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8. 致沈宝成六月初三日
饷银未到。安庆城外敌垒全已攻破。
楚珍副戎阁下:
前寄信与云岩镇军,言即日解饷二万赴祁,请阁下派勇夫至闪上迎接云云。不料此银至今未到。恐阁下已派人至闪上,特此飞布。请转告云岩兄,五日内饷到,专人送历口可也。即问台安。
安庆城外,菱湖两岸贼垒十八座,于三十下半日、初一早全行破之。阵斩及炮毙、溺毙三千人,其投诚而点名杀之者四千余人。并告。
659. 复胡林翼六月初五日
安庆菱湖官军大捷。闽、汀敌窥陷婺源,旋即东去。必须设重镇于皖南,驻兵戍守,庶能防敌上犯江西之路。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专差至,接初一日青山惠书,敬知将抵桂园静心调养,至以为慰。咳逆不止,实属可虑。审视法书,神采奕奕,天祚国家,必佑善人,宜无他也。
此间接鲍春霆请打宿松之信,适信狗逆勾引杨七、璋、玕、黄、捻诸贼来援之信,即将鲍禀批准,而心以失信于江西,并失信于我公为愧。旋闻三十、初一两日安庆官军大捷,菱湖两岸贼垒十八座一律踏平,其破垒杀毙之贼与投诚骈诛之贼,实数近八千人。城贼粮不过十日,因于初三日照会鲍镇,仍率全军驰赴上游。此后狗逆再来援怀,礼、沅当足御之。
徽州克后,歙、休、黟、祁四县尚属平安,附近之绩溪、旌德亦已无贼。闽、汀股匪由江西德兴于五月二十三日窥陷婺源,旋即东去。左季翁日内由景镇赴婺,顺便至徽州、休宁一带巡视形势。徽州向不产米,本属难守,然皖南为群盗渊薮,必须设立重镇,多驻戍兵,庶能防贼上犯江西之路。或设戍于徽、休、祁门,或设戍于饶州、乐平。戍之远近不同,兵之多寡则一也。容俟议定,再行详告。即请台安。
660. 复张运兰唐义训六月初五日
安庆菱湖大捷;敌已至桐城,日内仍有大战。唐义训所陈保举,定于初八出奏;前此克复黟县、徽、休等案,定于八月初旬出奏。附各营准保人数。
凯章、桂生尊兄大人阁下:
六月一日接凯章观察二十三、二十六日两次惠书,并接桂生总戎二十六日惠书,敬悉一切。连日疮痒异常,手上敷药,稍稽裁复。
岭外之贼近闻退至池州,洪潭、米坑、焦村一带贼踪渐少,黟北当无警信。建德一股全数下窜,祁西亦必平安。闽贼窜至婺源,若闻徽州为官兵所有,亮必仓皇东窜。左季翁于日内由景镇赴婺,或可扫清婺贼,归并浙境也。
桂生所陈保举一事,本拟于四月出奏,因琐事耽阁,五月又因疮痛耽阁。日内将保单一概写就,定于初八日出奏。其前此克复黟县、徽、休等案,另归于第二次保举,定于八月初旬出奏。兹将保举人数多寡,开单附去,请即日照单开送,限七月十五日以前送齐。
此间一切平安。安庆官军于三十、初一两日大捷,菱湖两岸贼垒十八座一律荡平。破垒杀毙之贼,投诚骈诛之贼,实数将近八千。狗逆勾引杨七、璋、玕、黄、捻等贼已至桐城,日内仍有大战。安庆濠沟宽深,或无足虑。诸惟心鉴。并请台安。
上年十月克复黟县,十一月克复建德,及两次羊栈岭、两次历口各战,归于第一次保举,于六月初八日出奏。
二月克复上溪口、休宁,五月克复黟县、徽州,归于第二次保举,定于八月初旬出奏。各营准保人数,开列清单,限七月十五日以前送到。
计开:
老湘营每百人准保十八人上溪、休宁、黟县、徽州出力 。
湘前营每百人准保十七人上溪、休宁救援安庆出力 。
前右营每百人准保十二人上溪、休宁出力 。
前左新营每百人准保八人休、黟均不在场,因历口出力补保 。
强中营每百人准保十八人上溪、休宁、黟县、徽州出力 。
强中新营每百人准保十六人出力同上 。
震字营每百人准保十二人黟县、徽州出力 。
江军门部下每百人准保十人正、二月两次保岭出力 。
661. 复江长贵六月初五日
岭外之敌退至池州,黟北当无警信,建德一股全数下窜,祁西亦必平安。安庆菱湖官军大捷。陈玉成勾引群敌已至桐城,日内仍有大战。请将具有劳绩的将士即日开单送来,以便汇齐出奏。
良臣尊兄大人阁下:
初一日接二十六日惠书,具悉一切。连日疮痒异常,手上敷药,稍稽裁复。
岭外之贼,近闻退至池州,洪潭、米坑、焦村一带贼踪渐少,黟北当无警信。建德一股全数下窜,祁西亦必平安。闽贼窜至婺源,若闻徽州为官兵所有,亮必仓皇东窜。左季翁于日内由景德镇赴婺,或可扫清婺贼,归并浙境也。移防之议,左军一至婺源,渔亭当无他虑,贵军即可稳驻柏溪,不必移动。
正月初六日、二月二十四日两次保守岭防,贵部将士具有劳绩。请即日开单送至敝处,以便汇齐出奏,每百人准保十人。除峰、礼等营已于羊栈岭案内出保,袁、黄两营业经裁撤外,余均开单请奖。
此间一切平安。安庆官军于三十、初一两日大捷,菱湖两岸贼垒十八座一律荡平。破垒杀毙之贼与投诚骈诛之贼,实数将近八千。狗逆勾引杨七麻、璋、玕、黄、捻等贼已至桐城,日内仍有大战。安庆濠沟宽深,或无足虑。诸惟心鉴。并请台安。
662. 复杨岳斌六月初八日
在荻港设立厘卡,并抽荻港、旧县、三山坐厘,事属可行。洋船过境,劝其不必装米,平日感之以厚情,然后啖之以重利,断不可与洋船构衅。万泰办理防务妥善,不可遽议更换。
厚庵仁弟大人阁下:
初八日万石臣归,接初六日惠书,具悉一切。
台旌亲统各营攻破神塘河贼垒,直捣无为州城,兼攻青阳,声威大震,贼胆日寒。刘官方一股自鄱阳境内折回后,至建德、张家滩均未住足,想系回救池州、青阳之故。
贵部饷绌异常,鄙人深以为虑。尊意拟在荻港设立厘卡,并抽荻港、旧县、三山坐厘,事属可行。目下敝处无妥员可委,候即札饬王训导寿祺前往抽收,按月解至尊处,老营由吴贞阶兄转交王、李二镇。阁下如遵旨归省,贞阶兄断不可同行。至嘱!至祷!兵事由王、李二镇经理,饷事由贞阶兄经理,鄙人粗持大纲,或可不致陨越。
洋船过境,劝其不必装米,婉言开导当可顺从。从前刘丽川作乱,占据上海县城,官军围攻不下,亦系洋船接济米粮。厥后以银四万赂洋商,洋商转为我用。上海贼粮尽断,遂于咸丰五年正月元旦克复。洋人最爱财利,最讲交情。凡有洋船在旧县等处经过,请嘱贵部各营好好款接。礼节宜谦恭,酒席宜丰厚,即有馈送水礼,亦不可过于菲薄。兹先由敝处付银五百两,请阁下转交荻港各营,专为款接洋船零用之公项,如少再补。平日感之以厚情,歆之以小惠,并不提起安庆城贼之事。若探明洋船有米,恐其接济,然后以好言劝之,以正言阻之。如再不听,然后以重利啖之。彼买米与安庆城贼,每米一石,发贼可出价五两者,吾亦出五两买之;发贼可出价十两者,吾亦出十两买之。彼平日感我厚情,临时贪我厚利,自无不允之理。目下安庆未克,断不可与洋船构衅。一经构衅,后患方长,阁下亦不能回籍矣。
彭九峰昨至九江,言万护镇泰办理防务极为周妥,浔城赖以保障。现在南而瑞州、奉新,北而黄梅、宿松,处处皆贼,万泰办理妥善,正资熟手,自不可遽议更换。肃复。即请台安。
遍身疮痒,手上敷药,不能作字,请人代缮。外寄银五百两,请交下游各营,专为款接洋船零用公费,即酒食馈送之类。若另有买米及啖以厚利之处,不在此数。又及。663. 复左宗棠六月初八日
进驻婺源,留防景镇,功广事劳。饷项即行启解,请派勇夫中途迎接;若能自设厘卡,犹可稍救瓦解之急。安庆官军菱湖大捷,杀敌实数近八千人。鲍军攻宿松五日不能得手,现饬其上援南岸。
季高仁兄大人阁下:
六月初三日得五月二十九惠书,初八日得初三日惠书,敬悉一切。
大旆进驻婺源,徽、休恃为泰山之靠;贵部留防景镇,祁门亦无粮阻之虞。极慰!极感!贵军仅七千人,而经略徽、广、饶三府二十一县之地,往来策应,其功极广,其事极劳,岂复能赴援浙省?本日具折复奏,与大咨不谋而合。兹将折稿钞呈台览。
尊处而欠饷过多,鄙人且忧且愧。前许解枚村之五千两,日内即行启解,仍请尊处由景镇派勇夫至中途迎接。古人谓天下之患,有土崩,有瓦解。鄙人窃谓军营缺饷,其拖欠者,亦土崩也;其顿断者,亦瓦解也。若贵军能自设厘卡几处,纵无补于土崩之患,犹可稍救瓦解之急。
团练之不可用,鄙人持议颇坚,今感公意谆谆,当稍变前说。拟令李济元募勇五百人随同楚军打仗,一切口粮、军械由粮台发给。团练本民捐民办之事,李济元之位望,不能令建德人出资供之,故仍由粮台给之也。润帅初一日有信见寄,字画尚有精采。兹付寄一阅,以慰悬系。
安庆官军三十、初一两日将菱湖两岸贼垒十八座一律踏平。破垒杀毙之贼与投诚骈诛之贼,实数近八千人,较之剿赤冈岭贼垒尤为痛快。闻四眼狗邀同杨七麻、黄文金及捻匪等大举来援,专与挂车河多军为难,多公健者,当足御之。舍弟自攻破菱湖贼垒后,已将长濠缩入。汛地愈短,城贼愈衰。万一援贼再至集贤关,官军专顾外濠,内濠防务稍松,或无他虞。
鲍春霆攻宿松五日不能得手,由水路拔营上援。润帅因陈、杨二逆来攻挂车河,饬鲍军仍驰援怀、桐。弟因安庆新有菱湖之捷,饬鲍军上援南岸,大约初八、九可拔营西行也。彗星在太微垣、北斗之间逐日南退,现已退出摇光右枢之外,当不足为患矣。
弟遍体疮痒,手上敷药,不能作字,诸务废弛。虽尊处亦数日无信,特此缕陈。诸惟心鉴。即请台安。
664. 复姚体备六月初十日酉刻
左军已分起进驻婺源,岭内大致已安。问白峁岭所在及祁营近况。
秋浦尊兄年大人阁下:
接初四申刻惠书,具悉一切。
左公信来,已分起进驻婺源,计初四、五到矣。婺源有重兵则徽、休稳,景镇有重兵则祁门稳。岭内大致已安。白峁岭在何处?何以距祁仅四十里而鄙人不知?系何人所探?有续警否?请绘图见示。
阁下仁心深识,肫挚逾恒,将来必有造于皖邦。第下手之处宜专而不宜博。譬之食前方丈,下箸必先一肴;锦衣百箱,着体不过数袭;故以善弃之说奉献,已别具另纸矣。即问台安。
云岩尊兄均此敬候。祁门蔬菜何如?营中尚有余米可支月余否?
665. 致杨岳斌六月初十日
嘱酬应洋人宜大方;安庆周、武等扎营如实不便,可令周移扎东流。
厚庵仁弟大人阁下:
接初八、九日两次惠缄,具悉一切。
五百金之资,须出自各营官、哨官寻常酒食酬应,以见中国之待外洋有情有文。不可云出自国藩之意,亦不可云出自阁下之意。遇有机缘则用之,无机缘则存而不用,总宜大方,不可露痕迹也。祈阁下详告各营为要。王训导札已改为径交王、李二镇矣。
闻安庆对岸周、武等扎营之处,近日水太多,湿太重,下湿上热,疾病必多。如实不便扎营,则仅留武营扎于该处,令周将二营移扎东流。俟操演日熟,当饬至张家滩及香口巡哨搜剿一次,以通黟县之气。顺问台安。
666. 复万启琛六月十一日
此间军情,自今春以来,艰难万状,今幸徽州已复,安庆敌粮垂尽,可望得手。
篪轩仁弟大人阁下:
久疏音敬,积歉难任。春间蒙惠手缄并赐参枝珍药,少荃于四月之杪乃行寄到。旋又以蒲节远辱瑶简见逮,阙然不报,内疚无似。盖不欲以记室泛辞上尘清听,而贱躯为湿热疮疥所困,终日奇蛘,不克执笔。公私废阁,弥月于兹。少荃、小岩来营,询悉玉体康愉,潭第多祉,至为慰颂。
此间军情,自今春以来,艰难万状。逆党之救援安庆,其取势乃在千里以外。江西被陷一郡五属,湖北被陷二郡十一属,皆所以掣官军之势,解安庆之围。论者多思撤皖围之兵,回顾腹地之急;又有谓宜弃皖南祁、黟等县,敛兵退保江境者。鄙意皖围弛,则江北之贼一意上犯鄂境;祁、黟退,则江南之贼一意内犯抚、建,故始终仍守原议。今幸徽州已复,安庆贼粮垂尽,可望得手。惟瑞、奉、武、义毗连,鄂南诸县一片逆氛,生民涂炭。鲍军入援,屡催不到,水深火热,惭无以对珂乡父老耳。
凉秋佳日,可否扁舟枉过,一倾积愫?企幸何既。手肃鸣谢,顺问台安。诸惟心鉴。
667. 复毓科六月十一日
菱湖大捷。鲍军移剿南岸,船为南风所阻,暂留张在省。
右坪仁兄大人阁下:
十一日接初四日环章,敬审一切。少荃来营,询悉兴居康胜,省门诸臻绥静,尤以为慰。
安庆城外菱湖贼垒十八座,于三十、初一日一律荡平。入垒歼毙之贼与投诚骈诛之贼,实数八千,颇为痛快。鲍军攻宿松五日,于初六日拔行移剿南岸伪忠一股,闻因雇船为南风所阻,至今尚仅行数十里。上游并无纤路,不知何日始抵瑞、奉,实深忧灼。鲍军未到以前,暂留张樨园千人在省,事属可行。特恐徽州危急,又来敝处禀催耳。
斗为吴分野,兼苏、皖、江西言之,并非专指南昌。且分野系南斗,非北斗也。近日孛已退出,或可无碍。竹庄处,仍求催令赴浔为荷!肃复,即请台安。
668. 复杨岳斌六月十二日
请饬韦部仍扎枞阳不动,周亦不必移营。
厚庵仁弟大人阁下:
接十一日惠书,敬悉一切。
韦部随同春霆打行仗之说,前此面订,系为春霆在下游打援贼言之。在桐、怀、潜、太、舒、庐一带则可,至上游瑞州、兴、冶、武、义一带则不相宜。盖韦部本不免于骚扰,而霆军亦略有扰民之处。近日掳民船千余号,无分有货无货,有眷无眷,一概强掳,几于人怨神怒,声名狼籍。春霆之才,善于战守而不善于料理外事,惯于平原而不惯于深山穷谷,宜于坐营而不宜于屡次移动。此次赴瑞州一带,战守少而外事多,平原少而山谷多,坐营少而移动多,鄙人深虑其骚扰百姓,大损声名。若令韦部同去,则骚扰更甚。闻薛金榜一营到今尚不脱长发习气,去年经过祁门、徽州一带,徽民痛恨。此次若随入瑞州等处,恐不为腹地之福,转为春霆之累。且霆军已掳船千余号,若韦部再掳,则怨声更甚;不掳则难于同行。特此飞商,请阁下饬韦部仍扎枞阳不动,待将来攻剿舒、庐等处,再附鲍军可也[1] 。
安庆对岸水势稍落,既可扎营,请阁下饬周万晫不必移动,至张家滩、香口巡哨,可不急急矣。
抽厘告示由敝处出,厘票由王委员办。安庆踏平贼垒,系官、胡出奏,水营请阁下自奏。即问台安。
[1]
旁批:“霆字二营留渔亭者,已调归春霆矣。实数九千五百人,兵力不薄。”
669. 复胡林翼六月十二日
鲍军将至瑞州,与成军互为声援。左扎景、婺,徽、休、祁尚属安静。惟饷项太绌,殊无良策。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十二日接初五日九十八号惠缄,敬悉玉恙稍平。希、雪皆在尊署相依,当可日有起色。此间占卦者亦屡言尊体无虞也。
安庆自破菱湖贼垒十八座后,将西北营盘扎近,汛地较短,防守较易。援贼若再至后濠之外,或足御之。狗、辅久至桐城而未寻多公开仗,不知何故?春霆掳民船千余,怨声载道。自初六在宿松拔行,连日未遇顺风,当尚在徐家桥一带。鄂之西南有何绍彩一军,东南有成大吉一军,或足了事。鲍军即由武穴之对岸登陆,由瑞昌、武宁打至瑞州,亦可与成军互为声援。侍即日函告春霆,如阁下以为可,亦望告之也。左军半扎景德镇,半扎婺源,徽、休、祁门一带尚属安静。建德、张家滩现亦无贼。惟饷项太绌,殊无良策。
侍疮疾略愈,手不敷药,能作字已三日矣。李少荃、梅小岩均来,积阁尘牍当可渐渐清厘。作梅已自益阳北旋否?大阡已徙葬否?书院兴工否?便中乞示及一二。数事就绪,尊恙益霍然矣。即问台安。
670. 致鲍超六月十二日
应由瑞昌、武宁打至瑞州,乃为妥善。所需饷项,一至九江,即由江西藩库解银四万济之。务须禁止骚扰,且不可带韦部同行,为其所累,更坏名声。
春霆仁弟大人阁下:
日内未接来信,至为悬系。各船现已开至何处?风色尚顺否?
昨接润帅初五日信,知鄂中派成武臣六千人由金牛进剿兴、冶一带,派何绍彩三千人由咸宁进剿崇、蒲一带。阁下此时驰赴上游,不必再走兰溪等处,应即在九江登陆,由瑞昌、武宁打至瑞州,乃为妥善。瑞昌、武宁二县均与兴国接壤,贵军与成武臣军自可互为声援。贼之悍党在鄂境,其老巢在瑞州,中间必以武宁、义宁为枢纽:兴、冶一路之贼,其枢纽在武宁;崇、蒲一路之贼,其枢纽在义宁。成武臣打兴、冶,贵军打武宁,则枢纽断而瑞州之老巢可破矣。不可从九江直进瑞州,恐先遏归路,鄂贼不得回瑞州,反为鄂、湘之累,且贻袁、临之害也。
贵军饷项极绌,一至九江,即由江西藩库解银四万济之。闻毓中丞亦久有此意,但患贵军入江境太迟耳。娄、熊二营近日已归并尊处否?贵部此次掳船太多,声名大损。一至九江登陆之后,务须约束严肃,禁止骚扰。至要!至嘱!
韦志浚一军前本拟调归尊处,此次由浔赴武宁等处,平原少而山岭多,战事少而走路多,不可带韦部同行。盖韦部向来不免骚扰,其薛金榜一营,至今尚未脱长发习气。贵部正须整饬之时,不可为韦部所累,更坏声名。敝处已函致厚庵军门,令韦志浚仍驻枞阳不动耳。东流粮台极窘,现令凑解万金,为阁下途次之用。顺问台安。
671. 致吴坤修六月十三日申刻
已令鲍军在九江登陆行进,祈与丁、万、蔡等坚守浔城。望多发专探,常常禀报德安、南康近状。
竹庄仁弟大人阁下:
十三日接十二惠书,具悉一切。
建昌失守,德安、南康均属可危,至以为虑。鲍军已至横坝头,去浔湖甚近。鄙人檄令在九江登陆行走,如建昌果失,则由德安先捣建昌,以通驲路。祈阁下与万、丁、蔡诸君坚守浔城,一面飞催鲍军,抵浔后面商进剿先后之序。
贵部饷项既详由浔属丁粮接济,此时何能骤易前说?敝处又别无饷可拨,能由蔡守催解少许为妙,否则须另详归台筹发也。河溪营兵日内当少为解济,亦不能多。德安、南康近状,望多发专探,常常禀报为要。即问台安。
672. 复杨岳斌六月十四日巳刻
请即饬周先赴枞阳,并饬韦预备行装,为进取无为之计。当饬令万即日拔营下行。
厚庵仁弟大人阁下:
昨得十二复缄,顷又接十三未刻惠书,具悉一切。
鲍军闻十二酉刻至横坝头。韦部若往,亦必追赶不及,不如驻守枞阳,暂不移动。甚好,甚好。鄙意欲令周万晫先赴枞阳。万一安庆克复,韦部即日进剿无为州,舍弟分拨三四千人即日进剿庐江县。若能将无、庐二城一并收复,则北岸江滨尽为官军所有,下游荻港水师得所依护。而无为州之丁漕、芦课、物产甚富,即荻港、大通两处厘卡亦必旺矣。阁下如以为可,请即饬周万晫预赴枞阳,并饬韦志浚预备行装,为进取无为之计。
万石臣一营调赴前敌,当饬令即日拔营下行。其张光泰、赖荣光两营暂留东流护卫,一面派船八号至下仓埠,应宿松难民之请,一面令少荃督之操演。即问台安。
673. 复张运兰六月十五日午刻
安庆近日平安。瑞敌窜陷建昌,现催鲍超往援。屯圃之法,请认真课之。每月必筹解六七万两饷银至祁门。
凯章仁弟大人阁下:
连接五月二十八、三十日、六月初二、初六、初七日五次惠书,敬悉一切。以疮疾敷药,未即裁复。
安庆近日平安。伪辅诸王分由霍山、太湖两路上犯,冀抄官军之后,以解安庆之围,盖不敢直寻多公开仗也。瑞昌之贼窜陷建昌县,去江西省仅百二十里。现催鲍公往援,大约十六、七日可到。鲍至建昌,毓中丞必可放令弟樨园赴徽。否则纵有屡函咨,仍亦坚不肯行。令弟新募之勇,闻省城发饷稍胜于徽,差足慰耳。
徽城闻已修好,至以为慰。雨洗香熏,臭气日减。仍请多食蔬菜,少食油荤,庶免疫病。凡种田种菜,有一种土气生气,故乡间少疫。城市多疫,以无土气,即无生气也。屯圃之法,请认真课之。
饷项虽绌,然鄙人在外,每月必筹解六七万两至祁门,决不再少。只要保全徽州六属,将来总可日旺。
左帅在婺与阁下常常通信否?朱、唐、姚与左不熟,请阁下从中联络,诸事呼吸相通为感!即问台安。
674. 复黄冕六月十五日
此间安庆官军士气颇旺。下游假洋船以通接济,亦已设法禁绝。敌破建昌,决计催鲍超由浔援建。祁门饷项太绌,即日当派船至东局提取。
南坡仁兄大人阁下:
接五月二十八日惠书,并承解饷七万。如枯旱甘霖,既沾既足,三军万众欣欣向荣,感慰何涘!
此间军事,安庆自踏平菱湖贼垒十八座,士气颇旺。下游假洋船以通接济,亦已设法禁绝。四眼狗纠合伪辅、伪璋、伪玕诸王,分霍山、太湖两路上犯。盖欲救安庆而又不敢直与多公开仗,故思绕出官军之后。鲍公一军,舍弟颇思留于北岸,备援怀、桐;鄂省盼其援剿兴、冶;江西盼其援剿瑞州。弟闻瑞贼已破建昌,去省城、九江均仅百余里,决计催鲍由浔赴建,以固省会之人心。徽州克复,祁、休等邑尚幸平安。
镜海先生遗折,五月十八代为陈奏,俟奉旨后再行寄唁。听泉兄保案六月初八日出奏。其时不知湖南奏请开复,恐反以重复被诘。有“免缴捐复银两”字样,而无翎枝之请。
祁门各营欠饷太久,转眴又成涸鲋。即日当派船至东局提饷。危局难支,尚乞鉴亮。即问台安。东流大营
675. 复江长贵六月十五日
守岭不如守营,深沟高垒,或有把握。招募楚勇,事属可行。惟不知职员是否朴实可靠、谙习战事。
良臣尊兄大人阁下:
连接初三、初五、十一日惠缄,具悉一切。以疮疾未即裁复为歉。
岭贼窥伺,台旌屡日未能收队,荩劳可念。鄙意守岭不如守营,大洪、禾戍、荷岭等防之兵,均宜收回至柏溪附近扎营。深沟高垒,或有把握。岭卡既屡次失事,若再令各弁登岭守卡,亦仍是贼至即退耳。故弟不甚以岭卡为考成,但以柏营为考成,祈妥筹核办。
添募楚勇,事属可行。惟职员欧阳昌瑞等不知朴实可靠否?曾经谙习战事否?殊难深信。或就近请云岩代阁下募练一营,较之郴勇当更可恃。尚祈斟酌。即请台安。676. 复李续宜六月十六日
建昌失陷,檄令鲍军往援,计已抵达九江,不能再令回顾北岸。英、辅若由英、霍上犯,请筹保汉口、汉阳。
希庵仁弟大人亲家阁下:
十五夜专差至,接十二日惠书并银七百两,具悉一切。
雨农学使之六百金当即送去,渠有谢帖、收条。陈世兄新到,其奠仪即日代送。
春霆一军因孙澍人之请留攻宿松,其后连接润帅函催援上游,遂定计攻宿松也。五月初六拔行,恰值舍弟攻破菱湖十八垒。敝处以牍催令决赴上游援鄂、援江,遂于初八日开船长行。旋又闻贼陷建昌,距江西省城仅百二十里,敝处檄令专援建昌,以顾省会。虽尚未接春霆回信,然计已抵九江矣。顷闻英、辅、璋、玕四伪王援贼大动,分犯太湖、霍山两路,舍弟颇望鲍军回顾怀、桐,润帅意亦如此。鄙人实不能再调,令仍回北岸。一则鲍军缺饷,须就食于南昌,不宜再三改调;一则贼距江西太近,不宜再三失信也。英、辅等逆若由潜、太抄怀、桐之后路,赵、沈当能坚守,多公当能力战;若由英、霍上犯,请阁下筹保汉口、汉阳,蕲、黄则暂置不顾可也。以理揆之,恐贼并力潜、太,而英、霍特虚声耳。
润帅病可全愈,大慰!大慰!天祚圣朝,必寿此人。敝疮亦小愈,然手不停搔,颇以为苦。郑板桥有言:“隔靴搔痒,赞亦可厌;入木三分,骂亦可感。”阁下既吝此“隔靴”之赞,鄙人当自为“入木”之爬。何如,何如?即问台安。
677. 复胡林翼六月十八日巳刻
已三次檄催鲍超直捣建昌,不能再令回援怀、桐。德安官军宜防大股援敌。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接初八日惠书,敬审玉恙尚未痊愈。希庵以公神清而志不懈,决不日之必可康复;侍亦以公血多而度不改,卜真元之无甚伤损。日内想益平善,至祷!
春霆以初六日自宿松拔营,初八日长行。数日未接渠信,计已抵九江矣。建昌失守,德安亦有贼踪,九江、省城中间文报不通。省城望鲍军往援急于星火,侍已三次檄催春霆直捣建昌。而下游日内援贼大动,狗逆纠合璋、玕、杨、黄及捻党十余万众,分为两路围攻太湖,冀抄桐城多军之后,再扑安庆围师之背。侍以时势所迫,不欲屡次失信,竟不能令鲍军回援怀、桐,殊深惶悸!若赵、沈、欧、胡四人能坚守潜、太、石牌三城,挂车河尚留一线饷道,多公当可禁此巨浪耳。此自天心主之,国运主之,非人力所能为也。
侍疮疾稍愈,日内清厘尘牍。徽、休、祁、黟等处均托平安,盖南岸之贼悉数北渡矣。德安官军亦宜防大股援贼也。即问台安。678. 复左宗棠六月十九日巳刻
北岸援敌大动,日内必有数大恶仗。米、盐、茶厘均可加重,不独婺源为然。
季高仁兄大人阁下:
十八日接十三夜惠书,敬承一切。
北岸援贼大动。四眼狗纠合辅、璋、玕、黄及捻匪由舒、霍窜扑太湖,冀抄多公军后,再扑安庆围师之背。计日内必有数大恶仗。兹将十五日太湖探报寄阅。润帅接狗、辅再来之信,即函饬鲍军回援。鲍公舟抵武穴,接润帅信,正拟捩舵下行再赴怀、桐,又接敝处催援江西之檄,不知其回过九江时行止如何。江西之建昌闻已失守,而禀报皆无“失守”字样。德安禀文书绕由吴城行走,则九江与省城已不通矣。贼自建昌回围安义,不知养素能抵御否?鲍军此时或剿建昌、安义,或援怀、桐,两处皆火急望救时也。
尊批驳饬婺源厘务,至为切当,批乐平绅董禀尤为痛快。乐平刁抗之习,当以雷电发其聋聩,以猛剂起其沉锢。该处虽感公德,仍望以威慑之。米厘、盐厘、茶厘均可加重,不独婺源为然。
势难援浙一折,早经咨达。十八日又一复奏折奉呈。即问台安。
679. 复王必达六月十九日
饬鲍超先剿建昌、安义,一恐省门震动,一恐养素吃亏。
霞轩仁兄太守阁下:
屡接惠书,以两月疮疾,久稽裁复。顷又得十二日专差一缄,钞示初十、十一等日东西两路军报,至以为慰。
此间自闻建昌之警,恐省城与浔文报不通,即经飞调鲍军由浔登陆,直捣建昌。鲍公本拟由瑞昌登岸,舟至武穴,始接敝檄,日内应已折回九江矣。五日以内又羽檄连催三次,并札藩库济银四万解至九江、建昌交鲍,不知何日接到。
皖北援贼大动,分两路窜扑太湖,冀抄桐城多军之后,再拊安庆援师之背。下游亦望鲍军往援。敝处饬鲍先剿建昌、安义,一恐省门震动,一恐养素吃亏也。余不一一。顺问台安。
680. 复胡林翼六月二十日酉刻
批令鲍军援剿德安、建昌。陈、杨大队直上蕲水,不知其意向所在。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十九日接十二日惠缄,二十日接十四日赐书并抄两次与春霆信稿。春霆十六日已至武穴。因接公信,十八日折回。十八日至九江,专函前来请示:或援怀、桐,或捣建昌。侍于十九夜批令援剿德安、建昌矣。
狗、辅诸逆,始意虑其抄桐城多军之后,拊安庆围师之背。乃并未犯桐、怀,亦未扑潜、太,而大队直上蕲水,殊不知其意向所在。二汉已有准备否?德、随二军足以自立否?至以为念。贵恙尚未痊愈,如北岸上游蹂躏,求无过于忧灼。安庆毕竟可克,多军可上援也。
鄙恙久不好,诸事废阁,甚不耐烦。徽州岭内平安,左公近亦小病。并以告慰,即请台安。
681. 加李瀚章片六月二十日
即日当具折入告保举蔡、陈。承解饷两批,恰济眉急,此后尚望设法筹解。
疮疾不能作字,公事诸多废阁。顷少荃来此帮同清理,十日后当可就绪。
阁下前保蔡、陈二公,此间亦夙有所闻,即日当具折入告,闻中丞业经拜发矣。去岁分手时,请将牧令贤否密纸见示,此次来示有举无劾,岂畏人踪迹,缯缴之所自来耶?敝处近亦不暇毛举细故,但耳目不可不略广耳。
承解饷两批,恰济眉急,此后尚望设法筹解。欠饷太久,实难支持。所欠较丙辰年更多,幸军心不涣,足慰。再颂小泉年兄台安。682. 致鲍超六月二十一日
请专意援剿江西,严禁军士骚扰,退还所掳之船。
春霆仁弟大人阁下:
十九日尊处派二人随戈什哈刘传愈来东流,国藩比即批明贵军由浔进剿建昌,想已入览。日内连接胡宫保十二、十四、十五日三次来信,并钞寄尊处十二、十四之信,皆力止贵军不必上援。言或援集贤,或援江西,听敝处主持云云。今日接舍弟二十日信,安庆、桐城皆无援贼,即潜、太亦无贼踪。请阁下专意援剿江西,由建昌、安义直捣奉、靖、瑞州,不必惦念安庆。严禁军士骚扰,退还所掳之船,保全声名。至嘱!至嘱!即问台安。683. 复彭玉麟六月二十二日
已檄鲍由浔援江。夷买汉船,汉冒夷旗,为害甚多,必须查禁。
雪琴仁弟大人阁下:
十六日接初八、十一两次惠缄,敬悉一切。
润帅之病,希庵谓其神清而志不懈;来示谓去污乃能生新,大局似可无碍。然总求早一日止血,乃早一日放心。此番援贼伪璋、伪辅等由英山上犯,二汉已有准备否?德、随两军站得住否?总望各处稳慎,润帅不因郁增病,庶日有转机耳。
狗在桐城尚无动作。润帅三次来书令鲍军回援集贤,某因安庆无警,而建昌失守,逼近江西省城,已檄鲍由浔援江。万一德、随紧急,尚可调成、蒋北援也。
夷买汉船,汉冒夷旗,为害甚多,不止避厘一事。即日当附片奏明查禁。然既有夷目与张晓峰回文,即不奏亦可查拿矣。
厚庵请假四个月之折尚未奉到朱批。黄昌期月支三百,已告知粮台矣。麾下各营欠饷甚多,近接湖口魏、程一禀始知之,否则吾尚疑左右独富也。顺问台安。
684. 复毓科六月二十三日
已令鲍军速剿建昌、安义。请严嘱水师上下梭巡。解饷二三万,水路送济。
右坪仁兄大人阁下:
久未得书,万分悬系。二十三日接十四日惠缄,乃从景镇、祁门转递者,宜其迟滞若此。读悉建昌、安义、德安一并失守,星子、吴城岌岌可危,曷胜愤愕!南康曾守十四日禀,未言安、建失守。吴竹庄十八日禀,言闻养素失利,亦未言安义、德安失守。此间自十四日接九江禀,闻贼窜建昌境内之白槎,即飞调鲍军由九江援剿建昌。十日以来,四次照会,又函催两次,批催一次,并三次咨明尊处,不知接到一二件否?
春霆于十八日抵浔。因胡帅嘱其回援安庆,专人来敝处请示。弟于十九夜批令速剿建昌、安义,想日内已进兵矣。请阁下静镇,无过焦虑,严嘱水师上下梭巡。解饷二三万,水路送济。鲍军一经接仗,当可转危为安。专丁布复。即问台安。
685. 复欧阳秉铨六月二十四日
纪鸿、纪泽读书用功,但尚须屏绝富贵气习。所需书院一席,容当寄函毛公谋之。
牧云仁兄大人阁下:
屡接惠书,久稽裁复,实深愧悚。即惟侍闱曼福,动履绥愉,至以为慰。
此间军事具详迭次家书中,想已备闻其略。贱躯为疮所苦,旧癣亦复作剧,终日手不停爬,身无完肤。公事废阁,意绪少佳。幸饮食如恒,精神尚足搘持,足慰廑注。
小儿纪鸿读书颇有进步,泽儿亦伏案用功,但不知能屏绝富贵气习否?尊府子侄近日读书何如?均能黎明即起否?犀龄肄业舍间,闻亦发奋自立,可敬可喜!所需书院一席,容即寄函毛公谋之。肃泐布复。顺问台安。恭请岳父母大人福安。
686. 复左宗棠六月二十五日巳刻
已檄鲍军援江。请趁此无事之时,将新者募足万人,旧者加意将养。
季高仁兄大人阁下:
亲兵回,接复示,知玉体小有不适,至以为念。日来已大愈否?士卒病者次第就痊否?祁门疫气流行,婺源尚无此否?
狗、辅、璋、玕等酋未打怀、桐,亦未围潜、太,由舒城之中梅河斜上英山、蕲水,大约先援德安。鄂之南岸八属已无一贼,成、蒋等又可北援,或足支持。安义、建昌失守,养素败挫,江西省城震动。弟檄鲍军援江,十九日已抵浔城。因往返请示耽阁,二十四日当可进兵。鄂贼全回江境,势颇浩大,不知春霆能料理肃清否?
金、铅、贵、弋一片逆氛,玉山又已被围,省城及屈、钟屡请贵军拨援。弟以贵军春夏太劳,欲且休息五、六、七三个月,待至秋高鹰起,乃始作势一击,故咨批皆未允准。请阁下趁此无事之时,将新者募足万人,旧者加意将养。如天之福,事机顺利,鲍公能将忠逆一股驱至赣水以东.由抚、信归并皖、浙,则霆军当在信属休息,而贵军可由广德州东出。若义旗能先指苏境,则弟稍可对吴人,而公亦不辜海内之望。若忠逆一股不清,则贵军仍当回翔于二十一县之间耳。安庆贼仍无走意,不知有他变否?
弟疮小愈,尚不能多治事。即问台安。
687. 复胡林翼六月二十六日
批评鲍军不援江而直抵东流,实属不知缓急。《箴言书院志》即当签改,《箴言书院序》亦以属稿。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二十五日未刻接十九日专丁惠书,言鲍军须守集贤关以助舍弟。戌刻又接二十一日专丁惠书并《箴言书院志》,敬承一切。
狗、辅诸逆未至怀、桐,亦未攻潜、太、石牌,舍弟处守御已固,尽足自立。而德安、建昌、安义连陷,省城与九江文报不通。侍四次催春霆由浔援江。春霆十九日专丁来东流请示,侍于十九夜批令进捣建昌,二十一日又专缄催之。霆于二十三接批,二十四接缄,乃二十五日竟不援江而率全部下行,顺水顺风,一日已抵东流矣闻昨夜已到,尚未见。
渠因接阁下十九日一缄,有“留备集贤”一语,又接孙澍人二十一日一信,有迫切求救之词,遂亦舍江来皖。实属不知缓急。兹将敝处二十一日之信、二十五之批,钞呈一阅。
《箴言书院志》大致妥善,小处有三四条宜酌。即日当以鄙意签改,交第二次来丁带归。拙作《箴言书院序》亦以今日属稿勉为之,明日交来丁一并带呈。前拜别时,本拟纂就庄书,持贺天贶五十大寿。后为疮所苦,竟日呻吟爬搔,不果成,今不敢迟矣。兴造六千金,即当与希庵谋之,不俟田租也。顺问台安。688. 致胡林翼六月二十七日未刻
《箴言书院记》今日始就。怀、桐无事,已令鲍军捩舵回浔。徽州恐不易守。
润之宫保老前辈大人阁下:
昨日奉呈一函后,即谨纂《箴言书院记》,今日始就。久疏笔墨,机轴太生,殊无是处,只辜盛命,另纸录呈。日内仍当以行书缮写寄政书院。“条约”以鄙意签改数则奉缴。
春霆以昨日到东流,备言不剿江西而赴下游,系奉尊函令扎集贤之故;又与舍沅弟情谊甚笃,不忍令其吃亏;又多帅商援挂车,孙守求援太湖,皆盛言贼势浩大,情词迫切云云。侍因怀、桐无事,已令其捩舵回浔,今日全部行矣。
尊恙少愈否?既请开缺,总求无以时艰萦念。敝恙虽末疾,然遍身无一完肤,亦大苦事。
徽州克复月余,而全无居民买卖,恐不易守。顺问台安。
689. 复李续宜六月二十九日
胡病未愈,至为系念。商垫兴造箴言书院资金。
希庵仁弟大人亲家阁下:
二十八日接二十一日惠书,敬悉一切。
鄂之南岸一律肃清;北岸得金、刘围攻于上,成、蒋雕剿于下,应可渐殄逆氛。润帅病势未愈,至为系念。江、楚、皖、豫诸将帅,惟润帅能调和一气,联合一家。鄙人虽有联络之志,苦于才短性懒,书问太疏,遂不能联众志以勤王事,合群力以贯金石。至于察吏理财,拙才更逊百倍矣。万一有它,四省大局,实虞其散。
《箴言书院记》昨已勉为纂就,二十七日交润帅来丁带去。本欲将胡氏父子育材肫肫之意写出,奈久疏文字,机轴太生,不足以副润帅之望。渠兴造书院须六千金,现尚无款可指,仆思与阁下垫办二三千金,即日兴工,以慰其意。待渠支养廉,再行归款何如?乞示。即问台安。
690. 复刘长佑六月二十九日
以后仍祈互相师友,互相规诫,去称谓浮文,求切磋实益。此间军事,近日无大变动。今岁欠饷极巨,幸一律同缺,尚无苦乐不均之患。
印渠仁弟大人阁下:
六月二十七日接五月二十六日惠书,并承赐寄捐款,田七二斤,自应给予执照,永远豁免二字。乃来函又欲另易二字,有似于降捐者。虽不敢议君子之不诚,而颇疑贤者之不恕。自处于谦而长人之傲,其谁服之?以后仍祈四字并捐。如有善政,彼此互相师友;如有过失,互相规诫。去称谓之浮文,求切磋之实益,何如?何如?
此间军事,近日无大变动。兹将六月十八日一折一片,抄呈台览,便可得其梗概。目下四眼狗纠合伪辅王、璋王、玕王暨捻匪等,由舒城、霍山窜至蕲州之张家塝,或再至黄州、德安蹂躏善地,或折回宿松、太湖,再由集贤关以援安庆,尚未可定。要之,鄂南八属一律肃清,湖北兵力已少纾矣。江西境内现有贼两大股:赣水以西为伪忠王股匪,蔓延瑞州、奉、靖、武宁等处;鲍军往剿,七月初当可接仗。赣水以东为朱衣点股匪,游奕金溪、弋、贵、铅山等处,无专支官兵往剿。芗泉若来,只须带勇三千,先与左帅合军。如办理得手,再令添兵独当一面可也。
今岁欠饷极巨,水陆各军皆欠至六个月有奇。幸一律同缺,尚无苦乐不均之患耳。阁下多年贫穷,近日略宽裕否?
贱躯疮癣并作,身无完肤,知念附闻。李家护照即当发给。顺问台安。诸惟心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