岭三处,同被贼破卡而入。方、禾二岭经江军门击退,榉根岭今日由祁门派队进剿,不知能得手否?
武汉似尚安全。夷船在安庆城下与发逆交往甚密。顺以奉闻。即请台安。
351. 复左宗棠二月二十五日巳正
鲍军似可由石门等处回剿,与左军夹攻鄱阳之敌。请饬迅换马营数兵之当哨官者。
季高仁兄大人阁下:
接二十三日亥刻惠书,敬悉一切。
官兵之少于贼,不仅十倍。岂惟阁下懔懔不敢轻视,弟亦何尝须臾不惧。现在省城既留眭、章等新军,抚州贼退,建昌亦有解围之信,南路暂可少安。鲍公一军似可由石门等处回剿,与贵军夹攻鄱阳之贼。若贼已渡昌江北岸,尤应以鲍军拦头击之。阁下如以为可,请一面咨明毓中丞,一面函咨敝处及鲍处也所闻者大,不必自装硬汉。
马营数兵之当哨官者,请饬迅换。斯速已矣,何待来年?榉根岭之贼破卡而入,朱云岩今日出队去打。顺问台安。
352. 复张运兰二月二十五日巳正
禾、方二岭之敌经江击退,榉根之敌窜近历口。朱出队往剿,其赴休须改期。请令左翼五旗即日移驻渔亭。
凯章仁弟阁下:
前接复缄,约祁、渔各军于二十七日赴休。兹又接二十四日酉刻惠缄,知徽贼胆敢前来攻休,阁下静镇以待,不开城接仗,故示以弱,以为他日进攻之地。甚善!甚善!
岭外之贼于二十三日破禾戍、方干、榉根三岭而入。禾、方二岭经江军门击退;榉根之贼二十四窜近历口,朱云岩于二十五日出队往剿。如其得手,亦须二十七、八日乃能回祁。二十七日由祁赴休之约,须改期也。左翼五旗,请令其即日移驻渔亭。渔镇为休城接济之路,所关最重,望无以上溪无贼而遂轻忽视之。顺问台安。
353. 复李桓二月二十五日
抚州幸获安全,建昌亦有解围之信。左军与李世贤大股相持,深以为虞。陈军至景德镇,窘苦异常,其每月应发之银、米,饷银须略为点缀,其米则断不可少升合。祁门亦极艰苦,请将三、四、五等月漕折提前解济。
辅堂尊兄大人阁下:
顷接复缄,谆谆以引疾为言,比想玉体康胜,即事多愉,至以为慰。前公牍以大义相绳,实则阁下门地、才望均有未可率尔者,幸三思也。
抚州幸获安全,建昌亦有解围之信。此次建郡兵不满八百,坚守至二十余日,可敬!可喜!敝处不能拨一旅往救,亏失信义,愧憾交并!
左军与李世贤大股相持,贼多兵少,不仅十倍,深以为虞。若鲍公可不晋省,即令与左公夹攻鄱、乐之贼,或易得手。
陈馀庵于二十一日至景德镇,窘苦异常,因其缺乏食米,亦殊难禁其骚扰。渠军每月应发之银万五千两,米千五百石,祈阁下加意。如饷银万不凑手,亦须略为点缀,月得八千金,每勇夫各分一两,庶不致因饥生变。其米则断不可少升合也。祁门亦极艰苦,请将三、四、五等月漕折提前解济,并催筱泉将上游厘金逐一赶解。三、四月间军心如不涣散,大局尚可支撑。统希心照。顺问台安。
354. 复朱品隆二月二十五日
须待雨息进剿,方可发挥湘勇长处。
云岩尊兄阁下:
傍夕得未刻来信,知沈、张、杨三营坚守无恙。援师已到,进剿应可得手。惟湘勇长处在枪炮多而快,贼之短处在枪炮少。如雨大,则我军长处不能得力,似须等待雨息,乃可进剿。
阁下身体未全好,一切由楚珍作主可也。顺问台佳。355. 复胡林翼二月二十六日巳初
抚、建皆已解围。左宗棠进剿鄱阳,李世贤之党多于官军不仅十倍,心为悬系。榉根岭之敌围历口三营之垒猛扑,朱援兵到,今日必开仗。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二十五日接十九惠书二十八号,敬承一切。太湖四日无文报,亦不望援,可慰之至!
此间鲍军竟不能往援北岸,前函业已奉告,并两告舍沅弟矣。春霆接侍屡次催援江西之文,遂令队伍雇船晋省,而以轻骑自来桃树店,思与国藩一会。闻国藩未移动,又思竟来祁门。二十三日榉根岭之贼破卡而入,春霆为贼所阻梗,不知现回渠本军未也。抚、建两府皆已解围,侥幸之至。贼窜宜黄、崇仁一带,大约是由樟树以趋瑞、临之局。霆营由九江以赴瑞、临,兼顾两湖、江西三省,此子终不能不着耳。左公二十二日由景镇拔营进剿鄱阳之贼。伪侍王之党多于官兵不仅十倍,心为悬系。鲍军所以迟迟未渡湖西,亦未始不顾虑乎此。
榉根岭之贼,二十五日围历口三营之垒猛扑。四时未刻,云岩援兵将到,贼乃引去,大约今日必开仗矣。顺问台安。
356. 复王必达二月二十六日午刻
请察看李秀成一股究竟有害于省城及瑞、临否,以定鲍军行止。
霞轩仁弟太守阁下:
连奉惠书,欣悉抚、建果已解围。如天之福,举觞共庆。
此次建昌围困二十余日,敝处未能拨一旅往援,亏损信义,寸心负疚。盖前此初五日与凯章议定:拨朱、唐带亲兵四千援建。适值婺源、清华非常警急,遂改以凯章、朱、唐力攻上溪、休宁,非图进取也,掣贼势以助左军也。后此,十六日定以鲍军晋省而援抚、建,则已在建患稍纾之日,特此间不知耳。鲍军于十九、二十拔行晋省,国藩闻省、抚两处平安,又经函商右翁中丞,请其酌量缓急。如省、抚可保万全,鲍军不必轻动,恐一动而鄱、都等县旋即沦陷云云,至今未接回信。请阁下再行禀商中丞及司道诸公,察看李秀成一股,究竟有害于省城及瑞、临否?如窥伺省城、瑞、临,则鲍军仍遵十六日原议,由九江援剿腹地;若省城、瑞、临可保无虞,则鲍军犹当驻此,以保东、建、彭、鄱五县,一以助左公声援,夹击伪侍王一股。省中计定,请中丞一面函商敝处,一面飞咨左、鲍。阁下亦专函迅报为祷!此复。顺候台安。
357. 复朱品隆二月二十六日午正
应每棚犒赏二串。抚、建均已解围。
云岩尊兄阁下:
午刻接黎明来信,具悉一切。
每棚赏一串,则每人尚不能分一百,为数太少。应每棚赏二串,即刻专人送至历口。书对联亦近日送去。
贼虽凶悍,而地方不宽,我军队伍足敷分布。只要三新营不轻进轻退,或可取胜。抚、建均已解围,附报一慰。即问台佳。
358. 致唐义训二月二十六日申刻
告朱品隆获胜。
桂生总戎阁下:
二十四夜,敝处寄阁下一信,何以未得回信?顷得云岩捷音,专人送贵营一阅。并恳阁下专人送休宁张观察一阅。顺候刻佳。
359. 复朱品隆二月二十六日申刻
贺朱获捷。原信已专人送唐一阅。
云岩尊兄阁下:
申刻接本日巳刻捷报,欣慰无已。按队吃饭,极是极是。春、豫两营队伍究竟整齐否?阁下原信,已专人送桂生一阅,并嘱其转送休宁矣。复贺捷喜。
360. 复左宗棠二月二十七日辰刻
鲍军夹击鄱阳之敌,一二仗后,再由湖口赴浔。上溪、休宁之敌无续入婺源者。徽敌攻休城,张坚守不出,去亦不追。历口之敌已经朱击退。
季翁仁兄大人阁下:
二十六戌刻接二十五惠书,知二十四日袁家湾获一胜仗,至以为慰。
自二十一、二、三、五等日弟寄鲍公各函,嘱其无论行抵何处,即行停驻,北不渡江,西不渡湖等语。顷接来信,赞为妙着。又备公牍令其夹击鄱阳之贼,录咨冰案。抚、建之贼闻窜宜黄一带,恐其由新淦渡河,穿入瑞、临,以窥九江,如公最初所料也。鲍公夹击鄱阳之贼,一二仗后,再由湖口赴浔,当尚不迟否?乞裁示。
上溪、休宁之贼,据探均回徽城及绩溪、旌德一带,无续入婺源者。二十三日徽城之贼来攻休宁之城,凯章坚守不出,去亦不追。据称,贼之进队有序,收用连环,是深于战事者,未可轻视云云。尊处生擒贼供徽郡无贼,其言不可信。大抵贼党不知贼情,更甚于我军长夫之不知军情也。
历口之贼已经朱云岩于二十六日击退。目下各岭外之贼合计亦不下四五万,幸不甚悍耳。即问台安。
361. 复江长贵二月二十七日辰刻
请谆饬诸将坚守,以静待动。历口之敌猛扑官军营垒,朱带队往援,二十六日进剿获胜。
良臣尊兄大人阁下:
二十六夜接酉刻惠函,具悉一切。
岭外之贼日多,近日须出岭痛剿一次。目下尚请谆饬诸将坚守,以静待动。漳、方二岭,贵处相距太远,宜令羊栈五营就近策应;洪、禾二岭则由柏溪营策应,庶彼此均近便耳。
历口之贼,二十五日猛扑官军营垒,我军守垒不出。未刻,朱云岩带队往援,贼即解围以去。二十六日进剿获胜,杀贼数百,夺旗帜、枪械极多。并闻。顺问台安。
362. 复鲍超二月二十七日巳刻
请即在下隅阪多驻数日,俟探明敌情再行进兵。历口之敌经朱击退。
春霆仁弟阁下:
二十七日辰正,接二十四申刻利步口来函,知二十五日可回下隅阪本营,至慰!至慰!
仆前约阁下至桃树店一会,因敝处移营,阁下赴省,故须会面话别;旋因敝处不遽移营,阁下亦不晋省,遂不复至桃树店相会矣。
二十六日亥刻,敝处公牍请贵军由彭泽回剿鄱阳之贼。兹来函又有伪国宗上犯之说。阁下驻扎下隅阪最为适中之地,且依水师以接济米粮,甚好!甚好!请即在下隅阪多驻数日,勤发侦探,或夹击鄱阳伪侍王一股,或迎击下游伪国宗一股,俟探明再行进兵。
历口之贼,朱云岩于二十六日击退矣。即问刻安。
363. 复朱品隆二月二十七日巳正
请多派人搜剿山内一遍。此间各岭无事,可带营回祁。
云岩尊兄阁下:
接二十六日酉刻来书,具悉战事之详。贼党究竟全数出岭否?请多派人搜剿山内一遍。
此间各岭无事,休、渔两处亦安静。阁下带各营二十八日回祁可也。复问台安。
364. 复胡林翼二月二十九日辰刻
犯榉根岭之敌经朱击剿获胜,逐敌出岭。祁门、景镇粮路已断,省城文报不通。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二十九早接二十一日午刻抄示唐方伯信,敬悉。武汉无恙,鄂饷不至尽绝,事或犹有可为也。
此间犯榉根岭之贼,朱云岩于二十六日击剿获胜,逐贼出岭。惟伪侍王大股蔓延于乐平、鄱阳等处,祁门、景镇之粮路已断。现调鲍军回剿,已咨达冰案。省城文报,因鄱阳路梗不通,不知伪忠王抚、建一股已至瑞、临否?
左帅三日内无信来,兹将其二十四一函抄呈台览。即请刻安。
365. 复鲍超二月二十九日
请探明鄱阳敌踪,与左军约定夹击。
春霆仁弟大人阁下:
接二十六夜来缄,知贵军准于二十七日扎下隅阪,甚慰!甚慰!三万金不知全到否?贵军辛苦奔驰,而口粮不足,极为悬系。此间江、张、朱、唐、娄各营,亦极穷窘。略有银解来,又在饶州被贼梗阻,不能来祁,尤焦灼也。
阁下在下隅阪扎定后,请派人探明鄱阳贼踪,与左军约定夹击。贵军以江军水师为粮路,祈留心。即问台安。
366. 复左宗棠二月三十日申刻
求左先剿景镇,后剿乐平;其已渡北岸之敌,则付鲍军进剿。武汉无恙,湖北当无虑矣。
季高仁兄大人阁下:
三日未接手缄,正深悬盼。兹于三十日申刻接二十八日惠书,首言昨日冒雨追贼二十余里。知二十七日已获胜仗,何秘不以告也?
景镇所关者大,陈镇之部恐不足恃。求阁下先剿景镇,后剿乐平。其已渡北岸之贼,则付鲍军勾当。
接舍弟沅甫二十六日信,武汉无恙,黄州之贼因成镇、梁守等军在麻城一路,不敢回窜,已窜黄安一路。湖北当无虑矣。鲍军登舟上行,二十七日始回下隅阪,日内或可回剿鄱阳之贼。复请台安。
367. 致张运兰二月三十日
攻徽之举,由休开差日期,请与朱、唐、娄商定。无论徽城得手与否,曾至休宁一行,仍回祁门。
凯章仁弟阁下:
攻徽之举,各营定于初二日由祁拔行,初三夜宿休城。其由休开差,或初五,或初四,请阁下与朱、唐、娄商定行之。
祁门空虚,人人劝仆至休宁一行。仆尚未定计,请阁下代为酌裁。如必须移动,则仆于初二日拔至渔亭,初三日登齐云山,初四在山上住一日,或住二三日,听徽郡捷报。无论得手与否,均俟阁下收队后。仆至休宁一行,仍回祁门也。顺问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