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复乔松年十月二十三日
援鄂防皖之军,宜合为一路,不宜分驻太远。皖省设官可自行主稿奏报。袁家之事,明春再奏为稳。
鹤侪尊兄年大人阁下:
迭接惠书,敬聆一切。
江宁、皖北,相隔太远,军情变动,瞬息不同,殊难遥度。只应多筹银米、子药,算计运道,接济诸军,而不为遥制。总以刘、朱、朱三军为前敌之师,李、王、易三军为后继之师,无论在鄂在皖,终持此议。前以鄙意布达台端,想邀鉴照。十三日接奉寄谕,命国藩赴皖、鄂交界剿贼,江督交李少荃中丞署理。适少荃以监临来宁,面商会调淮勇随剿,已檄刘军门铭传等自广德拔营,由芜湖北渡。国藩交卸督篆,即当西上,仍驻安庆。业经复奏陈明,另咨冰案矣。刘军必合两朱所部共为一路,易军必合钧、陞等营共为一路,皆不宜分驻过远,易军亦不能株守庐郡。黄将鸣铎与义字营尚为水乳,已批令普镇不必接管。
穀山中丞奉命速赴浙抚之任,安庆善后防务,拟派吴臬司坤修前往接办。弟亦不久可抵安庆。穀山不待弟与吴到,即可起程也。臬司一缺或令李道文森署,或令吴署,听候尊裁。炼渠在皖南,方资熟手,可不必调省矣。皖省州县未补者四十四缺,穀山函商,统归一案请补,微嫌太多,似可分作两案,已函复穀山,请由尊处主政。金道以诚业经请假,回籍营葬,一时恐难销假,似须一面奏调,一面行知该道前赴皖营。安徽宁池太广道旧驻芜湖,虽在南岸,而与北岸安庆一府,形势联络,南北互相控引,具有深意。自军兴以来,奏改为皖南道,其部颁关防,只称徽宁池太广道,而安庆已不列于关防之中,名实遂不相符。尊意拟分皖北为安庐和滁及凤颍泗六两道,汇入复设淮阳道案内出奏,复设扬道一疏,系由吴漕帅主稿,见示会列少荃及敝衔具奏。如果皖北添设巡道,应另案由尊处主稿,弟于此等事,从不多着议论,轻改成宪,伏希鉴亮。
袁小午学士前有函来,欲纳官阶,请复祠祀,属为据情代奏。比以为日太近,转圜稍嫌于迫促,应俟迟之明春,请小午具一公牍,并临淮绅民具一公禀,呈递敝处,以凭入告。函复去后,小午适有泾阳之行,先将呈文寄来,临淮绅民公禀亦详到,尚未核办。兹蒙尊示疏稿,鄙意仍以明年再奏为稳。弟既函复小午,未敢爽约,届时由敝处缮发可也。杜筠巢来信收到,俟折差北上,再行裁复。昨接英西林报,称马融和投诚,安置郭镇宝昌营中。此外贼匪头目率众乞怜者甚多,不知近状又复何如耳?专泐布复。敬请台安。诸惟心鉴,不备。
年愚弟曾国藩顿首
264.复马新贻十月二十三日
嘱来金陵,面订一切。
穀山尊兄大人阁下:
初十日布复一函,计达台览。十一日惠书于十七递到,诵悉种切。
十八日接奉寄谕,以闽事日棘,左帅恐须亲行赴闽,命阁下速履新任。比即恭录咨达,并札吴臬司坤修接办安庆防务。英、霍已报肃清,马融和率众投诚,陈得才股下头目亦多降者。惟陈倪二逆、张总愚一捻尚未就歼。此间距皖太远,军事殊难遥度。适奉谕旨,命赴皖、鄂交界剿贼,俟交卸督篆,十一月中旬西上,仍驻安庆,就近调度。皖北军事大松,阁下不待弟与竹庄到安,即可起程东下来金陵,或途次相见,面订一切可也。专泐布复。敬请台安。诸惟心鉴,不备。
愚弟曾国藩顿首
265.加乔松年片十月二十四日
驻安之奏,只好缓缓再议。委署司道之札,自可就近发行,不必再商。
正封函间,接十八日惠缄,并准大咨疏稿。发众投诚,捻股远窜,皖境肃清,固由邸帅督剿迅速,诸将用命,而皖军相为犄角,张镇得胜力扼六安,悉出阁下指纵之力,佩慰无似。
弟奉旨剿办皖、鄂交界之贼,已于二十二日奏明,仍驻安庆,另牍咨达冰案。尊处请驻安庆之奏,彼此均不便上陈,只好缓缓再议。穀山行期宜速,弟已函请穀山不待吴竹庄到安,即可起程东下来金陵,或途次与弟相见,面订一切。委署司道之札,自应由台端就近发行,可勿再商,致延时日。专此肃复。再请鹤侪尊兄年大人台安。
弟曾国藩顿首
266.加马新贻片十月二十四日
朝廷注意西北,蒋之纯恐终当带兵赴甘。
正封函间,接十六日手书,并军报一件,与各处咨禀大略相同。发降捻遁,皖北遂又肃清,欣慰奚似!
蒋之纯本能打仗,此次带三千余人赴鄂援剿,颇为得力,官相未必遽令西行。然朝廷廑念西陲,敦催杨厚帅前往,又简李季荃为甘凉道,金逸亭为巩秦阶道,而皖南唐镇义训、凉州冯镇标、巴里坤成镇发翔、江军水师刘臬司于浔先后奉命赴甘。以东南之劲旅,作西北之干城,圣意盖可想见。鄂事大松,之纯恐终当带兵赴甘也。再问穀山尊兄大人台安。
国藩顿首
267.复周辑瑞十月二十四日
由京曹而莅外任,则如从内港而放外洋,惟冀稳慎忠信,终将有成。抵江宁甫逾一月,又将率师西上。
子佩仁弟大人阁下:
邓君来,接手书,并酒、蟹各一器收到。谢谢!敬谂政祺迪吉,至以为慰。
镇郡善后事宜,百绪繁兴,既有乏才之叹,又鲜生财之道。膺此盘错,劳勚可知。宦途原如大海,由京曹而莅外任,则如从内港而放外洋,乍见风涛奇险,目眩神骇,回顾无涯,觉独泛孤舟之可危,思舣近岛屿以求安,而不知三神山亦自无有定所。惟冀稳慎捩舵,以忠信涉波,或有如履平地,终登彼岸之一日,幸无过于焦灼也。
鄙人抵江宁后,甫逾一月,区画各务,繁冗鲜暇。而秦、豫发捻扰鄂窥皖,迭经派兵援剿。比又奉命亲赴皖、鄂交界剿贼,江督暂交李少荃中丞署理。适李中丞十七日来宁,即当先卸督篆,率师西上。皖、楚交界,自系分内之事,然自揣精力已衰,不堪再任兵事,顷已附陈大略,抄呈专览。
邓君远来,重违尊属,当与篪轩方伯妥商位置。此后惠函笺纸,草书畅所欲言,不必过于拘泥。老年小楷,亦天下最苦之事也。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备。
国藩顿首
268.复冯志沂十月二十四日
学殖本浅,军务又重,愧难为作序言。
鲁川尊兄大人阁下:
顷接惠缄,并大集八本,谢谢!敬谂荣摄巡符,兼综营务,引詹吉蔼,庆慰靡涯。
此间距皖较远,军事瞬息万变,本难遥制。前经派令刘、朱三军为前敌之师,李、王、易三军为后继之师,无论在皖在鄂,终持此议。接奉谕旨,命弟亲赴鄂、皖交界剿贼,日内交卸督篆,即当西上,仍驻安庆,就近调度。自揣精力衰颓,不宜久于恋栈,贻误时局。如能了此一段,不堪再任兵事矣。自抵江宁,甫逾一月,区画各务,略无暇晷。今又将移师北渡,益觉倥偬。承属大集序言,愧难应命。昔年于兹事所得已浅,近更为簿书所困,何足为尊集轻重?
柏枧山人令子名绍箕,字耀南,已来敝处读书,就应乡试。位西之次子在此,亦日新而月异。顷闻鄙人西行之信,颇觉怅怅然无依耳。复颂大喜,顺请台安。并缴衔版。不备。
愚弟曾国藩顿首
269.复李榕十月二十四日
发捻尚未就歼,自当勤探严防。昨奉旨西征,已檄调铭军北渡随剿。
申夫仁弟阁下:
接初十、十五手书,具悉一切。
此间隔皖北太远,军情瞬息变动,殊难悬揣,故不为遥制。总以刘、朱、朱三军为前敌之师,贵部与王、易等军为后继之师,无论在皖在鄂,终持此议,已咨明乔中丞矣。探报本难尽信,局绅与难民所报,尤不足据。至马融和投诚一节,英西林言已安置于郭宝昌军中,听候邸帅酌办,自系确凿无疑。马酋虽降,而发股陈得才、倪漋淮,捻股张总愚尚未就歼,自应勤探严防。
国藩十三日奉命赴皖、鄂交界剿贼,江督交李少荃署理。俟卸督篆,即当于十一月中旬西上,仍驻安庆。已檄调刘铭传一军自广德拔营,由芜湖北渡随剿,并于复奏陈明一切矣。复问台安。
国藩顿首
270.复陈庆溥十月二十四日
奉命剿办鄂、皖之敌,已奏请仍驻安庆,就近调度。闽省事急,浙军三路援救,当无大患。
心泉尊兄大人阁下:
初十布复一函,十六日续接惠书,敬悉玉躬康胜,皖垣安谧,至以为慰。
英山已报肃清,马融和率众投诚,其余头目降者甚多,惟发股陈得才、倪漋淮,捻股张总愚尚未就歼。十三日接奉谕旨,命国藩赴皖、鄂交界剿贼,江督交李中丞暂署。少荃十七日来宁,商调刘军门铭传等随剿,已檄令自广德拔营,由芜湖北渡。鄙人交卸督篆,即当西上,仍驻安庆,就近调度。楚、皖交界,自系分内之事。若此段速了,自揣精力衰颓,实难再任兵事,不宜久于恋栈,亦当复疏上陈也。
张凯章臬使汀军挫失,漳州、龙岩一片贼氛。浙军三路援闽,别由海道先赴福州,防顾兴泉,珂乡当可小安。知关廑系,肃布一二。复请台安。谨璧衔版。不备。
馆愚弟曾国藩顿首
271.复彭玉麟十月二十四日
此次处置柳寿田事,莫名惊诧。究竟沅甫以何事得罪,而竟恨之若是?已檄调铭军北渡。祈垫款供支德字营路费。
雪琴宫保仁弟大人阁下:
迭接手书六件,敬悉种种。国藩亦有无数事件急欲熟商。柳寿田曾充敝处戈什哈。亲兵营之立,柳寿田及各哨官皆系鄙人自放。鄙人现尚有兼辖水师之责,乃昨撤柳寿田之委,阁下竟不令其卸事一日,离营一日,亦不许其来金陵一行,反借成发翔兼管之名,俾柳寿田任事如常。此等举动,若他人以施之阁下,阁下能受之乎?阁下于十一年冬间及此次皆劝鄙人大义灭亲,舍弟并无管、蔡叛逆之迹,不知何以应诛?不知舍弟何处开罪阁下,恨之若是?来示谓国藩将兵则紊乱。鄙人在军十年,自问聋聩不至于此。舍弟之贤否,吉中营之好歹,鄙心亦自泾渭分明,亦自能访察外间之议论。痛诋吉中营者,以阁下为最。此外官绅商民、水陆各军,有贬吉中者,亦有褒吉中者。若如阁下之所诋,则安庆、金陵之绅民必痛恨吉中营入骨髓矣。柳寿田明知阁下与舍弟积不相能,而故重责割耳,谓非有意挑衅,其谁信之?吉中之勇,既有所挟以凌人,而反不说出营名,露出号补,直待打毕割毕,始行说出“吉中”二字,又谁信之?
国藩拟于十一月初交卸督篆,挂帆西上,仍驻安庆,就近调度。比与少荃熟商,已檄调刘铭传等带淮勇北渡随剿,并饬刘南云等军径赴黄州,追剿鄂贼。德字营愿赴鄂省,归李与吾处。所欠之饷,暂给三四千金作路费,其余在厘卡领取,领至十月底止,即可照此饬行。敝处匮乏异常,即求尊处先垫三四千两,代发该营路费,稍迟亦由戴分厘卡解还归款。熊令炳南之子被劫毙命一案,尚有正凶未经缉获。许鼎臣等拿办此案,极为妥速可嘉,必须优保。专泐布复。诸惟心鉴。
272.加乔松年片十月二十五日
李先义系积匪逸犯,当行知英西林,将该犯逮捕处治。
再,上年五月间,据曾道广翼禀,据六安州东南乡绅董尤世谟等报称,合肥土匪李先义在舒、六交界扎圩,聚众抢劫,杀人放火,扰害地方,积有巨案。当经札饬石镇清吉、唐守景皋带兵前往查办,该匪潜逃未获。今秋回六安州,经孙家岗绅民扭住,该匪出英西林饬令回籍招勇之札,遂即释放。旋称失银万两,请英西林檄六安州拿究尤世谟、卞以润等,计图报复。李先义系积匪逸犯,胆敢朦投营伍,陷害良民,实属怙恶不悛,亟应拿办。即请阁下行知英西林,将李先义锁解,押送尊处,就近处治,并希示复。诸惟台察。
国藩又顿首
273.加胡大任片十月二十六日
粤中有事,已奏明将粤厘全归本省。军事纷乘,不知能否相安无事。
再,广东厘金所以裨益尊处者至大,然目下粤中军事方殷,弟何敢久假不归?已于十月二十二日奏明全归本省。俟奉俞旨,即将阁下两年勋劳上陈,而各员亦皆调回本省。粤东大寮皆一时之贤俊,而忧谗畏讥,增兹多口,军事又复相乘,不知均能化险为夷否,鄙心实深焦灼。再问莲舫仁兄同年大人台安。
274.加李瀚章片十月二十六日
继泉、少泉兄弟皆无骄盈之气,淮军亦蒸蒸日上。筠帅任事躁急,望劝其镇定应之。
再,前在安庆,时闻人言令弟继泉物望日损,屡次寄信诫之。顷继泉来金陵,会晤多次,一切未改常度,绝不似曾统数万之众屡立奇功者。少泉亦豪无骄盈之气,淮勇诸统将亦皆谨厚不佻,以此卜德门福泽方长,而皖勇蒸蒸日上也,为之大慰。筠帅锐于任事,而颇涉躁急,近日军务方殷,能劝其镇定应之,则善矣。再问筱泉年兄台安。
275.加毛鸿宾片十月二十六日
略陈近日情状及奏请停征粤厘诸事。
再,尊处之事,刻刻不忘。鄂台复奏,参以活笔,反有帷灯匣影之嫌,宜阁下郁郁不能自释。舍弟亦忧谗畏讥,终日焦灼。今虽奏请开缺,尚不知浮言能从此衰息否?弟精力久衰,心思不耐苦索,偶说话多至三十句,则气竭而舌若缩短者。本拟于明年春夏之间陈情引退,今值交卸督篆,附片预陈下情,钞寄台览。广东厘金亦即于此次奏明全归本省,另牍咨达冰案。俟奉到俞旨,即将在粤办厘各员调回原省。莲舫同年之事,亦届时上陈。雪嵋大令,舍弟已列单请奖。吴帅现权苏抚,殆亦多所窒碍。粤东军情,近尚不甚棘手否?爱莫能助,愧歉!愧歉!再问寄云仁兄同年大公祖大人台安。
276.加陈源豫片十月二十六日
盛名难副,功成难居,亟思引退,故尔不必调至此间。
再,屡读来书,知尊处殊不称意。欲移宫换羽,调至此间,闽中必多方尼之。而鄙人才力竭蹶,久有退志。顷因交卸江督篆务,附片密陈下情,钞呈一览。盛名难副,成功难居。二者兼之,即贤哲尚虞颠踬,况鄙人固中才以下乎?舍弟近岁以来,尤为增兹多口,今谢事归去,不知能否免于咎戾。知关廑注,略布一二。
惠赐多诊,本不敢领。国藩五年以来,亦实却谢一切。因系年姻至好,敬谨拜登。兰畦处尤不敢当,以与尊处同来,亦即拜登。道途太远,不敢过示区别,竟无薄少仪物,稍申木瓜之报,歉仄无已。惟各致湖北新刻地舆图一分、墨刻二种,伏希哂存,并转致兰畦为荷。再问季牧仁弟亲家年大人台安。
277.复刘庠十月二十六日
略告金陵克后情状。
慈民世兄阁下:
九月杪接展惠书,猥以克捷蒙恩,远劳称贺。就谂凤池延誉,近祉增绥,至以为慰。
此间军事,自金陵克后,湖州、广德继下,逸贼踵窜江西,败遁闽、粤,珂乡业已肃清。邻氛虽尚密迩,鲍军留驻抚、建一带,当足制之。鄙人移驻江宁,甫逾一月,区画各务,刻无暇晷。又以鄂中发捻窥伺皖北,奉命亲赴皖、鄂交界剿贼,江督暂交李中丞署理。俟卸督篆,即当驰往安庆,调度一切。昨得尊大人书,知兵燹之后,宅居无恙,清况弥甚,比已稍致薄少,聊作承筐之好。复问近祺。
国藩顿首
278.复刘良驹十月二十六日
告受命出省征剿及省中乡试筹备诸事。
星房老前辈仁兄大人阁下:
顷奉惠书,称誉过当,非所敢承。苏、浙败贼上窜,早在虑中。昨冬派兵,预备防剿,不虞今春浙、杭大股冲出,徽军小挫,贼遂窜江。迨金陵告克,湖州、广德继下,浙、皖逸贼又窜江西。珂乡甫离水火,仍遭蹂躏,皆鄙人治军无状之咎,曷胜愧愤!今幸江境肃清,闽、鄂邻氛尚未全靖,留鲍军在抚、建一带,当足制之。惟岭南道梗,台从未遽度岭,一践寄帅之约。而兵燹之后,松菊鲜存,米盐久绌,驰系无似。
国藩六月杪自安庆东下,小住金陵。七月回皖,简料上游军事。九月初旬移驻江宁,甫逾一月,区画各务,碌碌鲜暇。又以秦、豫发捻扰鄂窥皖,奉旨命亲赴皖、鄂交界剿贼,江督交李少荃中丞暂署。俟卸督篆,即当西上,仍驻安庆,就近调度。自揣精力衰颓,如能了此一段,不堪再任兵事矣。
二世兄赴省乡试,切盼捷音。王霞轩之少君秋闱已中,可胜欣慰。江南乡试之议,本欲借此招集流亡,而群士闻知,欢欣鼓舞,势难中辍。是以赶催贡院竣工,一面出奏,一面料理科场事宜。上下江学使现已录科,主考不日可到。承询附闻,专泐布复。并菲敬百金,聊伴荒函,即希察入。顺请台安。不备。
馆侍曾国藩顿首
279.复富明阿十月二十七日
告督抚交卸及收降诸事。
治安尊兄大人阁下:
使至,接诵惠书,具叨注饰。敬维荣兼漕篆,倚畀弥隆,引睇吉晖,庆抃无量。
吴帅来函,知已派送关防,赍交台端。李少荃中丞俟吴帅来宁,交卸抚篆。弟定于初三日交卸督篆,奉旨剿办皖、鄂交界之贼,已于二十二日奏明,仍驻安庆、六安一带,不日统师西上。发捻马酋率众投诚,扶逆服毒伏诛,捻股败窜豫境,皖北遂又肃清。鄂中闻亦无贼踪,不知确否?附慰廑系,专肃布复。敬请台安,祗贺大喜。诸惟心鉴,不备。
愚弟曾国藩顿首
280.复郭嵩焘十月二十九日
告奏请停解粤厘、沅甫带勇返湘诸事,并解释“驱贼入粤”说之原委。
云仙仁弟亲家大人阁下:
九月十三日接七月二十六日惠函,裁复稍稽。闻贼至湖、嘉一带,连陷数城,旋复回窜江西,归并闽境。不知近日广东军情如何?愧无劲旅前往相援。又竭粤中厘饷以事吾吴,久抱不安,因于十月二十日再疏请粤厘全归本省。又舍弟撤勇之便,暗带精锐三千回湘,以备桑梓缓急之需,使湘军得以全力援粤,不知得如所期否?驱贼入粤之说,当时以贼入湘、鄂,为患较长,恐掣动金陵围攻之局,不若驱入闽、粤,为害稍短。为此两害相形,姑取其轻之议。厥后鲍超大捷于许湾,各城悉克,大股投诚,余匪胆落,官军七万余人,其力足以制贼,则不特不令西犯吾湘,亦宜不使南入粤界。言一也,传此言者非其人,则言一迁而谬矣;用此言者非其时,则言再迁而大谬矣。自斯言既出,至今私心疚憾,但冀粤事不果糜烂,稍赎余愆。
舍弟于克城之后,遍发热毒,行坐维艰。加以忧谗畏讥,颇怀郁郁。值其生日,曾为小诗以宽譬之,录呈台览。鄙人精力日衰,饱阅世变,自问不复堪任艰巨。昨因交卸督篆,附片密陈下情,曾钞达毛寄帅处,亮邀鉴照。方君事当如尊指。即请台安。金陵行馆281.复乔松年十月三十日
李道升署皖臬、易镇驻扎寿州,皆可付诸实施。
鹤侪尊兄年大人阁下:
二十五日汇复一函,旋接两次惠书,并大疏抄稿。敬谂皖北肃清,荩绩弥隆,佩慰曷已!
弟定于初三日交卸督篆,待三场完毕,即行移驻安庆,恭候后命。张道在皖南方资熟手,吴臬司究非皖官,应照来示以李道署理皖臬。前经函复,想蒙崇鉴。潜、桐、宿、太及楚之黄梅、广济二蕲已无贼踪,易镇即可赴寿春本任,昨已檄饬遵照,并令派员前来接领。寿春镇关防仍当附片会奏,镇标兵丁尚未复设,应令该镇统带所部,驻扎寿州,均如尊指办理。诸惟心鉴。敬请台安。不备。
年愚弟曾国藩顿首
282.复魏承樾十月三十日
发捻或降或毙,皖北又报肃清。沅甫已谢事回籍。
荫庭尊兄亲家大人阁下:
顷接惠缄,具纫存注。借谂留守苏垣,勋祺懋介,至以为慰。
国藩抵江宁后区画善后,料理科场,碌碌鲜暇。而秦、豫发捻扰鄂窥皖,奉命督师往剿,交卸督篆,即当移驻安庆。接据军报,发逆穷蹙投诚,逆酋伪扶王服毒伏诛,捻股败窜豫境,皖北遂又肃清。鄂中闻亦无贼踪,不知确否?九舍弟前此督队攻城,露处太久,遍身湿毒,加以肝郁,病颇不轻。今虽谢事回湘,未知能否静摄,早日就痊,殊深焦灼。国藩自揣精力衰颓,不堪再任兵事,比已附片密陈。知关廑系,肃布一二。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备。
姻愚弟曾国藩顿首
283.复丁日昌十月三十日
春霆请假回籍,其部只可留守,不能远征。顷已奏请粤、赣之厘悉归本省,旋又奉命出省征剿。
雨生尊兄大人阁下:
前接环章,具悉一切。
江西之贼分窜闽、粤,左帅奉命入闽,先派浙师三路赴援,或遂歼除,不令勾结洋匪为患。粤中兵饷两绌,深为可虞。已饬周军门援粤,苦于不甚得力。鲍军门坚请回籍,得旨赏假两月,假满由川募勇,赴新疆剿贼。娄、宋二镇代统霆军,以之留江而固边防则可,以之援粤而剿巨股则难。寸心廑念珂乡,而不能以一兵一将相援,抱歉曷已!粤中需饷甚殷,已于十月二十二日奏明广东厘金全归本省。俟奉俞旨,即将在粤办厘各员调回原省。江西厘金,亦经奏明全归本省。此间筹还欠饷,筹给行粮,愈形支绌。
国藩奉命赴皖、鄂交界剿贼,定于十三日交卸督篆,望后起程,移驻安庆。自揣精力久衰,不堪再任艰巨。惟经手各务,首尾繁多,非一两年所能简料清楚耳。鄂边发股,或降或诛,收拾净尽。捻股败遁入豫,皖北遂又肃清。鄂境闻亦无贼踪,不知确否?附布一二。复问台安。并缴衔版。不备。
愚弟曾国藩顿首
284.复马恩溥十月三十日
奉命出省征剿,已具奏陈请谢事。刘韫斋果放江南主考。
雨农尊兄大人阁下:
月前文从东游,重展良觌。匆匆揖别,弥切溯洄。顷奉惠书,敬谂安抵皖城,履綦集祜,至以为慰。
国藩奉命赴皖、鄂交界剿贼,江督交李少荃中丞署理。定于冬月初三日交卸督篆,即当移驻安庆。自揣精力衰颓,不堪久任兵事,比已附片预陈下情。九舍弟湿毒肝郁,二者病俱不轻,加以忧谗畏讥,终日焦灼。今虽谢事归去,未知能否速痊,殊深系念。刘韫斋太常果放江南主考,多言幸中,亦自一段佳话。第出榜之后,鄙人已赴上游,恐不得把
鬯谈也。专肃布复。敬请台安。诸惟心鉴,不备。
馆愚弟曾国藩顿首
晚生摹璧尊谦。
285.复何璟十月三十日
发灭捻窜,皖北解围。敌窜闽粤,其志实在湘赣。
小宋尊兄大人阁下:
二十五日接手书,借谂台祉绥愉,皖垣安谧,至以为慰。
穀山中丞奉命速履新任,已札吴竹庄接办安庆防务,阁下接署薇篆,穀山即可起程东下。弟定于初三日交卸督篆,待此间三场完毕,即当统师西上。马融和投诚后,倪漋淮亦降,蓝成春、陈得才伏诛。发股净尽,捻股窜豫,皖北遂又肃清。鄂中闻亦无贼踪,未知确否?江贼窜粤,为珂乡之累,已饬周军出援。又于本月二十二日奏明,广东厘金全归本省,以资腾饱。凡官军将帅统兵较多者,败挫之后,每每不愿回家,各有无面目见江东之意。贼之资格较久、伪职较尊者,何独不然?故两广之贼,其志皆不在粤。今之蔓延于闽者,将来仍不免为湖南、江西之患。诸关廑系,附以奉报。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备。
馆愚弟曾国藩顿首
286.复马新贻十月三十日
李文森升署臬篆,乔中丞已奏委鲁川署庐凤道。
穀山尊兄大人阁下:
二十四汇复一函,旋接两次惠书。敬悉一切。
遴署臬篆,前经乔中丞来函见商。鄙人初意,拟张炼渠或吴竹庄,而炼渠在皖南,方资熟手,不能遽离;竹庄尚非皖官,不甚合例,复函即照鹤帅所指,以李道文森升署矣。金陵案内,拟列保安庆随驻人员,心泉应保一阶,尚未出奏。前此庐凤道缺,乔中丞令冯守护理,并以函见商。弟以心泉、鲁川两君资望学识均迈等伦,请于两守中酌委一人接署。敝函未到之先,中丞已奏委鲁川矣。敝处办理折奏,本无多人,外间亦罕闻长于章疏者,仓卒无以应之。雨亭述尊意不欲请浙人以远嫌疑,容再甄访,徐图报命,诸希鉴亮。专泐肃复。敬请台安。不备。
愚弟曾国藩顿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