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3．复李桓三月十七日
礼帅迭奏大捷，事机已转。浙东败匪，石、太踞匪同时窜入徽州。黄文金等股直犯彭泽、鄱阳。已转饬诸将严扼昌江，改令鲍军先援北岸。
黼堂尊兄大人阁下：
前接花朝惠书，欣悉荣膺简命，建纛汉中。西平之门多将才，久邀宸眷；南仲之任专师旅，用济时艰。引睇行旌，良殷虔颂。
承示回湘募勇，捐廉备饷，鸿猷硕画，企佩曷已！顷又接准来牍，抵湘后温谕敦催，想简书不遑，即当星驰西上。目下礼帅迭奏大捷，事机已转，得阁下合力经营，庶几早觇戡定。
此间鲍军攻克西河、湾沚各垒，宁郡西、南、北三面，一律驱除。正拟令其进攻东坝，以固皖南门户，乃浙东败匪、石太踞匪同时窜入徽州，经左帅派援之刘克庵一军赶到屯溪，与驻徽各军分投堵剿，相持未下，而黄文金等股又由池州、东、建冲过，直犯彭泽、鄱阳等境。自去岁以来，无日不以贼窜江西为虑，此次逆踪剽疾，尤出意外。迭请幼帅谆饬段道等严扼昌江，无令贼得内渡，飞催席研香赶至抚州，相机迎剿。又拟调鲍军回援景镇，适忠逆率巢县大股围攻石涧埠官营，连日猛扑，接济断绝，不得已改令鲍军先援北岸，如能击退此股，仍令驰援江西。又有陈大
捻股由麻城窜至广济，骎骎入皖，成军门援鄂之师，跟踪追剿。敝处亦调李道钧字五营驰赴潜、太一带，与成部合力剿办。百孔千疮，应接不暇，可胜忧悸。复请台安。诸惟心鉴，不宣。
544．复蔡锦青三月十七日
北岸传烽甚急，改令鲍军先解石涧埠之围。闻万署镇业由湖口回顾浸防。
芥舟尊兄大人阁下：
顷启筠筒，载被藻翰。借谂荣权巡篆，兼管浔关。豸节循行，莅旧治而甘棠重憩；龙纶迭捧，奏新猷而英
真除。引睇吉晖，良殷抃颂。
弟正月杪泛舸东下，察看沿江营伍，现已旋省。皖南之贼，分窜上游，本令鲍军援剿，因北岸传烽甚急，改令渡江，先解石涧埠之围。日内阴雨稍霁，可抵无为州境。俟解围后，仍令援剿江西。鄂中捻匪由麻城绕陷二蕲、广济，此间已派舟师梭防宿松。闻万署镇业由湖口回顾浔防，殊深欣慰。专泐。复颂台安。祗璧衔版。不备。
545．复曾宪德(1)三月十七日
昨岁春夏之交，事机颇顺。入秋以后，祲沴流行，敌焰复炽。
峻轩年兄阁下：
秋深雁滞，春暮鸿来，展惠问于隔年，益驰思于远道。借谂分巡闽峤，权篆延平。著拨
拔薤之猷，端资硕画；叶瑞柏祥薇之兆，即荷恩纶。引睇矞晖，良殷抃颂。
国藩师干忝领，鼎
兢心。昨岁春夏之交，连克名城，前军径壁雨花台下，事机颇顺。入秋以后，祲沴流行，将士致多物故。逆氛复炽，围攻金陵官营，四旬始解。方一波之甫平，倏万弩之齐发。北岸续渡之贼，归并巢、含，意图由皖入鄂。南岸浙东败匪阑入徽州，石、太踞匪绕趋江右。自冬涉春，两岸传烽甚急，虽经分派防剿，未知能处处完固否？知关廑念，聊布一二。专泐。复颂台安。不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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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bsp;曾宪德，字峻轩，湖北京山人。历任福建邵武、建宁、泉州、兴化知府，兴泉永道道员。
546．复李鸿章三月十七日
此间近事，南北两岸同时吃紧。饷项十分支绌，前函八万之请，务恳慨允速解。宁波一口近日税务如何？愧住皖年余，吏治毫无起色。
少荃世仁弟馆丈阁下：
三月七日接二月二十七日惠缄，十六日又从金陵寄到十六日一缄，具悉一切。
此间近事，南北两岸同时吃紧。南岸徽、祁各城，与庚冬辛春之祁门相似；北岸石涧埠各营，与壬戌十月之雨花台相似。大致已具于十二日奏片中。昨又有与舍沅弟一缄，尤为详细，兹抄呈台览。
饷项十分支绌，为近年所未有。沅弟派人援无为州者，往返近七百里，每人仅发途费二百文。霆军人数近二万，今年两个半月仅发银六万两，断难支持。议者请由此间派员至沪劝捐，专劝苏、皖、江西三省之寓沪者，是否可行，祈卓裁审度见示。纵使可行，亦尚难济目前之急。前缄八万之请，务恳慨允速解，至祷！至祷！
宁波一口近日税务如何？绍兴计已设卡抽厘，尊处耳目较近，或可得其大凡。如左帅饷入稍王，则景镇、河口厘卡亦可酌还敝处。然左公派克庵、钤峰两军援徽人数将近七千，断非两卡之厘所能养赡。且贼窜江西，两卡必大衰歇也。
荫渠所调人员似多好手，惟邓伯昭在达川处难于抽身，达川请敝处奏留，目下为藩幕，将来或可为皖吏。鄙人住皖年余，吏治毫无起色，良以为愧。
白齐文乃复有还统常胜军之请，殊骇听闻，阁下力持不可，此等处吾辈万不宜屈挠迁就耳。复问台安。
547．致郭嵩焘三月十七日
减苏松浮粮，变屯卫兵制，皆经世不刊之论。饷项太绌，江西厘务日坏，议欲派员赴沪劝捐，不知果有益无碍否？
筠仙仁弟亲家大人阁下：
日来未接尊缄，但见减苏松浮粮、变屯卫兵制二牍，皆经世不刊之作。不特提销甲乙丙丁诸纲，直恐卜纲三十，卜销八百，其利永矣。二事皆期于必成。但粮减浮收，则可即奏即办，减浮额则须待克复金陵、苏、常后，乃可会奏。程正叔云：“是则是有此理，贤却说得太早。”在然乎？否乎？
此间近事，详具于十二日奏片、十六日寄舍弟信中，均抄达少荃中丞处，想蒙垂察。
饷项太绌，江西厘务日坏。若黄老虎等果蹂躏腹地，以后各卡益不可问。彤帅留粤为主人翁，恐反不如客卿之尽力，他处无箸可借，不得不从沪中设法。议欲由敝处派员赴沪劝捐，果否有益于皖营，无碍于沪军？即祈商之中丞，察酌详示。竹报一缄已剪拆，将意城信阅看，兹加封附寄照收。顺问台安。
548．复郭崑焘三月十七日
北岸尚足支持，南岸尚有难于支撑之势。如黄逆被击退，则江、席两军直入皖南，再行相机进止。
意城仁弟亲家大人阁下：
三月十八日接初四惠书(1)
，敬承一切。
此间近事，粗具于十二日奏片中，业经咨达湘帅。十六日寄舍沅弟一信，尤为详明，兹抄呈台览。
北岸之事，有霆军与彭、毛、刘各军以御下游忠酋大股，有成、李两军以御上游捻匪一股，应足支持。南岸之事，古、赖等及浙东败匪麇集徽州，克庵、桂生、钤峰诸军尚有难于支撑之势。黄老虎等股从东、建内犯饶、景，则更无活兵制之。沈帅以五千人守景镇，必可保全，其以韩进春五千人防剿石门，则恐未必可靠。前有缄牍，请催席研香速赴抚州，不知已抵何处？再求阁下谆催，愈速愈妙。并请函催江味根建旆东来，定由袁州至抚州，与研香合为一路，专御黄老虎一股。如黄逆幸于饶、景击退，不入江境，则江、席直入皖南，再行相机进止。味军之或南或北，前此本未定计，今所以决归南岸者：一则以鲍军北渡，援解毛军之围，南岸太嫌空虚；二则以黄逆窜江西，席军太单，必江、席合打一路，庶足保江西之腹地，兼可固吾湘之东藩；三则以味根与希帅较疏，与左帅较亲，军行皖南，处处与鄙人及左帅相周旋，诸事联络融洽。因此三者，故定请味帅由江西进兵，求阁下先达鄙意，即日另有函牍催之。
南翁擢迤东道，应仍由寄帅会敝衔奏留。京米实不易办，拟请其至下江一行，商办盐务。黄庆之妻在霆营告状，并无欲以黄胜高承继之说，并云夏令笞辱张氏，春霆与各营官愤愤不平，谓县令打提镇之妻，颇动众怒。究竟责打与否，务祈详查见示。即请台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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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bsp;此句言“三月十八日接初四惠书”，而信件日期则标明三月十七日，疑有误。
549．致彭玉麟彭毓橘三月十八日
石涧埠解围后，以萧守运漕、雍镇，以鲍攻铜城闸之前、杏南等攻铜城闸之背为宜。
雪琴仁弟、杏南表弟左右：
十六日奉寄一缄，并抄与舍沅弟信，言石涧埠解围后，以萧守运漕、雍镇，以鲍从东关攻铜城闸之前，以杏南与毛、刘从西梁山攻铜城闸之背等语，想已入览。本日接舍沅弟公牍私函，亦令毛、刘撤石涧埠迅速进剿。但微有不同者，鄙人系令萧守运漕，杏与毛、刘进剿；沅弟系令杏守运漕，萧、与毛、刘进剿。鄙人系令三军剿闸镇、东关、巢县等处；沅弟系令三军剿庐江、三河、桐、舒等处。鄙意庐江、三河、桐、舒四城，皆有劲兵守之，万无一失，贼匪必不上窜，仍以萧守运漕、雍镇，而杏南与毛、刘为进剿之师，庶为稳妥。请雪帅与杏弟商定后，飞告春霆及萧、毛、刘诸公，照此办理，不必往返多商也。
兹将本日复舍沅弟一缄，抄呈台览。其沅之公牍，俟批发后，再行咨札各处。诸惟心鉴。顺问台安。
550．致黄赞汤三月十八日
黄文金等将阑入江西腹地，忠逆围我石涧埠营盘，北岸事势尤急。春水盛涨，昌江炮船当能阻止群贼内渡。饷项奇绌，可否于广东藩库内借拨数万金，赶解来皖？
莘农老前辈大人阁下：
前月自金陵还省，十八日曾于途次泐复一函，计达典签。维时皖南甫有转机，终以石、太、歙、绩等股未经芟除，恐贻珂乡之累，迨月底归抵省垣，而黄文金等纠合石、太踞匪，由池州、东、建冲过，直犯彭泽、鄱阳，势将阑入江西腹地。弟思湖口、景镇两路，均为入江门户，饬万泰、丁义方等坚守湖口，饬段起等坚守景镇，迭催席研香一军赶至抚州，迎头拦击，另调鲍春霆一军跟追赴援。乃春霆将抵青阳，闻忠逆率巢县大股围我石涧埠营盘，更番猛扑，与去岁环攻雨花台情形相似。北岸事势尤急，别无可调之师，因改令春霆就近由大通雇船北渡，先解石涧之围，若能迅速得手，仍令回军援江。
日来窜江之贼，尚徘徊于石门街，洋塘一带。幼帅调韩进春进扎石门，朱洪春进扎都昌，屈蟠进扎乐平。春水盛涨，昌江炮船应足遏贼内渡。其徽州一路，刘克庵等军方与群贼相持，争战不休，未知能否堵截？两年来每当事机稍顺之际，辄有意外波折。劫运茫茫，天心难测。国藩调度未善，亦实无所辞咎。所尤难者，饷项奇绌，为自来所未有。二月入款，仅赣局四万金，江西省局，竟至不名一钱。东征局饷船过湖覆溺，愆期不到。值兹征调频仍，竭蹶万状。且今年添募新勇，不下三万，合之旧额，已近九万，出入太觉不敷。仰屋窃叹，无所为计。惟有吁求大力佽助，度此艰危。
承尊处解来第六批粤厘四万，已到章门，第七批三万八千，又已起程。屡占河润，何敢更为无厌之请？惟敝处窘迫之状，以目今为最苦，可否于广东藩库借拨数万金，赶解来皖，由粤厘项下陆续拨还？务祈与彤帅商定，慨允速济。叨荷云情，感泐无量。专肃布恳，即请台安。诸惟心鉴。
551．复刘于浔三月十九日
李秀成率大股围攻石涧埠，不得不改调鲍部先援北岸。留防兵力甚少，赖幼帅、左帅及时派军声援，得以保全三城。
养素尊兄年大人阁下：
接初四、初九等日惠书，借悉台旆周历湖滨各防，安抵章门，至以为慰。
此次贼犯珂乡，虽曰地广兵单，力难兼顾，亦实鄙人调度未善，无所辞咎。业檄春霆西上援江，旋因忠逆亲到巢县，纠率大股围攻石涧埠官营，累日猛扑，接济断绝，不得已改调春霆先援北岸。该军十四日由大通赴神塘河登岸，未审解围果在何时？目下湖口较松，景镇一路，迭饬段道等坚扼昌江，久雨水涨，炮船当易施展。都昌一城，昨准幼帅咨牍，已调朱洪春虔字营驻守，合之贵部师船，足资堵御。至席研香一军，节经飞催来江，先驻抚州。又请幼帅派员往迎，计不久亦当赶到。抚、建果安，亦可屏蔽上游徽、祁等处。弟留防兵甚少，赖季帅派刘克庵、王钤峰两军，幼帅派王心初一军，迭次猛战，为我保全三城。若能驱贼出岭，贼不能由徽入江，亦足少纾一路之患。此时上游无事，阁下所部师船似当并力于饶州、安仁一路。大旆应否赴饶一行，请与幼帅商酌。专泐布复。顺请台安。敬璧谦版。不宣。
552．复沈葆桢三月十九日
乐平关键，紧要甚于石门，拟请韩军仍驻乐平。石涧埠毛、刘等营，尚能坚守。现饬朱云岩进攻石、太，以掣岭内敌势。祁门若失，徽、休万难独立。欲于筱泉、少彭、芥舟、子坚四人中择一奏委，总理粮台。
幼丹尊兄大人阁下：
十七接初八手书，具悉一切。蒙饬蔡道赶提洋税六万，径解安庆，且慨许均作协款，大旱望云，不崇朝而甘澍已沛，感谢曷既！
尊意以湖口兵单，欲屈道进扎苏官渡，与韩将石门街之师联络。弟十三日函复尊处，曾言乐平关键，紧要甚于石门，拟请韩军仍驻乐平，较有把握。顷据段道初九来禀，韩军初七、八等日陆续拔赴洋塘，此时断无撤退之理。乐平城中，仅有屈道一军，尚嫌其单。若屈部再移苏官渡，乐平无专防之兵，景镇失犄角之势，似非稳着。至湖口兵虽不多，然城小而坚，守具充足，应堪自固。苏官渡距湖口城十余里，似可不必驻兵。屡承
谦商询，竭愚奉质，仍希卓裁权衡至当。
石涧埠毛、刘等营，尚能坚守。春霆十四由大通登舟北渡，九舍弟闻北岸危急，亦派数营来援。仰托鸿庇，或冀幸解此围。
徽州群逆麇聚，赖阁下与左帅派克庵、钤峰、心初三军保全三城。现饬朱云岩进攻石、太，以掣岭内贼势，亦不知果有益否？复请台安。诸惟心鉴。
再，此次徽、祁危急，全仗尊处派心初一军，左帅派克、钤两军，苦战苦守，乃能保全三城。然徽、休之贼虽少退，而黟县之贼仍盘踞黟城及内外各岭，其胡、李、黄大股，因景镇及陶家渡官兵声势颇壮，遂西窜桃树店、闪上、小路口等处，蔓延百里。祁门钤峰一军，与刘、唐、心初各军，业已声息不通，实属异常危迫。若钤峰稍有蹉跌，祁失而徽、休万难独立，则不特坏三省之大局，而弟亦无词以谢客军。每一念及，忧心如焚。敝部派守南北城池至十六处之多，占住兵力，尽成呆着。除鲍军外，别无大支游击之师。所为全力急解石涧埠之围，非仅虑毛军覆没，亦以力保无为、裕溪、西梁山三处也。幸而立解重围。鲍军回援祁、景，总在一月以后。江、席二军由抚州入皖，则当在两月以后。如天之福，此两月内，饶、景、祁、婺皆不决裂，则大幸也。
孙方伯欲于藩署之外，另委大员总理粮台，养素亦以为言。鄙意欲筱泉、少彭、芥舟、子坚四人之中，择一奏委，何人最为妥叶？究竟藩司与粮台应否分办？伏乞卓裁详示。复问幼丹尊兄大人台安。
553．致晏端书三月十九日
黄、胡等股势将阑入江西腹地。忠逆大股围我石涧埠营盘。饷项奇绌，只望扩充粤厘，或借拨藩库，赶解来皖，以度此艰危。
彤甫仁兄年大人阁下：
前月自金陵旋省，二十四日于途次泐复一缄，计达典签。
到省后警报迭至。黄文金、胡鼎文等股由池州、东、建冲过，直犯彭泽、鄱阳等境，势将阑入江西腹地。当令春霆军门缓进东坝，西上援江。乃忠逆亲来巢县，纠合大股，围我石涧埠营盘，更番猛扑，接济断绝；又分股窜过盛家桥，逼近庐江北岸，势尤危殆。不得已改调鲍军北渡，先解石涧埠之围。九舍弟处亦勉拨数营来无为援剿。日内两军当可会合，不知能否得力。又有陈大
豫捻，由麻城绕陷二蕲、广济，下窥皖北，幸成军门援鄂之师，跟踪尾追。敝处亦调李道钧字五营驰赴潜山、太湖一带，与成军会剿。浙东肃清后，败贼回窜徽州，左帅派刘克庵兼程援徽，意极可感。奈股数太众，此剿彼窜，
不休。两年来每当事机稍顺之际，辄生意外波折。劫运茫茫，天心难测，鄙人调度未善，亦实无所辞咎。所尤难者，饷项奇绌，为自来所未有。二月入款，仅赣局四万金，江西省局竟至不名一钱，东征局月饷因饷船过湖覆溺，愆期未到。值此征调频仍，竭蹶万状，且今年添募新勇，不下三万，合之旧额，已近九万。除游击各军外，专守府县城池至十六处之多。出入太觉不敷，仰屋窃叹，无所为计。惟有吁求大力佽助，度此艰危。前承饬解第六批粤厘四万金已到江西，第七批三万八千，又已起解。源源惠济，叨爱实深，何敢更为无厌之请？惟敝处窘迫之状，数年以来，以今者为最苦。究竟粤厘能否大有扩充，抑或于广东藩库借拨若干，赶解来皖？感荷云谊，实无既极。
至里下河近状，前函略陈梗概。嗣李松崖以失守各城，自请罢斥离营，不得不据咨代奏。惟敝处鞭长莫及，而此人心迹，难于深信，仍恐倒行逆施，为里下河目前之患，密请权为慰留，俾恩出朝廷而怨归敝处，或者知感知愧，不骤决裂。谨将密行抄呈台览，是否有当，并以奉质。敬请台安，诸希心鉴。
554．复冯志沂(1)三月十九日
此间南北交警，应接不暇。伪忠王一股，锐意由皖入鄂。苗党亦与围六安之贼勾连窥伺。
鲁川尊兄大人阁下：
迭荷惠书，备承雅注。具审台旆安抵颍郡，良觌匪遥，驰系曷已。
此间月余以来，南北交警，应接不暇。伪忠王一股，锐意由皖入鄂，初围无为州石涧埠营盘，继围庐、江、舒、六各城，苗党亦到迎河集，与围六之贼勾连窥伺。各军往来驰援，疲于奔命，幸初二六安围解，贼向东北退窜，闻至定远分为二支，一下金陵，一回巢县。弟令鲍军由巢北进兵柘皋，十四已抵庐州。其巢南、巢东两路，则令彭、萧、刘三军分投会剿，抽出李希帅部下成、蒋、毛三军，北剿苗逆。蒋自舒城拔行，毛自石涧埠拔行，至六安会齐，为援寿之师。成军追剿鄂捻，行抵蕲水，即由麻城出三河尖，为援颍之师。去岁颍郡被围，成军赴援，即系由此路前进。目下颍尚无贼，蒋部留防四营，守城当有把握。阁下不存客气，与守令随事筹商，尤深倚赖。待成军到三河尖后，与颍郡声息易通，届时或先赴正阳关对岸，与蒋、毛夹淮而军，或径赴颍郡，请阁下与守令函商成军门，相机办理。颍郡事势稍松，台旆或赴临淮，或来省城，亦免致到处荆棘也。专泐布复。并问台安。汇缴资版，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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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冯志沂，字鲁川，山西代州人。道光十六年进士，历任刑部主事、安徽庐州知府。
555．复彭毓橘三月二十日
预商石涧埠解围后进取机宜，免致临时错乱。
杏南表弟阁下：
十九接十三手书，系初到运漕所发者。穆牧专差送省，此间已闻贤弟于十五日会合萧军，从黄雒河进援石涧埠，而无为州来禀，十六辰刻鲍军犹未到州，不知何日始克两路会剿，深以为念。
国藩十六、十八连寄两函致阁下与雪帅，皆豫商石涧埠解围后进取机宜。盖以援师力量甚厚，解围自在意中，索性趁此声势，夺取巢、含等城，曾将两次寄沅弟信抄呈台览。昨接沅弟来牍，业将进剿各事，与诸公移商，所见不谋而合。第沅未知鲍军渡江，着着防贼内窜，不得不从下打上，今有两支大兵分路并进，应无内窜之虑，尽可从上打下。请鲍军由东关攻铜城闸之前，以无为运漕为后路，请贤弟与毛、刘两军，由五显集攻铜城闸之背，以西梁山、裕溪口为后路。顷将沅牍批发抄录，咨行各军，幸而石涧解围，即可照此办理。去年不知芜湖、金柱遽克，未能预先商定进兵之法，故今年预先商定，免致临时错乱也。诸希心鉴。复问近安。556．复左宗棠三月二十日
若鲍军自无为西往，萧军自运漕东来，或可解石涧之围。徽、祁四属，群盗如毛。看来江淮之间，乱无已时。乞示及洋人在绍情状。
季翁仁兄大人阁下：
十八日接三月七日专差惠书，敬承一切。此间近状，粗具于十二日奏片中，业经咨达冰案。
李秀成围扑石涧埠毛、刘各营，初十以后，似稍松劲。但于环营二三里外，多筑坚垒以困我军。春霆十六日可到无为州。舍弟亦自金陵派八营来援，十三日到运漕，与萧营合扎。若鲍自无为西往，萧等自运漕东来，或可解石涧之重围。然圩田水多，孤埂难进，未敢操必胜之权也。
徽、祁四属，群盗如毛。浙东之贼由於昌、绩溪而来，岭外之贼，由旌德、石、太而来，黄、胡等自东、建上窜之贼，又由桃树店、闪上横逸于祁门。幸阁下派克、钤两军，沈帅派心初一军，苦战苦守，保全三城。客兵力于原，主兵坐于国，既感且愧。
刻下休、歙虽获少安，而黟贼屯于祁北，黄、胡聚于祁西，实恐钤军不能独支。刘、唐已与祁门声息不通，沈帅又调心初由休回江。弟思勉筹一军，由贵池进大洪岭以援祁北，计非半月后不能赶到，即到亦未必有济。谬统七八万人，而所在竭蹶如此，阁下将何以教我也？
捻股自豫至鄂者，迭陷蕲水、广济，十八日又陷宿松。不知狗党之马融和在其中否？如在此股之内，则必下趋归并伪忠王。巢、含等处群捻，自张落刑就擒后，大局甫转，而僧邸遽奉命北旋，看来江淮之间，乱无已时。
希庵久不回营，且闻其病未愈，此外更乏引重致远之器。四顾茫茫，只增深慨。
洋人在绍，求索无厌，传闻异词，究竟情状若何？便中乞示及一二。即颂大安。不具。
557．加晏端书片三月二十日
宁防甫松，徽事又棘，防剿翻觉不敷，饷项尤为不继，不得不恳求于粤中。
再，弟近日竭蹶之状，反有甚于庚申年祁门被困之际。彼时苏、常新破，徽、宁继失，人人视为糜烂之局，故责望之意尚浅，但能自保，即为至幸。自安庆、徽、宁、庐州、芜湖、东西梁山次第克复，人人皆有澄清之望，望之弥殷，责之弥切。今江浦、浦口各隘，为贼所有，忠酋又以全力窥伺庐、芜、裕溪、西梁山等处，南岸则宁防甫松，徽事又棘，计兵数倍于昔年，而防剿翻觉不敷，饷项尤为不继，决裂实在意中。此次告急于左右，盖亦迫而出此。否则，拙性不肯为无病之呻也。复问彤甫仁兄同年大人台安。558．致李续宜三月二十日
祁门吃紧，竟无劲旅可以派援，务望迅速东来。
希庵仁弟亲家阁下：
日来未接惠书，想初十日决已成行。此间近事具详于十二日奏片、十六日寄舍弟信中，抄呈台览。
杏南带八营、周万倬三营十三日已至运漕，与萧为则合扎一处，为则先扎四营于黄雒河，距毛营仅十五里。春霆十六日至无为州。拟春霆从州城进，萧、彭、周从黄雒河进，或可解石涧埠之围。祁门亦十分吃紧，竟无大支劲旅可以派援。
自去秋以来，鄙人实已筋疲力尽，务望阁下迅速东来，分任艰巨，代馆先生久盼散学也。顺问台安，不一一。
国藩顿首
559．致罗忠祜三月二十一日
闻敌窜广济，即派炮船十号至下仓埠一带，救护难民。捻匪陷宿城后作何举动，望告知申夫。
少村仁弟世讲阁下：
前闻贼窜广济之信，即派炮船十号至下仓埠、乌池一带，救护贵邑难民。昨阁下专丁至眉生处领得恤银少许，眉生令亲兵四人送去，恐被贼梗阻，未能竟达尊处。兹再派舢板前往问候，并问石帅二家消息。此间派申夫带三千人由石牌进剿宿松，大约二十一日可抵石牌。
捻匪于十八日陷宿城后，作何举动？究竟全系捻子乎？抑去年围攻颍州之发逆？马融和一股在此内乎？请派人至石牌、荆桥等处，详告申夫为荷。肃泐。顺问近佳。
560．复彭毓橘三月二十二日
应乘敌势上趋、后路空虚之际，集力攻取铜城闸。饬令作游击之师。
杏南表弟阁下：
二十日泐致复函，并有通行一牍，预商两路攻取铜城闸。二十一得为则十七信，知已打退石涧埠贼。二十二复接十七惠书，续聆一切。此次解围迅速，深赖诸君兼程赴援，力挽危局，欣慰曷已。
闻小股缩入巢县，大股上窜庐江，已于十九围扑县城，而上游捻匪由宿松、潜山窜过青草塥，将下与巢贼合并。北岸处处吃紧，不得不分投剿办。现调鲍军门由无为西上，速救庐江，调成军门会合李申夫石牌之师，追剿宿松下窜之捻股，其运漕、黄墩、雍家镇三处，仍由为则分营驻守。趁此贼势上趋，后路空虚之际，请贤弟与竹丹、南云合兵一路，迅从西梁山五显集力攻铜城闸。该处得手，此军即作无为、庐、和、含游击之师。北岸共有三大支活兵，纵发、捻交乘，或可纵横驱逐，共图扫荡。本日已有公牍奉达。诸希心鉴。复问近好。
再，闻十九日围扑庐江之贼，实数不过万人。二十日贼股陆续向西北乡绕窜，已至戈家担地方，系向桐城之路，大约将分扑桐、庐两城。桐城有周厚斋五营，应可坚守无虞。春霆既调援庐江，即当久留北岸，无论贼窜桐、舒、潜、太，春霆皆须跟踪追剿。至阁下与毛、刘三人合为一军，则专作和、含、无、庐游击之师，不管桐、潜以上之事。盖浦口、江浦上至含、巢，皆为贼有，北岸不可无大支活兵。即北岸无仗可打，亦可为芜、金等处游击之师。沅弟全军，趁势分出半支活兵在外。务求贤弟办到。再问杏南表弟近佳。
561．复江忠义三月二十二日
目下浮、景、祁、婺一带，苦无大支游击之师，惟望拔军会剿黄老虎一股。
味根仁弟大人阁下：
顷奉惠书，以接敝处二月初七咨牍见复，尚有二月初三一函，未卜曾否达览？
前此奉请台旌先至九江，权度皖南北缓急，再定所向。嗣于本月初八排递一咨，敦催阁下径来皖北。其时因黄老虎等股上窜鄱阳、都昌一带，檄鲍军专援江西，故请阁下径赴北岸也。不料咨文甫发，伪忠王纠合大股围攻无为州、石涧埠官营，几与去冬雨花台被围情形相似。万不得已，改调鲍军由大通渡江先援北岸。九舍弟闻石涧危急，亦派彭杏南带八营来援，赶在鲍军之先，十七日与毛竹丹、刘南云等内外夹击，伟〔幸〕将群贼打退。而该逆上窜庐江，逼近桐城。其麻城捻股，又已窜过宿松，发、捻将联成一片。上下交警，鲍军仍当驰救庐江，留于北岸，一时不能南渡。日来南岸鄱、都之贼，分股横窜桃树店、闪上，直扑祁门。古、赖等逆及浙东各匪纷扰歙、绩、休、黟及祁北柏溪等处。祁门甚为危急，倘有疏失，大局立见决裂。即幸获保全，贼由祁南山径窜入婺源、乐平，亦为江、皖巨患。
目下浮、景、祁、婺一带，苦无大支游击之师，惟望阁下建纛遄发，定计由袁州赶至抚州，会合席军痛剿黄老虎一股，以保江西之腹地，兼顾吾湘之东防。如黄逆幸于饶、景击退，不入江境，则贵部直赴皖南，再行相机进止。昨于十九日备文飞咨，兹复缕晰函恳，务祈及早启行，以慰此间云霓之望，至祷至荷！
尊处所奉正月十一寄谕，毛中丞已将皖、粤情形比较轻重缓急，剀切入奏，仍请贵部东援，业奉廷谕允准。又有旨饬派妥弁迎探，除遵旨派弁奉迓行旌外，专泐奉恳星速东来，无任翘企。复颂台安。敬璧谦柬。不宣。
562．复李鸿章三月二十三日
使松沪与福山、常、昭联为一片，苏州亦有可图。石涧埠重围已解。鄂、豫捻股连陷宿松、太、潜，上下发捻势将粘连。白齐文一事，处置最善。
少荃世仁弟大人阁下：
十七日接初十日惠书，具悉一切。
太仓初九日小挫，无关得失。顷闻该州业于十五日克复，昆、新亦无独存之理。昆、太并得，松沪与福山、常、昭联为一片，即苏州亦有可图。昔尝忧小耿落落难合，直至今日，方信调度自有方也，喜慰何已。
此间石涧埠围困半月，十七日彭杏南与萧军援攻于外，毛、刘二军奋击于内，鲍军甫抵无为，未及登岸，而重围已解矣。惟贼之小股虽退，巢县大股则归并上游，围攻庐江，而鄂、豫捻股亦于十八、九日连陷宿松、太、潜，上下发捻，势将粘连。此间〈现〉檄春霆从下跟追，而令成武臣、李申夫从上驰击。另有公牍奉达冰案。郭松林战守果稳，自未便临警易将。国藩因恶其昔在沅弟处名声本劣，旋又背而轻去，故告左右审慎用之。
筠公兼臬，鄙意无所不可。晋鹤替人，亦非慎于简选，乃实无人应客，枯肠之窘极矣。白齐文一事，处置最善。复总理衙门函稿，无孔不入，无幽不显，天下之至文也。大笔之所独构乎？抑与筠公两军会合而成文乎？令弟幼泉似亦文武兼资之才，敝处欲用之为统领，以储他日栋梁之用，先此奉商。并问台安。诸惟心鉴。
563．加江忠义片三月二十三日
东南大局似有廓清之望。贼入江西，则请一面援江，一面顾湘。望与寄帅、意城熟商行之。
再，目下苏、浙两军，皆极得手，沪军连克十余城，苏州亦有可图。浙军肃清浙东八府，杭州亦有可图。贼势散漫，不似昔年凶悍，东南大局似有廓清之望。惟忠酋力犯皖北，恐为鄂省之患。黄、胡、古、赖诸逆，麇集皖南，恐为江西之患，兼恐贻害于湖南。惟冀阁下早自粤旋湘，振旅东来。如黄、胡、古、赖诸贼尚在皖境，则各军会剿，尚易为力；若已入江西，则请阁下一面援江，一面顾湘。吾湘兵力不厚，处处空虚，与其御贼于本境，不如御贼于江西；与其御贼于抚州以南，不如御之于抚州以北。国藩非敢置广西于不问，盖实见黄、胡、古、赖各党已成流贼之行径，一流于江西之南路，则无法可遏其流，而湖南之乱无已时矣。故思于江西之北路，早截其流，想智者必以鄙言为不谬。望与寄帅、意城诸公熟商行之。再问味根仁弟大人台安。
564．复李榕三月二十四日
目下之敌，实属散漫，总以要击为佳，不可过于持重。当学霆军队伍之整齐，枪炮之敏捷，不可学其掳船扰民。可暂留石牌，仍打南岸。
申夫仁弟阁下：
二十四接二十三手书，知二十一日一牍，已达台览。
北岸共分三大支活兵往来驰逐，而严守各隘紧要之地，该逆应难逞志。据报围庐江一股已窜至桐城东北三十里新店、崇山镇等处，宿松一股亦窜至桐城之西四五里官庄山，幸铨字营先期入城，业将该城守定。成武臣未知行抵何处，可即派人迎催约齐会剿。建字营已于二十日到东流，钧字前营应可拔行过江。阁下等齐前营，便可由桐城一路进剿，不必定候成军。目下之贼，实属散漫，总以要击为佳，不可过于持重也。
春霆闻石涧解围，十八自无为回舟，二十一尚在泥汊，四日行六十里，犹以援江为词，游移观望。现严批责之，饬令赶至王家套登岸，无论贼窜桐、舒，春霆皆当跟踪追剿。发、捻融成一片，我军亦可同剿一路，共收夹击之效。阁下生平极慕霆军，今亲与角逐，益可尽得其妙。但当学其队伍之整齐，枪炮之敏捷，不可学其掳船扰民耳。复问台安。不宣。
正封缄间，接成武臣十七日、十九日两次来文，该军与王桐柏军在蕲水县与捻匪开仗，互有胜负。十九日武臣率六成队追剿回窜上游之贼，留四成队在蕲水。又获伪文，伪忠王欲由舒城、六安上窜黄州、汉口。果尔，则贵军独赴桐城无益，可暂留石牌，仍打南岸也。
565．复严树森三月二十四日
彭杏南所带八营已解石涧之围，但敌军由皖入鄂之意，蓄谋已久，恐其纠合新党，并趋上窜，须预为防备。浙东败匪麇集徽境，实为江、皖巨患，迭催江、席两军东来援江，深虑缓不济急。忠酋有分犯黄州、汉口之意，请早为准备。
渭春仁兄大人阁下：
接初九日环章，具审指麾诸军，规画周密，至以为佩。
此间黄文金一股，由东、建直犯江西，纷窜鄱、都境内。弟檄春霆星驰援江，讵巢县大股围攻石涧埠营盘，更番猛扑，几与去岁雨花台被围情形相类。闻系忠酋亲来，恐非毛、刘等军所能抵御，因调鲍军改援北岸。九舍弟闻石涧危急，派彭杏南带八营来援，先鲍军而赶到，十七日与毛、刘内外夹击，幸解石涧之围。该逆小股缩入巢县，大股直扑庐江，绕窜桐城东北新店、崇山镇等处。其由鄂下窜之捻，闻有发匪在内。发、捻在蕲水分道而行，捻匪十七、八日在蕲水与成、王两军开仗，发匪于十八日已陷宿松，经过太湖、潜山直至桐城之西官庄山，二十一日围扑城池，幸桐城有周厚斋五营，先将该处守定。忠酋近在庐江，即日可与扑桐一股会合。弟令鲍军从庐、桐一路跟踪追剿，令李申夫钧字五营由石牌前进，令彭杏南等速攻铜城闸，以掣贼之后路，业将调遣各军咨明冰案。惟该逆由皖入鄂之意，蓄谋已久，恐鲍军跟追不及，贼挟纠合新党并趋上窜熟路，将复贻棠疆之忧。查鄂边东防上巴河最关紧要，业经穆镇八营赶回驻守。此外黄州、德安、麻城，亦皆筋脉必争之地，扼此数处城隘，自可无虞豕突。想绸缪未雨，必已预策万全矣。
南岸窜江之贼，分股横扰桃树店、闪上，直扑祁门，十一日经王钤峰痛剿获胜。古、赖等逆浙东败匪麇集徽境，实为江、皖巨患。迭催江味根、席研香两军东来援江，深虑缓不济急，现饬景镇等处严扼昌江，无令贼得内渡，或冀保全腹地，则大幸耳。复请台安。摹璧尊谦。不宣。
再，庐江官兵搜获伪文，忠酋欲由舒城、六安、英、霍上窜鄂境，有分犯黄州、汉口之意。兹将伪文抄呈台览。
此时浙、沪两军皆极得手，苏、杭均有可克之势。来无为、庐江者，未必果系忠酋，即果系忠酋，亦未必敢远谋黄、汉，其文未甚可信。然既有此文，不可不防，请阁下商之秀帅，早为准备。希帅过鄂之时，与之熟商一切，届时贼若果由六安而入英、霍，即请希帅暂驻蕲、黄一带，并力堵御，机势亦顺。
弟备文商借火药六万斤，敬求惠济。再问渭春仁兄大人台安。
566．复倪文蔚三月二十四日
石涧之围已解，直扑庐江之敌与连陷广济、宿松之捻，势将联成一片。驻徽兵本不多，深恐大局决裂，殊难补救。
豹岑尊兄大人阁下：
接二月二十九惠书，具审台旆安抵鄂垣，宣勤营务，至以为慰。
弟查阅沿江各军，亲赴金陵一行，上月二十八还省。不数日而警报迭至，黄老虎一股，已由东、建上犯江西，当调鲍军西上援江，讵忠酋大股围攻石涧埠营盘，与去岁猛扑雨花台相似，万不得已令鲍军改援北岸。九舍弟闻石涧危急，亦派彭杏南带八营来援，赶在鲍军之先，十七日与毛、刘两军内外夹击，幸解石涧之围。该逆小股缩入巢县，大股直扑庐江，绕窜桐城东北新店、崇山镇。鄂中捻股连陷广济、宿松，二十一日窜扑桐城，上下发、捻联成一片。幸桐城有周军门五营，先将该处守定。李申夫五营本驻东流，目前调赴石牌迎剿鄂捻。现饬霆军从下追上，令申夫会合成军门从上击下，彭杏南与毛、刘等军进攻铜城闸，以掣贼之后路，请渭帅严守上巴河、黄州、德安、麻城等处，防贼回窜入鄂。北岸共有三支活兵，应可往来驰击。而南岸群逆麇聚徽州，窜江一股，徘徊于石门、洋塘一带，又分窜桃树店、闪上，直扑祁门。驻徽兵本不多，承左帅派王钤峰、刘克庵两军，沈帅派王心初一军帮同战守，勉为支持。近闻心初札调回江，恐徽州或有疏失，则大局决裂，殊难补救，忧灼曷已。专泐。复问台安。不宣。
馆愚弟期曾国藩顿首
567．复杨岳斌三月二十五日
清水河不可撤防，攻克黄、池、三里埂，宁、芜两处皆松。上游捻股由宿松、潜山窜过青草塥，发、捻将成一片。已饬鲍、彭两军追剿并进攻。
厚庵仁弟大人阁下：
十七泐复一函，二十二续接惠书，复商左镇应否移扎湾沚。前此雪琴来信，已言清水河不可撤防，且攻克黄、池、三里埂后，宁、芜两处皆松，湾沚有王可陞、任星元两军水陆相依，尽可稳守等语。渠令左镇分扎方村、清水河，所筹自臻周妥。今尊意亦谓湾沚后路宜防，即可不必移动。鄙人恐下游师船不敷分派，业饬李忍斋率副中全营下驶，听候调遣，计已早抵芜湖。如湾沚、清水河有必应添兵之处，或饬忍斋前往会防，听候尊裁。
目下雪琴方与彭杏南等图剿铜城闸，南岸芜、金、湾沚等处，均由阁下定夺。石涧埠幸于十七力战解围，贼之小股缩入巢县，大股围扑庐江，上趋桐城，上游捻股由宿松、潜山窜过青草塥，发、捻将成一片。现令春霆由庐江、桐城一带追剿上窜之贼，彭杏南等从西梁山五显集进攻铜城闸，未知能得手否。顺以附陈。复问台安。
568．复唐训方三月二十五日
苗练业已复叛，寿、正想已不保。发、捻业已联成一片。北岸共分三支活兵，以备往来驱逐。介唐所保数员，未尽惬意。已拨一万金协解贵营。
义渠仁弟大人阁下：
初八泐复一缄，十八接初七惠书，具悉清查各圩，招抚顺守。阁下此行经营淮北全局，提挈要领，操纵从心，佩慰曷已！
嘱筹寿州防兵，目下周厚斋五营驻守桐城，未能前往，而苗练业已复叛，围攻寿州。寿、正两城，想已不保。如其尚存，此间亦无兵可拨也。
沅弟闻石涧埠被围甚急，派彭杏南带八营来援，赶在鲍军之先，十七日合萧为则、周汉卿等军，与毛、刘内外夹击，幸获解围。该逆小股缩入巢县，大股来扑庐江，旋即上窜桐城。上游捻股亦由宿松、潜山窜至桐城，二十二日攻扑城池，发、捻业已联成一片。春霆闻石涧解围，十八已自无为回舟，现令赶至王家套登岸，追剿桐城之贼。李申夫钧字五营现驻石牌，令其会合成军门从上击下。贼之大股既已上犯，其后路必将空虚，令萧为则分守运漕、黄墩、雍家镇三处，彭杏南合毛、刘为一军，从西梁山五显集攻取铜城闸。此处得手，即作为庐、巢、和、含游击之师。北岸共分三支活兵，以备往来驱逐。其窜江之贼，徘徊于石门、洋塘，闻内地有备，未遽深入，分股横窜桃树店、闪上，直扑祁门，十一日为王钤峰所败。古、赖等逆及浙东败匪纷扰歙、休、祁、黟。此间五六日不得祁门消息，可忧之至。
介唐前有甄别属员一禀，史怿悠一员，已由敝处撤任候参。其所保数员，未尽惬意。休宁县李蔚官声平常，殊非可靠之员，不知介唐何所取之。
李营捆盐一节，经阁下派员开导，竟能妥贴就范，目前暂可相安。本月十二有密片一件，抄呈尊览。前借江西之银已到。本日拨一万金协解贵营，不知桐、舒能不久梗否？复问台安。不宣。
569．复彭玉麟三月二十五日
石涧埠发逆向西北乡绕窜，鄂、豫捻股攻扑桐城，将与发逆合并。王钤峰迎击黄老虎，大获全胜，徽、祁或可保全。已饬向导营赴武穴、龙坪等处巡防，而调胡友胜回省。
雪琴仁弟大人阁下：
二十三接二十手书，十九所寄一函，现尚未到。
石涧埠经此大险，深仗诸公极力拯救，迅速解围，至为佩慰。该逆小股缩入巢县，大股来扑庐江，二十日向西北乡绕窜，将趋桐城。鄂、豫捻股亦由宿松、潜山下窜，二十二日攻扑桐城，将与发逆合并。
此间檄春霆从王家套进剿庐江，彭杏南等仍从西梁山五显集速攻铜城闸，曾备牍咨行尊处。春霆十八在无为州开船，二十一日尚在泥汊，四日仅行六十里，迟滞太甚，已严批责之，饬令赶早登岸，将船只概行释放，无论贼窜桐、舒、潜、太，春霆皆须跟踪追剿，一时不必南渡。其窜江之贼，未敢深入。黄老虎等横窜桃树店、闪上，直扑祁门，王钤峰于十一日迎击，大获全胜。黄逆为南岸贼之最悍者，该逆大败，徽、祁或可保全。
前留向导营暂防省城，已于十五日饬赴武穴、龙坪、九江、老洲头一带巡防，而调胡友胜回省矣。复问台安。
570．致彭毓橘三月二十五日
抄寄李秀成文书，其中有故作大言，亦有实系敌中主意。忠党欺我能守不能战，请即进攻铜城闸，以消敌军凶焰而长官兵士气。
杏南表弟左右：
二十二日作一缄，二十四日专人送去，不知到否？昨夜接庐江吴长庆禀并抄寄伪忠王文书，仆细阅之，知系假函，非真伪忠王文书也。其中有故作大言恐吓，亦有实系贼中主意。兹将朱笔批出原文，送寄弟览。
贼称曾某之兵，守则有余，战则不足，此实忠酋确有所见之言，即群贼亦确有所见。盖两三年来，除鲍春霆在丰城一战外，我军从未与忠党痛打一仗，即雨花台、石涧埠两次，亦皆仅能坚守。故忠酋欺我全不能战，叮嘱群贼，如遇曾某之兵，一到即与交锋，该酋自信战有把握也。
鄙意自西梁山进兵，上攻铜城闸，下攻和、含，系可战之地；贤弟与竹丹、南云共二十二营，系能战之兵；伪来、戴、首、梯四伪王，系好打之贼。务请贤弟与雪帅、竹、南会商，即日由五显集进攻铜城闸，得手后即攻和、含、巢，纵不能大胜，亦无损于大局。若再不痛打几仗，恐官兵愈疲，贼焰愈长矣。至嘱。顺问近好。
571．复郭嵩焘三月二十七日
以忧勤当敌之骄逸，以和辑当敌之猜忌，以严整当敌之浮散，诚为正论。拟招致智巧洋人来为我用，虽数万金不吝也。
云仙仁弟亲家大人阁下：
接三月七日惠书，敬承所示。此间近状，略具于二十七日奏片及咨官、严商湖北军事片中，均经咨达少荃中丞，谅邀鉴照。
来示以忧勤当贼之骄逸，以和辑当贼之猜忌，以严整当贼之浮散。卜弭乱之有日，诚为正论。然岷樵有言，三代以下之大挑，不尽关乎胡子，阁下所论之三者，恐尚不如鄙人所持之一囊也。
容春浦上年曾来安庆，鄙意以其人久处泰西，深得要领，欲借以招致智巧洋人来为我用。果其招徕渐多，则开厂不于浦东，不于湘潭，凡两湖近水偏僻之县，均可开厂。如湘之常、澧，鄂之荆、襄，滨江不乏善地；此间如华若汀、徐雪村、龚春海辈，内地不乏良工。曷与容君熟商，请其出洋，广为罗致？如须赉多金以往，请即谋之少荃，虽数万金不宜吝也。其善造洋火铜冒者，尤以多募为要。
托买之书，幸勿以上驷自暖，而以下驷应客。上海有名产燕菜，请代买几匣速寄。顺问台安。
572．复彭毓橘三月二十七日
攻坚最伤精锐，以后不宜再打。杏、竹、南、为四军除守运、雍外，则作为游击之师。石涧埠营盘宜急撤扎无为城内，腾出兵力打行仗。
杏南表弟左右：
二十七日未刻接二十五日午刻来函，专丁行走极速，可喜可慰。
敝处前日函牍，所以令贤弟与毛、刘攻铜城闸之背者，恐石涧埠之大股尽窜上游，后路必稍空虚，故欲攻闸、攻巢，以断其归路，又恐巢城太坚，故先从闸下手也。
二十六日接雪帅来信，知十八日我军水陆已苦攻闸镇一日，未能得手。攻坚最伤精锐，既经十八日苦打一次，则以后不宜再打矣。既不再打闸镇，则听阁下与竹、为、南三君作主，择可打之处打之，鄙人并不遥制。如开成桥、盛家桥有贼，则先打二桥；如此二桥无贼，则贤弟与三军商议下手之处。至于分别战守，如在巢、含、和境内雕剿，则杏与竹、南出战，为军守运漕、雍镇；如至庐、含、桐、舒等处援剿，则为与竹、南出战，杏军守运漕、雍镇。贵四军除守运、雍外，则作为此八州县游击之师。竹、南两公部下，宜收入无为城内，杏南部下，宜全扎于运漕街中。遇有出外打仗之时，不必留队伍看守老营。若在百余里剿贼，并可不带锅帐。如往年在宿松进剿小池驿之样，最为轻便。复候近好。申正
再，伪忠王实已至皖北，由庐、桐、舒、六上窜湖北矣。前日朱批伪文寄杏弟处者，实忠酋之文也。兹又由上海寄到伪文二纸，抄附一阅。
正封函间，又接二十二夜一函。鲍军二十七早自枞阳开差赴庐江，余令其先打盛家桥，大约三十、初一可到也。
发、捻业在孔城镇大关合股，并闻由舒城上窜矣。巢南贼踪纷纷，贵四军正好猛打，但不知何处屯贼最多。石涧埠营盘宜急撤，全扎无为城内，腾出兵力好打行仗。去年本不应扎石涧埠也。又复。酉刻
573．致官文严树森三月二十七夜
李秀成实已北渡上犯，鄂、江处处吃重。敌犯鄂与至舒二信迟到，固由文报多梗，亦是料敌太疏。
秀峰宫太保中堂、渭春仁兄大人阁下：
二十四夜弟将庐江搜获伪文函寄渭兄，以伪忠王将由舒、六、英、霍上犯汉、黄，窥伺荆、襄，请尊处早为防备，犹疑苏、杭吃紧，忠酋未必亲自犯鄂。乃二十六日接桐城信，知忠逆大股已越桐而向舒城一路。今日又接探信，忠党已过舒而向六安，又接上海信，抄寄忠酋伪文，实已北渡上犯。忠酋既挟全力窜鄂，则鄂、江处处吃重，黄州、上巴河、麻城、德安四处，想荩筹早已守定矣。
目下惟滠口最为要隘，保全汉江、汉阳，必争该隘。弟调成武臣驻防滠口，不知赶得上否？弟十五日曾檄成军作潜、太游击之师，此两日始令毋庸入皖，檄令速赴滠口。十一年，四眼狗犯鄂，正月二十九日破霍山余营，二月初八日即破黄州。此次忠逆犯鄂，亦必飙迅异常。弟方调重兵以解石涧埠之围，不料十七日重围甫解，十九日即扑庐江，二十一日即至舒城。敝处二十四日始得犯鄂之信，今夜始得至舒之信，固由文报之多梗，亦自惭料敌之太疏也。目下但求成大吉早到滠口，王吉、李朝斌早到武汉，分布滠口、沙口、后湖等处，大局不至决裂，则可如十年之例，徐徐补救耳。顺问台安。
574．复李榕三月二十八日
忠酋锐意上犯湖北，可危可虑。成军不必来皖，专心防鄂。休、歙、黟一律肃清，惟祁西尚有零敌，可一痛击逐之。
申夫仁弟左右：
二十六日接二十五日申刻惠书，具悉一切。
自十七日石涧埠解围，忠酋于十九日即扑庐江，二十一日即扑舒城，锐意上犯湖北，刻下想已破霍山，将至英山、蕲水矣。湖北军心远不如胡文忠公之时，可危可虑。
国藩于二十五日批令成军不必来皖，专心防鄂。二十七日调水师王吉、李朝斌援鄂，并请李希帅留鄂会筹，今日拟调萧、毛援鄂下游，无为、庐江境内闻已肃清。春霆于二十六日在枞阳登岸，二十七日向庐江进发，已无贼可打矣。拟即调之打石埭、太平、旌德、宁邑而至东坝，贵军亦可南渡攻打石、太、东、建。闻王钤峰于十一日大破黄文金于小路口，刘克庵大破古、赖、刘、蓝及浙东各股于黟县，休、歙、黟一律肃清。惟祁西尚有零贼，其犯江之心未死，阁下南渡可一痛击逐之，则春霆不必走东、建矣。请即料理，仍赴东流，亦不再发公牍。建、祁交界之贼，请雄师探确猛击，王钤峰亦将至桃树店也。顺问台安。
575．复刘长佑三月二十八日
承示旧部将士散在楚、粤，一时不及抽调。南岸宁郡西、南、北三面为之一清，事有转机。北岸忠逆猛攻石涧埠，已将围敌打退。浙、沪两处，事机渐顺。
印渠仁弟大人阁下：
春初即闻移节直隶之信，迨二月底接读申江惠书，具审远涉重洋，飞轮北上，介圭展觐，牙璋治军。邦畿统千里而遥，望云霓而向化；岳牧列九州之长，赐弓矢以宣威。引企旌麾，良殷虔颂。
承示旧部将士，散在楚、粤，一时不及抽调，其实南北风气悬殊，我湘人不惯面食，不愿远出，除沿江各省外，余皆迁地弗良，大约管带尚可参用湘人，若挈湘勇北行，每多窒碍。比来齐、晋、豫等省，屡募湘勇，似皆未获成效。即多帅部下，沿途脱逃及入关思归者，亦均不能禁止。阁下仅带沪兵三百名，盖已深知此中利弊。燕赵古称劲旅，苍头奋击，雄视中原，本不必借材异地，其营伍之制，战守之宜，仰承指画，不难渐次驯习。惟仗高掌远跖，开此风气，不特消目前潢池之患，并以固将来根本之防。至奏调在皖各员，邓小耘为江达川方伯所留，方濬益为李申夫观察所留，均难应调。马树桢请假回籍一行，再行北上。惟周朝祜即日附轮舟赴沪，到燕当尚迅速，顷始来一展觌，莫知其浅深也。
国藩以正月二十八出巡沿江各军，下抵金陵，二月二十八还省。南岸鲍军连克西河、湾沚各垒，宁郡西、南、北三面为之一清。伪侍王一股，屡经金柱关水师击败，方幸事有转机，乃浙东败匪及古、赖各逆纷窜徽州，黄文金、胡鼎文等股回扑祁门。徽州守兵本单，幸左帅派刘克庵、王钤峰两军，沈帅派王心初一军，协同守御，较主兵尤为出力。其回扑祁门一股，业经钤峰击退，防务稍松。然贼思假道皖南，内犯江西，蓄谋已久，后忧方大。北岸忠逆率巢县大股猛扑石涧埠官营，几与去冬围攻雨花台情形相似。时方调鲍军赴援江西，万不得已，又调之改援北岸。九舍弟处派彭杏南等八营北渡来援，赶在鲍军之先，将石涧围贼打退。该逆大股未回巢县，上窜庐江，由桐、舒、六、霍直犯湖北。另有窜鄂、豫捻在蕲水分为两支，一支回窜黄州，一支由宿松、潜山直趋桐城，与巢贼合股，亦随忠酋扰犯湖北。鄂中地广兵单，发、捻交乘，与十一年狗逆窜陷黄、德时情形相似。希庵中丞起复出山，咨商暂驻黄州，会筹皖、鄂大局。希部之在皖境者，亦令次第援鄂。其江西、皖南两处，则请味根、席研香两军迅速东来，共图补救。
自去秋以来，无日不在惊涛骇浪之中，樯倾楫折，瞬息千变。惟浙、沪两处，事机渐顺。该逆如果悉锐上犯，或苏、浙两军伺隙而动，遭睡得珠，是我输筹于此，得雹于彼，则大幸也。诸关荩廑，顺以缕陈。复问台安，并贺荣禧。不宣。
576．复杨岳斌三月二十八日
嘱代购川米，不能应手。发、捻两股会合，窜往舒城。搜获忠酋伪文，将一出黄州，一出汉口，扰犯湖北，已檄各部防守。
厚庵仁弟大人阁下：
二十五泐复一缄，旋接十八惠书，以湖北阻禁，嘱敝处代购川米。此事官相曾有公牍见商，当复以川米急切不能应手，各营赴鄂买米者，起数虽多，究之每营购资不过三四百金之数，均经敝处随时咨明，目下势不能远赴川省，俟川米办动，不复赴鄂采办等语。今来书欲就便多买万石，敝处买米各员到皖者，现尚无几，姑应允五千石，四月交千石，五、六两月各交二千石，其余仍请贵处派员自行购买，由尊处(1) 给咨赴鄂可也。
发、捻两股在桐城之孔城地方会合，窜往舒城一路，庐江及上海两处搜获忠酋伪文，将由舒城、六安而上英、霍、麻城、宋埠，一出黄州，一出汉口，扰犯湖北。闻二十一日大股已至舒城，计此时已抵英、霍。昨已咨请湖北严防上巴河、黄、德等处，调成武臣回驻滠口，拨王吉水师由九江速赴武汉，檄李朝斌水师由湘赴鄂。希帅东来，商请暂驻黄州，会筹皖、鄂大局。今日又咨请贵处再拨一二营援鄂，并调萧、毛两军赴鄂，另备公牍奉商，诸希心鉴。复问台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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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bsp;“尊处”，曾氏家藏稿本原作“敝处”，后划去“敝”字，改作“尊”字。然据上句言“贵处”，似此句中不当换作“尊处”；又上文有“均经敝处随时咨明”之语，疑“尊”字以作“敝”字为是。
577．复李榕三月二十八夜
请统兵至潜山、天堂，伺敌将过，横出要击。
申夫仁弟左右：
本日奉复一函后，旋见司道及幕中诸公，皆谓春霆与阁下不可南渡，萧、毛不可援鄂，而六安州被围紧急，有发、捻、苗练三患交乘之信，不得已檄春霆由舒援六。其由中梅河窜霍山者，闻系较弱之贼，请阁下统兵至潜山、天堂，伺贼将过，横出要击，山中无须多兵，尽可狙击，石牌至天堂亦不过百余里也。先此奉报，继之以牍。顺问台安。
578．复李续宜三月二十九日
石涧埠解围，忠酋扑庐江、舒城，皆解围以去，又围攻六安，已檄鲍军赶援。忠逆狡谋，与英逆相等，须善御之。
希庵仁弟亲家大人阁下：
接三月初八日惠书，知初十日果克成行。姻伯精神强固，尊恙亦日就康复，欢慰无已。
此间近事，具详于二十七日奏片中，抄呈台览。石涧埠十七日解围，忠酋大股十九日扑庐江县，二十一日扑舒城，皆旋即解围以去。二十五日围攻六安，闻其志在必破。本日檄鲍军由庐江赴六安，相去仅二百里，限四日赶到，不知城中二营能坚守十日否？若六安幸得保全，贼必上犯黄、汉。昨咨请台旆暂驻黄州，若阁下果肯留鄂，则调萧、毛两营即赴黄州，庶左右有亲兵可用也。
忠逆之狡谋与英逆相等，而临阵之凶悍远不如英，但头队洋枪甚多，须善御之。
九舍弟遂得拜抚浙之命，忝窃之至。一家受恩过重，报称愈难。顺请台安。
国藩顿首
579．复唐训方三月三十日
苗练叛变，本在意中。苦北岸多故，又无余力相助。鲍军久留北岸，改调味军援救江西。忠酋图窜湖北，鄂中防务，请希帅会筹调度。南岸十一、十七两获胜仗，暂可无虑。
义渠仁弟大人阁下：
二十五泐复一缄，二十八接十八、二十二两书，具悉苗逆叛迹。此次该练之变，本在意中，所苦北岸多故，希部援剿四出，敝处别无余力堪以分拨相助，焦虑之至。台旆驰归临淮，檄调张德胜回营，先固根本，必能不动声色，转危为安。奏请僧邸回剿，如蒙俞允，则回皖尚可迅速。希、味两公均难来临，缘鲍军久留北岸，改调味军援救江西，又以鄂疆紧急，请希帅便道援鄂，暂在黄州驻扎。目下贵部兵力既单，姑饬各防坚守，不必轻于一战。俟皖、鄂局势稍定，容当腾出兵力，共图补救。
迭据庐江、上海两处搜获忠酋伪文，均称图窜湖北，以掣下游兵力。该逆由桐赴舒，又分两支，一窜霍山，一围六安。昨饬春霆由庐江援六，李申夫出潜山，要截入霍之贼。春霆既到六安，或可制苗练不遽猖獗。其鄂中防务，则调成武臣回驻滠口，拨王吉水师由九江速赴武汉，檄李朝斌太湖水师由湖南东来，留鄂防守，请希帅居皖、鄂之中，会筹调度。不卜能幸免决裂否？
南岸祁门十一获胜后，十七刘克庵克复黟县，纵横数十里同时扫荡。徽州有此两捷，暂可无虑。
昨奉谕旨：耆帅调福州将军；左帅擢闽督，仍兼浙抚；沅弟擢浙抚，仍留军营；万篪轩补苏藩；马穀山补皖臬。
国藩前有金陵未克勿再加恩臣家之奏，不图叨窃至此。感激之余，弥深愧惧。
穀山为尊处紧要之员，能否离营履任，尚祈酌示。复问台安。
580．复彭玉麟三月三十日
忠酋欲再犯湖北，甚为可虑。湖北防务，已咨请官、严等人会筹皖、鄂大局。祈与竹、杏诸将熟商用兵之法。
雪琴仁弟大人阁下：
二十五日泐复一缄，续接十九至二十四手书四件，聆悉一一。
石涧埠解围，未甚杀贼，深为可惜。我军乘势攻克东关，进攻铜城闸，颇伤精锐，攻坚之难如此。此次猛打不开，势难再攻。毛、刘两军应撤入无为州城，所论均与鄙见符合。昨以此意详告杏南，即撤毛、刘入城，腾出兵力，择可打之处，痛打数仗，鄙人不复遥制。至于分别战守，如在巢、含、和境内雕剿，则杏与竹、南出战，为军守运漕、雍镇，如至庐、合、桐、舒等处援剿，则为与竹、南出战，杏军守运漕、雍镇。该四军皆作活兵，更番游击。惟此时情形刻刻变换。顷闻忠酋大股已由舒城绕窜六安，二十五围赴州城，讯据贼供，忠酋欲攻破该处，再犯湖北。其城内守兵仅有蒋部二营，单薄之至，甚为可虑。春霆二十七自枞阳开差前往庐江，现飞饬由庐援六，计程仅二百里，不知赶得上否？
至湖北防务，节经咨请官、严两帅坚守上巴河、黄、德等处，调成武臣回驻滠口，水师则令王吉向导营由九江速赴武汉，檄李朝斌新勇由湘赴鄂，请厚帅酌拨一二营由皖赴鄂，并商请希帅暂驻黄州，会筹皖、鄂大局。事变纷乘，忧灼曷已！其萧、毛、彭、刘四军，纵不能攻克巢、闸、和、含四处，然游绎往来于四处之间，坐贼则不攻，行贼则打之，有坚则不攻，有脆则乘之，或亦可期得手。祈阁下与为、竹、杏、云熟商进兵之法，俾贼不得一意上犯。复问台安。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