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五年十二月书信

630.复彭玉麟十二月初一日

谈长江水师诸事。附告本人奉旨回任,当具疏恳辞。

雪琴宫保仁弟大人阁下:

十九日泐复一函,计达尊鉴。顷接惠书,具悉一切。

外江各营,鄙人久不过问。其营、哨官除一二随行护卫外,接见亦复寥寥。得阁下此行亲临察看,将来放缺或可略有把握。拟在淮各营由敝处定夺,在江各营由尊处与昌岐定夺,人之优劣,阁下如有所闻,随时密示为荷。蔡国祥一营遣散后,尚无生事各情,该营官处分应即如尊指,从轻置议。昌岐意存见好,并不呈明敝处,辄私恳少荃添立中营,已据少荃来文咨复裁撤,并具公牍奉达冰案。其请领养廉、办引二事,渠曾请示前来。查自三年四月十九补缺日起,应照提督例每年领银二千两,自五年六月十四兵部会议奉旨允准日起,每年领八千两,其银在江宁、湖北两盐道衙门各半分支。

两淮招商旧法,已据司详改为循环给运章程,业经少荃咨明,碍难添引,均于十八日批答在案。如阁下尚有余引,昌岐另有余银,由尊处通融办理则可,由敝处饬司另给则不可。

捐廉辞奖,大咨极为恳到,容俟据情代陈。惟朝廷加恩之常典,与臣子报效之实心,二者原可并行,而俞允则未之敢必。

国藩十七日一疏,顷奉谕旨仍令回任,然鄙志已定,再当具疏恳辞。岂有不能作星使,不能作江督,而尚堪任军机者乎?阁下亦过虑耳。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正封函间,又接十九日惠书,于鄙人回任一节,代筹全局,着着灵通,感泐无既。惟贱恙未痊,实不能再膺繁剧,若勉强从事,必致公私两困,且一经接篆,数月后又翻然引退,是于去就之间有同儿戏。举棋不定,不若竟不着子之为愈也。即日奏请另简江督,或令少荃自荐筹饷大员,俾得速临前敌。至敝处历年未了事件,如报销款目、水师章程,亦必须留营逐一结清,而后寸心可安。复颂台安。不具。

631.复鲍超十二月初三日

责其行军太缓。嘱其迅速入关。说明可专衔奏事,但不能空言入奏。

春霆仁弟阁下:

二十七日发去公牍一件,计达尊鉴。顷接惠书,具见虚怀若谷,能受箴言,至为嘉慰。惟台旆屡言西入,至今迄不果行,前俟饷到即行,今又云须马匹、洋药到乃发,迁延辗转,又届年终,今年行军太缓。九月十五若遵照敝处调度,由南阳径赴鲁山,本可拦贼不入秦,今秦人罹兵业已两月,自不免有抱怨之词。现在任、赖一股由德安窜至安陆,难保不由随、枣窜至南阳。如贼〈在〉南阳数十里内,贵军尚未起程,应请就近会剿,即以清贵军之后路;如已起行,则不必返顾;如探明贼势距南阳尚远,即仍请迅速入关,亦不必留待也。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正封函间,接二十九日惠书,并准大咨,具悉一切。本日奉谕旨严催入关,贵军拟于初四五拔营,不候饷齐,不顾掣肘,毅然前进,具见忠勇奋发,嘉慰实深。霞仙中丞不复办粮之信,或因赴援未速,故尔盼极生怨。譬如主人请客,客不来而先议主人之授餐,则主人或因而负气;客已到而不见主人之设食,则客亦得以有辞。若果拔至三四百里,而秦中米粮一无足恃,停军待饷,则曲直显然,中外亦可共谅其心。

专衔奏事一节,寄谕虽未提及,或系偶尔疏漏,敝处业已奏请。贵军抵秦境后,如行路几日,开仗几次,尽可自行具奏。倘奉谕旨诘责,仆当代为剖办。若如今年之样,终岁不办一事,不开一仗,则不必以空言入奏,徒令朝廷生厌,至嘱至嘱。复问台安。不具。

632.复李鸿章十二月初四日

告本人初三日恭疏力辞江督。谈人事安排。

少泉宫保世仁弟大人阁下:

初二日胡副将带到惠书,具悉一切。

二十三日寄谕令国藩回任,而于疏末正文全未理会,顷已于初三日恭疏复奏,力请开缺,另简江督。明知此疏一上,阁下必离江境,饷项断难应手,然事机所值,舍此别无奏法。无已,则请阁下密荐贤员,布置后路。设令朝廷仍申去年九月之旧说,以张漕使署督篆,雨亭权漕院,雨生权苏抚兼通商一席,不至掣尊处之肘否?此外尚有良策,调动一二人,可使淮军不至饥饿否?亦由平日用人多取和平一路,不能如左帅之布置后路蒋、周与杨,坚强深固也。然即使张、李、郭、丁为之,亦决不至改弦易辙,坐视淮、湘各军之贫窘而不顾,阁下似可放心出境。

贱恙不能为江督,初非矫激之词,即使并无洋务,而一日之精神,已不能了一日之公牍,岂可贸然攘臂下车,贻后日悔!

任、赖二十七日窜近安陆,似将由随、枣出鄂回豫。二刘皆已西行,留幼军专防回窜山东之用,何如?复问台安。

633.复郭嵩焘十二月初五日

赞成其自宋以来,多以浮言乱天下之说。议性理之说,苛君子而纵小人。告本人因病疏辞江督。忧乡俗奢靡,百物昂贵,湘军保职衔者不甘家食,哥老会隐患方深。

云仙仁弟亲家大人阁下:

前得九月惠书,猥以老年抱孙见贺,稍稽裁复。顷舍沅弟抄寄十月一日尊函,痛陈自宋以来言路之蔽,读之乃正搔着痒处。盖自庚申预提下纲之后,今复见此纲之旺,中间铳去几纲矣。船山先生《宋论》,如《宰执条例时政》、《台谏论宰相过失》及《元祐诸君子》等篇,讥之特甚,咎之特深,实多见道之言。尊论自宋以来,多以言乱天下,南渡至今,言路持兵事之长短,乃较之王氏之说尤为深美,可以提尽后有万年之纲。仆更参一解云:性理之说,愈推愈密,苛责君子,愈无容身之地;纵容小人,愈得宽然无忌。如虎飞而鲸漏,谈性理者熟视而莫敢谁何,独于一二朴讷之君子,攻击惨毒而已。

国藩自临淮遭风后,抱病月余,请假两次,十月具疏请开各缺,蒙恩准释兵符,交少泉接办,而令鄙人仍回两江本任。贱恙标症虽除,本原已亏,说话稍多,舌端蹇涩,不能多见宾客,多阅文牍,断难胜两江繁杂之任。顷已两次疏辞,如不获命,仍当再四渎陈,得请而后已。倘尊怀垂注及之,可向筱泉中丞索取一览。受恩深重,义难以置身事外,只可留营调养。去岁所示,北陌东阡,扶杖观稼,势诚有所不能。

又闻吾乡俗日奢靡,百物昂贵,保至提、镇、副、参者,不甘家食,跃然有鹰隼思秋之意,而哥老会人数太多,隐患方深。阁下细察物理,桑梓不至别罹恶劫否?后进中有好学笃志之士否?尊昆仲果足自给,不须别图生计否?便中示及一二。即请台安。

意城、志城亲家大人均此。

634.复库克吉泰十二月初六日

告捻分东、西二股,已分饬诸军迎击。附告本人奉谕令回任江督,已再疏恳辞。

仁庵尊兄大人阁下:

十月杪接奉惠函,殷勤垂注,谦挹过当,感怍交并。就谂荣膺心简,昼接恩隆,燕颔虎头班定远,威扬万里;龙堆雁塞霍票(1)

 姚,功盖诸军。引企矞晖,良殷抃颂。

此间近事,捻分二股:任、赖等逆由光、固犯鄂,径趋德安,屡为鄂军所败,西走应城、京山一带,现令淮军分道迎击,杜其回窜之路;张逆一股盘旋陕省西安、蓝田境内,已檄霆军由紫荆关援剿,未知果否有裨。

国藩衰病侵寻,疏请开缺,幸释军符,旋得旨饬回本任。衰病侵寻,自揣难膺剧任,顷已再疏恳辞,未审得邀俞允否。知关廑系,附陈一二。复颂台安。祗璧大柬。统希朗照,不备。

愚弟曾国藩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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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bsp;“票”,幕信底稿作“嫖”,旁批:“‘票’本字也,‘骠’通字也,‘嫖’则俗‘嫖赌’字矣。”传忠书局稿本作“票”。

635.复欧阳保恒十二月初六日

恐东捻回豫,已檄淮军拦剿。西捻入秦,亦檄霆军援剿。附告本人奉旨回任江督,业经再疏恳辞。

用甫尊兄大人阁下:

前月杪接奉惠函,猥以贱体抱恙,远劳存注,纫感曷任。就谂荩望日隆,庞祺川至,星轺载道,罗髦士于漳南;露冕宣勤,迓恩光于日下。引詹矞采,倾企良殷。

此间近事,任、赖等股由光、固南趋鄂境,前月二十三日鄂军败之德安城下,贼走应城、京山一带,恐仍回窜豫境。已檄淮军分道拦截,冀与鄂军收夹击之效。张逆一股窜扰秦省,盘旋西安、蓝田境内,亦檄霆军入关援剿,并为筹办米粮,俾得迅速拔营。

国藩幸释军符,奉旨饬回本任。惟是衰病侵寻,既不能为星使,岂复能为江督?业经再疏恳辞,未知得蒙俞允否。知关廑系,附陈一二。复颂台安。诸惟朗照,不具。

馆愚弟曾国藩顿首

636.复李宗焘十二月初六日

告东捻在鄂失利,恐回豫,已檄淮军拦截。西捻扰秦,亦檄霆军援剿。附告本人奉旨令回任江督,再疏恳辞。

午山尊兄同年大人阁下:

前月二十三日接奉惠函,就谂再莅梁垣,晋权柏府。顷阅邸抄,知已仰邀巽命,遂获真除。以荩猷之日懋,卜恩眷之弥隆,抃慰曷已。

任、赖等股由光、固南趋鄂境,前月二十三日鄂军败之德安城下,贼走应城,京山一带,恐仍回窜豫境。已檄淮军分道拦截,冀与鄂军收夹击之效。张逆一股窜扰秦省,盘旋西安、蓝田境内,亦檄霆军入关援剿,并为筹办米粮,俾得迅速拔营。

国藩幸释军符,奉旨饬回本任。惟是衰病侵寻,既不能为星使,岂复能为江督?业经再疏恳辞,未知得蒙俞允否。知关廑系,复陈一二。复颂台安,恭贺大喜。祗璧谦版,不具。

年愚弟曾国藩顿首

637.复陶寿玉十二月初六日

略告近期军情,附告本人顷再辞江督。

仲渔仁弟大公祖阁下:

前月杪接奉惠函,祓饰逾恒。就谂荣莅监司,主持盐策,布仁风于熊甸,绩著梅羹;迓湛露于螭坳,猷宣

 节。引詹吉霭,企颂靡涯。

此间近事,捻分二股:任、赖等逆由光、固犯鄂,径趋德安,屡为鄂军所败,西走应城、京山一带,现令淮军分道迎击,杜其回窜之路;张逆一股盘旋陕省西安、蓝田境内,已檄霆军由荆紫关援剿,未知果否有裨。

国藩因病请开各缺,幸释军符,仍奉旨饬回两江本任。惟贱恙标症虽痊,本病未愈,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自问不能重膺烦剧。顷已再疏恳辞,未知得蒙俞允否。知关廑系,附陈一二。复颂台安。祗璧谦版,不备。

国藩顿首

638.复应宝时十二月初六日

告东捻入鄂屡败,西走应城、京山,现令淮军迎击。西捻盘旋秦地,已檄霆军援剿。附告本人因病再辞江督。

敏斋尊兄大人阁下:

前月二十二日接奉惠函,猥以奉命回任,远劳祓饰,非所敢承。就谂誉播三吴,恩承九陛,德意孚于属国,象译宣猷;荩绩懋于雄关,豸华著望。引詹吉霭,企颂良殷。

此间近事,捻分二股:任、赖等逆由光、固犯鄂,径趋德安,屡为鄂军所败,西走应城、京山一带,现令淮军分道迎击,杜其回窜之路;张逆一股盘旋陕省西安、蓝田境内,已檄霆军由荆紫关援剿,未知果否有裨。

国藩因病请开各缺,幸释军符,仍奉旨饬回两江本任。惟贱恙标症虽痊,本病未愈,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自问不能重膺烦剧。顷已再疏恳辞,未知得蒙俞允否。知关廑系,附陈一二。复颂台安。祗璧谦版,不备。

愚弟曾国藩顿首

639.复蔡锦青十二月初六日

略告近期军情。附告本人因病再辞江督。

芥舟尊兄大人阁下:

顷奉惠函,承示滇中军事,具聆一切。就谂豸华懋绩,豹略襄勤,荩筹消六诏之氛,恩眷荷九重之命。引詹吉霭,企颂靡涯。

此间近事,捻分二股:任、赖等逆由光、固犯鄂,径趋德安,屡为鄂军所败,西走应城、京山一带,现令淮军分道迎击,杜其回窜之路;张逆一股盘旋陕省西安、蓝田境内,已檄霆军由荆紫关援剿,未知果否有裨。

国藩因病请开各缺,幸释军符,仍奉旨饬回两江本任。惟贱恙标症虽痊,本病未愈,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自问不能重膺烦剧。顷已再疏恳辞,未知得蒙俞允否。知关廑系,附陈一二。复颂台安。祗璧谦版,不备。

愚弟曾国藩顿首

640.复吴大廷十二月初六日

略告近期军情。附告本人顷再辞回任江督。

云轩尊兄大人阁下:

九月杪泐复寸函,谅已达览。顷奉惠书,就谂安抵樟垣,荣膺

 节,虎盐正策,懋荩绩于双江;豸绣翔华,荷隆恩于九陛。引詹矞采,企颂良殷。

此间近事,捻分二股:任、赖等逆由光、固犯鄂,径趋德安,屡为鄂军所败,西走应城、京山一带,现令淮军分道迎击,杜其回窜之路;张逆一股盘旋陕省西安、蓝田境内,已檄霆军由荆紫关援剿,未知果否有裨。

国藩因病请开各缺,幸释军符,仍奉旨饬回两江本任。惟贱恙标症虽痊,本病未愈,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自问不能重膺烦剧。顷已再疏恳辞,未知得蒙俞允否。知关廑系,附陈一二。复颂台安。祗璧谦版,不备。

愚弟曾国藩顿首

641.复钟秀十二月初六日

略告近期军情。附告本人再辞回任江督。

石帆尊兄大人阁下:

初二日接奉惠函,远荷存注,兼承示畿辅情形,具聆壹是。就谂台祺云蔚,荩绩日隆,至以为颂。

此间近事,任、赖等股由光、固南趋鄂境,前月二十三日鄂军败之德安城下,贼走应城、京山一带,恐仍回窜豫境。已檄淮军分道拦截,冀与鄂军收夹击之效。张逆一股窜扰秦省,盘旋西安、蓝田境内,亦檄霆军入关援剿,并为筹办米粮,俾得迅速拔营。

国藩幸释军符,奉旨饬回本任。惟是衰病侵寻,既不能为星使,岂复能为江督?业经再疏恳辞,未知得蒙俞允否。知关廑系,附陈一二。复颂台安。祗璧谦版,不备。

愚弟曾国藩顿首

642.复黄倬十二月初七日

告进剿捻股部署。附告本人因病再辞回任江督。说明在籍、随营将领无可以偏裨派统北兵者。《王船山全书》俟刷成奉寄。

恕皆仁兄大人阁下:

差弁回,接奉惠书,敬悉一切。比维釐延冬序,福介春觵,迓福承恩,式符心祝。

此间军事,张逆久踞蓝田,图趋兴、汉,屡催鲍军西入,据报行粮略备,腊初可以拔营。因任、赖一股横窜鄂疆,鄂军迭胜于孝感、德安等处,该逆败往京山,恐由随、枣回豫,逼近襄阳,春霆自奏由宛赴襄,先剿东股。敝处亦檄刘省三军门、刘仲良廉访同出信阳,冀与鄂军夹击,不知果有裨否。

国藩迭奉谕旨,令回本任。贱躯病在本源,一日之精神,实不能了一日之公牍,已于初三日再疏恭辞。并求另简江督,或令李帅自荐筹饷大员,俾得身临前敌。国藩仍留行间,帮同料理,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未审能邀俞允否。

张曜前在徐州曾经接见,其材可用。亦知其与蒯观察亲好,顷已由李中丞奏令来豫,计不久可到中州。北兵风气积衰,尊意欲以南人变易。敝部遣撤已久,平时将领在籍者尚多,亦未见有智勇卓越可当大任者。现在随营各员,如记名提督云南昭通镇总兵沈宏富、记名提督何绍彩,皆奉特旨交弟差遣,因饷项不足,不能另立一军,又不便以偏裨隶属他处。

至鄙人行军以来,笔墨鲜暇,章疏之外全无记载,仰荷垂询,只惭荒陋。《王船山全书》去冬即已告竣,又多至三百二十二卷,尚未开刷。现寄信至长沙,俟刷成再行奉寄。复请台安,顺颂年祺。诸惟心鉴,不具。

643.复薛福辰十二月初七日

谈防河之议已作罢论。告本人初三日再疏恭辞江督。请便购《通鉴辑览》一部见寄。

富屏世仁弟阁下:

顷接惠书,远承记注。即审政学兼优,令望日隆,至为企颂。

防河之议,办理无成,虽诸将尚申前言,而鄙意已作罢论。与其人力不齐而此疏彼漏,不若腾出各军尽为游击,或冀一与贼遇,大挫凶锋。张逆久踞蓝田,图扰兴、汉。霆军米粮略备,本可于腊初入关,任、赖横窜鄂疆,迭为鄂军剿败,将由京山回窜豫中,逼近襄阳,春霆乃自行奏明,先剿东股。敝处亦檄刘军门省三、刘仲良廉访同出信阳,冀与鄂军夹击。未知能将东股大加惩创否,西事不至迟误否。

国藩屡奉谕旨,令回本任。贱恙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既不能作星使,岂堪复为江督?初三日已再疏恭辞,并求另简江督,或令少荃宫保自荐筹饷大员,俾得身临前敌。国藩仍留行间,帮同料理,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未审仰邀俞允否。

书价暂存尊处,仍请缓求善本,惟其难得,是以可贵。又御批《通鉴辑览》,或小字初印本,或大字本,书长近尺五寸者,便购一部见寄。附致菲仪一封,伏希莞存。复问台安,顺颂年祺。不具。

644.复唐训方十二月初七日

告近期军情,因东捻逼近襄阳,鲍超自请先剿此股。附告本人再辞回任江督。

义渠仁弟大人阁下:

顷接惠书,远承记注,并屡于刘韫翁函中稔知关垂贱恙,存注殷拳,至为纫感。比惟迓福承恩,宜春多祜,以封疆之久历,卜纶

 之优颁。引睇矞晖,良殷企颂。

此间军事,张逆久踞蓝田,图扰兴、汉。霆军米粮略备,本可于腊初入关,任、赖横窜鄂疆,迭为鄂军剿败,将由京山回窜豫中,逼近襄阳,春霆乃自行奏明,先剿东股。敝处亦檄刘省三军门、刘仲良廉访同出信阳,冀与鄂军夹击。未知能将东股大加惩创否,西事不至迟误否。

国藩屡奉谕旨,令回本任。贱恙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既不能作星使,岂堪复为江督?初三日已再疏恭辞,并求另简江督,或令少荃宫保自荐筹饷大员,俾得身临前敌。国藩仍留行间,帮同料理,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未审仰邀俞允否。复问台安,顺颂年禧。诸惟心鉴,不具。

645.复涂心畬十二月初七日

告近期军情,霆军、淮勇冀与鄂军夹击东捻。附告本人再辞回任江督。

心畬仁弟阁下:

顷接惠书,远承垂注。即审荣补选部,渥荷新恩,以望实之并隆,卜迁除之在即。引瞻吉霭,企颂良殷。

此间军事,张逆久踞蓝田,图扰兴、汉。霆军米粮略备,本可于腊初入关,任、赖横窜鄂疆,迭为鄂军剿败,将由京山回窜豫中,逼近襄阳,春霆乃自行奏明,先剿东股。敝处亦檄刘省三军门、刘仲良廉访同出信阳,冀与鄂军夹击。未知能将东股大加惩创否,西事不至迟误否。

国藩屡奉谕旨,令回本任。贱恙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既不能作星使,岂堪复为江督?初三日已再疏恭辞,并求另简江督,或令少荃宫保自荐筹饷大员,俾得身临前敌。国藩仍留行间,帮同料理,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未审仰邀俞允否。

附致菲仪一封,聊佐春盘之需,伏希莞存。顺颂年祺,并贺大喜,复问台安。不具。

646.复黄锡彤十二月初七日

告近期军情,捻股转战秦、鄂,清军三路夹击。附告本人再辞回任江督。

晓岱尊兄大人阁下:

秋间递到一函,尚稽裁复,顷接惠书,渥承垂注,并荷远赐名笔,敬以志谢。即审名书黼座,秩晋台垣,以望实之久隆,卜温纶之迭沛。引瞻吉霭,企颂无涯。

此间军事,张逆蔓延秦中蓝田一带。霆军米粮略备,本可于腊初入关,因东股任、赖横窜鄂疆,扰及黄、孝、德安,鄂军迭获胜仗,该逆败窜京山,逼近襄阳,春霆自行奏明赴襄会剿。敝处亦檄刘军门省三、刘廉访仲良同出信阳,冀与鄂军夹击。不知能将东股大加惩创否,西事尚不迟误否。

国藩屡奉谕旨,令回本任。贱恙标症虽愈,本源实亏,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既不能作星使,岂能复为江督?顷又具疏恭辞,并求另简江督,或令李帅自荐筹饷大员,俾得身临前敌。国藩仍留行间,帮同料理,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未审仰邀俞允否。

附致菲仪一封,略备馈岁之敬,伏冀莞存。复颂年禧。诸惟心鉴,不具。

647.复刘崑十二月初七日

告近期军情及剿捻部署。附告本人再辞江督。

韫翁老夫子大人阁下:

接十五日惠书,猥以国藩迭奉温纶,令回本任,藻饰有加,并承谬奖拙疏,益增惶悚。即审台候绥愉,兴居多福,至为企慰。

此间军事,任、赖一股自前月初由东省败回,窜至罗山,为盛军剿败,遂犯鄂中,由黄、孝扰及德安。二十三日,鄂军屡捷于德安城外及王家庙、皂河等处。顷接沅弟来函,逆踪败窜钟祥,恐由随、枣趋豫。敝处已檄刘军门省三、刘廉访仲良合为一路,探明跟剿;又令刘松山一军严防西股回窜,偷渡黄河,并分兵汝州,遮东股入洛之路,未审能否有裨,张逆窜至西安、蓝田,恐其循南山窜入兴安。屡檄鲍军入关防剿,该军以米粮未备,未遽启程。又因东股将近南阳,春霆自行奏明,先剿东股,不知致误西事否。

贱恙调理数月,迄未痊愈,既不能作星使,岂堪复为江督?昨又具疏恭辞,恳开各缺,并求另简江督,或令少荃宫保自荐筹饷大员,专办后路,俾得早临前敌,亲自督剿。鄙人仍留行间,悉心商酌,不敢稍涉疏懈,亦不欲置身局外,借表歉忱,仰酬恩遇。

寄来参支,顷已服过三钱,似甚相安。复颂鸿禧。祗璧晚谦。诸惟心鉴,不具。

648.复皮寀瀚十二月初七日

告近期军情及进剿捻股情况。附告本人再疏恭辞江督。请查孙昌凯请荫一事能办否,请转致各处信函、炭敬。

小舲尊兄大人阁下:

差弁回营,得接惠书,并承抄示同乡京官各单,有费清神,至为感谢。比惟春祺懋介,令望弥隆,企颂曷已。

徐、周、蔡三宅先后叹逝,感怆同深。冬令愆阳,人多疠疫,咎征已见,来岁年谷更不知何如。

此间军事,张逆久踞蓝田,图起兴、汉。屡催鲍军西入,据报行粮略备,腊初可以拔营。因任、赖一股横窜鄂疆,鄂军迭胜于孝感、德安等处,该逆败往京山,恐由随、枣回豫,逼近襄阳,春霆自奏由宛赴襄,先剿东股。敝处亦檄刘省三军门、刘仲良廉访同出信阳,冀与鄂军夹击,不知果有裨否。

国藩迭奉谕旨,令回本任。贱躯病在本源,一日之精神,实不能了一日之公牍,已于初三日再疏恭辞。并求另简江督,或令李帅自荐筹饷大员,俾得身临前敌。国藩仍留行间,帮同料理,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未审能邀俞允否。

孙副将昌凯托办请荫一事,不知今年尚能办否?兹将履历寄呈,乞一查示。附致各处信函、炭敬,另开一单,请为查照,分别转致。附呈菲仪,略表馈岁之敬,尚冀莞存。顺颂年祺。并候台安。不备。

649.致徐树铭十二月初七日

告近期军情,东捻逼近襄阳,鲍超自奏赴襄会剿。附告本人因病再辞回任江督。

寿蘅仁弟世大人阁下:

前接复函,瞬逾数月。比维荩猷懋著,茀禄蕃增,出岫云兴,赞虞廷寅清之化;自天露湛,兼周官礼乐之司。引睇矞晖,至为祝颂。

此间军事,张逆蔓延秦中蓝田一带。霆军米粮略备,本可于腊初入关,因东股任、赖横窜鄂疆,扰及孝感、德安,鄂军迭获胜仗,该逆败窜京山,逼近襄阳,春霆自行奏明赴襄会剿。敝处亦檄刘军门省三、刘廉访仲良同出信阳,冀与鄂军夹击。不知能将东股大加惩创否,西事尚不迟误否。

国藩屡奉谕旨,令回本任。贱恙标症虽愈,本源实亏,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既不能作星使,岂能复为江督?顷又具疏恭辞,并求另简江督,或令李帅自荐筹饷大员,俾得身临前敌。国藩仍留行间,帮同料理,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未审仰邀俞允否。

附致菲仪一封,聊佐春盘之需,伏希莞存。顺问台安,并颂岁祺。不备。

650.复方鼎锐十二月初七日

谈近期军情及进剿捻股情况。附告本人因病再疏恭辞回任江督。

子颖尊兄大人阁下:

差旋,接十一月十四日惠书,渥承拳注。即审簪裾集庆,政祉康愉,至论谠言,赞襄密勿。引睇吉晖,良殷企颂。

此间军事,张逆久踞蓝田,图趋兴、汉,屡催鲍军西入,据报行粮略备,腊初可以拔营。因任、赖一股横窜鄂疆,鄂军迭胜于孝感、德安等处,该逆败往京山,恐由随、枣回豫,逼近襄阳,春霆自奏由宛赴襄,先剿东股。敝处亦檄刘省三军门,刘仲良廉访同出信阳,冀与鄂军夹击,不知果有裨否。

国藩迭奉谕旨,令回本任。贱躯病在本原,一日之精神,实不能了一日之公牍,已于初三日再疏恭辞。并求另简江督,或令李帅自荐筹饷大员,俾得身临前敌。国藩仍留行间,帮同料理,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未审能邀俞允否。顺颂年禧。诸惟心鉴,不具。651.复单懋谦十二月初七日

谈近期军情,东捻逼近襄阳,鲍超自奏赴襄会剿,未能入关。附告本人因病再辞江督。

地山老前辈大人阁下:

接奉台函,过承宠饰。即审福如川至,德并年高,政甬冬官,备椒觞之百禄;恩浓春殿,迓芝

 之十华。引睇矞晖,莫名虔颂。

此间军事,张逆蔓延秦中蓝田一带。霆军米粮略备,本可于腊初入关,因东股任、赖横窜鄂疆,扰及孝感、德安等处,鄂军迭获胜仗,该逆败窜京山,逼近襄阳,春霆自行奏明,赴襄会剿。敝处亦檄刘军门省三、刘廉访仲良同出信阳,冀与鄂军夹击。不知能将东股大加惩创否,西事尚不迟误否。

国藩屡奉谕旨,令回本任。贱恙标症虽愈,本源实亏,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既不能作星使,岂能复为江督?顷又具疏恭辞,并求另简江督,或令李帅自荐筹饷大员,俾得身临前敌。国藩仍留行间,帮同料理,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未审仰邀俞允否。知念附告。复请台安,顺颂年禧。诸惟荃鉴,不具。

652.复毕莼斋十二月初八日

谈近期军情,东捻逼近襄阳,鲍超自奏赴襄会剿。附告本人因病再辞回任江督。

莼斋尊兄阁下:

春初接到惠书,戋戋馈岁,远劳致谢。比谂宣猷农部,政祉绥亨,至以为慰。

此间军事,张逆蔓延秦中蓝田一带。霆军米粮略备,本可于腊初入关,因东股任、赖横窜鄂疆,扰及黄、孝、德安,鄂军迭获胜仗,该逆败窜京山,逼近襄阳,春霆自行奏明,赴襄会剿。敝处亦檄刘军门省三、刘廉访仲良同出信阳,冀与鄂军夹击。不知能将东股大加惩创否,西事尚不迟误否。

国藩屡奉谕旨,令回本任。贱恙标症虽愈,本源实亏,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既不能作星使,岂能复为江督?顷又具疏恭辞,并求另简江督,或令李帅自荐筹饷大员,俾得身临前敌。国藩仍留行间,帮同照料,理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未审仰邀俞允否。

属书屏联,借以奉缴。附致菲仪一封,聊佐春盘之需,伏希莞存。复问台安,顺颂年祺。不具。

653.复周寿昌十二月初八日

谈近期军情,因东捻逼近襄阳,鲍超自奏赴襄会剿。附告本人因病再辞江督。

荇农尊兄大人阁下:

今夏五月接到惠书,尚是乙丑所寄交王庶常带出者,渠未至徐州,是以隔岁始到。军事倥偬,致稽裁复。比惟祜履春长,庞祺川至,度花砖之八影,清望弥崇;迓芝

 之十华,新恩愈渥。引瞻景矞,企颂无涯。

此间军事,张逆蔓延秦中蓝田一带。霆军米粮略备,本可于腊初入关,因东股任、赖横窜鄂疆,扰及黄、孝、德安,鄂军迭获胜仗,该逆败窜京山,逼近襄阳,春霆自行奏明,赴襄会剿。敝处亦檄刘军门省三、刘廉访仲良同出信阳,冀与鄂军夹击。不知能将东股大加惩创否,西事尚不迟误否。

国藩屡奉谕旨,令回本任。贱恙标症虽愈,本源实亏,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既不能作星使,岂能复为江督?顷又具疏恭辞,并求另简江督,或令李帅自荐筹饷大员,俾得身临前敌。国藩仍留行间,帮同照料,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未审仰邀俞允否。

附呈菲仪一封,聊佐春盘之需,伏希莞存。敬请台安,顺颂年祺。诸惟心鉴,不具。

654.复平步青十二月初八日

谈近期军情及进剿捻股情况,附告本人因病再辞回任江督。

景孙尊兄馆丈阁下:

正月差旋,接奉惠函,猥以戋戋之敬,远劳致谢,惭戢良深。就谂茀禄蕃增,荣问休鬯,书䌷东观,迈中垒之传经;望重西京,并韦家而济美。引詹矞霭,企颂靡涯。

此间近事,任、赖等逆窜犯鄂境,径趋德安,迭为鄂军所败,西走京山、钟祥一带,恐由随、枣回窜豫境。现令淮军分道迎剿,冀与鄂军夹击。张逆久扰秦省,盘旋西安、蓝田境内,初檄霆军入关援剿,嗣因东路告警,春霆自奏由宛赴襄,先剿东股,未知果否有裨。

国藩迭奉谕旨,饬回本任。贱躯病在本原,自度一日之精神,不能了一日之公牍,实不能重膺烦剧,顷已再疏恳辞。知关廑系,附报一二。顺颂台安,并贺年禧。诸惟朗照,不具。

馆愚弟曾国藩顿首

655.复沈锡庆十二月初八日

谈近期军情及进剿情况。附告本人因病再辞江督。

鹭卿尊兄大人阁下:

八月中旬接奉惠函,远蒙垂注,曷任纫珮。就谂翔华芸阁,动履康愉,良殷抃颂。

此间近事,捻分二股:任、赖等逆由光、固犯鄂,径趋德安,屡为鄂军所败,西走钟祥、枣阳一带,现令淮军分道迎击,冀与鄂军收夹剿之效;张逆一股盘旋秦省西安、蓝田境内,本檄霆军入关援剿,订定腊初起程,旋因东路告急,逼近襄阳,渠又自奏先剿东股,未知不误西事否。

国藩幸释兵符,仍奉旨饬回本任。惟贱恙标症虽痊,本病未愈,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惮于接见宾客,自问不能再膺烦剧。顷已再疏恳辞,未知得蒙俞允否。知关廑系,附报一二。复颂台安。祗缴大柬,不具。

馆愚弟曾国藩顿首

656.复王维珍(1)十二月初八日

谈近期军情及进剿情况。附告本人因病再辞回任江督。

莲西年兄阁下:

十月二十一日接奉惠函,远劳存注,纫戢曷任。就谂侍福康愉,荣问休鬯,赞虞陛寅清之化,绩奏韶咸;宏周诗辰告之谟,恩承纶

 。引詹矞采,倾企良殷。

此间近事,捻分二股:任、赖等逆由光、固犯鄂,径趋德安,屡为鄂军所败,西走钟祥、枣阳一带,现令淮军分道迎击,冀与鄂军收夹剿之效;张逆一股盘旋秦省西安、蓝田境内,本檄霆军入关援剿,订定腊初起程,旋因东路告急,逼近襄阳,渠又自奏先剿东股,未知不误西事否。

国藩幸释兵符,仍奉旨饬回本任。惟贱恙标症虽痊,本病未愈,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惮于接见宾客,自问不能再膺烦剧。顷已再疏恳辞,未知得蒙俞允否。知关廑系,附报一二。复颂台安。统希朗照,不备。

通家生曾国藩顿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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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bsp;王维珍,字颖初,一字席卿,号莲西,又号火井逸人,天津人。咸丰十年进士,官通政司副司。善书画,工诗赋。

657.复曾祺十二月初八日

谈近期军情及进剿情况,附告本人因病再辞江督。

春甫宗兄年大人阁下:

正月中接奉惠书,猥以馈岁戋戋,远劳祓饰。十月二十一日复披手翰,就谂荩猷懋著,茀禄蕃增,襄伟绩于枢曹,宸居露湛;运精心于兰锜,郎位星明。引睇矞晖,良殷倾企。

此间近事,捻分二股:任、赖等逆由光、固犯鄂,径趋德安,屡为鄂军所败,西走钟祥、枣阳一带,现令淮军分道迎击,冀与鄂军收夹剿之效;张逆一股盘旋秦省西安、蓝田境内,本檄霆军入关援剿,订定腊初起程,旋因东路告急,逼近襄阳,渠又自奏先剿东股,未知不误西事否。

国藩幸释兵符,仍奉旨饬回本任。惟贱恙标症虽痊,本病未愈,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惮于接见宾客,自问不能再膺烦剧。顷已再疏恳辞,未知得蒙俞允否。知关廑系,附报一二。

令弟种泉,与敝处信息常通,江西尚有可栖之木,鄙人又有欲息之机,似无烦再来大营。附呈菲仪一封,聊佐春盘之需。伏希莞存,顺颂台安。诸惟朗照,不具。

年愚弟曾国藩顿首

658.复李昭庆十二月初九日

嘱姑置外人讥议弗问,速进汝宁。

幼泉世仁弟左右:

来示并令兄信阅悉。外人讥议一层,犹可姑置弗问。“汝宁为适中四战之地,周口守地而非战地”二语,精切不磨。“拔队宜速,进仗宜缓”二语,尤为打捻金丹要诀。少宽阿兄迁延之咎一层,亦颇要紧。鄙人为物议所交讥,盖自初办捻之始两三月,已招众谤,故难挽回。有此数端,阁下自以速进汝宁为妥,敝处即刻办札耳。复问近祺。

659.复田治庭十二月初九日

略告近期军情,附告本人因病再疏辞江督。

治庭世讲阁下:

正月二十一日、十一月初五日两接惠缄,猥以戋戋之敬,重荷齿芬,惭戢奚似。就谂宣勤水部,侍福康愉,至以为慰。

此间近事,捻分二股:任、赖等逆由光、固犯鄂,径趋德安,屡为鄂军所败,西走钟祥、枣阳一带,现令淮军分道迎击,冀与鄂军收夹剿之效;张逆一股盘旋秦省西安、蓝田境内,本檄霆军入关援剿,订定腊初起程,旋因东路告急,逼近襄阳,渠又自奏先剿东股,未知不误西事否。

国藩幸释兵符,仍奉旨饬回本任。惟贱恙标症虽痊,本病未愈,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惮于接见宾客,自问不能再膺烦剧。顷已再疏恳辞,未知得蒙俞允否。知关廑念,附报一二。

承示请缨之说,正值鄙人乞病之时,想蒙鉴亮。附呈菲仪一封,聊佐春盘之需。伏希莞存,顺颂台安。诸惟心鉴。

国藩顿首

660.复邵亨豫十二月初九日

告本人虽然因病蒙恩许释兵符,而令回任江督,但拟再疏恭辞。

汴生仁弟馆丈阁下:

夏间接到惠书,久稽裁复。比惟台候绥愉,潭祺懋集,承恩笃祜,企颂无涯。

国藩衰病相寻,不能复膺艰巨,屡次陈请开缺,蒙恩许释兵符,而仍令回本任。贱恙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既不能作星使,岂堪复为江督?业于初三日再疏恭辞,并求另简江督,或令少荃宫保自荐筹饷大员,俾得身临前敌。国藩仍留行间,帮同料理,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不知仰邀俞允否。复问台安,顺颂年祺。诸惟心鉴,不备。

661.复许振祎十二月初九日

告近期军情、部署。附告本人因病再疏恭辞江督。

仙屏仁弟馆丈阁下:

两接惠书,渥承拳注,缠绵恳挚,弥见至情。并蒙惠贻珍饵,敬登志谢。台旌北上,瀛眷偕行,计已安抵都门。迓福承恩,定符私祝。

此间军事,张逆久踞蓝田,意图兴安。霆军米粮办就,腊初本可入关,因任、赖横窜鄂疆,迭为鄂军剿败,亦图返窜豫中,逼近襄阳,春霆遂自行奏请,先剿东股。弟亦饬刘省三军门、刘仲良廉访同赴信阳,拦头迎剿,冀与鄂军夹击,不知果否有裨。

国藩屡奉谕旨,令回本任。贱恙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既不能作星使,岂堪复为江督?业于初三日再疏恭辞,并求另简江督,或令少荃宫保自荐筹饷大员,俾得身临前敌。国藩仍留行间,帮同料理,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未审仰邀俞允否。复问台安,顺颂新禧。诸惟心鉴,不具。

662.复马恩溥十二月初九日

略告近期军情,附告本人因病再疏恭辞江督。

雨农尊兄大人阁下:

顷奉环章,渥承记注。即审釐延平格,迓福承恩。引睇吉晖,良殷企颂。

此间军事,张逆久踞蓝田,意图兴安。霆军米粮办就,腊初本可入关,因任、赖横窜鄂疆,迭为鄂军剿败,亦图返窜豫中,逼近襄阳,春霆遂自行奏请,先剿东股。弟亦饬刘省三军门、刘仲良廉访同赴信阳,拦头迎剿,冀与鄂军夹击,不知果否有裨。

国藩屡奉谕旨,令回本任。贱恙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既不能作星使,岂堪复为江督?业于初三日再疏恭辞,并求另简江督,或令少荃宫保自荐筹饷大员,俾得身临前敌。国藩仍留行间,帮同料理,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未审仰邀俞允否。复问台安,顺颂新禧。诸惟心鉴,不具。

663.复张世准(1)十二月初九日

告近期军情,东捻兵逼襄阳,鲍超自请先剿东股,二刘亦赴信阳拦头迎剿。附告本人因病再疏恭辞江督。

叔平尊兄大人阁下:

顷接惠书,远承记注。即审公余雅集,拟刻前贤书画,韵事逸情,至为景慕。承赐别幅诗画,益臻苍劲,阳春寡和,荒陋自惭。

此间军事,张逆久踞蓝田,意图兴安。霆军米粮办就,腊初本可入关,因任、赖横窜鄂疆,迭为鄂军剿败,亦图返窜豫中,逼近襄阳,春霆遂自行奏请,先剿东股。弟亦饬刘省三军门、刘仲良廉访同赴信阳,拦头迎剿,冀与鄂军夹击,不知果否有裨。

国藩屡奉谕旨,令回本任。贱恙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既不能作星使,岂堪复为江督?业于初三日再疏恭辞,并求另简江督,或令少荃宫保自荐筹饷大员,俾得身临前敌。国藩仍留行间,帮同料理,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未审仰邀俞允否。复问台安,顺颂新禧。诸惟心鉴,不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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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nbsp;张世准,字叔平,湖南永绥人。道光二十三年举人,官刑部主事。工书画,善篆刻。

664.复英翰十二月初九日

谈皖省如何奏留防剿之款。请开示宿州接办圩务之员。附告近期军情。

西林尊兄大人阁下:

邵弁来营,接到惠书并承示大稿,颇为详明,较前疏更胜一筹,当无不仰邀恩准之理。惟前疏部驳之处,动援鹤帅未经请提为辞,则此次复奏,应将鹤帅仕宦中外,扬历三十余年,交情较广,书问常通,故山东、山西等处协饷间有解到者,即于某省某省设立捐局,亦系交情请托友朋佽助,故能集腋成裘,臣则寒微崛起,于各省素乏知交,协款、捐款两者断无可恃云云,详细奏明。又言皖省兵勇每月仅支一两八钱,不敷食用,比各省为最苦最少,是以兵勇难期用命,颇有骚扰之名。乔某本欲酌加饷项,大为整顿,奈地方残破,无款可以奏拨。近年完区略多,丁漕稍有入款,不得不仰恳天恩,仿山东、河南之例,留充本省防剿之饷,除两淮淮关协饷外,其余江海、闽海、河南等处概行停解云云,剀切具奏,计必仰邀俞允,高明以为然否?

至江海关之二万两,虽奉部议准拨,而淮、湘各军人数太多,实亦入不敷出,仍属画饼充饥,不如自请停解,免受部中空白人情。弟已坚辞回任,不便饬催海关,亦不便会衔具奏。惟酌留丁漕一事,阁下实与鄙人商定而后行,弟虽不可会衔出奏,尽可另片单奏。兹拟一片稿送阅,俟接复函后,敝处先奏,尊处再行顶奏可也。四万之数,减作三万则可,大减则不可。

宿州接办圩务,尊处纵不咨遴贤员,仍祈函开一二员见示。

任、赖窜入鄂疆,鄂军迭获胜仗。逆踪败往京山,恐由随、枣入豫。敝处已饬淮军二刘同出信阳一带拦剿,冀与鄂军夹击。本日又接春霆来函,言已自行奏请于初六日拔营回鄂助剿。若能合灭一股,又可腾出无数兵力,同赴西征,未审果如所策否。

尊目疾尚未大痊,诸希珍摄为祷。复问台安。统惟心鉴,不具。

愚弟曾国藩顿首

665.复李鸿章十二月初十日

谈五路合击东捻。附告鲍超不入关,拟令刘松山西去。

少泉宫保世仁弟大人阁下:

初五日接二十九日惠书,具悉一切。

任、赖贼股初五尚在安陆一带,近日不知窜往何处。春霆自奏请入鄂先剿东股,计当由邓州而南,二刘由唐、新而南,周、张由麻、黄而西,幼泉复赴汝宁,合之鄂兵,实亦不薄,不知能痛加惩创否。

春霆不遽入关,拟令寿卿西去,以塞秦人之望。先以函示之,不遽奏咨,恐又以空文贻笑中外也。

敝处办就简明清单,本拟年内出奏,惟各单分起而未分年,似嫌太简。兹将折底、单底并送尊处一阅,是否可用,祈核定发还。顺问台安。

再,阁下前言一出金陵,将不复返。仆以援阅河旧例,当不虑此,岂知竟如尊料!近与幕友及幼泉谈笑,言仆驻金陵八月,阁下十六月,已增一倍,继此者当三十二月矣。

二十二日谕旨,胡侍郎处分极轻,计官相亦可从轻议结耳。

666.致刘松山十二月初十日

询可否率部赴援秦中。密商迎亲成礼之事。

寿卿贤弟阁下:

初七日发去公牍一件,计已接到。顷接乔中丞函,催鲍军援秦,并称改由潼关进兵,则可逼贼入鄂,以收夹击之效;若由荆紫关入,则驱贼愈去愈西,大局更无了期。所论自属可信。惟鲍军因任、赖已至安陆,春霆自行奏明先剿东股,业已拔赴樊城,断难折转,且从荆紫关入,亦与乔中丞所论不合。若待霆军由鄂折回,再由洛陕以达潼关,则为时太久,无以慰秦人之望。阁下前此屡请游击,具见忠义奋发,而刘霞仙中丞之望贵部,亦甚于望鲍军。此时若得阁下与张、李同入潼关,则路近而势易。鲍军虽不西行,鄙人尚不失信于秦。

惟有一事须密商者:阁下嘉礼未毕,仆曾令敬堂函致尊处,许以至洛成亲。闻新夫人已至安庆,嘱派员赴安庆迎亲,不审尊处已照办否?派员往安庆否?有回信否?约计迎亲之期何时到洛?如年内可到,则俟礼成之后从容起行援秦;如或并未派员往迎,或到洛之期遥遥难定,则请迅速由潼关入秦,径赴西安,与刘、乔两帅面商机宜。先扼贼西窜之路,剿之逼入鄂境,则贵军之速足补春霆之迟,仆亦可以免秦人之讥骂矣。所以不用公牍而用函商,因洛中成婚之议出自鄙意,不可失信于阁下及敬堂也。阁下若自度能去,则请一面拔营,一面禀报敝处,再补行公牍;度不能去,亦即速行见示,以便函复乔中丞。

至入秦后兵食,敝处已先为鲍军派薛设有粮台,贵军即照鲍军之例,先发一个月米粮,不扣兵勇之月饷。以后每月粮价,半由敝处添发,半扣兵勇月饷,以恤远征将士,统俟补发公牍时详告一切。顺请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国藩顿首

667.复胡大任十二月初十日

告本人因病再疏恭辞江督。

莲舫仁兄同年大人阁下:

接奉十月二十八日惠书,渥承拳注,感泐无涯。

国藩前奉来京之命,正在料理起行,嗣迭奉谕旨,均令暂缓来京,仍回两江本任。贱恙用心多则汗出,说话多则舌蹇,既不能作星使,岂堪复为江督?初三日已再疏恭辞,并求另简江督,或令少荃宫保自荐筹饷大员,俾得身临前敌。国藩仍留行间,帮同照料,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倘使调理得宜,舌蹇之症全愈,则可接见宾僚,尚可扬历宦途。目下一日之精神,实不能了一日之公牍,自应量而后入,避位让贤,非仅畏言路之纠劾也。

雪琴前来周口一行,病容憔悴,小住二十余日,十月十二日归去。敬之比部六月来此,亦以腕痛,九月归去,在于汉口盐局位置一席,明岁仍当北上。知念附告。复问台安,顺颂年禧。摹璧晚谦。诸惟心鉴,不具。

668.加黄倬片十二月十一日

说明不敢不顾人言之由。

再,承来示述及佩蘅兄言,敝处尽可施展,勿为人言所挠,仰荷关垂,感甚感甚。

弟窃观古来臣道,凡臣工皆可匡扶主德,直言极谏,惟将帅不可直言极谏,以其近于鬻拳也;凡臣工皆可弹击权奸,除恶君侧,惟将帅不可除恶君侧,以其近于王敦也;凡臣工皆可壹意孤行,不恤人言,惟将帅不可不恤人言,以其近于诸葛恪也。握兵权者犯此三忌,类皆害于尔国,凶于尔家。故弟自庚申忝绾兵符以来,夙夜祗惧,最畏人言,迥非昔年直情径行之故态。近有朱、卢、穆等交章弹劾,其未奉发阅者又复不知凡几,尤觉梦魂悚惕,惧罹不测之咎。盖公论之是非,朝廷之赏罚,例随人言为转移,虽方寸不尽为所挠,然亦未敢忽视也。

国朝由翰林起家而谥无“文”者五人,敬求开单见示。镜丈行述,营中偶尔失之,顷寄信至长沙找寻,明春当可拟稿。特学术荒陋,不足表章有道耳。手肃,再颂恕皆仁兄大人台安。

669.加许振祎片十二月十一日

答复到京之后应驻何处。

再,承来示询及到京之后,应驻何处。续奉暂缓陛见之命,或可免于北行。如其重申前命,则应在内城租一空宅。敝恙难于说话,而客或过访,拟无不请见者,但语简而已。

阁下既已挈眷北上,明秋南旋之志未必可遂。或视学敝省,则迎养亦尚不远,相见殆有期乎?日夕祝之。再颂仙屏仁弟大人岁祉。670.加刘崑片十二月十一日

请常箴诫曾国荃。深忧未雨荒歉,流寇未平。

再,承另示讹传一节,殊为可讶。兄弟同膺疆寄,门第太盛,即使事事谨慎,尚不免于疑谤,况时有检束不及者乎?舍弟处望老夫子常惠箴言,俾免咎戾,至幸至祷!

自七月不雨,直至腊底,三江两湖及齐、豫、浙、闽等省大致相同,明岁荒歉之处,为地必广。流寇未平,深虑饥岁乘之。国藩虽得开缺,然不敢作局外之想。此等大患可忧,有倍于捻匪者,想台端有同情也。再颂韫斋老夫子大人台安。671.加皮寀瀚片十二月十一日

请代给湘籍京官分送礼金。

再,同乡京官,即照来单各致炭资少许,以将鄙忱。明岁不复在仕途,难再申菲意矣。请尊处派一人,与敝处折弁同往分送。由举人、拔贡捐班到部者十六金,由俊秀捐到部者十二金,略示区别,进士班皆二十金。其唐、何两世兄,虽俊秀亦二十金,重世谊也。不知其中有错误否?请一查核。又北省及外省共炭敬□分,亦祈派人同送为荷。琐渎清神,谢谢。再颂小舲尊兄大人台安。672.加胡大任片十二月十一日

深虑捻股未平,饥岁乘之。

再,孝凤近来敝营充营务处。北省信息常通,军务较前似有起色。惟夏间大水,秋冬大旱,豫、鄂、江、浙皆同此患,明岁荒歉为地必广。流寇未平,深虑饥岁乘之,其可忧有倍于捻匪者。弟请开各缺,虽全蒙俞允,而去位之后,仍无异于在事,焦灼曷已!

来书小楷尚工,明夏考差,想必与考奉天学政,不甚论考之高下也。再颂莲舫仁兄同年大人台安。

673.复李宗羲十二月十三日

谈本人恭辞江督事。劝其在任调摄疾病,不可骤然引去。附告近期军情。

雨亭仁弟阁下:

顷接惠书,承以鄙人回任事宜,代劳荩虑。所谓“两江事烦,非养疴之地”二语,深契鄙怀。顷又具疏恭辞,必求俞允而后已。诚不欲以病躯勉承其乏,驯至于公私交困也。至散员留营,友朋多谓甚不相宜。鄙意在军十年,习与性成,解释兵符,责轻身轻,似无不安之处。

贵恙未痊,不妨在任调摄。比闻雨生、眉生均有退志,若诸贤联翩引去,则李帅后路全换生手,尤虞掣肘,尚祈勉济时艰,强留襄事为慰。虽彼族之逼处,亦司空之见惯,吾辈诚办得不要钱、不怕死、不恋官三者,则对鬼神而不馁,亦行蛮貊而有余,随处可以自强,无需畏影而走也。

此间军事,任、赖横扰鄂疆,鄂军获胜四次,小挫两次,逆踪现在安陆,逼近襄阳。春霆自行奏请回援,定于初六日拔赴新野,图与鄂军夹击。若能合灭东股,一意西征,未始非策。省三、仲良、海舲、海柯四军次第入鄂,大军云集,未知能大加惩创否。

另折所载寄存银两尚可支发两季,匮时续议可也。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国藩顿首

674.复陈湜十二月十四日

告东捻入楚,逼近襄阳,鲍超奏明移军赴楚,拟改派老湘等军援秦,请迅催办成。附告本人因病奉旨令回两江,初三再疏请开缺。

舫仙仁弟阁下:

接十六日惠书,具悉一切。

蒲州设立粮台,李守专司其事,水运由风陵装载,一日可达陕州,荩筹妥速,企慰无涯。

寿卿已至洛阳。初六日信来,闻贼回窜渭南,渠拟即赴陕州。初十又有一禀,言贼已在临潼渡过渭北。不知渠已赴陕州否?

敝处前派薛世香为霆军于秦、豫之交采办米粮。顷接赵中丞咨,已发一万分投采买转运,又碾仓谷五千石,计已可供一月之食。乃因任、赖窜楚,鄂军四次获胜,两次挫衄,逼近襄阳,春霆自行奏明移军赴楚,先剿东股。敝处亦檄刘省三军门、刘仲良廉访两军由信阳入楚,周、张二镇由麻城入楚,冀与鄂军夹击。如果能将东股痛剿,亦是一法。但春霆多此波折,致鄙人失信于秦,殊深忧愧。十一日有一函致寿卿,拟改派老湘、敬字等军援秦,不知可迅速成行否。阁下与霞仙中丞及寿卿、星城皆同桑梓,敬堂亦与霞翁至好,如此军赴秦,当可水乳交融。仆所以未遍行公牍者,别有缘故。如其可行,阁下迅催办成可也。刘、张若果入秦,须另派兵防陕州否?亦乞速示。

贱恙调理未痊,虽屡奉温旨,令回两江,自度病躯难多见客,实不堪复膺重任。初三日疏请开缺,恳求另简江督,俾少荃宫保得以一意专征,鄙人仍乞以散员留营,帮同照料,不知果邀俞允否。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国藩顿首

675.复程桓生十二月十四日

告本人初三日再辞回任江督。附告近期军情。

尚斋仁弟阁下:

顷接惠书,猥以鄙人得旨回任,专使远迎,纫感曷已。惟贱恙不能回任情形,前函业已缕告。初三日又具疏恭辞,以必得俞允而后已,想朝廷鉴谅微衷,当不至再三迫促矣。

新河值天气晴明挑工,年内可竣,至以为慰。然冬无雨雪,二麦将枯,殆所谓去得顺风来者怨也。

此间军事,任、赖横扰鄂疆,鄂军获胜四次,小挫两次,逆踪现在安陆,逼近襄阳。春霆自行奏请回援,定于初六日拔赴新野,图与鄂军夹击。若能合灭东股,一意西征,未始非策。省三、仲良、海舲、海柯四军,次第入鄂,大军云集,未知能大加惩创否。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676.复潘鸿焘十二月十四日

告本人再辞回任江督。请仍经理碑亭一事。附告近期军情。

伊卿仁弟阁下:

顷接惠书,渥承拳注,并蒙赞及拙疏,非所敢承。

谕旨初令入觐,后则迭催回任。贱恙标病虽愈,而本源已亏,既不能作星使,岂堪复为江督?顷已再具疏恭辞,并求另简江督,或令少荃宫保自荐筹饷大员,俾得早临前敌。国藩仍以身留行间,帮同料理,不敢作置身局外之想,未审仰邀俞允否。

江宁至此千有余里,新正不必远来。请仍经理碑亭一事,少银若干,即由敝处筹发。

此间军事,西股由蓝田回窜,已渡渭北。东股横窜鄂疆,鄂军剿之,四次获胜,两次小挫,逆踪逼近襄阳。春霆自行奏请回援楚北,已于初六日由新野赴枣阳。敝处亦派淮勇四军入楚,图与鄂军夹击,未知能大加惩创否。秦事日益糜烂,拟派湘勇就近援秦。知注附闻。复问台安。诸惟心鉴,不具。

677.复吴坤修十二月十九日

告粮台报销当待明春,请速开示抵征案难报项目。嘱勿弃官相从。说明本人拟暂回本任,两三月后再辞江督。

竹庄仁弟大人阁下:

十四日连接两次惠书,具悉一切。排单先发者,与专足后发者同到,驿递疲滞,不知有法可整顿否。

粮台报销,王、李二君所办,分案而未分年,已函请少帅复核,尚未寄回,出奏当待明春。抵征一案,承示片稿,如此立言,必干部诘。其中款目有碍难造报者若干,以何项为最巨,请开出迅速示及。三年九月自奏之案,决不可自相矛盾,盖其时已在奉到六月以前准免造册报销恩旨之后矣,尚祈卓裁。

阁下以鄙人未能回任,至欲弃官相从。私谊如此缠绵,国恩讵可轻负?方期挥戈而代返鲁阳之日,岂甫触石而遽收泰岱之云?尚望勉分重任,共济时艰,是所切祷。

国藩衰病之余,实不能再膺艰巨,无如固辞不获恩命,拟遵旨暂回本任。春初即移驻徐州,俾少帅得以速临前敌,庶如军事或有转机。疏中声明,两三月内仍当复理前说,恳切陈情,万不敢勉强下车,贻误大局。

承惠珍羞良药,隆情厚意,稠迭相将,感谢无涯。复问台安,顺颂年禧。诸惟心鉴,不具。

678.复郭崑焘十二月十九日

告本人拟于春初暂回徐州接篆。谈入鄂东捻凶锋尚炽,顷檄霆、淮各军分道赴援,西捻踞秦,屡催刘松山就近应援。

意城仁弟亲家大人阁下:

接冬月二十四日惠书,远承记注。即审兴居多祜,禫祉增绥,至为企颂。

鄙人衰病之余,实不能再膺江督之任,屡疏恳辞,尚不获命。拟于春初暂回徐州,俾少荃宫保得以速赴豫中,指麾前敌,庶军事稍有转机。贱恙标病虽瘥,本源未复,不能多见宾客,不能多阅文牍。两三月后,仍当再具疏恳求,避位让贤,断不敢以勉强从事,贻误封疆。惟天下滔滔,吾乡亦未必果为乐土,而国藩久叨恩遇,又窃重名,势不能置身局外,故始终不思离营,略效尽瘁之义,阁下以为当否?

任、赖等逆横扰鄂疆,安陆、德安半遭蹂躏。鄂军四获胜仗,两次挫衄,凶锋尚炽。顷檄霆、淮各军分道赴援,未审果能收夹击之效否。张逆久踞西安、蓝田,顷又窜逾渭北。此间仅有刘寿卿一军在洛,可以就近应援,屡催入关,亦未知有济于事否。

广额既无案可援,核计银数,分科请加,即应如尊议办理。秋冬久晴,今日得雪寸许,为之一快。然枯旱五月,仅沾微泽,犹不足慰云霓之望也。复问台安,顺颂年禧。诸惟心鉴,不具。