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8. 复左宗棠十一月十六日
左军救援浙江，仍不能不兼顾江西，援浙保江，二者不可得兼，日夜焦思，殊乏善策。张未到之前，求无轻调徽兵，无遽撤婺防。
季高仁兄大人阁下：
梁宝田来，接公牍。知前银二万业已解信，又景镇厘金少旺，稍以为慰。
浙事近日何如？实深忧灼。昨奉廷寄谕旨，谬以鄙人兼办浙江军务。位太高，权太重，虚望太隆，才智太短，殆无不颠蹶之理。即日当具折谨辞，而推阁下督办浙江军务。朝廷恐国藩不兼辖浙之名，则必留贵部雄师以自固，而不复谋及浙事，其用心亦良苦。实则阁下久以援浙为己任，即鄙人稍具天良，亦岂敢置浙事于度外？所最苦者，江西民力已竭，兵力太弱，贵部救援浙江，仍不能不兼顾江西。以大局言之，江西有事则必波累两湖；以私情言之，江西被扰则弟与兄之饷源立竭。此时阁下虽实授浙抚，犹不能不保江西；亦若希庵授皖抚，不能不保湖北也。而尊处兵勇只有此数，援浙保江，二者不可得兼。日夜焦思，殊乏善策。阁下智略远过于弟，敬求卓裁，迅示一切。一面建纛遄发，救杭城倒悬之急；一面另筹劲旅，固江西东北之防。至恳！至祷！
凯章一军，奏明归阁下调度，惟目下不可调动。盖徽、祁万山之中，我守之，则可以通敝处与尊处之气，可以固景镇与湖口之防；贼得之，则隔我三面之气，阻我进兵之路，利害甚巨。凯章未到之前，求阁下无轻调徽兵，无遽撤婺防也。
此间近状平安。三河复后，闻庐州贼亦有遁意，想系弃江北而全吞苏、浙。春霆因雨尚未进兵。楚师不到宁国，浙贼更无顾忌，思之忧悸。顺请台安。
869. 致李续宜十一月十六日
目下兵力未足，饷项未充，楚师但能防苗，不能剿苗。奉旨令兼办浙江军务，已即日具疏辞谢，而荐左督办。
希庵仁弟亲家大人阁下：
久未接惠缄，不审贵体已复元否？至以为系。
苗练之事，十月十六日、二十日两次寄谕，此间甫于昨日奉到。谕中询及应剿应抚。鄙意复奏，陈其必应剿办，断不可抚。目下兵力未足，饷项未充，楚师但能防苗，不能剿苗。俟克复庐州后，即当力除苗党，以慑群丑。不知揆帅与阁下卓裁何如？如以为可，则请揆帅主稿，四衔复奏；或揆帅与阁下合具一疏，国藩与雪琴合具一疏，敬求示复。此间亦即日咨函商之揆帅也。
浙事糜烂，奉旨令国藩兼办浙江军务。位太高，权太重，虚望太隆，才略太短，殆无不颠蹶之理。即日具疏辞谢，而荐左帅督办浙江军务。果当理否？特此奉商。
润帅家事，便中乞示一二。顺问台安。不尽千一。
870. 致郭崑焘十一月十六日
此间敌势稍衰，惟浙事日棘。朝廷令兼辖浙江军务，即日当具疏辞谢，而荐左专任。张位置之道似不甚妥。崔已在沅甫营中当差。若川中军事速了，当可修明吏治。
意城仁弟亲家大人阁下：
前接十月初一、初三日两次惠缄，稍稽裁复。比审兴居安吉为慰。
此间军事，自克复运漕、东关后，贼势稍衰。初六日，三河之贼宵遁。或疑江北之贼将弃庐州、巢县而尽归南岸，殆亦有因。惟浙事日棘，绍兴、萧山失陷，杭州粮路已断。朝廷命季帅督办浙江军务，而令国藩兼辖。体制太隆，权位太重，虚望太盛，才略太短，颠蹶之患，不卜可知。即日当具疏辞谢，而荐季翁专任浙事。惟渠部人数过少，外而援浙，内而保江，殊难兼顾。江西积疲，本已不堪再扰，且一入江境，两湖并受波累。此事势之最可虞者，而奏牍不敢尽言也。
张石帅位置之道似不甚妥。镇、扬一江之隔，有巴、都两将军对峙。二城军事固不合更参一席，盬事则袁、李、薛、王、乔、金诸公迭为主盟，团事则晏、庞二公各开幕府。若以石帅攘臂其间，非主非客，万难措手。顷闻石帅内召，或当入参密勿，否则外间借重此才，为地甚多，要非督抚不足溷之也。
崔世兄已在沅甫营中当差，足慰绮廑。霞仙一飞冲天，较李、彭诸公尤为破格。若川中军事速了，当可修明吏治。此间则毕生与兵事终始，吏治抛荒已极，可愧可叹。
筠仙亲家比来省垣否？前周弢甫寄去一缄，曾注明“学王小二过年”，已入览否？世变方滋，惟有“涿州撕状”、“王二过年”两法。尚是，一了百了；非是，则宁堪其苦恼耶？复问台安。诸希心鉴，不尽。
871. 致官文十一月十七日
苗逆宜剿而不宜抚，楚师宜先庐州而后寿州。拟奏明听从彭辞去巡抚，仍带水师；李仍任皖抚，彭改调鄂抚。朝廷令兼办浙江军务，即日当具折辞谢，而荐左督办，求于便中附奏及之。
秀峰宫太保中堂大公祖阁下：
日未奉问，伏想勋福臻绥。连接寄谕，似朝廷有绝大处分，尚未得见明文。鄂中已有十月中旬邸钞否？敬求示及。兹有要事数件，密函奉商如左：
一，十月二十三日，寄谕问苗练应剿应抚，彭玉麟能否赴颍、寿，曾国荃能否赴滁、全，自应即日复奏。鄙意此时楚师之力，但能防苗，不能剿苗。苗沛霖罪大恶极，必应剿灭，万无抚理。目下姑置之不议不论之列。俟李、多二军将庐州克复，和州、含山一律肃清，桐、舒一路，鄂省无须设防，然后移兵剿苗，势顺而易。盖苗与诸捻为积仇，但患其与发匪勾结，不患其与捻匪联络也。应请阁下主稿，会弟与彭、李四衔复奏，备陈苗逆宜剿而不宜抚，楚师宜先庐州而后寿州。是否有当？敬候卓裁。敝处已另备咨牍奉商矣。
一，雪琴专差具奏辞皖抚一席，目下道途多梗，不知何日始奉朱批。渠方以辞谢后即可不问皖事，而朝廷已以皖中兵事责之矣。雪琴之辞皖抚，弟所以不再三阻止者，以私衷言之，渠久带水师，较有把握，若骤改陆路，招集新兵，恐致败挫，后功难图，前名易损；若不改陆路，断无长在船上为巡抚之理。以公事言之，长江上下数千里，水师船只近千号，非厚庵一人所能照料。万一贼匪再回窜江、鄂，杨、彭二公宜以一人驻湖北上游，以一人驻安庆下游，鄙意亦不欲雪琴去水而改陆。拟奏明听从雪琴辞去巡抚，仍带水师，以后但用巡抚体制专折奏事，却不办陆路军务，庶责任稍轻，公私两益。
一，希公九月十二之折，辞鄂而仍就皖抚，不知近奉谕旨否？前旨令希仍驻鄂、皖之交，弟意以为不如从希之请，实授皖抚较为顺手。盖目下剿庐州，将来剿苗逆，办两路之转运、夫船，收皖属之丁漕、捐厘，皆须实任皖抚，呼应方灵。前此润帅费尽气力，尚多掣肘，希帅未入皖境，更难办矣。弟拟奏请希庵仍任皖抚，雪琴改调鄂抚。希庵一入桐、舒、霍、六，便可接受皖抚之篆；雪琴仍驻水营，但食鄂抚之廉，不接鄂抚之篆，请旨于唐、阎两司中派一人署理抚篆，而阁下总其成。鄙见如此，请阁下与希帅密商示复。弟专疏具奏，不会尊衔，但云函商相同而已。
一，接十月十八日谕旨，令弟兼办浙江军务，有“节制四省”字样。位太高，权太重，才太短，时太艰，皇悚之至！即日当具折辞谢，而荐左帅督办浙江军务。恐朝廷疑我畏难推诿，求阁下于便中附奏及之，言曾某不必有兼辖之名，自不敢存畛域之见，必当竭力谋浙等语。旁敲侧击，胜于弟之自陈矣。我楚军之所以尚足自立者，全在不争权势，不妒功名。若弟权势太盛，泰然居之而不疑，则将来暗启人之争心、妒心而不觉。弟拟再三辞谢，得请而后已。弟与阁下均居崇高之地，总以维持风气为先务。以后弟有大过，敬求俯赐箴规；兄有小失，弟亦必效献替。聊布区区，诸惟心鉴。敬请台安。
此缄或请与希庵亲家、义渠仁弟、丹初同年密商示复，但不宜传播太广。至恳至祷！
872. 复多隆阿十一月十八日
请就近调度庐江、三河两处防兵。告杨辅清、陈玉成屯踞乌沙之说不确。令振字、开字两营搬至三河。
礼堂尊兄大人阁下：
接十四日复示，具悉一切。
台旌已至舒城，想庐郡之贼必畏忌不出，或不至再窜三河，慰甚。
庐江、三河两处防兵，已咨请尊处就近节制调度，亮经接到。诸费清神，嗣后弟不复兼顾该处矣。
伪辅王踞乌沙一带，此说似不甚确。敝处屡次探报，伪辅王实于九月回踞南岸宁国府。即狗逆屯踞乌沙，亦均可疑。此时庐郡北路并无大枝官兵，何防之有？若专防楚师，则狗逆必踞郡城矣。
振字、开字两营米粮、子药，闻足敷正月之粮，应令其即由庐江搬至三河；庐江应须米粮，即由敝处陆续解去。胡宫保仙逝以后，贵军转运一切尚顺手否？如不甚应手，请即示及，弟当代为照料。
苗练断非真心投诚。顷接蒋之纯一禀，抄呈台览。即请勋安。
873. 复左宗棠十一月十八日
请即日建纛遄发援浙，率六千精锐以行，无以人少为虑。钱漕减征一案，渗漏良多，明年当熟商润色补救自下而上之法。
季高仁兄大人阁下：
十八日接初十惠缄，敬悉一切。
宁波无恙，杭州解围，为之少慰。忠逆党虽多而不善战，侍逆党虽悍而不耐久，杭城应无他虞。惟骄兵悍将遍布两浙，雄师若久不赴援，恐再蹈苏州故辙，将有开门揖盗之日。应请即日建纛遄发，率六千精锐以行，留稍劣之营驻广、玉一带，以保后路而藩江西。贼终年扰浙而不能破杭，亦少疲矣。以公之整，乘贼之疲，野战必可大捷，愿公无以人少为虑。
屈、段、王、顾各军会印咨札，近日当已接到。河南为群捻所梗，驲路改由陕西。尊处专衔奏事一疏，恐须来年乃奉朱批。昨已咨请阁下即日自行具奏，朝廷命公节制浙江提镇，岂有管提镇而不专奏之理？慎固美德；慎而无礼，亦不可也。
钱漕减征一案，渗漏良多，今岁只可不论不议。明年润色补救，当就阁下熟商自下而上之法。江、浙七郡民困久矣，润帅亦曾以此相期。如苏、常果有来复之日，行以兹事累左右耳。
七、八月折差均尚未回，明日即专弁赍折封各件，并将款式寄呈二三，次后新折套等再奉赠也。顺问台安。
874. 复高延绶十一月十八日
官军距金陵只二百里，然未克东下。浙事日棘，已奏明左军援浙，并令鲍规取宁国，冀为杭省声援。
小邨尊兄大人阁下：
仲冬上浣，接展惠缄。借谂一麾出守，式焕新猷。本阆苑之群仙，想见文章元、白；由农曹而典郡，定看治谱龚、黄。引睇矞晖，载忻载颂。
吉安地接抚州，现有陈镇各军水陆驻扎，可臻安谧。此间自克安庆后，又攻克池州、铜陵、庐江、无为、桐、舒各城，兼夺回运漕、东关、三河各隘，事机颇顺。我军距金陵只二百里，以地广兵单，处处设防，未克长驱东下。已令九舍弟回湘添募数千人，以新勇换出防兵，再图进剿。
浙事日棘，金华、严州、绍兴、萧山、兰溪先后失陷，富阳、桐庐一带蔓延尤甚。宁波饷项为绍兴之贼所阻，衢州大军为兰、严之贼所隔，杭城岌岌可危。已奏明左寺堂移师援浙，并令鲍军规取宁国，冀为杭省声援，即以防皖贼窥伺饶州也。知念附闻。敬璧谦版，复颂升祺。不备。愚弟曾国藩顿首。
875. 复唐逢辰十一月十八日
皖事颇顺，然兵单饷绌，未克东下，已令曾国荃回湘募勇，再图进剿。浙事日棘，已奏明左军援浙，并令鲍军规取宁国，冀为杭省声援。
萍洲老公祖大人：
顷奉惠书，猥以忝加宫衔，远蒙藻饰。屡膺非分，惭悚奚如。敬谂升祺茂介，履祉绥愉。衡岫开云，秩名山于朱鸟；銮坡渥泽，承温诏于紫鸾。引睇矞晖，良深忻颂。
敝处自克安庆后[1] ，又攻克池州、铜陵、庐江、无为、桐、舒各城，兼夺回运漕、东关、三河各隘，事机颇顺。我军距金陵只二百里，以地广兵单，处处设防，未克长驱东下。已令九舍弟回湘添募数千人，以新勇换出防兵，再图进剿。
浙事日棘，金华、严州、绍兴、萧山、兰溪先后失陷，富阳、桐庐一带蔓延尤甚。宁波饷项为绍兴之贼所阻，衢州大军为兰、严之贼所隔，杭城岌岌可危。已奏明左寺堂移师援浙，并令鲍军规取宁国，冀为杭省声援，即以防皖贼窥伺江西也。知念附闻。复请升安。虔璧谦柬，不备。治愚弟曾国藩顿首。
[1]
原件从此处至“即以防皖贼窥伺江西也”间仅“云云同上”四字。
876. 复弓嵩保十一月十八日
皖事尚顺，惟募军未集，饷糈亦绌，进剿尚稽。浙事日棘，已奏明左军援浙，并令鲍军规取宁国。
筱芗尊兄同年阁下：
冬月中旬接展来翰，猥以晋秩宫衔，远劳祓饰，雒诵增惭。借谂摄篆东乡，政祺茂介。虽廿年制锦，久滞莺迁；而百里鸣琴，即看骥展。引詹矞霭，欣慰奚如！
此间自秋涉冬，事机颇顺，屡克郡县，兼夺关隘。惟分守之处太多，添募之军未集，饷糈亦绌，进剿尚稽。
浙事日棘，频闻逆陷金、严，绍兴不守，杭省濒危。已奏明左寺堂援浙，并令鲍军规取宁国，以掣浙贼之势。杭城若能坚守待援，尚有转机。大局攸关，曷胜焦灼！顺复。即颂升祺。敬璧，不备。年愚弟曾国藩顿首。
877. 复姚体备十一月十八日
转运各事，责成李办理。朱出岭后，江军全部移驻祁门，无庸分兵留守黟县。张军扼守徽城，断难轻动。当以湘营遥控东南，不能更为游击之师。
秋浦尊兄年大人阁下：
日前手复数行，计达雅览。顷接十四日来函，具聆壹是。
朱镇初拟出羊栈岭，现改由大洪岭，亦无不可。转运各事，即责成李令办理。张令现令随营，务须详细察看。民社之任尚待商酌。石埭杨、陈诸君子向余求贤父母，殊愧无以应之。
朱镇出岭后，江军门全部移驻祁门，无庸分兵留守黟县。盖黟县无形势可恃，虽有疏失，贼亦不能久踞。但令祁、休两处静守十日，漠然不动，黟贼必退矣。祁门天险，易守而难攻，倘有疏失，则徽、休兵无退路，所关极大。故鄙意始终舍黟而守祁。阁下阅历较浅，可不必固争也。至张协一军扼守徽城，断难轻动，更不必令其出哨。现闻浙江有解围之信，深恐逆股回窜。徽、歙与淳、昌接壤，当以湘营遥控东南，不能更为西路游击之师。连日雨雪，春霆未克进兵，晴霁即当拔营。俟霆营克青阳后，朱军再行出岭尚不为迟。
以后公事信件必候回音者，祈改用夹单，以便批发。泐此布复。并颂台安。不尽。
878. 复江长贵十一月十八日
祈鼎力维持祁门防务。浙事日坏，杭垣似难幸全。鲍攻青阳，冀牵掣浙中敌势，舍此更无援浙之策。
良臣尊兄大人阁下：
前复两函，计当次第彻览。顷接来翰，借谂徽防安堵，至以为慰。
春霆久经渡江，尚未行抵池州。将来朱镇出岭后，祁门防务，全仗鼎力维持。
浙事日坏，杭垣四面被困，似难幸全。前据徽营探报，谓杭州官兵每战必胜，但得米粮充足，当可坚守待援。敝处奏请左寺堂援浙，庆制帅亦将到衢，不识两军驰救得及否？春霆进攻青阳，原冀速抵宁国，以牵掣浙中贼势。惟闻青阳、南陵、泾县等处，群贼环聚，必待节节攻剿，深恐旷日持久，终于浙事无济。然舍此亦更无援浙之策。
周军门哲嗣既已南来，俟克宁国后，寻觅忠骸，妥为送归。
三河之贼于初六日倾巢遁去，不知与庐郡贼目不和耶？抑别有诡计耶？若果穷蹙溃散，则庐贼亦必无固志。庐郡早复，则北岸兵力可分拨南岸矣。泐止。复颂勋安。诸惟心照，不尽。
879. 复李宗焘十一月十九日
皖省连克郡县，事机颇顺，惟地广兵单，已令曾国荃添募湘勇。浙事日棘，已奏明左军援浙，并令鲍军规取宁国，冀为杭省声援。
午珊尊兄大人阁下：
仲冬望日接展惠书，猥以忝加宫衔，远蒙藻饰。屡膺非分，惭悚奚如！敬谂政祺茂介，动履绥愉。庭悬不食之鱼，辉生绯袋；楼有飞来之鹤，衔到紫纶。引睇矞晖，良深忭颂。
此间自克安庆后，又攻克池州、铜陵、庐江、无为、桐、舒各城，兼夺回运漕、东关、三河各要隘，事机颇顺。以地广兵单，处处设防，未克长驱东下。已令九舍弟回湘添募数千人，俟以新勇换出防兵，再图进剿。
浙事日棘，金华、严州、绍兴、萧山、兰溪先后失陷，富阳、桐庐一带蔓延尤甚，杭城岌岌可危。已奏明左寺堂移师援浙，并令鲍军规取宁国，冀为杭省声援。知念附闻。敬璧谦版，复颂升安。不备。
年愚弟曾国藩顿首
880. 复周汝筠十一月十九日
皖事颇顺，惟兵单饷绌，进剿尚稽。浙事日棘，已奏明左军援浙，并令鲍军进规宁国。
念慈尊兄大人阁下：
顷接来翰，猥以晋秩宫衔，远劳祓饰，雒诵增惭。借谂动履康愉，政祺茂介。裕龚黄之治绩，兼谱弦歌；莅畿赤之繁区，眴膺纶 。引詹矞霭，忭颂奚如！
此间自秋涉冬，事机颇顺。屡克郡县，兼夺关隘。惟分守之处太多，添募之军未集，饷糈亦绌，进剿尚稽。
浙事日棘，频闻逆陷金、严，绍兴不守，杭省濒危。已奏明左寺堂援浙，并令鲍军规取宁国，以掣浙贼之势。杭城若能坚守待援，尚有转机。知念附达。复颂升祺。惟希恒照，不备。
愚弟曾国藩顿首
881. 复李桓十一月二十日
信州漕项另具公牍奉达，粮台保单即当酌核汇奏。已具疏力辞兼辖浙江职事。杭围已解，宁波无恙，三河之敌逃遁。
黼堂尊兄大人阁下：
十八日接十二来函，具悉一切。
信州漕项另具公牍奉达。彼时因左帅一函慨然应允，遂忘漕项之上为禁脔，下为私橐，疏阔殊甚。粮台保单即当酌核汇奏。
左帅奉命办理浙江军务，提镇以下均归调遣，自不能不投袂遄征。弟已再三函恳，请其步步顾定江西。惟只此兵力，援浙顾江，二者不可得兼，殊深焦灼！弟亦奉命兼辖浙江。位太高，权太重，虚誉太隆，才略太短，恐遂陨越，以蹈大戾，即日具疏力辞，浙江军务专归左帅督办。渠本有长驾远驭之才，无须敝处更着蛇足也。
昨闻杭围已解，宁波无恙。忠、侍各逆久顿坚城之下，谅亦不能更肆猖獗。三河之贼于初六日倾巢溃遁，从此进规庐郡较为得势。知念附陈。泐此布复，并颂台安。不尽。
882. 复杨春樵十一月二十日
五月以后，剿办尚称得手，以地广兵单，饷项亦绌，未克直趋金陵。浙省危急，已奏请左军赴援，又派鲍军进剿宁国。
春樵尊兄年大人阁下：
顷接惠书，备承远注。即审勋猷丕著，禔祉蕃膺，沛闿泽于五凉，襜帷望重；承恩于九陛，珠 褒荣。引睇矞晖，良殷臆颂。
弟督师江介，谬典军符，时局艰难，深虞陨越。自去冬至今夏，常有十余万贼环绕祁门三面，几于无日不战，无路不梗。五月以后，克复徽州、安庆、池州三府，铜陵、庐江、桐城、舒城、无为五州县及东关、运漕、三河各要隘。剿办尚称得手。以地广兵单，饷项亦绌，未克直趋金陵。现因浙省危急，奏请左寺堂赴援，又派鲍镇一军进剿宁国，以牵掣浙中贼势，未审能拯此厄危否，知念并陈。专此布复。顺颂台安。祗完谦版，不尽。
883. 复钟峻十一月二十日
贺钟荣膺蜀西观察。告三河克复，庐郡可图，杭围已解，宁波无恙。
仲山尊兄大人阁下：
小春月杪接展惠书，借悉尊恙渐次就痊，嗣闻荣膺简命，观察蜀西。锦水宣风，乐职晋中和之颂；卿云出岫，为霖觇闿泽之施。引睇英晖，良殷倾跂。
弟督师江介，谬典军符。入冬以来，各防尚称平顺。本月初六日克复三河，从此进攻庐郡较为得势。浙省贼氛甚炽，曾经奏请左寺堂援浙，并屡次函催进兵。又派鲍春霆一军进攻青阳，规复宁国，以牵掣浙中贼势。宁国距浙省只三百里，若能得手，不难卷甲疾趋，为出奇掩袭之计。顷闻杭围已解，宁波无恙，或者危而复安，则东南大局之幸也。
令郎新占勿药，尚宜安心调摄。泐此布复。顺颂台安。并缴谦版，不尽。
884. 复周宽世[1]十一月二十日
寇尚未深，宜会商诸军遏诸境外。此间以地广兵单，不敷分布，特令曾国荃回湘募勇。浙江敌氛甚炽，幸宁波尚存，省城解围。
厚斋军门大人阁下：
冬至前四日接读惠书，具悉湘省军情。川匪既图窥伺，石逆又将外窜，阁下重膺阃寄，筹剿筹防，深为荩虑。现在寇尚未深，宜会商诸军遏诸境外。两路势难并进，或用季梁舍左攻右之谋，仿孙子上驷中驷之意，斟酌机宜，先所当务。一处获胜，不难迎刃以解。惟冀露布早传，非特梓乡蒙福，邻省亦荷大云远荫之庥矣。
此间自克安庆后，又克池州、铜陵、无为、桐、舒各城及东关、运漕、三河各要隘。以地广兵单，不敷分布，特令九舍弟回籍募勇，俟其到营，即当合谋东下。
浙江贼氛甚炽，萧山、绍兴、诸暨、嵊县均经失陷，所幸宁波尚存，省城解围。敝处奏请左寺堂援浙，又拨鲍镇一军进图宁国，以牵掣浙中贼势，或可转危为安也。泐此。复颂台祺。并缴谦版，诸惟心鉴。
[1]
周宽世，字厚斋，湖南湘乡人。时任湖南提督。
885. 复涂心畲十一月二十日
湘省边防甚为吃紧。已令曾国荃回湘募勇，借资进剿。捻军之患日深。曹雨生当妥为位置。
心畲年兄阁下：
小春月杪接展手书，借悉履祉康愉，祥琴在即。云衢逵路，倾企良深。
比闻川匪逼近龙山，石逆扰及绥宁，湘省边防甚为吃紧。惟冀遏诸境外，不令蔓延，匪特梓乡蒙福，即江西亦受赐无量。
此间自克安庆后，又克池州、铜陵、无为、桐、舒各城，及东关、运漕、三河各隘口。以地广兵单，不敷分布，特令九舍弟回籍添募六千人。俟其到营，以新勇换出防兵，借资进剿。
东省捻匪屡经僧邸击败，豫省捻匪亦经严中丞痛剿。无如丑类众多，蚁聚蜂屯，随扑随起。各处豪猾又复乘间为奸，以故北路未得大通。敝处秋初折差历今已逾四月，尚未回营，不知其如何绕道。将来捻匪之患更甚于发匪也。
承荐曹氏雨生，即当妥为位置。西垣则安省人员资望最深，尤以倚重。泐此布复。顺问台祉。不尽。
886. 复王际田[1]十一月二十日
嘉千里相投，冀有以相策。此间军事，八月以来差称得手，惟地广兵单，不克乘势东下。
际田尊兄年大人阁下：
仲冬朔日接九月手书，特以“雁序”之亲，来备“兔罝”之选。同袍同泽，嘉千里之相投；难弟难兄，睹一门之竞爽。弟背嵬未练，指画多疏，铃阁不过数人，深惭羊传管库，能延多士，尤愧赵文。
八月以来，克复安、池两府，无为、铜陵、庐江、桐城、舒城各州县，差称得手。惟地广兵单，处处设防，不克乘势东下。而群贼蚁聚于浙中，有苗
生于淮上。四方多故，补救无由。知爱如君，何以策我？肃泐布复。顺候台安。不一。
[1]
原手稿有眉批云：“△事多艰，变幻莫△，信中不可着一得△语，亦不宜过于衰颓。”
887. 致彭玉麟十一月二十日灯下
苗逆、浙事二端，朝廷深以为虑。苗逆宜剿而不宜抚，惟此时楚师之力只能防苗，不能剿苗。两宫垂帘，尽革前弊，已接部文。
雪琴仁弟大人阁下：
久未接惠缄，不审台旆现驻何处，下游水陆平安否？
连日接奉廷寄谕旨甚多，大约北而苗逆，南而浙事二端，朝廷深以为虑。
苗逆之叛，谕旨似以剿抚机宜倚重阁下。前大旆未赴下游时，已接寄谕一次，五日内又有三次寄谕责成阁下，兹专舢板送呈。望阁下即日旋省，专折复奏。鄙意苗逆宜剿而不宜抚，万难再事羁縻；惟此时楚师之力但能防苗，不能剿苗，必俟庐州克复，乃可并力讨苗。已将此议函商官揆帅，请其主稿，会彭、李、曾四衔复奏，不知渠能速奏否？惟公奏之外，阁下似应另有单衔一折，仰慰圣朝殷殷期望之意。伏候卓裁。
任祖文为捻氛所阻，绕道襄阳。本日接其留襄所发禀，恐十一月不能到京原禀寄阅 。阁下辞抚之疏未到，朝廷或疑谢恩之太迟。吾悔前此不谏君之专差，而劝令驲递也。
又七月间受遗诏辅政之八人，近闻皇太后怒其专擅，已将前三人正法，余五人逐出枢廷。虽尚未见明文，而两宫垂帘，尽革前弊，则已接部文矣。顺问台安。
888. 致左宗棠十一月二十二日
祁查收奏折封套及部文样稿。
季翁仁兄大人阁下：
兹专人送黄白奏折封套等件奉达，备阁下发报之用。又另包一分以作样子，部文亦寄样稿，均祈查收。
凡所到之府县，皆可借印。折尾声明“系借用某县印信”云云，抑或奏明即用木质关防封发，均请卓裁。顺候台安。
889. 致马恩溥十一月二十二日
祈见惠少许捞沙膏。
顷承借黄绫折并套三分，感荷！感荷！折差两次不归，不知何日始得奉赵。闻尊处有捞沙膏，更祈见惠少许。即请雨农尊兄馆丈大人台安。
890. 复李续宜十一月二十七日
赞李奏稿、告示。思奏请李仍任皖抚。胡奠金以五千为胡氏义塾，正所以维持箴言书院久而不敝。李拟再解书院之千金，可留待他日赠遗赐福。
希庵仁弟亲家大人阁下：
接二十二日惠书并奏稿一件、告示稿一件，而令酬以一、二赞词，谨遵命赞之。一赞曰：疏稿则分肌擘理，诚贯金石；告示则词严义正，字挟风霜，纯是一种正气弥纶其中，故无影响嗫嚅之处。二赞曰：寓刚劲于和平之中，可与曾文节并驾齐驱。昨左季帅寄示《祭润帅文》，余赞之曰：“几欲与韩昌黎、曾文节你道是谁
鼎足而三。”所以酬左公者优矣，渥矣！今之酬阁下者足乎？否乎？至前承惠良马，并拟于一、二赞词之外，又加三、四赞之，五、六赞之。因拙作《润帅荩绩》阒然未闻世人一字之赞，人之多吝，余亦何独不吝？宁令此马之抱屈，不愿鄙人之先施也。
雪琴未带陆兵，势不能不辞皖抚一席。皖中群盗纵横，有发、有捻、有苗，非手握马步强兵，不能龛此大乱；非心精力果，不能辨顺逆邪正之幾，明剿抚先后之序。鄙意实思奏请阁下仍任皖抚，驻扎桐、舒一带，或驻扎安庆，常至桐、舒、霍、六等处一行。不特与袁、翁、贾、李交涉事件，可以一一熟商，即筹饷转运诸细节，亦非旦夕函商，不能妥协。前有信寄揆帅，此时复书想已在途。其鄂中吏事、饷事应如何而后可循润帅之旧，尚祈缕示一切。
润帅浅厝花桥，想因山向不利，抑系未得佳壤，姑厝此而另择耶？其奠分二万金，以五千为胡氏义塾，则宗族咸悦，正所以维持箴言书院久而不敝也。此五千金，不知已交现银否？尚祈留心。斯事妥，则无一不妥矣。鲍春霆续致之二千金，舍弟亦将致三四百金，似均可为箴言书院之用。湖南如毛中丞诸公，计亦必有奠仪，均可增助书院膏火。尊处拟再解书院之千金，似可不必，留待他日赠遗赐福可也。
任吾寄梅村作《行状》，嘱作神道碑，义不容辞。而久不作文，艰于构思。
作梅兄已至尊处，甚慰甚慰。顷阅严中丞奏保耆硕二十人，作兄与焉？如奉文进京，则请速来安庆一叙。顺问台安。
891. 复叶兆兰十一月二十八日
苗沛霖断无抚理。拟奏请李、彭分抚皖、鄂。三河敌遁，杭垣解围，宁波无恙，东南大局或可转危为安。
介唐仁弟大人足下：
月初泐复一缄，计当已达雅览。冬至日接霍山来翰，具悉一切。
翁中丞请抚苗逆，前已奉旨允准。近又频奉廷寄，不以翁奏为然，命敝处与官、李、彭诸帅会商应剿应抚。鄙意苗逆断无抚理。
彭帅以客官来办皖事，究恐呼应不灵，拟即奏请李帅抚皖，而调彭帅抚鄂。缘彭帅只有水师，难办陆路之贼，断无中丞专驻船上之理。且渠谢恩折内曾力辞皖抚一席也。
英、霍雕敝之区，转运极为难办，俟李帅到皖，当与面商转运事宜。如霍防布置已定，足下能自来一行更好。
三河之贼于初六日倾巢溃遁，庐州、巢县均尚未复。浙江贼氛甚炽，曾奏请左寺堂赴援，又拨鲍镇一军进规宁国，以牵掣浙中贼势。顷闻杭围已解，宁波无恙，或可转危为安。知念附陈。复候台祺。诸惟心照，不一。
892. 复严树森十一月二十八日
已具疏力辞兼辖浙省职事，并请旨以左宗棠督办浙江军务，令鲍军攻剿青阳，进规宁国。
渭春尊兄大人阁下：
月前曾布一函，缕述近状，亮达典签。顷奉惠书，猥以忝加宫衔，远蒙祓饰，叼窃非分，惭悚奚如！敬维茂绩申圻，
谟辰告。长治久安之策，露章上达乎宸聪；推贤进士之书，月旦下孚乎人望。回环披诵，钦佩良多。
弟承乏两江，久已绠短堪虞。近奉谕旨，兼辖浙省，尤虑鞭长莫及。念师克在和，事惟求实，谨于二十五日具疏力辞，并请旨以左寺堂督办浙江军务。一面令鲍镇攻剿青阳，进规宁国，冀掣浙贼之势。知关锦系，并以附闻。肃泐布复，敬请勋安。
来示“后学”字样，万不敢当。千祈屏除客气，无过谦，不复再施。至祷！至祷！统希亮察，不备。愚弟曾国藩顿首
893. 复官文十一月二十八日
襄、樊捻军远遁，黔阳股敌指日可以肃清。已力辞兼辖浙省事，并请旨以左督办浙军，令鲍攻剿青阳，俟湘新勇来营换防，相机进剿。
秀峰仁兄大公祖大人阁下：
日前曾肃一函，亮登记阁。兹值阳调葭琯，远蒙惠贲兰言，雒诵临风，良殷铭戢。敬维金瓯熙绩，玉节蕃釐。罗二十八宿于胸中，经文纬武；燮三百六旬于掌上，宅揆调元。引睇勋猷，良殷忭颂。
襄、樊捻众业已远窜，黔阳股匪闻经章、武各营兜剿，指日当可肃清，尤深欣盼。
弟承乏两江，已觉绠短堪虞；奉命兼辖浙省，尤虑鞭长莫及。当此东南雕 ，岂能畛域区分？惟念师克在和，事须求实，谨已恭疏力奏，并请旨以左寺堂督办浙军。一面令鲍镇攻剿青阳，俟得手后，进规宁国，冀掣浙贼之势，而固皖江之防。俟九舍弟募勇来营，换出防兵，相机进剿。备蒙廑询，并以附闻。敬请勋安。统惟亮察，不备。治愚弟曾国藩顿首。894. 复庆云浦十一月二十八日
已具疏力辞辖浙职事，荐左督办浙军，饬令鲍军掣浙敌势而固皖防。
云浦尊兄大人阁下：
遥睽鹭堠，罕达鸿邮。顷奉惠书，具纫吉语。敬谂恩承三接，政布双江。来旬来宣，焕新猷于召秬；公才公望，重旧德于郇苗。引企卿晖，曷胜忭颂。
弟承乏江介，每切冰兢。近奉谕旨统辖四省。当此东南雕，岂能畛域区分？惟皖境既绠短堪虞，浙省又鞭长莫及。且事须求实，师克在和。是以具疏力辞，并请旨以左寺堂督办浙军。一面令鲍镇攻剿青阳，进规宁国，冀掣贼势而固皖防。俟新军踵集，即拟进剿。知念附达。复请台安。虔璧衔版，不宣。愚弟曾国藩顿首。
895. 复华日新[1]十一月二十八日
贺秩晋苏垣，必俟添募湘军，方能进图吴会。
又斋尊兄大人阁下：
京华簪盍，曾觌丰仪。顷奉惠书，欣谂枫陛恩隆，苏垣秩晋，以略省农曹之政绩，奏司马陈臬之勋猷。兹复奉命旬宣，定卜宣勤。岁会军藉，从容储胥陈告。计霓旌之来贲，实鹄望以逾恒。引睇卿晖，奚如忭颂。
弟承乏江介，琭珞如常。自秋涉冬，复城夺隘，事机颇顺，足慰雅怀。惟兵以分守而见单，尚稽进剿。必俟添募湘军，方能进图吴会耳。专泐布复。敬请台安。虔璧衔版，并缴华履。统希亮察，不宣。愚弟曾国藩顿首。
[1] 华日新，字修德，号又斋，江西铅山人。道光二十四年进士，历任户部福建司，湖广司主事，广西司员外郎，陕西司郎中、盐运使，广西右江道员，广西按察使，江苏布政使。
896. 复黄冕十一月二十八日
谢寄丹药及解到协饷三万。已令祝还湘。不能以洋船护运淮盐入楚。闻杭围已解，浙事或有转机。奉命将处理苗逆剿抚事宜。
南坡仁兄大人阁下：
饷船来，接十月底手书二件，丹药一瓶。寄翁痛痒相关，刀圭见惠，深以为感。即日傅着患处，大约治疮最效，治癣少逊。疮之有脓者奏效最神，无脓者难于粘附。
此次贵局解到十月协饷三万，又给舍沅弟二万，冬月、正月饷项并可年内赶解。阁下大力维持，诸君子同心经画，感赖何极！陈令给与回文，咨请酌委之说，前数批委员未曾办过，碍难独示岐异。
祝贡生书法沉着。因营中缺代起疏草之人，而写手现尚不乏，无从位置，有负雅嘱。已薄送赆资，令其还湘。
淮盐运楚，前此薛中丞、金都转欲以洋船护运。弟以和约内本有不准洋商运盐一条，我若引虎入室，彼将垄断独登，未肯附和。今果有包雇搭带之议。江路未通，势难深究。俟克淮、扬后，当力求整顿耳。
浙江贼甚猖獗。萧山、绍兴、诸暨、嵊县先后失陷，省城亦几危殆。左季帅奉命督办浙江军务，提镇以下均归调遣。弟亦奉命兼辖浙江，位太高，权太重，虚誉太隆，才略太短，恐遂陨越以蹈大戾。已于二十五日具疏力辞，请以浙事全归左帅。另拨鲍镇一军进规宁国，稍分浙贼之势。昨闻杭围已解，或者事有转机。
此间于本月初六克复三河，兵力尚单，未能进攻庐郡。
淮上有苗，逆焰方炽。翁中丞养痈贻患，寿城攻陷后，又为之具疏求抚。朝廷初如所请，旋知翁奏不实，命官、李、彭诸帅暨敝处会筹剿抚事宜。贯盈已极，无可姑容。发、捻而外，又增此心腹之患。时局艰难，益形棘手。知爱如君，何以策我？泐此布复。顺请台安。诸惟心鉴，不既。
897. 复江长贵十一月二十八日
祁门天险，所关极大，宜一意舍黟而守祁。闻杭围已解，宁波无恙，浙事或可转危为安。
良臣尊兄大人阁下：
二十二日接十九日手书，具悉壹是。
祁门防务，前经累函奉恳。朱镇出岭后，贵部全驻祁门，无庸分兵移驻黟县。盖黟县无形势可恃，倘有疏失，贼亦不能久踞。但令祁、休两处静守十日，漠然不动，黟贼必退矣。祁门天险，易守而难攻，倘有疏失，则徽、休兵无退路，所关极大，故敝意始终舍黟而守祁。且朱镇出岭，须俟霆营克青阳之后。青阳肃清，大兵进临石埭，贼亦无从内窜，又事之不必过虑者也。峰、礼等营，久经札归鲍军统辖，未便更改。
左寺堂奉命督办浙江军务，提镇以下均归调遣。弟亦奉命兼辖浙省，位太高，权太重，虚誉太隆，才略太短，恐遂陨越以蹈大戾。已于二十五日具疏力辞，以浙事全归左帅。昨闻杭围已解，宁波无恙，或可转危为安耳。泐此。复颂台祺。诸惟心照。898. 复吴赞成十一月二十八日
皖北安谧，三河收复，兵力尚单，未能长驱东下。浙、淮孔棘，补救无由。
绳甫尊兄大人阁下：
顷接来书，猥以晋秩宫衔，远承藻饰，良增惭悚。即维履祺懋集，升祉
臻。颂洽筠州，布五鸠之惠政；恩承枫陛，荷双凤之温纶。引睇矞晖，深为倾跂。
弟督师江介，忝领军符，雁序分荣，并邀异数。鹈梁致儆，时切鄙怀。近日皖北各防尚称安谧。本月初六克复三河，从此进规庐郡或易得势。所惜兵力尚单，未能长驱东下。而群贼蚁聚于浙中，有苗 生于淮上，时艰孔棘，补救无由，殊觉寝馈难安耳。泐此。复颂台祺。不尽。
899. 复文辅卿十一月二十八日
三河克复，进规庐郡或易得手。浙、淮孔艰，补救无由。
辅卿尊兄大人阁下：
仲冬朔日接展来函，猥以晋秩宫衔，远承藻饰，惭悚滋深。即维勋祉增嘉，筹猷茂著。处度支之剧地，摅擘画之长才。引睇清晖，良殷驰系。
弟督师江介，忝领军符，雁序分荣，并邀异数。鹈梁致儆，时切鄙怀。近日皖北各防尚称安谧。本月初六克复三河，从此进规庐郡或易得势。所惜兵力尚单，未能长驱东下。而群贼蚁聚于浙中，有苗
生于淮上，时艰孔棘，补救无由，殊觉寝馈难安耳。泐此。复颂台祺。不一。
900. 复彭玉麟十一月二十九日
苗逆之事，李续宜已允主稿四衔会奏。彭疏可缓数日再发。
雪琴仁弟大人阁下：
前接复缄，因闻台旆即日返省，故未续布。兹得惠书，明日即可把，欣慰奚似？
苗逆之事，前请官、李主稿，四衔复奏。接希公复书，已允许矣。敝处又有长信与揆帅。请阁下与希公易位而处。计一二日必有回信，尊疏缓数日再发可也。即问台安。
901. 复胜保十一月二十九日
赞胜疏稿义严语要，气和辞婉。告皖、浙军事近况及力辞兼辖浙江军务事。
克斋宫保尊兄大人阁下：
仲冬二十五接读十月惠书，猥以兼辖四省，远承奖饰。屡膺非分，惭悚滋深。同日又准大咨，捧读疏稿，人所不能言者，阁下毅然言之。义严而语要，气和而辞婉，视平日传诵诸大疏，更觉精深。大政高文，均堪千古。即维大纛南下，迭奏肤功，逖听歌铙，至为倾仰。
弟承乏江介，竭力支持，备经艰险。自去冬至今夏，常有十余万贼环绕祁门三面，几于无日不战，无路不梗。入秋以后，攻克安庆省垣，滨江各城先后收复，皖事渐有转机。而浙中逆氛日益猖獗，严州、兰溪、萧山、绍兴均为贼有。最后宁波又陷，武林岌岌不保。曾经奏请左季帅援浙，另拨鲍镇一军进规宁国，以牵浙贼之势。
近奉寄谕，命左帅办理浙江军务，而以鄙人兼辖。位高而才短，力小而任重，深虞陨越，以蹈大戾。已于二十五日具疏力辞，请归左帅督办，以专责成。棉力所及，仍须随时协助。外钞疏稿附阅，想知我者必不以为推诿也。肃此布复。并请台安。诸惟心鉴，不既。
902. 加黄冕片十一月二十九日
本省需饷当随时通融。已函商薛、吴筹银二十万解皖。
正封缄间，又接十一月望日一书，续聆一切。
本省需饷，桑梓敬恭之地，自当随时通融。正、二月之六万能如数速到固好，不能，亦不敢赊望，或留若干供舍沅弟募勇六千之用，均候卓裁。尊处所闻上海关税月计三十万，其实尚不止此。闻常款可四十万，旺月甚或过之。巨款虚糜，殊为可惜。顷已一函商薛中丞、吴方伯筹银二十万，由轮船附解来皖，不知能否允许。
左青士之冢嗣，赵惠甫曾极称之，与阁下所言相符。可请其来营一叙。随宜位置，仰答爱士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