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复张之万十二月十八日
捻军分道入鄂,石镇、成参将先后赴援;毛道、金道同赴南岸,为徽州游击之师;自六安以至颍川,仅留蒋道一军。金陵米粮尚足,恐成持久之局。忠、侍若再阑入江、皖,殊难收拾。
子青尊兄大人阁下:
接诵惠书,具审荩画周详,德威丕著,佩企曷已!
苗逆就戮,皖北幸获肃清。惟余党葛藤尚多,群捻趋向未定,善后各事甚不易办。前此防剿诸军,近因张、陈等捻股分道入鄂,官、严两帅商调石镇、成参将先后赴援,该两军本食鄂饷,谊无可辞。又因苏、浙发逆屡有由皖南窜扰江西之说,弟令毛道、金道同赴南岸,为徽、池游击之师。自六安以至颍川,仅留蒋道一军。该军分驻两处城垣,兵力本单,蒋道复因病禀请回湘就医,批令在营调理,此外别无可拨之兵。来书欲敝处派营进扼颍西,昨准大咨又嘱进剿光、固一带,目前绵力实有未逮,尚希原谅。成军援鄂系由固始、三河尖向光、罗一路进发,或者适与陈大 等西窜之贼相值,就便堵剿。僧邸大队不日回豫,当可与雄师分投驰击,一清余孽也。
九舍弟金陵一军,自紫金山次第进扎,尚余太平、神策两门未能合围。上月用地道轰开缺口,该逆竭力抢堵,竟难得手。苏、常克复,伪忠王遁至金陵,劝洪逆弃城同逃,洪逆不从。城中米粮尚足,守御尚固,恐成持久之局。而忠、侍、黄、杨等股凶党,尚不下百余万,若再阑入江、皖,殊难收拾。鸟怯弦声,蛇惊弓影,年来饱经忧患,皇皇焉不胜其后虑也。复请台安。摹璧尊谦。不尽。
423.加李榕片十二月十九日
告范云吉溘逝。是否别有郁抑为所不知,望示及。
再,顷得江西信,云吉于十三日戌刻溘逝,不胜骇愕悼恸。阅世已久,每见仁厚正大者,即苦无才识气力,云吉似兼二者而有之。深喜得人相助,而又喜眉生与阁下气类之不孤,不意斯人乃止于是。现催眉生亲往吊临,渠家又苦难脱身,只好买舟挈眷同行耳。先告一致於悒,余俟续布。再颂申夫仁弟近安。
以阁下之胸襟疏阔,言无不吐之意,不应有怔忡之症。岂带勇之后,别有郁抑为鄙人所不知者耶?示及为望。
424.复蒋凝学十二月十九日
湘军欠饷以四成归皖,希帅并无此言。希帅殁后,家无长物,须安排希公身后诸事。
之纯尊兄大人阁下:
接诵惠书并抄冯观察函,具悉一切。
湘军欠饷以四成归皖,希帅并无此言,如果曾告鄂台,断无弟不与闻之理。本年七月二十,弟致厉伯符方伯书,请于希部四军竭力供支,极少亦须发至六成以上,盖对满饷而约言成数,非分皖、鄂而比较成数也。此外前后函牍均无鄂六皖四明文,不知成武臣何所据以立言。至鄂台出力人员,俟湘军开保时,尽可附案保奖。
前有一批,附抄希帅恤典谕旨,并请台旌于正初晋省一行,另约炼渠同来,共商希帅身后之事。拟将忠武公前存公项万四百金,向各营取出,为渠兄弟临殁寄献老亲之资,如世俗所谓遗念银者。各处赙仪共凑若干为丧葬,汇齐概送安庆,由敝处专员会同各军派弁公送湘乡,昨亦有一详批言之。闻希公殁后,家无长物,所欠亲兵口粮,尚待金逸亭借款为之补发。嗣恽中丞寄去千金及敝处札东局寄二千金,始能备礼将事。阁下感激知遇,想必代为筹画也。复问台安。并璧谦版。不宣。
425.复李鸿章十二月二十日
助剿浙西系可缓之图,而程镇助攻金陵,则人情报施之常,亦李分内之事。邸帅诋斥楚军,义渠以藩司降补,相煎太急。
少荃仁弟馆丈阁下:
十二月十九日接奉惠书,具审一切。
调程镇援剿一语,不甚了了。果剿常州乎?抑仍在浙西乎?军事之兴衰,全视一将为转移。程镇实系名将之才,舍沅弟视之如至宝。去岁二月调随阁下赴沪,贱兄弟争论良久,想亦略彻尊听。厥后九月间,金陵危急异常,不得已商调程镇回援。阁下不以程学启应调,而以白齐文应调,颇出意料之外。今岁苏州克复,伟烈将竣,满拟可以程镇还之舍弟,不图又调之远剿浙西。舍弟统至四万人,围一大城,布营至六十里之宽,而处处全恃亲身照料。诸将如彭、萧、刘、陈,俱乏谋略,远不逮程学启之善察贼情而审机宜。侧闻左帅于阁下颇有违言,即于贵军之越境剿浙,亦不以为不分畛域,而以为炫公之长,形彼之短。道路之言,虽未可信,而助剿浙西究系可缓之图,以程镇助攻金陵,则人情报施之常,亦阁下分内之事也。特此奉商,可否即饬程镇酌带二三千人回顾金陵,助舍弟成此一篑之功?伏候尊裁。
忠酋欲由皖、浙之交上犯江西,来函屡经示及。此间亦与左帅、沈帅熟商,虽略有准备,总苦无得力统将分布各处,纵横驰击。将来穷寇四窜,无孔不入,终恐无以御之也。
邸帅诋斥楚军,此间夙有所闻。义渠既以藩司降补,不知足蔽斯狱否?义渠携其傔从往谒邸帅,亦用门包,必有散漫无纪之处,为所嗤笑,即蒋、毛等不肯力战,亦殊可恶,特章旨恐不在此。义老竭力撑持危局,不无微劳,而相煎太急,亦未果得事理之平也。复问台安。
426.复孙长绂十二月二十日
凡仁厚正大者,每患无才识魄力,云吉乃兼二者而有之,不料一病不起,人琴之感,令人短气。台局两席仍望荩筹兼顾。所复九条,其不妥者,请禀商幼帅。
小山尊兄大人阁下:
接十三日亥刻手书,范云吉比部于是日戌刻溘逝,曷胜轸惜!凡仁厚正大者,每患无才识魄力,云吉乃兼二者而有之。满拟储为梁栋,共济时艰,尤喜与阁下多年至交,必可经理台局,同心断金,不料一病不起,人琴之感,令人短气。
前有专足来书,商榷各事,条分缕析,平正精密,比因检查各案,作答稍迟。如除吉安一卡外,一一如其所请,不知云吉属纩之时,已接到此信否?此间一闻噩耗,凡在知好,莫不泫然出涕。眉生则尤为悲惋,拟扁舟往临其丧,日内扬帆西上也。台局两席仍望阁下荩筹兼顾。会办之人欲求如云吉者,实未易得,容当徐为物色。恐委任非人,匪徒无益,反增隔阂也。云吉身后一切,想阁下必妥为料理,无俟鄙人谆托。
敝处所复九条之信,其中有应速行者,即请阁下单衔行之;其不妥者,并请禀商幼帅,反复讨论。顺问台安。附缴谦版。不具。427.复晏端书十二月二十四日
李部争功一案,已推僧邸主持酌办。洪逆死守老巢不去。溧阳之敌拟上犯江西,已就江、皖各要地节节置守。许道捐款一案未便代奏。
彤甫仁兄年大人阁下:
前月二十七泐复一缄,嗣张令、许道带到两次惠书,敬聆一一。台从即日还朝,不克惠临敝处,翘瞻卿矞,曷罄渴悰!
此间近状如恒。皖北幸获肃清,善后各事由僧邸与唐中丞就近会办,闻已传谕李松崖赴邸营谒见,不知果否前往?其寿州、下蔡李部争功之案,均推僧邸主持酌办,必待此事定局,淮北鹾务乃可渐次经理耳。
九舍弟一军,前在金陵城南轰发地道,被该逆抢堵缺口,未即攻克。嗣在朝阳门外屡次接仗,薄有斩擒。忠逆入城后,屡劝洪逆同窜江西,洪逆顾恋老巢,死守不去。顷接鲍军门来缄,溧阳之贼拟由长兴、广德、孝丰窜犯江西,又有由宁国上犯之说,如群凶冒死冲突,横溢四出,未知蔓延何极。弟就江、皖各要地节节置守,而地面太宽,途径太杂,犹有防不胜防之患,良为忧灼。
许道捐款一案,查部复吴帅原文,言明由漕署自行具奏请旨,此间未便代奏,业将原案咨还吴帅矣。复问台安,并颂岁祉。不尽。428.复奕䜣十二月二十四日
撤退李泰国所购轮船,处处圆满老到。洋商赴江西办茶须保全落地税,务使华、洋两得其平。
曾国藩顿首上书恭亲王殿下大人阁下:
敬肃者:前奉江字第三号赐书,稍稽裁答,适又奉到第四号钧函。训诲殷拳,筹虑精密,钦佩无量!
李泰国所购轮船七号,尊处博采众论,悉令撤退,刍荛一得,何敢更承嘉许。细绎此次办法,不预露撤退之迹,而引之渐就范围。遣散弁兵一语,出自阿思本,即因其自贻口实,令将弁兵遣散,彼既无可推诿,不能不帖然听命。又虑该洋兵等逗留滋事,赶即拨给薪工经费,责成阿思本迅速押带回国,并将狡狯异常之李泰国趁势革退,不准再干预中国事务。用不测之威,弭无穷之患,一举而数善俱备,固宜中外翕然称快也。其一百七万之船价,即使全不能收回,亦属无关紧要。至此次因资遣回国,拨给薪工经费银三十七万五千两,较之原订四年,每年需银九十万,节省已多。又因卜鲁士有缴还船炮之言,尊处即乘机责令变价归款,取有该公使复允照会存案,并已预收英国划拨银二十一万三千两,又另赏阿思本银万两,令于船炮变价内自行划收。该夷感激称谢,遂使无着之款咸归有着,殊非国藩始念所能及,钦佩无似!
至洋商赴江西办茶,蒙示以保全落地税,又与条约不背为要,自当谨遵办理。敝处本年开办落地税,原因洋人持单照入内地置货,可免厘税,各处华商几尽变为洋商,无法可以整顿。因思洋人不准在内地开设行栈,曾准贵衙门咨明有案,遂裁去向设之茶捐,改为每百斤征落地税一两四钱,责成茶庄取诸土产之业户,不取诸贩运之行商,无论华商洋商,均不与之相涉,免致借口争执,难于分辨。定章之始,商民未能尽悉,犹思借洋商名目把持,是以每有索还税银之案。近则行之既久,稍稍相安。义宁一案,业经办结,另备公牍咨达。瑞洪一案,始由该商人坚不指出茶庄业户,以致迁延月余之久。嗣据九江关道来禀,似前件亦已息销。兹奉钧示,该商索赔跌价银两,经尊处责令完缴复进口税,英使复称不准索赔,亦不必饬缴,此层即可议结。惟前收税银二百余两,嘱令如数发还,该商人如果复行提及,当遵示转饬照发,另提隆记、盛记等严行追究。其实此案所谓隆记、盛记诸人,直至缴银之时,卡员始悉其名,使该商人早为告知,决不至将其茶船扣留。是扣留停延,乃该商之自取,咎不在卡员也。所有一切原委,亦已录案另咨。至英使欲查华商完税与洋商孰轻孰重,其意盖有所在。自洋商准入内地置货,往往以一商人请领单照数十件,私自卖与华商护运,称为洋商华伙,借免厘金。本年敝处改办落地税,华商之花费较轻,洋商之单照难售,故多方设法,必欲使为华商者,其成本仍重于洋商,彼之单照乃可居奇转卖。前据九江关道禀请减轻落地税,加收华商行商税银,经敝处批驳不行,并因其发给单照过多,饬令据实禀复。札文禀批附抄呈览。该洋商等以在外无所施其计,复怂恿公使赴贵衙门申诉,始则欲撤去落地税,继则欲比较完税轻重,无非以专恃洋商,其利有限,必须广招华伙,乃克垄断独登。幸尊处窥破其意,告以“华商只在九江一处稍为便宜,运至镇口、上海,层层完纳厘税,吃亏甚多”等语,开示极为明澈,应足以间执其口。此后,敝处于商贾事件,务使华、洋两得其平。洋商不稍吃亏,庶不别开衅端;华商不稍吃亏,〈庶免〉私买单照冒充洋伙。此各省所宜共知,而尤仗尊处主持者也。专肃奉复。虔请钧安。伏希垂鉴。国藩再拜。
429.复陈鼐十二月二十四日
忠、侍等余党尚众,如横溢四出,为患尤巨。散勇归田,尚可缓筹。筹计希帅身后亲属赡养事宜。
作梅仁弟大人阁下:
十四日接手书,论东南大局如形旺而神衰,诚为可虑。
近日局势诸多顺适,人人翘首以望升平,不知忠、侍、辅、堵各党及金陵老巢之众,尚不下七八十万,如果旁滥四出,为患尤巨。贼之窜路一过长兴、广德,则西而旌德、石、太,东而昌化、淳、开,处处皆该逆熟路,可达江西。此间与左帅、沈帅熟商,虽略有准备,总苦无得力统将分布各处,纵横驰击。将来穷寇四窜,无孔不入,终恐无以御之也。
来书以事竣之后,散勇归田,须费心力,自是远见,然此层尚可缓筹。现在各军但见添营,不见减营。敝处所统已至十二万人之多,并长夫计之,月需食米五万石。目下米价昂贵,以至四两内外。江西、湖南两省,民间遏粜,官亦查禁甚严。湖北、安徽则并无米可买。开春以后,又不知荒象何如!鄙人力小谋大,局面太宽,深惧甫田多莠,终至决裂。欲求约旨卑思之道而敛之,不得遽敛,此则鄙怀所日夕惴惴者耳。
致李北冈信即为递去。希庵身后萧然,家无长物。忠武公在时曾存公项万金,希帅以公牍分寄蒋、毛、成、萧等处,现已饬令设法解缴敝处,汇寄李家,为渠兄弟临没寄献老亲之资,如世俗所谓遗念银者。此外华阳镇分厘三个月及各处赙仪共可凑万余金,为希帅后事及渠昆弟五家自赡之用。无令过于寒窘,使人谓廉吏果不可为也。顷读谕旨,恤典甚优。前据其遗书代奏一折,亦奉批旨,均已咨少荃处,想经阅悉。复问台安。
430.复冯子材十二月二十四日
淮甸甫清,惟亳捻张总愚窜鄂,石、成分道援鄂,仅毛道一军为皖南游击之师。
萃亭尊兄大人阁下:
二十七、腊八迭布复函,旋奉惠书,知冬月初十一缄已达台端,并悉雄师甘棠桥之捷获胜之后,仍饬前敌诸将戒严,持满以守为主,具见荩绩弥隆,冲怀弥挹。仍望镇定稳固,先顾根本,以慰宸廑。
此间军事,平顺如前。淮甸甫清,本拟酌调数军南来,以厚兵力。因亳捻张总愚、川匪蓝二顺及另股残捻勾合苗孽余党,纷纷窜近鄂疆,襄、郧、德、黄各边,同时告警。已拨石镇、成将两军分道援鄂,仅调毛道一军南渡,为皖南游击之师,以防苏、浙窜贼窥犯江西,未知能否有裨。金陵一军,日内未有战事,恐又成持久之局,殊深焦灼。复颂台安。附缴谦版。不备。
431.复厉云官十二月二十四日
鄂边东、西两防同时吃紧,金陵恐成持久之局。广德抚局中变,至今未下。
伯符仁兄大人阁下:
两奉琼函,具纫藻饰,借谂釐延椒斝,瑞集薇垣。春到鹤楼,听甘雨和风之颂;恩隆螭陛,颁紫泥翠轴之书。引企吉晖,良殷抃庆。
鄂边东、西两防同时吃紧,深以为念。前已饬催成武臣迅赴三关等处,续调石镇驻庐各营驰赴孝感小河司一带防剿矣。
南岸分防各军,平顺如前。苏军分兵入浙,连克平湖、乍浦、海盐、澉浦、嘉善等城,大局顺适。外间辄谓金陵之克,指日可待。鄙意洪逆老奸巨猾,饱经事变,围攻年余,不甚恇惧,殊恐又成持久之局。闻忠酋屡欲挈洪逆同窜江西,该逆不从。侍酋因粮不足,决意由宁国县图窜江西。顷已咨请沈幼帅酌调韩将与江、席二军严防东境,以备其内,而鲍军扼守东坝,以御其外,未知果有裨否?
广德抚局中变,至今未下。本应进兵夺此一城,奈敝处诸将,除鲍公外,无人堪当此路,又苦艰于运米,遂作罢论。诸承廑询,附以奉报。
疏畅淮纲之说,雨亭顷已递到手折,容俟详细商榷,再行奉闻。专泐。复颂新禧,顺问台安。并缴谦版。不备。
432.复彭申甫十二月二十四日
复拟稿寄苏会奏,请将吴中苏、松、太赋额十分减五。常州可望得手。金陵恐成持久之局,尤虑敌众上犯。
丽生仁兄大人阁下:
嘉平中浣,接展惠缄,借谂至孝过人,礼庐辛苦,遂袭风湿,玉体违和,近日渐就康复否?至以为系。属撰伯母太夫人墓表,谊不可辞,惟簿书鞅掌,刻少暇晷,至今未能泚笔构成,曷任愧歉。容俟人事稍简,乃克濡毫,再行奉纳。
吴中赋额,苏、松、太三属最重,夏间曾具一疏,请与常、镇二府通融核减十分之六。五月二十四日谕旨俞允,饬苏抚设局办理。嗣因部议苏、松、太按原额三分减一,常、镇原额十分减一。敝处复拟稿寄苏会奏,请将苏、松、太原额十分减五,不过半倍于常州,一倍于镇江,而于部议不甚相悬之义为近。此奏如能仰邀俞允,吴民不至大累矣。
沪军克苏州、无锡后,进图常州,可望得手。分兵入浙,连复平湖、乍浦、海盐、澉浦、嘉善等城,局势似觉顺适。人人翘首以望升平,辄谓金陵之克,指日可待。鄙意洪逆老奸巨猾,饱经事变,围攻年余,不甚恇惧。前月轰发城南地道,竟被竭力抢堵缺口,未能入城,恐又成持久之局。而忠、侍、辅、堵各党,贼众尚不下七八十万,如果旁溢四出,上犯江西、两湖,为患犹巨。日夕惴惴,不胜后虑。尚冀时惠箴言,以匡不逮。复问礼安。惟希珍卫,不宣。
433.复唁刘岳炳十二月二十四日
唁其丧父。
腊月八日接到大讣,骇愕曷任!前闻坦衢老夫子大人芹藻流馨,枌榆归养,方谓悬车以后,福驾弥长,岂期撤瑟之辰,歌声遽歇。瞻梁阴之已缺,仰山影而兴悲。素谂尊兄世大人孝本性生,学承庭训。遗编辍读,惟余祭礼之经;孺慕难穷,竟废蓼莪之什。其为摧迫,如何可言!惟念老夫子大人望重经师,德尊人表。名山坛坫,埒鹿洞之前徽;湘水文章,溉鸿儒于后起。庭有郑公之书带,家传王氏之巾箱。恩光则迭荷鸾封,寿考则八开鹤纪。迨至楹间梦奠,门多树楷之人;地下修文,神返广桑之国。哀荣悉备,夫何遗憾!尚冀礼庐珍卫,勿过毁伤,是所至祷!
国藩戎行羁迹,哭寝未能。绎程表朱里之文,回思绛帐;制濯汉晞阳之诔,待写素旂。谨具挽幛一悬,薄仪百金,借申奠敬,伏希鉴存。专泐奉唁。祗问礼安。不备。
434.复唁钱宝廉(1)十二月二十四日
唁钱父去逝。顺告沪军入浙,已连克平湖、乍浦等县。
湘吟仁弟馆丈礼次:
腊月二十一接到讣函,惊悉尊大人锦堂弃养,骇悼实深。夏间使节来湘,甫试郴郡。泮宫新咏,刚传芹藻之馨;鲁国诸生,遽废蓼莪之什。阁下孝敬笃于天性,哀痛尤异常情,摧迫如何!惟思尊大人针券世家,箕畴曼福,森庭阶之兰玉,并黻珮于蓬瀛。枢府流芬,久重霜台之笔;词曹衔命,又乘星使之轺。皆缘鲤对之亲承,迭荷龙章之宠贲,恩封膺夫二品,寿考届夫七旬,备极哀荣,似无遗憾。尚冀礼庐珍卫,勿过毁伤,是所切祷!
沪军分兵入浙,连克平湖、海盐、澉、乍二浦,进规嘉善,业已告克,珂乡孑遗当可渐复邦族。一俟嘉兴得手,彼时阁下由湘遄发,恭护灵 归葬,道出皖垣,再图晤叙。兹具挽幛一悬,薄赙五十金,聊代生刍,即希察收。专泐。复唁孝履,并问礼安。不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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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bsp;钱宝廉,字湘珍,浙江嘉善人。道光三十年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官至刑部侍郎。
435.复唁桂连琛十二月二十四日
悼桂父去逝。
润生世讲大兄礼次:
腊月二十二接到讣函,惊悉尊大人署理闽臬,遽尔仙逝,曷任愕悼!
尊大人自登第后,筮仕江苏、直隶,久著循声,为名贤所推许,亦天眷所俯垂。观察汀、漳,引疾归田,既恬淡于功名,益沈潜于纂述。不幸而群盗东奔,珂乡涂炭,转徙沪上,间关闽中,甫奉粮储之命,兼摄廉访之篆,渐尝蔗境,稍慰桑榆,而皖、江南北将次肃清,苏州省垣亦已克复,尤堪快频年望治之心,并足惬暮岁还乡之愿。讵意海山兜率,仙龛遽成,撒手归真,如斯之速。不独贤昆仲哀痛逾常,凡在知好,畴不泫然出涕?所冀礼庐珍卫,勉迪前光,妥万里来归之灵,慰九京无穷之望,是为孝者之大耳。
弟戎幄久羁,山川间隔,奠酹云遥,徒深轸惜。谨具挽幛一悬,薄仪五十金,聊代生刍,即希察收。专泐。复唁孝履。不备。436.复唁吴保泰十二月二十四日
悼吴母逝世。
兰池尊兄大人礼次:
顷奉讣函,惊悉老伯母太夫人鹿城示疾,鸾驭上仙,曷任骇愕!阁下视学两浙,驻节三衢,遽兴陟屺之悲,亟命见星之驾,摧迫如何,辛苦如何!惟念太夫人钟礼郝法,孟训陶规,助雅化于《召南》,鹊巢咏德;述母仪于《鲁颂》,燕喜赓诗。七十古稀,惟善人现寿者相;九重恩渥,有令子为天下师。身膺翟茀之封,庭耀环瑜之彩。诸福胥备,夫何遗憾!尚冀节哀顺变,无过毁伤,为国家珍有用之身,即以慰九京无穷之望,是所切祷!
弟驻军皖垣,未获躬亲奠醊,谨具挽幛一悬,寄呈灵右,用申寸忱。专泐。奉唁孝履,并问礼安。不备。
437.复乔松年十二月二十五日
皖北已粗就肃清。皖南地界江、浙,昔为群盗所力争,今亦败贼所图窜,而宁、池各属白骨如麻,须得良吏以收苏枯起瘠之效。议皖藩、宁藩人事安排。
鹤侪尊兄年大人阁下:
十八日泐复一函,并贺大喜。二十三日接诵惠书,知已奉到谕旨。温纶特贲,正东南连捷之时;玉节遥临,值甲子上元之会。普春膏于全皖,承湛露于重霄。引睇吉晖,良殷抃颂。
弟谬领兼圻,惭无裨补。辖境太广,兵力太分,事变太多,材识太短,日夕惴惴,常虞措置乖方,颠踣随之。兹特简作楫之才,俾获同舟之益。正赖荩筹硕画,匡我不逮,乃复恳恳勤勤,以多问寡,且恐出谋发虑之或有未周,用人行政之或有未当,
谦溢量,佩极增惭。
自苗逆伏诛,党羽散落,隳圩填壕,散练缴械,皖北已粗就肃清。惟皖南地界江、浙,昔为群盗所力争,今亦败贼所图窜。忠、侍、辅、堵各党及金陵老巢之众,尚不下七八十万,如果横溢四出,必由皖南以达江西,为患犹巨。而宁、池、广德各属,白骨如麻,或百里不见炊烟,竟日不逢过客,人类相食,群犬争之。开辟以来,殆无如此惨劫。必须得良吏数十辈,散布各府州县,以收苏枯起瘠之效,而目前殊有乏才之叹,斯隐忧之最大者。一言难罄,统俟次第熟商。
此间藩司兼管厘、盐诸务,臬司兼管善后局务,断难并为一手,亦难遽觅替人。部文未到,不知苏藩简放何人。穀山曾否调动?如穀山并未调动,则当催穀山来省履皖藩之任。篪轩乃可接任宁藩,兼办台务。若义渠、穀山二人中有一补苏藩者,则当请其便道先赴泰州,暂署宁藩。俟皖藩抵省,篪轩赴泰,乃可各归本任。此两说者,必须接奉部文明谕,方可定夺,不审卓裁以谓然否?肃复。即问台安,并颂新禧。祗璧谦版,统希心鉴。不备。
438.复刘于浔十二月二十五日
皖江南北之捷全赖少荃、僧邸之力。恐败贼复窜上游,已派出四支活兵作徽、池、广、玉之防。厘局、盐卡迭次滋事,当从诸君崇尚宽大之言,除去苛细。
养素仁兄年大人阁下:
月初接展惠缄,知前信已达典签。猥以南北两岸之捷,祓饰逾垣,曷任纫戢!实则皖北全凭僧邸之威,江南均系少荃之绩,鄙人毫未致力,不敢贪天之功,掠人之美。苗党如苗景开、苗希年、朱万隆、李万春、丁冠军等,均已正法,各圩填壕散练、呈缴军械,将次完毕,淮南一律肃清,初愿盖不及此。沪军东剿西荡,势如破竹,分兵入浙,连克平湖、乍浦、海盐、澉浦、嘉善等城。浙军亦攻破杭州城外贼垒,逼扎凤山、清波、钱塘、涌金各门。大局顺适。惟各处败贼求觅生路,恐复横溢四出,窜扰上游,一过广德、宁国县,则东可由昌化、淳安、开化以达于玉山,西可由旌德、太平、石、青以达于饶、景,曾经咨商左帅、沈帅派兵预防。此间派金逸亭统三千人、毛竹丹统四千人,新正南渡,作为徽、池一带游击之师。合之江、席之万人、韩军之五千余人、王沐、王开琳之六千人,共得四支活兵,应不至任贼深入。惟江、席与韩二军应调一军先顾东路广、玉之防,沈帅之意亦似与鄙见相合。广德一城,本应进兵攻取,奈敝处诸将除鲍公应防东坝外,无人堪当此路,又苦艰于运米,遂作罢论。
厘局、盐卡迭次滋事,自是办理不善,已将添设盐卡、兴办门厘二事,次第裁撤。私盐亦但加船载之税,不加肩挑之税,或不致再生事端。来示谓盐厘新章改为一起一验,专与肩挑负贩争利,敝处似并无此章,不知阁下系据何牍言之,望再详示一切,以凭饬改。近日言厘务者,幼帅有函,云吉有函,子坚有函,朱紫卿有禀,凌问樵有禀,王子旉有禀,皆劝我崇尚宽大,除去苛细。兹又承阁下拳拳规诫。弟生平好以“爱民”二字劝戒僚属,得聆诸君子箴言,敢不拜嘉。云吉比部之信,言门厘盐卡各事最为恳切,敝处逐条议复,兹特抄呈尊览。此信甫发,而云吉溘逝。此君仁厚正大,兼有才识,不料一病不起。人琴之感,曷胜恸惜!诸关廑系,附以奉报。复问礼安。祗璧谦版,不备。
439.复左宗棠十二月二十五日
忠、侍等谋犯江西,拟于江、席及韩将二军中调一军移顾东路。金、毛赴皖南,或令进谋广德,不知能否有济。散营日多,统将日少,殊以为虑。
季高仁兄大人阁下:
接十一月二十四日惠书,敬悉一切。
此间近状平安,各军都无战事。伪忠王至金陵两月有余,并未出城猛扑,不解何故。屡据探报:洪逆决计守金陵老巢,忠、侍等酋则谋上犯江西。广德并未收复,至今尚为贼踞。群酋上窜,一过广德、宁邑之后,西路则旌、太、石、青、池郡连守五城,而饶、景亦有防兵;东路则昌、绩、淳安、开化一片荒凉,均有难于飞越之势。然米粮则两路俱无可掳,防兵则西路较厚,东路较薄,故东路尤为可虑。弟咨沈幼帅,于江、席及韩将二军中,酌调一军,移顾东路,亦经咨达冰案。究竟东路以何处最为扼要?伏乞卓裁。来示欲派兵驻守广德,敝部诸将实无足当此者,粮路又极不易。新正金逸亭、毛竹丹两军赴皖南,或令进谋广德,不知不落后着否。
希庵、味根先后徂谢,散营日多,统将日少,殊以为虑。尊恙想已痊愈,近人气体充实无逾阁下者,来示乃谓远不如前,况弟蒲柳之质,其又足控抟耶?复问台安。
440.复彭毓橘十二月二十九日
苏军分兵入浙,连克平湖、乍浦等城,浙师已逼扎清波、凤山等门。
杏南表弟大人阁下:
接十六日手书,知玉躬康复,常服补剂,并悉各营墙濠均已深浚,至以为慰。天寒岁暮,惟冀倍加珍卫,抚序延釐,以迓天庥,良殷驰祝。
此间近状,幸托平安。下游自克苏州后,进围常州。分兵入浙,连收平湖、乍浦、海盐、澉浦、嘉善等城,大局极为顺适。浙师亦攻破杭州城外各贼垒,逼扎清波、凤山、钱塘、涌金等门。眴交新岁,元气潜移,尘氛顿豁,东南其果有豸乎!复问台安,顺颂年祺。不备。
441.复杨岳斌十二月二十九日
亳捻、川匪窜鄂,已饬石、成分道赴援,南渡仅毛道一军。调志字营防金柱关,未知能胜任否。
厚庵仁弟大人阁下:
顷奉惠缄,备纫祓饰,借谂龙骧懋绩,虎拜扬庥。介曼寿于南陔,椿萱并茂;迓恩光于北极,蒲谷增华。引睇吉晖,良殷抃颂。
此间自淮甸肃清后,拟调数军南来,以厚兵力。因亳捻张总愚、川匪蓝二顺及另股残捻勾合苗孽余党,纷纷窜近鄂疆,襄、郧、德、黄同时告警。已饬石镇、成将两军分道援鄂,仅调毛道一军南渡为皖南游击之师,未知能否有裨。
舍沅弟商调驻防巢县东关之志字营,由西梁山过江赴金柱关,腾出朱镇新老各营,进扎神策、太平两门,敝处已分饬遵照。惟韦将告假,系守备李文合代理。该军能否胜陆路防守之任,尚祈台端随时察核见示。专泐。复问台安,顺颂年禧。不备。
442.复官文十二月二十九日
敬贺年禧。
秀峰宫太保中堂大公祖阁下:
两奉琼函,远蒙缘饰,并以竹丹南渡,仍济军资。瞻瑞日之照邻,正春风之入律,感荷曷任!敬惟黄阁延釐,丹宸锡羡。赐圭封于五侯九伯,共仰仁帡;秉玉节于七泽三湘,久叨福荫。纪崇勋之鼎盛,叶元吉于泰交。引企矞晖,良殷抃庆。
弟戎旃久厕,岁籥频更。烽靖东南,冀鸿钧之普转;元书甲子,祝雉鼎之增绥。肃泐。敬贺年禧,祗请台安。统惟亮鉴,不备。443.复沈葆桢十二月二十九日
敬贺新禧。
幼丹尊兄大人阁下:
凤籥更新,鸿钧普转,蒙手书之远贲,纫心柱之逾恒。敬惟节钺延釐,履綦集祐。东方列苍龙之宿,兵气全销;西江奏朱鹭之歌,天颜有喜。嘘和甘于樟水,迓福禄于枫宸。引企矞晖,良殷抃颂。
弟谬膺艰巨,眴度年华,怵驹隙之虚驰,懔鹈濡而滋愧。春帆普渡,深有赖于兰舟;佳节当前,益驰思夫椒序。专泐布复。敬贺新禧,祗颂台安。不备。
444.复严树森十二月二十九日
祝贺新禧。
渭春尊兄大人阁下:
宾日初临,朵云远贲,觉掞张之溢量,祗纫戢以增惭。敬谂伟绩日隆,庞祺川至。听甘雨和风之颂,春满鹤楼;膺釐圭锡瓒之荣,恩颁螭陛。引詹矞霭,抃颂良殷。
弟久践戎行,频更岁籥,无千牛奏刀之效,有六马驭朽之虞。所冀元气潜移,尘氛顿豁,随鸿钧而普转,庶鸠拙之堪藏。专泐。复贺新禧,祗颂台安。摹璧晚谦,统希亮察。不备。
445.复舒保十二月二十九日
祝颂年禧。
辅廷尊兄大人阁下:
前闻雄师奏凯,懋赏荣膺,尚稽裁贺。值椒馨之迓岁,蒙藻翰之光施。展视再三,但有纫戢。借谂釐延甲帐,绩著辰旂。护诸将于师中,建靖寇安边之策;迓殊恩于天上,荷锡圭赐瓒之荣。引睇吉晖,良殷抃颂。
弟师干忝领,节序频更。喜凤籥之增新,元运欣题夫甲子;冀鸿钧之普转,尘氛早靖于东南。专泐。复贺年禧,祗颂台安。谨璧谦版。不宣。
446.复富明阿十二月二十九日
贺年。
治安尊兄大人阁下:
日前复贺捷喜,亮达典签。比值柏叶迎年,远蒙藻函祓饰。敬谂寅阶辑瑞,甲帐宣威。金铙叶朱鹭之歌,东风入律;珠
焕紫鸾之彩,北阙恩隆。引睇吉晖,良殷抃颂。
弟师干忝领,节序频更,喜凤籥之增新,元气欣题夫甲子;冀鸿钧之普转,尘氛早靖于东南。专泐。复贺年禧,祗颂台安。不备。447.复刘镜清十二月二十九日
位高权重,常怀负乘之诫。幸近日大局顺适,堪以告慰。
镜清尊兄大人阁下:
都门一别,岁籥频更。顷奉惠缄,远蒙绮注,纫戢曷任!借谂权篆侯官,荣问庥畅。本蓬山之仙侣,鸡树蜚声;挹花县之春光,莺柯集瑞。引詹吉蔼,抃颂良殷。
弟久践戎行,谬膺艰巨。往年自领一队,稍藏鸠拙。近则窃位日高,事权日重,常怀负乘之诫,时深覆
之虞。比幸苗逆伏诛,淮壖顺轨。南岸群丑穷蹙,纳土归诚,连收七城数隘。金陵将次合围,苏垣亦已告克。大局尚为顺适。惟各处败贼求觅生路,恐复横溢四出,窜扰上游,江西、皖南犹多后虑。知关廑系,附报一二。专泐。复问台安,顺颂年祺。祗璧谦版。不备。
448.复何廷谦十二月二十九日
苗党、捻酋俱已就戮,淮甸肃清。如金陵幸复,当嘱沅甫饬各军代为查询其亲属下落。
地山尊兄大人阁下:
顷奉惠缄,具纫藻饰,掞张溢量,惭悚曷任!借谂星轺驾福,玉节延釐。多士衔华,揽文光于斗牛;九苞耀采,迓温诏于螭坳。引企吉晖,良殷抃颂。
此间军事,幸托平安。苗逆伏诛,各圩返正。苗党如朱万隆、李万春、苗景开等均已就歼。捻首如相盘、李孛、葛小牛等,亦俱骈戮。淮甸肃清,堪慰廑系。金陵一军,近无战事。闻伪忠酋欲挈洪逆弃城他窜,该逆不从,恐又成持久之局。如果金陵幸复,令侄冬生暨令亲吴培因消息,当嘱舍弟通饬各营,留心察访。有无下落,届时再行奉闻。专泐。复贺年禧,顺颂台安。不备。
449.复徐士穀(1)十二月二十九日
沪军分兵入浙,连克平湖、二浦、海盐等城,大局极顺,惟恐败敌上窜。
稼生老前辈大人阁下:
月前台从见临,诸多简亵,猥蒙惠缄齿谢,惭歉曷任!刻稔云帆无恙,安抵章门。忠信涉波,已慑蛟龙之气;文章寿世,弥延羔雁之誉。引詹矞霭,抃颂良殷。
此间近事,幸托平安。沪军自克苏垣以后,东扫西荡,势如破竹,分兵入浙,连复平湖、乍浦、海盐、澉浦、嘉善等城。进攻嘉兴如能得手,便与浙师联络一气。大局极为顺适。惟各处败贼求觅生路,恐复横溢四出,窜扰上游。现就江、皖各要地节节置守,而地面太宽,途径太杂,犹有防不胜防之虑。所冀元气潜移,尘氛顿豁,借鸿钧之普转,庶鸠拙之堪藏。专泐。复颂新禧,敬请台安。摹璧晚谦,统希心鉴。不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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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bsp;徐士穀,字稼生,号拙翁,江西丰城人。道光进士。
450.复彭玉麟十二月二十九日
李与吾案已发落,说明截留李、万而令严镇西上赴鄂之原委。告乔、万、唐之升降。
雪琴仁弟大人阁下:
两接手书,并各件一一领到。梅花、水仙共六盆,清芬逸趣,洗心砭俗;食品十种,旨而且多。重承厚惠,感谢曷既!
李与吾前案,敝处咨厚、沅会办,厚帅复移交舍弟,归金陵发落,业已杀二哨官,余皆革黜有差。与吾姑且安之,不必遽为他计。
李、万、严三镇同于十一日抵皖,国藩截留李、万两营,而令严镇西上赴鄂。以忍斋、石臣在营均历十年,苦战积劳,不忍其恝然竟去,金陵大功,尚亏一篑,且令渠辈小住为佳,共观厥成;严镇则资格较浅,战功较少,稍有区别。此鄙人留二撤一之微意也。
年终赏福字荷包等物,尊处一分,由此间咨送,计已奉到,与前赏黄马褂恰好专差一同谢恩,两折均由敝处代办。其闰笔之资,即以此次名花珍品当之。以后再有代办折件,冬间请以醉蟹酬我可也。寄范鹤生银、信届时带去。
乔鹤侪擢授皖抚,万篪轩调宁藩,兼管北台。义帅以藩司降补,临淮危局,支持年余,甫有出险之庆,遽尔罢去,殊堪惋惜。复颂年禧。不一。
451.复恽世临十二月二十九日
告前敌诸军之调度。筹议京漕一疏,至今未得户部议复之文。
次山尊兄大公祖大人阁下:
顷奉惠书,猥以苏垣之捷,奖饰过情,悚歉曷已。
少荃东下之初,仅令赴援沪城,意谓尽此兵力,或可保全海滨一隅,厥后拓地日广,卒将省垣克复,本非始愿所可及,亦愧谋略之不如,又何敢贪天之功,掠人之美。苏军分兵入浙,续克平湖、乍浦、海盐、嘉善等城。湘军亦攻破杭州城外多垒,逼扎凤山、清波、钱塘、涌金各门,似可冀不远之复。
伪忠王回援金陵,已近两月,并未出城猛扑。据探报:洪逆决计死守老巢,忠、侍等酋群思就食江西。如果群凶并犯上游,一过广德、宁国县,则东可由昌化、淳安、开化以达于玉山,西可由旌德、太平、石、青以达于饶、景。曾咨商沈中丞,于江、席及韩进春二军中酌调一军移顾东路,并请左帅预为之备。此间俟逸亭到皖,令与毛竹丹各统一军同赴南岸,或游击徽、池各属,或进图广德。不知江、皖各防能支持无恙否?
味根沦逝,其部下虽有得力营官如陈、邓、黄、徐数员,要皆才均位敌,难相统属。达川言江荩臣足以统之,曾备一札托尊处转交沈中丞,因研香之言,复为疏请,想必及早出山以副众望。
弟接希帅遗书,据以上陈,略述其报国灭贼未竟之志。嗣见大疏及所奉谕旨,恤典极优。阐扬褒显,实荷台端之赐,追念人琴,尤增感怆!
筹议京漕一疏,至今未接户部议复之文,自因天津米贱,与此间所拟价值悬殊,部中难于担承。然天津采买,偶得数万石或十余万石,欲求数十万、数百万,则断不可得。即此数万及十余万之数,亦恐年有年无,未必永远可恃。将来筹备京仓,非江、广普办海运,终难源源接济。若办海运,初次试行,恐仍须破除成例,由外间据实报销,永远遵行,恐仍须以四五两之间为常价。此时部议未定,辗转迁延,明年放洋之期已赶不及,吾湘之漕只好解折色。前承惠解敝处十万,业经借发各营口粮,本日拟先解六万至泰州,办盐运湘,明年再解四万,概作官运,以为湖南商运之倡导。
南坡自下游归来,二十四抵皖,约于正初旋鄂。佑之观察如来营一晤,甚惬愿见之忱,惟其事颇难着议。去年十一月谕旨因吕侍御序程之奏,凡休致及永不叙用人员,不准开复捐复,并不准各督抚及统兵大臣保奏云云。此等几无着笔之处,如何!邓寅皆讲席具征推爱盛心,纫戢无已。其人品洁学正,若送干脩,转非所以玉成之道,能于近县得一实到馆者,则于渠及肄业诸生皆有裨益。
《大云山房》四部领到,肃此申谢。复请台安,顺颂岁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