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复李续宜六月初一日
所奉密旨大致相同,将来复奏须商定后发。
希庵仁弟亲家大人阁下:
二十八日接复书,知将至舒城与厚庵晤商大计。初一日接二十八日惠书,抄示密件。敝处所奉十四密旨,与尊处十八密旨大致相同,将来彼此复奏,亦须商定后发。幸见解素符,当不谋而合耳。
国藩二十九日复袁帅一信并渠两次来信二十七到一件,初一到一件,抄寄台览。
厚庵改名,请阁下与之商定二字,以凭附奏。即问台安。
国藩顿首
423.复沈葆桢六月初五日
请速刊刻丁漕章程。告示限期改为闰月初一,不知可否?
幼丹仁兄大人阁下:
初五日申刻接二十九日惠书,敬悉丁漕章程仰承核定以一律征银为妥。黼堂方伯一信,言之尤详。谨将示稿改正呈览,如以为可,则请迅速刊刻;如尚有未妥,则请大笔速改速刻,不必再寄皖中,往返稽延也。养素留心漕务,当可请其集议。
告示张布,民间苦不能速。中秋限期,恐穷乡尚未周知,改限闰月初一定议到齐,不知可否?如可,亦祈随手改定。议加减一钱、二钱之条,无窒碍否?均候裁定。札稿似可不改,尊意以为何如?先此飞布,余俟续陈。复请台安,诸希心照。
424.复李鸿章六月初六日
愿谦抑以待洋人,并一力肩任上海饷务。沪上替人,刘秉璋或可倚托。求将密单及殷兆镰在籍见闻一折两次所指斥之人细心察访汇报。
少泉世仁弟馆丈阁下:
六月二日接五月十一、十六、二十二日二缄三信,具悉一切。
正在悬盼疑虑之际,得闻二十一日虹桥之捷,喜慰何极!从此上海稳固,湘、淮各勇可望练成劲旅。洋人近日气象何如?吾军足以自立,固可使远人詟服,然渠自嘉定、青浦败退,而吾能转危为安,亦恐其恼羞成怒,生出嫌隙。古人言:“战胜以丧礼处之。”又言:“登科者须有一段谦光。”愿阁下谦怀抑抑以待洋人,并遍嘱全军勇夫,切勿自夸兵精,不稀罕洋人帮助云云。吾辈心中有一分矜气,勇夫口中便有十分嚣张,不可不察。
寄谕饬阁下迅至镇江,敝处奏明目下台驾断不能移动。沪上替人,国藩心目中尚无其选。刘秉璋已奏请来沪否?渠稍习战事,或可倚托,嫌于公事太生耳。
上海饷源日涸,阁下当一力肩任,不可推于吴方伯身上。月入若干,应发若干,阁下一一亲权缓急而出之。仲远索鄂饷甚急,阁下宜倾诚恳告,不听则挺身与之争执。不宜使吴方伯任怨,而阁下转为局外和解之人,蹈近日督抚圆滑陋习也。
九舍弟孤军深入,濠墙坚固,或可自立。陕西贼回窜河南、湖北,多公援秦之师若可中止,则会剿金陵大得机势矣。
此间近极缺饷,如何!如何!复问台安。
再,钦奉五月十四日密寄,有人呈递一单,胪列十二条,纠参二十员,铸鼎象奸,穷形尽相。其中得实者多,而莫须有之案亦殊不少。兹抄寄台端,敬求就近访查一二指示。敝处耳目之隘,众所共知,全仗阁下周诹确查乃有端倪。后又有殷詹事兆镰在籍见闻一折,与此呈略同,另咨冰案,亦恳逐条详示。弢甫两次挂名,究竟在沪如何招摇,乞示及。吾尝谓人才随风气为转移,文武兴则民好善,幽厉兴则民好暴。两次指斥之人,似亦不能一一惩究,择其劣绩尤著者严劾一二,以儆其余。请细心察访见告,无漏吞舟而诛及虾蛭也!谨又密启。
425.复李续宜六月初六日
杨厚帅在六安尽可久住。调养切戒欲速。多军或可不入秦中。
希庵仁弟亲家大人阁下:
初四、五日接三十、初二日复缄,借悉玉体又有不适。以阁下之澹然无欲,而心境不甚舒畅,似有淤血停滞于中,作梅之言当有确见。
来函生意盎然,书法亦清健无散漫之气,应占勿药之喜。厚庵到后,同心之言,其臭如兰,尤胜金丹矣。舍弟在金陵,营濠已就,应可稳守。厚帅在六安尽可久住,不必以前敌为虑。医道精深,虽古之圣神或有未达。阁下形懒而神急,调养切戒欲速,似以少服药为上策。
陕西之贼回窜河南、湖北,多公或可不入秦中。昨有献策者言多军宜驻河南,先清中原,再图东下,似亦有理。阁下以为何如?复请台安。
国藩顿首
426.复晏端书六月初六日
此间奏派九员业经照准。黄南坡观察一手经理湘省东征局,当可倚任一切。蔡、李、蒋、赵四人节经分饬起程。曾国荃等军逼近金陵,然城大敌众,尚须另筹劲旅,徐图恢复。
彤甫尊兄大人阁下:
午节后接夏初惠缄,以敝处奉状未久,稍稽裁复。再承手翰,欣悉星轺安抵沪滨。寄呈各件,先蒙览及副墨。弟手呈之函,亦系交少泉转致,不知少泉何以但送抄件而不送正函,殊所未喻。荷承关爱逾恒,至以为感。
轮舟行海甚速,计日当已到粤。耆帅有起程之信,不识能一见否?此间奏派九员,奉前月十四寄谕,业经照准。尊处随带温、叶二员,谅均稳练。本省官绅应添何人,望与劳帅商定见示。
凡创行之事,初时不免扞格,优游积渐,自臻驯习,荩怀和厚闳通,必能安置妥帖。敝省初开东征局,亦颇龂龂不靖,胥动浮言。历今已行数年,筹及百万,皆黄南坡观察一手经理,于此中甚有阅历,阁下当可倚任一切。蔡、李、蒋、赵四人亦必能秉承德教,相与有成,节经分饬起程,即当次第赶到。惟赵观察现办毛帅营务,恐难放手,或至粤谒见后,仍返湘垣。弟于岭南情形未能周知,其经始章程,尚祈裁夺详示。
九舍弟等军进扎雨花台,逼近金陵。本请多军会剿,而多公以援陕西行。城大贼众,我军过形单薄,时觉可虑,尚须另筹劲旅,徐图恢复耳。专此奉复。敬请台安。摹璧尊谦,不宣。
427.复吴棠六月初六日
前敌各军进扎雨花台。李军门若克复九洑洲,北岸当可少安。尚须另筹劲旅,以图并力金陵。
仲宣尊兄大人阁下:
接四月惠书二件,远承藻饰,益荷荩存。即审兰锜凝釐,榴屏集瑞。经武肃师贞之律,中夏含霜;洗兵协解阜之歌,两淮安堵。仰瞻矞采,虔颂良殷。
弟虚度长嬴,时虞短绠。近日连克城隘,机势稍顺。前敌各军进扎金陵之雨花台,原请多礼帅东下会剿,而多公以援陕西行,不克践约。袁午帅派李军门进攻九洑洲,已先破其南岸石埠桥、东洋等贼垒。若九洑洲克复,北岸当可少安。金陵城大贼众,我军过形单薄,难以施展。尚须另筹劲旅,或先剪其旁近州县,或由东坝、常州两路进攻,使金陵、苏州隔断,再图并力老巢。恐非一时所能奏效,深以为虑。此复。即颂台祺。祗缴谦柬,不备。
428.复袁甲三六月初六日
请饷一节,必俟粤厘解到方可佽助。李秀成围攻上海未成,势将往援金陵。
午桥仁兄年大人阁下:
前月二十八详复一函,旋于朔日接二十四惠书,以查办张镇一事,先期示知。案内各员迭奉寄谕饬拿,自当遵旨严办。李军门业将该镇交出,俟押解到营派员审讯,以期无纵无枉。
请饷一节,敝处支绌情形久蒙鉴及,目前无从设法。必俟广东厘金解到,方可稍资饮助。
前读大咨,石埠桥、龙潭、东洋等处贼垒均经克复,声威日壮,九洑洲亦当易于得手。上海前颇吃紧,伪忠王纠合五六万众四面围扑,二十一日少荃督队苦战,获一大捷,次日贼始遁去。该逆不得逞于淞、沪,势将来援金陵;洪逆亦必调集各路悍党与我抗拒。前敌兵单,深以为虑。泐此。复请台安。不宣。
429.复刘菊溪六月初六日
告刘兄归葬事已妥为安排。
菊溪尊兄大人阁下:
顷接来函,具聆一切。即维荩猷茂箸,勋祉蕃增,至以为颂。
令兄前在徽营深资赞助,此次来皖,犹冀病痊后复履徽任,不谓遽归道山。人琴永悼,薄致束刍,猥蒙齿谢,惭歉曷既!
蔡楚香大令往搬厝徽各柩一同归葬,遗爱在人,其旧日僚属,自必妥为照料。吴竹庄观察与令兄金石至交,尤能悉心护持,足纾远廑。俟回籍有期,当再稍助途费。
现值皖、豫多故,道途荆棘,令侄等南来,恐一时不能到皖耳。泐此。复颂台安。不宣。
430.复李士棻六月初六日
以安民防弊为务,不患不为好官。江面抢案太多,亟宜严办。钱粮系藩司专责,不便越俎。
芋仙仁弟阁下:
汪友云来,赍到手书并仙屏函件及退回书价二百金,一一领悉。当将《唐书》一函、《通鉴辑览》、《学津讨源》各一部付交来手,既往不咎,两无容心。
来书拳拳以安民防弊为务,充此一念,不患不为好官。史称安静之吏,悃愊无华,日计不足,月计有余。阁下自谓憨拙,固是不忘本色。然参鲁师辟,亦宜变化,或可少参韦弦之义。君子先实后名,重内轻外,但求所以自立,不必定以强项为高;但期无歉于心,不必动以贝锦为虑。至难进易退,出处之通义,苟能心存淡泊,亦无容薄视轩冕。古之贤者,虽处高官厚禄,而方寸未尝无清凉世界也。
江面抢案太多,亟宜严办。已咨请杨、彭两帅派人查拿,十日内必有炮船多号赴马当一带巡拿,即以专防该处。来禀亦另有批饬矣。
尊处征收各款,前拨补团防营欠饷,故暂由敝处收放。今已还清,自应解归本省,以清眉目。钱粮系藩司专责,有不便于越俎者,亮之。诸希心鉴。复问台安。不宣。
431.复黄冕六月初六日
望代为敦劝赵焕联赴粤。粤中党据盘互,提醒妥为调护。多隆阿赴援陕西,金陵恐又成持久之局。
南坡仁兄大人阁下:
二十五日接十七日手书,具悉一切。
奏请诸君入粤,业奉廷寄照准。玉班既不能去,弟亦未便相强。惟岭南之役可久可暂,若至省城一商,往返不过三月;若仅至韶关一商,往返不过两月。昨缄商寄帅,仍请玉班遄行。玉班来牍,似亦欣然命驾,更望代一敦劝,至祷!阁下综揽全纲,自宜久驻韶关,然亦可往返湘粤,去住自由。晏星使于五月十六由沪上搭载轮舟起行赴粤,计已早抵广州。经始之初,甚费擘画。阁下挥金如土,能使豪杰乐为之用。彼中把持包揽,党据盘互,计必多方阻挠,牵一发而全神俱动,想鸿才必能妥为调护,游刃有余。
多将军赴援陕西,不克会剿金陵,恐又成持久之局。舍弟营垒扎定,尚堪自固。惟食物太贵,薪刍尤乏,殊觉不便。泐此。复请台安。不宣。
愚弟曾国藩顿首
432.复张曜孙六月初六日
沪上倘有款可分,当不难面定,望在沪通盘筹画。黄军门水师计已到沪。多军奉命援陕,不克会剿金陵。
仲远尊兄大人阁下:
接四月二十一日惠书,具聆一切。
沪上出款甚巨,入款日少,其支绌情形,众所共闻,亮难深
。阁下奉委提饷已将两月,自必悉其底蕴。倘有款可分,当不难于面定;若实系拮据,又岂鄙人空言所能为力?江楚军务谊同一家,弟与少泉之事,无殊鄂省之事,即无殊阁下之家事也,望与中丞、方伯在沪通盘筹画。如果所入不敷,所出甚多,弟当专疏奏明,请俟英、法二成各结交毕后,再行按月交偿代鄂征税之银。
二十一日虹桥之战颇称得力,不知近日军情奚似?黄军门水师于十三日过九洑洲,计已到沪。九舍弟一军进驻雨花台,距金陵城甚近。兵力太单,地势太阔,殊觉难于施展。本请多礼帅东下会剿,而多军奉命援陕,不克践约。陕西贼本无多,近皆回窜鄂、豫境内,台端若尚在楚,当成五省会剿之夙志,不令多帅西行也。泐此。复问台安。附璧谦版,不一。
愚弟曾国藩顿首
433.复厉云官六月初六日
盐厘一事已据来详批准照行。袁部进攻九洑洲,曾国荃等军进驻雨花台,多军赴援陕西,不克东下会剿。
伯符仁兄大人阁下:
前以盐厘一事惠问,当与万观察议定,嘱其详晰具复,遂未另函。嗣接前月十五日手书,聆悉一切,随据来详批准照行。皖、鄂本为一家,自可通融办理。现在长江上下,仅余九洑洲一关,若此处克复,盐船即可畅行,又当另作计议。珂乡本近盐场,阁下又精于鹾政,如有所见,万望随时指示。至感!至祷!
袁帅派李军门进攻九洑洲,先破其对岸贼垒数座,不卜能得手否?舍弟等军进驻雨花台,逼近金陵,本约与多军会剿,而多公赴援陕西,不克东下。城大贼众,我军过形单薄,又恐苏、浙群逆悉锐来援,殊深忧悸。泐此。复问台安。不宣。
愚弟曾国藩顿首
434.复李瀚章六月初六日
蔡应嵩如已抵赣,即请同赴岭南。上海敌全力来犯,李鸿章督队出击,大获胜仗。
筱泉年兄阁下:
前月二十三泐复一缄,旋于月底接二十日手书,具悉一切。
少彭回江,曾嘱其转致阁下,非惟不必来皖,并可不必至省。来示欲由皖赴沪,鄙人数年饥渴,固甚愿见,阁下亦可归省萱闱,兼遂棣鄂之欢。惟此时尚未交卸,若再挂帆东来,往返必须月余,殊太迟滞。晏公初三到沪,十六自沪启行,轮舟赴粤甚速,恐其在彼久待。少彭如已抵赣,即请台旌同赴岭南,赶办经始。此间奉十四日寄谕,奏派一片均经照准,惟未有明降耳。
上海自嘉定、青浦洋兵退后,贼焰弥炽,以全力来犯,颇形吃紧。二十一日伪忠王、听王、纳王率党五六万直扑虹桥等处营盘。少荃督队出击,各营奋勇苦战,大获胜仗,杀贼二千余名,生擒二百余名,听逆阵殁,纳逆负伤,各头目死者甚多。次日贼皆遁去。此番以少击众,并未借助洋人。逆锋既挫,我军足以自立,亦免为英、法所轻矣。顺以告慰。复请台安。不一。
435.复官文六月初六日
多迭奉寄谕饬催,想已由鄂西征,碍难改辙东还。权衡缓急,如秦事果松,仍望多军东征。
秀峰宫太保中堂大公祖阁下:
接前月二十五日环章,敬承一切。
弟本不敢专执己见,且秦地情形不熟,故于奉商后复函致渭帅,恳其权度缓急,与阁下斟酌定议。今来书擘画详明,具服卓识。礼帅回信亦谓陕西吃紧,迭奉寄谕饬催,又启行多日,碍难改辙东还。此时想已由鄂西征,将抵襄阳矣。
闻秦贼分两股回窜:一至豫之陕州,一至鄂之郧西。不知近日消息若何,伏乞详示。如秦事果松,或仍请礼帅东征。阁下智珠在握,想权衡缓急,必能随时斟酌尽善也。专此布复。敬请台安。不宣。
治愚弟曾国藩顿首
436.复姚体备六月初六日
交代何倅原办事务及茶商夹带他物的处理办法,说明徽郡平粜,不宜移局。
秋浦尊兄年大人阁下:
接十九、二十三等日环章,具悉一切。
何倅本与汪兵部同办屯卡,现何倅调办茶引,其卡务及洋药材一项,自当仍如旧章,即交汪兵部接办。至茶商夹带他物,章程虽未议及,只要所带之物照常完厘,亦可并行不悖。若借此偷漏,随时查出,即予严惩。其防范之法及江安河路应否派员稽查,由阁下就近酌定。
袁令保单阅悉。加衔则可,请封则不可。
徽郡平粜,闻有移局之说。该处设局已历两月,尚无不便,若再移动,又增繁费。且琳村以就水运,移往他处,运道又改,不若守旧为愈也。泐此。复请台安。不宣。
年愚弟曾国藩顿首
437.复冯子材六月初六日
李鸿章有不能抽身之势。关税不旺,沪军同苦支绌。拟拨淮扬水师三营赴沪而留七营分布三江口。此间水陆各军连克城隘多处,前敌已逼金陵城下。多军因奉旨援陕,不克东来。
萃亭尊兄大人阁下:
仲春泐复一缄,计已早达典签。近接二月二十三日惠书,敬聆一切。即维威棱远耀,勋祉增绥,至为驰企。
少荃到沪,即思出江来镇,乃接受抚篆。诸务胥待整顿,又值李守师溃,青、浦、嘉定复陷,遂有不能抽身之势。一俟情形稍松,接替有人,自必星驰前来,与阁下会办一切。
贵营军饷已由少荃奏定,每月拨解三万。关税近颇不旺,沪军同苦支绌,不特尊处为难也。
淮扬水师因黄镇有生母之丧,致改行期,已于五月十三驶过金陵。拟拨三营赴沪而留七营分布三江口一带,与镇、扬两防就近联络。
此间水陆各军连克城隘多处,前敌已逼金陵城下。惟后路地面太宽,尚苦空虚。本请多军规取九洑洲,因渠奉旨援陕,不克东来。事机甫顺,又多波折,用增焦灼。泐此。敬颂台安。顺缴大柬,不既。
愚弟曾国藩顿首
438.复潘焕龙六月初六日
前敌已抵金陵之雨花台,然围师过形单薄,多军奉命援秦,不克践约会剿,深堪焦虑。
四梅尊兄大人阁下:
本月十三日接读手书,情词斐亹。惟兴居多祜为颂。
国藩才识短浅,非分频膺,上无以纾宵旰之忧,下无以慰云霓之望,辱承奖借,只增汗颜。三、四月来,水陆各军连克城隘多处,前敌已抵金陵之雨花台,距城甚近。该处为逆首老巢,前此围师七万,累年不下。今敝军过形单薄,不便施展,曾请多将军移营会剿,值陕西告警,多公奉命援秦,不克践东征之约。事机稍顺,每有意外波折,深堪焦虑。诸关远廑,顺以布陈。复请台安。不宣。
愚弟曾国藩顿首
439.复彭亲恒六月初六日
拟小传一纸录呈。曾国荃等军已抵金陵雨花台,然多军援秦,不克践约会剿。
亲恒姻先生阁下:
顷奉惠书,过蒙奖诩,惭歉奚似!即审履祺休鬯,潭祉康愉,至以为颂。
贵族修纂谱牒,具征盛举。承索拙文,谊不当辞。惟频年戎马,旧章荒废,勉强援翰,不足以阐扬潜德。兹拟小传一纸,录呈台览。
此间三、四月来连克城隘多处,舍弟等军已抵金陵之雨花台,距城甚近。该处为逆首老巢,前此围师七万,累年不下。今敝军过形单薄,不便施展,曾请多将军移营会剿,值陕西告警,多公奉命援秦,不克践东征之约。事机稍顺,每有意外波折,深堪焦虑。诸关远廑,顺以布陈。复请台安。不宣。
曾国藩顿首
440.复徐石泉六月初六日
疥癣渐愈,精神尚足支持。曾国荃等军已抵金陵雨花台,多军不克会剿。
石泉尊兄大人阁下:
顷接惠书,具承远注。即审政祺懋介,勋履绥愉,至以为颂。
弟久患疥癣,近亦渐愈,精神虽不如昔,尚足支持。所称发髯并白,则传闻之过也。
此间三、四月来连克城隘多处,舍弟等军已抵金陵之雨花台,距城甚近。该处为逆首老巢,前此围师七万,累年不下。今敝军过形单薄,不便施展,曾请多将军移营会剿,值陕西告警,多公奉命援秦,不克践东征之约。事机稍顺,每有意外波折,深堪焦虑。诸关远廑,顺以布陈。复请台安。不宣。
愚弟曾国藩顿首
441.复陶寿玉六月初六日
曾国荃等军进驻雨花台,然兵单地阔,未能大有施展。多、鲍皆不能会剿金陵,深为焦虑。
仲渔仁弟大人阁下:
接三月及本月惠书,借悉安抵湘垣,宣勤省局,至以为慰。
此间军事尚称顺利。南北两岸连克城隘多处,舍弟等军进驻雨花台,距金陵甚近。惟兵力太单,地面太阔,只能扎营自固,未能大有施展。本请多军规取九洑洲,渡江会剿,而多公以赴援陕西,不克东下。鲍军门围攻宁国,正当吃紧之际,亦不能调赴金陵。波折孔多,深为焦虑。
子大襄办营务,尊缄比已代交。泐此。复问台安。不宣。
友生曾国藩顿首
442.复江长贵六月初六日
请假疏日内即奏。望将应撤应留之勇分别开单,与唐义训、姚体备商定禀复。
良臣尊兄大人阁下:
前承枉顾敝营,匆匆握别。顷辱惠翰,备荷齿芬,至以为歉!
敝幕蒋莼卿转达一节,既洽雅怀,自当照办。请假疏日内即奏。贵部下议以桂生代统,其撤勇、补饷各事,弟已嘱秋浦帮同照料。望即将应撤应留之勇分别开单,与桂生、秋浦商定见示,弟稍加斟酌,再以公牍奉达。
李楚材散勇办理甚善。苏道信阅悉。浙事渐转,徽防其少安乎?泐此。复问台安。
愚弟曾国藩顿首
443.复李桓六月初七日
示稿已改正缄寄沈葆桢,如尚有不妥,求酌改速刻。札稿不改,恐告示不及遍贴,限期可略延迟。
黼堂尊兄大人阁下:
初五日接三十日惠书并湘潭刊单一件,所论银钱涨落诸弊,反复周详,无微不至。幼帅来信,亦与尊意相同,自以一律征银为妥。业将示稿改正,缄寄幼帅,谅即转商左右。如尚有不妥,求诸君酌改速刻,不必寄皖,以免往返迟延。
札稿似可不改,其定议限期,初拟中秋。恐告示不及遍贴,各处未能周知,或展限截至闰月初一为止。若仍有未来立案者,当先于示尾揭明,届期径行开办,随后再为定案。只要大致妥贴,即有数县参差梗议,亦姑听之,所谓行小变而不失其大常也。
养素留心漕务,或可引与共议。渠留防江西一片,已于初六出奏,亦祈告知。复颂台安。不宣。
愚弟曾国藩顿首
444.加官文片六月初八日
询可否由官与多隆阿会奏回军东指。
正封缄间,又接渭兄信,知礼帅尚未抵鄂,进止似可酌商。陕西搜捕零匪,尽可不须礼帅亲往。屡据探禀,金陵似有可图,可否由阁下与礼帅会奏,回军东指?伏候卓裁,复请台安。
445.复李续宜六月初八日
袁病体不轻,又家有八旬以上之亲,军无分毫可恃之饷,临淮一席不能不累李为之料理。
希庵仁弟亲家大人阁下:
初六夜接初四惠缄,具聆一切。
午帅之事,鄙意以阁下不必躬莅临淮而可兼揽全局。当五月三日复奏之时,不料玉恙复发,则经手之件愈少愈妙也。敝处戈什哈自临淮归者,皆言午帅病体不轻,又家有八旬以上之亲,军无分毫可恃之饷。值朝廷意倦之时,恐信陵再以毁废,故作函以坚其退志,临淮一席不能不累阁下为之料理。惟贵恙尚未康复,不特不能赴临淮,亦不能遽往颍州,而金陵会剿之说,计大纛秋、冬尚不能去。军兴以来,每遇适意之时,常有波折,不知天心何日果厌乱耳!
病后不宜多用心,除苗案外,望一概不问。复候台安。
国藩顿首
446.复姚体备六月初八日
江军定议裁撤,留者宜精不宜多。免粮誊黄应贴出。茶引如不敷用,可专人往领。
秋浦尊兄年大人阁下:
前接两次环章,已于初六泐复。又得三十手书,续聆一切。
江军门事,敝处蒋莼卿致渠一缄,已有回信,并有致弟信,皆定议裁撤。与尊处或未尽言,致滋疑义。顷函告良臣,会商阁下及桂生,将应撤应留之勇,分别开单,即行见示。大约可留者仅数百人,宜精而不宜多。散勇滋事固在意中,然岂可因噎废食?桂生不欲接统,似有畏难之意。第休、祁相距甚近,尚能兼顾,且良臣须奉旨后起程,彼时周军门亦将赶到,桂生不过暂作主人耳。渠禀并未批准,更望以鄙意告之。
免粮誊黄若竟置不贴,亦觉未妥。查所免系失陷州县,如十二月二十一日恩诏以前克复地方,自不当在失陷之列。省中已出示晓谕与誊黄并贴,随后亦即奏明,刻示寄呈台览。皖南新复州县本难开征,其已开征者,皆系去年克复,在恩诏以前,想民间可共谅也。
茶局引照已饬多印多发,如不敷用,不妨专人来领。此复。并颂台安。
愚弟曾国藩顿首
447.复丁寿征六月初九日
翻刻拙著当即停止。多军奉命援陕,金陵围师仅能深沟高垒,暂为自固之计。已令黄镇水军以三营赴沪而留七营分布三江口一带。
子静仁弟足下:
积年饥渴,忽承惠问。借审借箸筹防,勋祺多祜,至以为慰!
前闻沪上翻刻拙著浅语各种,当即驰书停止,不谓流布已及淮扬,益增惭赧。
频年军事周折,今春始以一旅达于苏境,负疚多矣!三、四月来,连克城隘多处,机势稍顺。本约多将军会剿金陵,比舍弟至雨花台,而多公奉命援陕,拔队西行。一时无兵可调,仅能深沟高垒,暂为自固之计。少荃中丞到沪,原议即移驻镇城,奈沪事纠缠,无人接替。前月下旬一战,势甚危险,幸获取胜。倘能离沪出江,庶可联络淮扬各营,并与金陵围师时通声息。黄镇水师一军业经下驶,令以三营赴沪而留七营分布三江口一带,于江北防务或可稍资臂助。
小儿并未更名,号劼刚,年二十三矣。去岁来营一行,仍令还里读书。承询并闻。复问台安。不尽。
友生曾国藩顿首
448.复丁松亭六月初九日
前敌各军已壁金陵城外,而多军援陕,不克东下。豫中发、捻交乘,亦殊可虑。龙大令实缺人员,自当时为留意。
松亭尊兄年大人阁下:
龙大令来,赍到惠书,备录远注。借审锦堂集祜,珂里凝釐。出岫云兴,鸣风应朝阳之瑞;自天露湛,给驺仰司宪之荣。引企德晖,良殷虔颂。
弟戎旃承乏,非分频叨,久历艰难,益虞陨越。三、四月来连克城隘多处,机势稍顺,前敌各军已壁金陵城外。本约多将军会剿,而多公以援陕西行,不克东下。闻自豫入陕之贼,即系前此围颍马融和一股。顷又有出关东归,图窜光州之谣。豫中发、捻交乘,亦殊可虑。邸帅久围金楼寨,计可得手,不识能乘胜南来否?
龙大令实缺人员,本系忠义之门,又具清刚之气,自当时为留意。台从如果还朝,亦当稍致薄忱。泐此。复颂台安。摹璧
谦,不具。
年愚弟曾国藩顿首
449.复王操六月初九日
前此筹度大局疏称所必争各城,除苏州难遽进兵外,攻而未克者惟金陵、宁国两城。
鲁园尊兄大人阁下:
顷辱惠书,称道过盛,读之悚汗。
围皖之议发自润帅,中间危疑震撼,众议屡摇,润帅持之益力,故弟于报捷疏内推为首功。此固众议所共知,非一人之私议也。
前此筹度大局疏称,傍江各城为我所必争者三:曰安庆,曰芜湖,曰金陵;不傍江各城为我所必争者三:曰庐州,曰宁国,曰苏州。目下除苏州难遽进兵外,我军已到而未克者惟金陵、宁国两城。本约多帅会剿金陵,比舍弟进驻雨花台,而中旨饬多军援陕。事机一失,恐无速效。鲍军围宁已阅三旬,前月两次大捷,杀贼不少。所冀迅克宣州,庶全皖渐就肃清。惟是蹂躏太久,疮痏太深,亟宜选择牧令,与民休息。本省苦乏贤员,业向外省咨调,得人共理,稍图补救。
阁下老成宿望,他日元旋郑乡,矜式后进,尚冀以时为道自重。专此。复叩起居。不宣。
愚弟曾国藩顿首
450.复桂超万六月初九日
硼炮二尊已抵上海,但不知能否如法铸成。顺告三、四月来军事稍顺。前所设厂放赈及所发赈米,聊尽鄙忱而已。多军不克践会剿金陵之约。
丹盟尊兄大人阁下:
接三月十八日手书,借悉一切。弟以愚蒙,迭膺非分,忧惧不暇,敢辱奖饰?即维颐养康愉,履祺休鬯,至以为颂!
丁观察所办硼炮二尊,据禀业抵上海。此物实系军中利器,如中国能自行制造,不特为攻剿发匪之用,亦可渐夺洋人之长。第不知张炮师果能如法铸成否?果与洋人所铸无异否?顷有洋商容光照来皖,言及硼炮之利,亦令赴沪试办,渐次习其作法,或可有成。
三、四月来军事稍顺。南北岸连克城隘多处,鲍军进围宁国,亦获胜仗。惟新复地方处处疮痏,又苦无贤员为之拊循,寇氛虽远,民困未苏。前于殷家汇、张家滩设厂放赈,又发给贵县及青、太、南、泾等邑赈米各数百石,由地方官分散,譬之黄河投醪〔胶〕,不能止浊,聊尽鄙忱而已。九舍弟等军进逼金陵,驻扎雨花台。原请多将军东下会剿,而多公赴援陕西,不克践约。金陵城大贼众,我军过形单薄,尚须另筹劲旅合力环攻,乃可徐图。泐此。复问台安。不宣。
愚弟曾国藩顿首
451.复严咸六月初九日
已安置向师棣管理私款银钱。皖防近俱平安。前敌各军进薄金陵。
秋农世讲足下:
正月十六奉复一缄。伯常到营,展诵手翰,始知前书未达,不解浮沉何处。尊公颐养康健,笔墨间精神四溢,具仰寿征。足下洁膳陔南,暂敛鹏翮,远大之器,不欲速成,禀过庭之训,励滋畹之节,泓涵演迤,岂可限量?
伯常夙在左右,凡诸称誉,信而有征。其文笔傲岸而有根柢,欲求致用,自以阅历实事为先。现令管理私款银钱,取其事简有暇,兼可读书。
皖防近俱平安。前敌各军迭克城隘,进薄金陵。兵事利钝无常,未敢引以为喜,惟嘱力图稳慎,冀免陨越耳。泐此。复问近安。不尽欲言。
曾国藩顿首
452.复严正基六月初九日
向现属襄办本署银钱出纳。莫春以来,事机渐顺,前敌已逼金陵,然多军奉旨援陕,金陵会剿恐又成持久之局。朝政清明,人心思治,然未知天心何时果遂厌乱。冀有道君子不弃愚蒙,时加箴诲。
仙舫先生阁下:
契阔晤言,几将十载,军事倥偬,愧疏音敬。向伯常来,获读惠书,洋洋千言,鉴古灼今,益征颐养贞固,神明不衰,曷胜钦慰!
伯常资学朴茂,随营练习,当有成就。现属襄办本署银钱出纳,事不甚繁,暇时仍可读书。
弟频膺非分,时虞陨越。莫春以来,机势渐顺,连克两府十三州县并要隘多处,前敌已逼金陵,分扎江东桥、雨花台一带。该城周围百二十里,我军只能扼其南路一角,目前难以奏效。新复地方动辄空虚,无兵分防,无饷添募。来书谓兵、饷二者皆难与贼比较,诚为确论。或者天时人事当有转机,如所称循环之说,则东南之幸也。
豫省窜匪入陕,官帅奏请多将军援陕。多公克庐州后,本宜即进九洑洲,因关中重地,廷旨促之西行。金陵会剿,少此一枝劲旅,恐又成持久之局,焦灼弥深。此复。敬请台安。统希心鉴,不宣。
愚弟曾国藩顿首
自违德教,十有余年,不谓海内大变,几有沧桑之感。中间惊涛迭作,回首心悸。今朝政清明,三奸破碎,人心思治,自是中兴气象。然江滨虽薄有驱除,而发匪实数计尚不下六七十万,齐、豫、秦、蜀、滇、黔之乱尚不在内。遗民之脂膏已竭,将帅之继起无闻。矫首长望,未知天心何时果遂厌乱。
至弟顽陋无似,自列戎行,频遭颠踬,近乃谬居高位,兼窃虚名。一门之中,迭被殊恩,夙夜惴栗,惭惧交并。惟冀有道君子不弃愚蒙,时加箴诲,至感!至祷!
贱躯粗遣旧患,癣疾久亦安之。惟公务猬集,常苦料简未周。知注并闻。再问台祺。
453.复朱兰六月初九日
无力救援宁、绍。多军援陕,会剿金陵遂失机会。求示悉张军兵勇滋事情况。左宗棠札委史致谔署理宁绍道,已商左派劲旅带其至皖,再筹赴宁之法。
久香老前辈大人阁下:
日来两奉手书并潘星农信,敬承一切。世兄高捷南官,想日下胪云已有喜报,良殷驰贺!
湖州援师节节梗阻,遽至沦陷,负疚曷极!前月赵太守炳麟来皖,曾嘱将竹生始终事迹详细开示,国藩将为专折请恤,并自请议处,以明不能驰救之罪。
嘱援宁、绍,微特阁下桑梓情深,国藩于珂乡水火之急,亦岂恝然膜视?奈兵力只此,相隔又远,殊苦鞭长莫及。左军屏蔽江西、皖南,已无余力,非蒋芗泉大队赶到,骤难进取。前月二十以后,左帅在云溪连获胜仗,二十三、四日移驻衢州沐尘,分扼北门峡、莲花峡要隘,贼在龙游、兰溪盘踞未动。鄙意金陵如能合围,群逆必悉锐来援,浙事或可稍松,乃与多将军相约会剿。舍弟先至雨花台,而多公援陕西行,遂失机会。鲍军久顿宁国,亦不能调赴前敌,可胜焦灼!
张观察景渠迭禀克复宁波、镇海、新昌、慈溪、奉化及台州府县各城,究竟出力与否?其兵勇如何滋事?便中示悉。
左帅札委史观察致谔署理宁绍道,即令航海赴任。宁郡孤悬贼中,非带兵前往,断难济事。现苦无兵可拨,更苦无搭载轮船巨款。顷缄嘱史观察来皖面商,并商左帅酌拨劲旅二千,择一统将先带来皖,再筹所以赴宁之法,不识果能办到否?星农兄如附舟来皖,当稍尽东道之谊,再为缄送左营。不另具答,敬求转致。专此。复请台安,顺颂大喜。不宣。
馆侍曾国藩顿首
454.致左宗棠六月初九日
询以魏喻义兵守宁波,由安庆坐轮船前往是否可行。告李秀成以全力救援金陵、李续宜病重吐血等情。
季翁仁兄大人阁下:
久未接惠书,不知近状奚似?
前缄商以魏质斋兵守宁波,由安庆坐轮船前往,是否可行,想复书业已在途。士良尚未到皖,渠若不得楚军挈之同行,恐亦未肯航海而东也。
上海自五月二十一日大捷后,人心大定,贼党亦退,兹将李少荃信抄呈台览。伪忠王不得逞于沪,闻以全力来援金陵,舍九弟孤军深入重地,旁无援应,殊属可虑!
希庵到六安后,办理苗事甚得窾卻。惟五月二十五、六、七等日每吐血四五十口,虽医者言脉象不恶,然固可忧之症。厚庵抵皖后,即赴六安省视希病,将由舒城、三河、巢湖以赴金陵也。
春霆在宁国初四、十五日两次大捷后,近无信息。保浙臬折想已递回。达川已擢皖藩,不知浙臬果放何人?诸求详示。顺问台安。455.复多隆阿六月初十日
陕事已松,无须亲往,而进攻金陵时机已到,祈与官文熟商,即日奏明回军东指。
礼堂仁兄大人阁下:
前陞字勇归,接复函,敬悉一切。
阁下以陕事为京师之后卫,鄂省之边患,不惮艰苦,冒暑远征,弟自不敢强留。近奉寄谕及各处来信昨接秀帅咨到初一日奏稿,亦只言郧西吃紧,雷镇入陕,皆云陕事已松,贼皆回窜豫、鄂两省。秦中搜捕余匪,尽可不须台驶亲往,即郧西万山之中,亦可不烦贵部分剿。以目下形势言之,阁下为天下第一支劲兵,自当剿天下第一处贼巢。洪逆僭号金陵,十年于兹,乃第一贼巢也。今年南北两岸克城十余处,席此全盛之势,再不进攻金陵,更待何时?务祈阁下与秀帅熟商,务其大者,即日奏明回军东指,全局幸甚!揆帅与阁下会奏,或挈敝衔,或不列敝衔皆可。吾辈数人皆以讨贼为重,初无成见,朝廷亦初不遥制也。
至来示谓围攻金陵,兵权宜归一手,此事舍弟去年曾经专案具禀。待大纛抵金陵后,弟会秀帅衔具奏,各路当无不听命者。肃复,即请台安。
456.致杨岳斌六月十一日
传牌之误,不必专疏检举,请再与李商酌。
厚庵仁弟大人阁下:
日来未得台旆消息。想尚在六安与希庵欢聚数日,欣鬯可知。
二十五日尊处发折前,严中丞以传牌上有“赞襄政务”字样,曾函致敝处,商令阁下自行检举。鄙意以业经错误,似可不必检举,故未函商左右,而贞阶已将严信抄送尊处矣。初十日又接渭春二信:一与阁下,一与鄙人,并将原折专马赶回。兹将二信奉寄台览,而原折则交贞阶收存。应俟阁下回船以后,另行办折具奏。鄙意不必专疏检举,请阁下再与希帅商酌。
敝处初六奏片已将阁下二十三日到皖提及,并声明到舒城一晤李某即赴金陵,片稿另咨冰案。即请台安。
457.复李鸿章六月十二日
告威林密船不肯解火药、不肯带信情形,询上海洋人近状,嘱以和让处之。另询沪上代征鄂税如何具奏,并着将上海入款、出款一一清厘。能否拨三、五万以协济金陵、宁国饥困之卒。
少荃仁弟世大人阁下:
初七日接初三日惠函,意谓俟威林密船归之便奉报。该船由皖赴鄂之时,嘱令自鄂归来,当带火药二万斤解沪,委员及船主嫌其太多,仅允带五千斤。乃初十日酉刻自鄂归来,则云载茶太多,不肯解药,并不肯少待片刻以带信件。此余自买之船,固洋人之横戾,亦见弢甫办事用人全未妥协。
此间军情,春霆自初四、十五两仗后,至今无信。舍沅弟自十二、二十三两次小胜后,亦续无战事。援贼闻已到四五万,尚未动作。
洋人近日何如?不至恼羞变怒否?吾辈惟谆诫各将士以“忠”、“信”、“笃”,“敬”四字为主。为封疆将帅者,虽内怀勾践栖会稽、田单守即墨之志,而外却十分和让。为中国军民者,则但有和让,更无别义。
沪上代征鄂税,不知尊处如何具奏。鄙意待英、法二成各结交单后,再行按月扣还鄂中,已函告仲远,并批晓帆牍中矣。台旌暂不能赴镇江,敝处已附片及之。趁此闲暇之际,务将上海入款出款一一清厘。一出镇江,则该处一篇糊涂大帐,永无清晰之日。军事苟十分轻松,昌岐或可接手。饷事则无人主持,浮费终不能裁。
皖台近报支绌,粤厘毫无消息,实无以对金陵、宁国饥困之卒。能协济三五万否?请卓裁。
左军近日平安,渠顷有二信抄览。顺问台安。不一。
458.复左宗棠六月十二日
依允守宁波之兵由温、台以往。仅李瀚章、蔡应嵩入粤办厘,恐无济于事。请将祁门史令禀之不是处逐一拈出见示。多军或可回戈东指。另商邓辅纶、许雪门可否免议。
季翁仁兄大人阁下:
六月十一日接五月二十七、六月初三日两函,敬聆一切。应复之件,条列如左:
一、守宁波之兵决计由温、台以往,则较之由沪航海难易相去百倍,慰甚慰甚!且轮船近常有因火大炸裂、全舟被焚之事,亦断不宜每船装载数百千人冒暑东去。士良尚未由沪经过,不解何故。
一、玉班牍来,决计不入粤,以寄云中丞留之坚也。南坡牍来,亦请病假,迟迟不行,意似欲与晏星使平行。仅江西李、蔡二观察赴粤,殊恐无济。
一、皖南茶改新章,是粤、徽商人来省所定者,不出徽官之意。祁门史令曾上禀力争,弟因甫定之法,不便反汗,一一批驳。兹将史禀、弟批抄咨冰案。请阁下将不是之处逐一拈出见示,以便明年再改还旧章。来示用法不如用人,用人当先得其心而后得其力,精理名言,至当不易。虽少涉于夸,固可喜也,且哂且佩之。
一、七月十二日万寿贺表业已代公办一分赍呈,以有成约在先也。
一、多将军援陕之议始于严中丞,厥后官、多二公屡次具奏,朝廷谕旨亦适相吻合,遂成一定不易之局。顷陕贼回窜,秦事已松,多公似可不必西行。严公之意已改,多军或可回戈东指。兹将严复弟信暨弟寄多信抄呈台览。顺问勋安。
再,同乡邓弥之、许雪门先后来至敝处,弟皆令其径投台辕,听候查办,各纳轨范之中。现在尊处陆续共到浙员若干?两君皆属有用之才,是否可以免议,伏候酌夺。再颂台安。
459.复吕行之六月十二日
曾国荃等军围逼金陵,兵单地阔,鲍军克宁国后军中疾疫大作,而苏、常之敌悉锐来援。
行之老父台阁下:
顷接来翰,并惠佳篇,过承藻饰,感与惭并。借审鸣琴雅化,著绩大乡,听政声于飞凤蟠龙,慰驰念于恭桑敬梓。引詹吉霭,忭颂良殷。
此间自舍弟等军围逼金陵,兵单地阔,鲍军门克宁国后,正拟前进会剿,苦于疾疫大作,将士多病。现在苏、常之逆悉锐来援,我军战守已经十数昼夜,虽迭次获捷,尚未击退。宁、太境内均有大股蔓延,处处牵缀,军情危险万分。未卜巨浪猛风能否转为恬静耳。知念,顺布一二。即颂台安。附完大柬,不具。
460.复都兴阿六月十二日
答端阳问简。
直夫尊兄大人阁下:
菖馨甫挹,藻翰先施,值六月之行师,得五日之吉语。借谂祥
羽葆,望重旄车。淮海维扬,筿
敷而功征底定;圭璋特达,谷蒲执而恩赉便蕃。引睇矞晖,良殷忭颂。
弟师干忝领,节序频更。东下楼船,盼旄头之迅扫;南薰解阜,歌旗翼之增绥。专泐布复。敬颂节安。统希台照,不备。
461.复刘长佑六月十二日
答端阳问简,告近时军情。
印渠仁弟大人阁下:
顷启筠筒,载披藻翰,贻祥符于午序,深铭篆于寅衷。借谂
福蒲樽,敷猷桂管。荆襄劲旅,随高纛以巡边;浔郁耀师,断大藤而深入。式铿鹭曲,弥荷龙光。引睇吉晖,良殷忭颂。
弟师干忝领,节序频更。春夏之交,南北两岸迭复郡邑,颇有驱除,现已进逼金陵,差堪告慰锦注。专泐。复颂节安。统希亮察,不备。462.复戴鸾翔六月十二日
答端阳问简,并告春夏以来军情。
莲溪尊兄同年大人阁下:
递到筠筒,载披藻翰,感因时之存注,抚令节以神驰。借谂条达延祥,珮符辑瑞。荷丹毫之记注,名纪榴屏;蓍朱绂之方来,荣
艾绶。引詹吉蔼,忭颂良殷。
弟承乏连圻,眴更节序。所幸春夏以来迭克名城,现已进逼金陵,驻军雨花台下。惟首逆老巢未可骤图,孤军深入,犹多后虑。知念并闻。肃泐。复颂台安。谨璧谦版,不备。
463.复董恂六月十二日
答端阳问简,附告近时军情。
酝卿尊兄大人阁下:
兰芳送馨,藻翰纫惠,贻祥符于重五,深铭篆于再三。借谂福迓天中,恩隆日下。赞兵农之硕画,兼管铨衡;卜勋服之频书,增荣章绂。引詹矞霭,忭颂良殷。
弟谬统师干,眴更节序。所幸春夏以来,大江南北颇有驱除,现已进逼金陵,驻兵雨花台下。惟首逆老巢未可骤图,孤军深入,犹多后虑,知念附闻。专泐布复。敬颂节安。摹璧谦称,不备。
464.复联福六月十二日
欣谂新晋头衔。此间军事平顺如常,金陵围师稍嫌单薄。
芝圃尊兄大人阁下:
月前复柬,亮达典签。顷奉惠缄,欣谂心简优加,头衔新晋。荷九陛酬庸之典,都转荣膺;著七城防卫之勋,台阶益峻。引詹吉霭,忭颂良多。
此间军事平顺如常,金陵围师稍嫌单薄,援贼之来尚无确耗。知系雅怀,顺布一二。专泐。复贺大喜,顺颂台安。并完衔版,不备。
465.复乔松年六月十二日
欣谂秩晋臬台。此间军事平顺如常。
鹤侪尊兄年大人阁下:
月前布复一函,亮登签室。顷奉惠书,欣谂枫陛恩隆,柏台秩晋。荷丹毫之记注,典懋酬庸;蓍朱绂之方来,荣膺真授。引詹吉霭,忭颂良殷。
此间军事平顺如常。沪上昨有捷音,宣州续获胜仗。金陵围师稍嫌单薄,援贼闻将大集,亦无确耗。知念附达。专泐。复贺大喜,敬颂台安。祗璧谦版,不备。
466.复马新贻六月十二日
酬答问简,顺告军情。
榖山尊兄大人阁下:
顷奉惠缄,具纫绮注。借谂荣权薇篆,式焕荩猷。当拨
起瘠之时,亟须硕画;除佩犊饮羊之俗,借重长才。引睇矞晖,良殷企颂。
此间军事平顺如常。沪上昨有捷音,宣州续获胜仗。金陵围师稍嫌单薄,援贼闻将大集,亦无确耗。知念附达。专泐。复贺大喜,敬颂台安。祗璧谦版,不备。
467.复高延绶六月十二日
官军已进逼金陵,驻壁雨花台畔,然少嫌单薄。
小邨尊兄大人阁下:
顷展筠筒,载披藻翰。借谂新猷懋著,蕃祉增绥。本阆苑之群仙,想见文章元、白;由农曹而典郡,定看治谱龚、黄。引睇矞晖,良殷忭颂。
弟师干忝领,节序频更。春夏以来,大江南北迭复名城,现已进逼金陵,驻壁雨花台畔。城大贼多,我军仅布一角,微嫌单薄。知念并闻。专泐。复颂台安。并完资版,不备。
468.复姚仰云六月十二日
官军进逼金陵,驻壁雨花台畔,然稍嫌单薄。
秋墅尊兄大人阁下:
榴明入咏,藻翰先施。借谂勋履绥愉,因时笃祜。吉占遄喜,昌阳介益寿之樽;恩畀真除,英荡握分巡之节。引詹矞霭,忭颂良殷。
此间军事,春夏以来大江南北迭复名城,现已进逼金陵,驻壁雨花台畔。城大贼多,我军仅布一角,微嫌单薄。知念并闻。专泐。复颂台安。并璧衔版,不备。
469.复黄文亭六月十二日
官军进逼金陵,驻壁雨花台略,然稍嫌单薄。
文亭尊兄大人阁下:
前奉惠缄,正拟裁答,值菖华之应候,蒙藻翰之重施,雒诵再三,但有纫戢。借谂宣勤兰锜,
福蒲樽。挽强命中于雕弓,射团训士;书服尊荣于豸绣,赐葛承恩。引睇矞晖,良殷忭颂。
此间军事,春夏以来大江南北迭复名城,现已进逼金陵,驻壁雨花台畔。城大贼多,我军仅布一角,微嫌单薄。知念并闻。专泐。复颂台安。祗璧谦版,不备。
470.复高长绅六月十二日
官军进逼金陵,驻壁雨花台畔,然稍嫌单薄。
篙渔尊兄大人阁下:
月前复柬,亮达典签。兹午节之甫过,又庚邮之送喜,载披来翰,纫戢良多。借谂优政遒禄,膺祜翔华。巡泽国以宣猷,祥传豸节;荷銮坡之锡命,荣捧龙纶。引睇矞晖,至以为颂!
此间军事,春夏以来大江南北迭复名城,现已进逼金陵,驻壁雨花台畔。城大贼多,我军仅布一角,微嫌单薄。知念并闻。专泐。复颂台安。并完资版,不备。
471.复丁日昌六月十二日
祈赶紧入粤。单开六事何利何弊,望与同局诸君子随时商办。前敌各军逼近金陵,多军不能会剿,亦殊可惜。
禹生尊兄阁下:
前接手书并另单阅悉。嗣闻委解赣饷来皖,旋得少彭来信,知已由章门返棹,一同赴赣。俟小泉交卸后,即祈赶紧入粤。晏星使于节前抵沪,目下计已到粤。
弟于珂乡情形,向未深悉。单开六事,具征才大心细。何利何弊,望与同局诸君子随时商办。本省官绅必须添派数员,所举吴道、李守,容后商定再派。至谓属在桑梓,不宜经手银钱,处膏不润,自有公论,望勿过虑。
此间前敌各军进驻雨花台,逼近金陵。原请多将军东下会剿,旋因陕省告警,多公督师赴援,遂未践约。金陵失此机会,亦殊可惜。兵单贼众,尤为焦虑耳。此复。并问台安。不一。
愚弟曾国藩顿首
472.复蔡应嵩六月十二日
请与李瀚章先行赴粤。望与小泉再加访察示知吴寿昌、李福泰才品。多军援陕,曾国荃等军进逼雨花台,兵力单薄,深恐克复无期。
少彭尊兄大人阁下:
接前月二十八日惠书,眷逮殷拳,齿芬远贲,至以为歉。
台旆抵省后即缄致各处,又为丁令交卸饷差,随带前往,计日已将抵虔州矣。晏星使于五月十六由沪上雇轮船前进,现在计当到粤。经始之初,极费擘画,惟望诸君早到,部署妥帖。赵玉班因毛中丞苦留不遣,黄南坡亦因病请假,迟迟不行。请阁下与筱泉着鞭先发,以济急需。奏派一片已奉廷寄照准。晏星使亦派江苏州同温世京、知县叶廷眷,粤省官绅随后酌量添派。丁令曾举吴道寿昌、李守福泰,其才品若何,珂乡自有公论,望阁下与小泉再加访察示知。
此间各军现俱平顺。多礼帅本约与敝处会剿金陵,旋以援陕西行,不获劝阻。舍弟等军驻扎雨花台,逼近老巢,兵力单薄,又无劲旅可调,深恐克复无期耳。泐此。复问台安。附璧谦版,不一。
愚弟曾国藩顿首
473.复奕䜣等六月十三日
申述九洑洲不遽得手及多军宜用于金陵缘由,说明所购美国轮船之管理、汉口焚烧勇船一事之调护、各处兵船竖立黄龙旗之办法及前此议复裁撤五口通商大臣一疏之原因。
曾国藩顿首上书恭亲王殿下、中堂大人阁下:
六月初十日接奉钧函,知前复两件均蒙垂览。猥荷奖借逾恒,愧悚曷既!
前购轮船七只,国藩曾言攻剿金陵、宁波皆可敷用。目下宁波已克,金陵贼船皆聚九洑洲下。我之长龙舢板较彼多至数十倍,所以不遽得手者,该处墙濠深固,水师只能夺其船只,不能破其营垒,必有陆路大队,乃可环攻取胜。
芜、太克复后,屡请多将军攻取九洑洲,由金陵之北路进,令舍弟国荃由金陵之南路进。比舍弟至雨花台,不意陕西告警,多将军奉命援秦,别无劲兵可调。金陵地势太宽,前此和帅围师八万,洪逆见惯不惊,舍弟兵力太单,殊难分布。前此疏称发逆之猖獗、官军之单薄,皆在陆而不在水,正此谓也。
方今各省多故,处处须兵。然僭号者,太平王也;乱天下者,洪逆也。伪忠王、侍王各拥众数十万,踞城数十处,皆秉洪逆之令以行者也;捻、苗、蜀、滇之纷纷不靖,皆闻洪逆之风而起者也。窃谓乘今年军威方盛、上游肃清之时,亟宜以全力会剿金陵,先复江南财赋之区。前曾以拟调多军会剿约略具奏,因陕事未定,不敢昌言。近闻入陕之贼回窜豫、鄂两省,秦事已松,似雷镇正绾一军入陕已足了事,多公劲旅诚宜用之金陵最要之地。顷已函商官、多两帅,俟定议再行会奏。
购买美国轮船一节,虑事深远,弥殷钦佩!惟不知所购共有几号,若为数无多,不妨任其自然。缘此举重在杜其济贼,不在资其立功也。
汉口焚烧勇船一节,该勇系敝部淮扬水师,与国藩并非无涉。前接营官蔡东祥禀报,业将滋事之彭发有咨请官节相就近讯办,而洋人犹复哓哓不休。诚如钧示,其曲较中国人为多。伏读照会各件,藏严明于和婉,最得事理之平。倘该提督竟复来鄂生事,自当妥商官节相,预为调护。
至各处兵船仿外国竖立旗号之例,概用黄色龙旗,使彼一望即知,不敢妄动。诚可省无数事端,且于行军并无窒碍。拟即咨商各处,所有各营旗帜照常竖立外,每船另添龙旗一面。其龙旗尺寸及绘画式样,俟与各处商定,再行咨请贵衙门核夺。
国藩才识愚陋,于洋务尤未谙究。月初议复裁撤五口通商大臣一疏,非敢畏难推诿,诚以四省江西最长,中外交涉,口角词讼愈久愈多,必须专员办理,庶无丛脞之虞。区区管见,不足以副下问,诸求训诲。敬请钧安。不宣。国藩再拜。
474.致李续宜六月十三日
诧杨岳斌未去六安。若六安喧嚣,则可回省静养。金陵官军营壕可稳守。
希庵仁弟亲家大人阁下:
数日未接惠书,不知尊恙何如?
昨日刘小粤来,言厚庵由舒城径赴芜湖,并未至六安一行,颇为诧讶。志节之轩昂与情致之缠绵,二者不可偏废。厚庵平日志节自许,不肯少贬,此次却嫌情致太寡。或因下游别有信息,催之东行乎?
潘立勋之事,接读大咨,知已就我范围。苗之气焰,当已折去一半。
之纯已到颍州否?台旆在六安应酬尚不甚烦否?省中近日亦尚清静,若六安喧嚣,则回省静养亦可。
金陵近到援贼数万,舍弟信言营濠尚固,当可稳守。顺问台安。
国藩顿首
475.加奕䜣片六月十四日
深惜多军必须入陕而失进攻金陵机会。李续宜遘疾,难以亲往颍州、临淮。多隆阿、袁甲三必留一人。
正封缄间,钦奉五月三十日寄谕,多将军必须入陕一次,自应钦遵办理。惟大军西去,断非数月半年即能蒇事东还,所有金陵会剿,已不能指望多军援应缓急矣。当三月间攻克西梁、和、含之后,国藩谆饬水陆各营蓄势以待,一闻多公有克庐州之信,即行南渡猛攻芜湖、太平、东梁、采石一带。原冀两岸齐下,同抵金陵,不料芜、太甫克而陕西告警。一展转间,多军不能进逼九洑洲,仅南岸一路进兵,遂难得手。自军兴以来,无如今年气势之盛,失此机会,深为可惜。
又,袁帅临淮一席,前奉谕旨垂询,当以袁某有因病引退之意据实复奏。其时以多将军在庐州,李中丞在六安,纵少临淮一席,而淮南全局尚可支撑。不料袁病未痊,而李中丞近又遘疾,五月二十五、六等日,日或吐血四五十口。虽据医云脉象无碍,而要须大为调养,颍州、临淮目下难以亲往。倘多军决计入秦而袁帅又引退俞允,则淮南千里实形空虚,是两君之中必留一人,乃足以控制淮甸,联络吴楚。恐敝处前次奏案,将来有不尽符合之处。军情瞬息千变,实非意料所及。除俟官、多两帅复信到日另行会奏外,谨将区区下忱,先达钧听。
目光眵昏,不克庄楷,伏希鉴亮。载颂钧候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